国公府都只能自称小小，看来今天是遇见硬茬了，不但没有采到花，反而被扎了一手的刺。
张海宇挥了挥手，示意张府的仆人们把围观的老百姓都驱散，这件事的影响必须尽快压下来。要是传到老爹耳朵里，知道自己惹了这样逆天大祸不把自己的耳朵削下来才怪……
“打住，只有你不好看才对。我可没有参与其中，而且我怎么说也是王妃，算半个皇家人。”
程蔚瑶看着张海宇的动作心知计划成功了一半，微微一笑开始了下一步棋。
“至于我小姑子，明城公主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皇室血脉，圣上再龙颜不悦也不会诛到自家人身上。更何况，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容忍不三不四的人染指自己的女儿吧？”
天子膝下儿女众多，能获得封号的多半都是受宠的，冒犯公主，相当于不把皇家的面子看在眼里，大不敬！
“我不是也，也没成功吗？”
张海宇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三分，看向温荔玉的眼睛里早就没了色咪咪的胆子，只剩下诚惶诚恐。
他倒是听老爹说过，青石镇上来了一批身份不凡的流放犯，让自己平时在外行走的时候小心一点。也没成想，那么巧就看对眼了？
最主要的是皇家的人，除非是谋朝篡位必须当场处死的，其他流放的都是有可能回京复命的。
“这样，我们一件一件来，御赐之物碎了是既定的事实吧，我也不要求你找一模一样的，要么赔钱，要么赔物，至于我小姑子受了惊，这安抚的费用……”
程蔚瑶老神在在地开始算账，御赐之物这个东西旁人来看是宝贝，在程蔚瑶这个现代人眼里那可太鸡肋了。
卖不能卖，还能供着，像国公府这样，整个库房都被自己搬空了都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为什么？天子脚下，弄丢了御赐之物，传出去可不得了。
程蔚瑶的结论就是，不如来点真金白银实在的，正好清平王府手头紧，一家六口人要养活呢。
“兹事体大，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现银，就这么多，你拿着，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海宇抿了抿唇，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钱袋子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程蔚瑶的手里，生怕她反悔似的。
毕竟能银子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儿，怕就怕银子解决不了才棘手。
温荔玉从头到尾就板着一张脸，端着皇家公主的气势在一旁当背景板，只不过嘴角还是轻轻地往上扬了一小下。
她是不知道程蔚瑶哪来的所谓御赐之物，只是这种成色的翡翠扳指确实像是宫里出产的，太后高兴的时候确实会时不时地赏点小东西出去。
“就这么点钱，我很难帮你保密啊，要不我们去找你爹，县官大人张大名商量商量？”
程蔚瑶打开了钱袋子取出来银票后把袋子丢了回去，银票可以拿，袋子不能要，万一倒打一耙说是自己偷的呢？
至于找张大名只是程蔚瑶一时兴起想要吓唬一下张海宇的说辞，看这个当儿子的好像很怕老子嘛……
“别别别，我手里确实是没有了，这样，明天给，成吗？”
张大名连忙摆了摆手，一脸肉疼地承诺，这事儿不能让老爹知道。那就意味着不能走府上公账，只能是自己的小金库大出血了……
第146章 道歉
“行，那就先欠着吧。”
程蔚瑶观察了一下张海宇的微表情，确认他是真的脸比兜干净这才松口放人。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清平王府搬出来吓人，但始终是被流放的，山高皇帝远，万一客死异乡多的是搪塞的借口。
程蔚瑶愿意松口，张海宇松了一口气：“行，夫人大气！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答应的一定给，今天就先回去了。”
转头，张海宇恶狠狠地冲着一群仆人威胁后，领着一群仆人灰溜溜地就回去了。
他一走，温荔玉刻意端着的公主作态就收了起来，冲着程蔚瑶就竖起大拇指，不过神态之中还有些小抱怨：“嫂子，怎么不一鼓作气多要点，附近就有钱庄可以让这家伙去取呀！”
程蔚瑶轻轻摇了摇头，张海宇所承诺的明天给，她压根没报希望，哪怕张海宇不说，张府那么多下人无数的眼睛盯着，传到张大名的耳朵里是迟早的事儿。
不过按照张大名圆滑的做官个性，最多只能保证不追究这件事情，后续的赔款是不可能任由张海宇支付的。
“回去吧，到家后记得给姨娘道歉，银票也还回去。”
程蔚瑶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温荔玉这个不知悔改的小姑子有些头疼，这件祸事的起因真要追究起来，还得从温荔玉偷拿了姨娘的合离钱财开始。
看这一身的新衣裳新首饰，可想而知挥霍的差不多了……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指不定是那群小乞丐……”
温荔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那么快就被发现了，白天忙着摆摊，完全有可能是客人拿的。
而且虽然说她和母亲在街头，但是小乞丐们过去骚扰的事情，她可都看见了，指不定就是这里头有什么小偷小摸的呢？
程蔚瑶的眉头微微一凝，原本她已经给了台阶不打算追究了，但是温荔玉这个鸭子死了嘴硬的态度她实在是不喜欢，还没等开口呢，就提前被一道稚嫩的童声所打断。
“你这人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早知道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就不救你了……”
狗蛋本来是打算过来关心安慰两句，没想到这个小姑子的性格和程蔚瑶完全不一样。
非但不领情，反而一来就给自己和小伙伴们的身上泼脏水。
“好吧，确实是我不对，不应该偷偷拿姨娘的银子。”
现场被一个小孩子抓包，饶是温荔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何况听这话风，多半是这群小乞丐去帮助自己给搬的救兵，当时那个环境下，为了利益考虑，人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谢谢你们，要不我请你们吃糖葫芦吧？”
小乞丐们一听有糖葫芦吃纷纷乐开了花，放在平时，这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过年买上一根都得一人一口分食。
温荔玉的坦诚让程蔚瑶的眉目稍微松展了一些，至少本性不是全然没救的，只不过温荔玉报答小乞丐们所用的银票不还是姨娘的合离银两么……
小院子里，皇贵妃和姨娘已经做好了晚膳，温成明也坐在了石桌边，三人都没动筷子，等着外出的人回来开饭。
“母亲，外祖母，嫂子和阿姐怎么还没回来，要不报官找找？”
温成明的小手托腮，看着院子紧闭的大门，小脸微皱。嫂嫂是被人叫出门的，而且走的很匆忙，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阿姐在外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而此时的小院外头，程蔚瑶和温荔玉基本已经到了，只是站在家门前没推门。
“今天发生的事情嫂子不要和家里人提，省的她们担心。”
或许是听见了温成明奶声奶气的关切，温荔玉的良心重新上线了，眼底浮现了一丝淡淡的悔意。
程蔚瑶点了点头，哪怕没有温荔玉的嘱托，今天的事儿她也不会说，古人看重清誉。按照当时的情况，张海宇都可以被扣上一个和温荔玉有肌肤之亲的帽子了。
碰上死板一点的人家，指不定就非要女儿嫁过去，至于皇贵妃虽然不至于如此，可背地里肯定会因此垂泪。
“嫂嫂和阿姐回来了。”
温成明冷不丁地发声，他看见了门缝的地方多了四道脚的阴影。
皇贵妃和姨娘闻声抬眸，果然这姑嫂二人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入，进门的温荔玉一脸愧疚，上来就直接给姨娘拱手鞠躬。
“阿玉使不得，你可是千金之躯……再说了，我作为长辈，给晚辈一点见面礼也是合情合理。”
姨娘脸色微变，急忙用手托着温荔玉的胳膊。
活到她这一把年纪了，对于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早就看开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与其捏在手里，不如花在子孙后代的身上。
皇贵妃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倒是没阻拦，虽然姨娘再三打掩护，但是程蔚瑶走后她也想明白了，多半是阿玉偷偷拿了银子。现在穷归穷，但是品行不能坏。
哪怕是回来后，温荔玉不主动道歉，皇贵妃也会插手介入，如今这样主动承认错误是最好的。
“没什么使不得的，错了就是错了，您可以给，但是我不能偷。这是姨娘的银子，您收好。我要是再犯，就天打五雷轰，苍天为证！”
温荔玉将钱袋子塞到了姨娘的手上，神色认真地竖起了三根手指，认错态度很是端正。
起誓在古代可不是小事，程蔚瑶对此还是颇为满意的，但是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温荔玉已经花销了的部分肯定没有办法退货补回来的，张海宇赔偿的银票正好可以填充进去。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认真了，都摆了一天的摊子，都不容易，先开饭吧……”
姨娘无奈地勾唇笑了笑，而皇贵妃也是配合的应声。
温成云总是早出晚归，所以饭菜几乎都是提前给他留起来，不需要特别等候。
第147章 惩罚
夜色之中，小巷里的温成云正在和吴七交涉信息。
“主上，京城来信，问皇贵妃娘娘安好，问何时归返。不日之后就是宫中大宴，若是没有眉目，至少带着公主小王爷皇贵妃娘娘回来见一面……”
吴七的肩膀上停着一只雄鹰，因为加急信笺，所以这一次并没有使用信鸽，而且提前已经算好了抵达的时间会是晚上，夜幕掩护，鸽子的白色反而容易引人注目。
温成云的眼眸微微一僵，这加急信笺是特意来彰显父皇和母亲鹣鲽情深的么？他来青石镇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暗中也走访了军中不少地方。
虽说小有线索，但是还远远没有到收网的时候。
“知道了，我会找机会抓紧办完事，距离宫中大宴的时候不是还早吗，让他再等等。”
温成云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给出了答复，好不容易山高水长的过来，他可不想无功而返。
每一年宫中大宴都会大赦天下，父皇应该的想要借着这个恩典把流放的罪名给消了。
等？拿着纸笔记录的吴七动作一顿，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一朝天子等啊，这话也就能从自家主子嘴里出来。
“你照实写就行，实在是催得紧了，就让他把小弟小妹和母亲的罪名给免了，反正当初外界传言顶撞他的是我，其他人本来就是无辜被牵连的。”
温成云察觉到了吴七的为难，稍微退了一步。
“好，天色不早，属下就先告辞了。”
写好书信的吴七将书信交给温成云阅览，确认无误后这才放进了雄鹰脚环上捆着的小竹筒里。
交涉完信息回到小院的时候，小院一片静谧，推门的温成云微微皱眉，家中不是程蔚瑶就是姨娘在下厨，怎么也不应该是这股子烧焦烤糊味道吧？
厨房里亮着灯，程蔚瑶打着蒲扇悠哉悠哉地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坐着监工。
小姑子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也应该改一改了，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体会一下赚钱不易，日后也就学乖了。
姨娘的合离银子她自然可以先垫上，但有言在先，这是借的，需要温荔玉早就一点一点还。
而茶叶蛋这门技术本来就是程蔚瑶做好的，只需要温荔玉和皇贵妃帮着剪个花样，包扎好。说白了就是温荔玉参与的过程太轻松简略，所以这一次，程蔚瑶特意给她开发了一个新活儿。
“嫂子，要不算了，我好像没什么天分，这浪费食材不是……”
温荔玉叫苦不迭地调着面糊，茶叶蛋和肉夹馍的生意不错，她不觉得银子难赚。
但是正经上手才知道不容易，从揉面到下油锅，全由她自己一个人操作。
程蔚瑶最多就是语言指导一下，一点手不动，全靠温荔玉自己摸索。只是让她煎个像样的饼，这都煎了一个时辰了，没有一张能看的，面糊糊倒是费了两大团了。
“这是在学什么……”
进门的温成云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一堆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上，恕他眼拙，实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能入口的吃食。
温荔玉的耳根一红，脸色有些心虚，连打小聪慧的哥哥都认不出来，自己的煎饼技术果然有够糟糕吧？她感觉这玩意儿和母亲烙的肉夹馍应该差不了太多啊……
程蔚瑶摇着蒲扇的手就是微微一顿，主要是她从温成云的脸上看到了两个字，无语。
“嫂子在教我烙饼呢，我做错了事情，算是个小惩罚，哥哥你别管了，先回去休息吧。”
温荔玉感觉脸上挂不住，拿起盖子把一堆黑乎乎的饼一盖，转身就推搡着把温成云推出了厨房。
“早些休息。”
温成云微微挑眉，夫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来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夫人的惩罚方式还真是，有些特别……
送走了温成云的温荔玉打算继续和煎饼大业奋战到底，而一旁的程蔚瑶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主要还是担心温成云会不会心里有什么意见，再怎么说温荔玉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在古代那可是贵不可言的，被自己使唤煎饼，好像是有点不符合身份，更何况这一家子都不是真的被贬啊！早晚还是要回皇宫的……
最重要的是，已知QQ农场能不能打开和温成云的态度有关，万一温成云的好感度降低，会不会导致后续的空间无法打开呢？
现在清平王府虽然明面上有两个摊子，一个肉夹馍和茶叶蛋，一个灌汤包，但是两个摊子的原材料几乎都是从QQ农场和QQ牧场里拿出来的。
真要是打不开，那就相当于断奶了。
程蔚瑶越想越后怕，当即就轻轻咳嗽了一声：“你手里的面糊是第三盆了吧，事不过三，这次就算了，你看着我怎么煎。”
程蔚瑶这是主动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煎饼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温荔玉手上被烫起来的水泡，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干不了一点厨房的活儿……富贵命啊！
温荔玉这时候已经对做美食和赚银子已经有了敬畏之心，当即聚精会神地准备观摩。
程蔚瑶第一步就在原本的面糊中加入葱末和姜末，放入食盐，搅拌均匀。
开头先用小火，锅中倒入油铺满锅底，油热后干净利落地把鸡蛋面糊用勺子舀入，拿起锅柄倾斜转动，使蛋液在锅中铺开形成一个漂亮的圆形。
基本的形状确立后，保持小火煎制，凝固成形后翻面，两面都煎成金黄色后出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温荔玉花了一个时辰没解决的问题，程蔚瑶花了三分钟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尝尝吧，吃完去洗漱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