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狐狸小小九【完结】
时间:2024-07-04 23:10:27

  沈清歌看了她一眼:“你平日里睡觉经常做梦?”
  舒娘摇摇头:“以前不这样的,就是最近这大半年,有时候说困就困,倒头就着。睡着了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睡醒了呢身子乏累,头晕晕沉沉,又觉得跟没睡一样。”
  “每次都是做那种梦吗?”
  舒娘的脸红了红:“也不全是。”
  “每次都是一个男人?”
  舒娘轻轻地点头,带着羞怯:“嗯。”
  沈清歌总算是明白,这样荒诞的一件事情,李乾为什么会对他妹妹深信不疑了。
  这个姑娘看起来就很乖巧,很老实,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孩子。
  沈清歌都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蛇仙作祟,坑害人家姑娘了。
  沈清歌冲着她伸出手:“我给你看一下脉象。”
  舒娘有点犹豫:“您还会看病?”
  “我会看鬼脉,假如真有仙家上身,我能通过诊脉瞧出来。”
  舒娘这才将手伸到她的跟前。
  沈清歌三指搭脉,略微沉吟片刻,从她的脉象上看,自己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她面色无华,眼底暗沉,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有的红润健康。
  真的只是单纯的睡眠不好?
  “你每天几时就寝,几时起床?是不是睡眠时间不足?”
  舒娘摇头:“晚上刘嫂会教我绣花做针线。等外面一交更,吃过甜汤,我就睡了。每日睡的时间不短。”
  “什么甜汤?”沈清歌追问。
  “不一定的,银耳莲子羹,或者雪梨汤,昨夜吃的是酒酿汤圆,吃完就立即瞌睡,跟喝醉了一般。”
  “以前吃完之后立即就有睡意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有什么不对吗?”
  沈清歌再次仔细端详舒娘的气色,从空间里取出针头与采样管。
  “我需要从你手臂上采一点的血。”
  舒娘很配合,挽起袖子,将胳膊伸过来,好奇地问:“采血做什么?”
  “你的血与腹中胎儿的血相通,我通过你的血可以通灵。”沈清歌信口开河胡说道。
  手下不停,从舒娘的手臂上采好血样,做了血清浓度等检测。
  舒娘有点紧张地望着她手底下的奇怪动作,不敢插嘴。
  半晌之后,沈清歌方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切果真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舒娘的血液里,她检测出来了阿托品等多种可以致幻,令神经中毒的生物碱成分。
  有人在她的饮食里面下毒,她所幻想出来的蛇仙,一半是药物作用,另外一半,来自于这个叫刘嫂的下人先入为主的讲述,在舒娘的思想里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
  她扭脸询问舒娘:“你每天的甜汤都是谁负责的?”
  “刘嫂啊,”舒娘不假思索:“刘嫂不仅负责我的饭食,就连衣服,床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帮我打理的。”
  沈清歌心里大概有了数:“那刘嫂人呢?”
  “刚哥哥让她去厨房里煮鸡蛋烧茶着,兴许就在外面。”
  “这个刘嫂什么来历?”
  “我哥哥花钱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来了好多年了。人很勤快,我也很喜欢她。怎么了?跟刘嫂有什么关系吗?”
  沈清歌摇摇头:“没有,就是随口一问。没事了,你先回去后院吧。”
  舒娘起身:“那我......”
  “有什么事情,我会跟你哥哥说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们。他的这点道行还不够。”
  舒娘多少放下一点心来,点点头,打开房门,到后宅去了。
第267章 有人给舒娘下药
  李乾与战承谨立即围拢过来,询问事情怎么样了。
  沈清歌不慌不忙:“屋子里说。”
  然后略一思忖,朝着一旁绿腰招招手,附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
  “听明白了没有?”
  绿腰点头:“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盯紧了她。”
  沈清歌招呼李乾与战承谨进屋,三人落座。
  不等李乾发问,沈清歌便主动开口。
  “此事,我只怕是管不了。”
  李乾心里一沉:“那只蛇精就真的这样厉害吗?”
  沈清歌摇头:“不是蛇精厉害,而是不归我管。”
  李乾还没有听明白沈清歌话里的意思:“那您的意思,我应该去求哪位高人?”
  沈清歌望着李乾,一字一顿:“战北宸。”
  “九王爷?”
  李乾与战承谨二人全都目瞪口呆:“九王爷也懂法术?”
  “他不懂法术,但是他会破案。”
  战承谨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迷糊?”
  沈清歌轻叹一口气:“压根就没有什么蛇仙,这些都是舒娘昏睡之时,被人误导的。”
  “睡觉怎么误导别人?还有人能造梦不成?”
  “有人给舒娘的食物里下了可以致幻的迷药,让舒娘昏睡,并且产生幻觉。也或者,是在平日的谈话里,利用潜移默化的方法,令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坚定地认为,与自己欢好的那个男人就是蛇仙。”
  李乾一惊而起:“下药?”
  “对,舒娘最近的精神状况很不对劲儿,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最近的确是成天无精打采的,面色也不好,所以我才觉得,真是那蛇仙缠人。可,可是谁给她下药呢?谁这么大的胆子?”
  “舒娘的饮食起居是谁负责的?”
  “刘嫂。”
  “那你就该问问她。”
  李乾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是刘嫂给舒娘下的药?”
  沈清歌点头:“压根就没有什么蛇仙,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应当是刘嫂吃里扒外,每天将舒娘迷晕之后,勾结外人,欺负了舒娘。”
  “不可能!”
  李乾十分笃定:“刘嫂不是上京人,乃是人牙子从外地贩卖过来的,在上京举目无亲。
  她平日里,除了伺候舍妹,也从没有与外人接触。谁会令她如此胆大包天?会不会,是有采花贼,利用迷魂香害人?”
  “你适才说过,尊夫人曾经一连数天用绣线封门闭户,那男人来去自如,而绣线原封未动。
  黑灯瞎火的,对方若是翻墙而入,又没有内应,怎么可能这样警惕?
  还有,府上的一些风吹草动,全都瞒不过对方的耳目,并非是对方真的神通广大,而是府上有内应罢了。
  除了这个刘嫂,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第二个人。而且对方现在已经收手,不会再现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她叫过来,审问一番。”
  “无凭无据,也无奸夫,我怎么审问?”李乾有点为难:“再说了,她对小妹伺候得十分周到,小妹也很喜欢她。我这样做,岂不寒了人家的心?”
  “所以说,你要是不方便出面,那就报官,交给战北宸来处理。官府审问搜查不伤和气。”
  “也不行,”李乾一口拒绝:“万一查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岂不传扬得人尽皆知,小妹名声尽毁?”
  沈清歌叹气:“此事你自己权衡。要是不能将这个男人找出来,他既然可以迷晕令妹,屡次得手,同样可以有下手加害你们的机会。”
  李乾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将刘嫂叫过来,问个清楚。”
  一会儿的功夫,刘嫂就被叫到了前院。
  沈清歌暗中打量,这刘嫂不过是三十多岁年纪,身穿一身天蓝色粗布衣裳,头发在头顶简单地用银簪挽了一个发髻,身形高挑,面带英气,低垂着头,很是规矩。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屋子里,冲着沈清歌福福身子,垂手立在一旁。
  沈清歌似乎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刘嫂颇懂得规矩,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事情?”
  刘嫂摇头:“妇人就是个没啥见识的村妇。这些规矩,都是我家夫人教我的。”
  沈清歌把玩着手里的鸡蛋:“刚才舒娘说,你伺候得非常用心,她很喜欢你。”
  “这些都是妇人的本分,能伺候舒娘也是妇人的福气。”
  “既然你贴身伺候舒娘,那么,与舒娘私定终身的男人究竟是谁,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吧。”
  刘嫂低垂着头:“小姐说过,是蛇仙。”
  “可我问过土地,土地说,此事与蛇仙无关,而是有府上刁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所为。”
  刘嫂猛然抬起脸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怀疑妇人我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不肯承认?”
  “与妇人无关,妇人怎么承认?”
  “与你无关?那我问你,你家小姐饭食里面的迷幻药是谁给下的?”
  刘嫂一惊:“什么迷魂药?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非要我说得再明白一些吗?你每天晚上在你家小姐的甜汤里下迷魂药,趁着她被迷晕之际,勾结外人,行奸淫之事。
  土地公已经跟我说得清楚明白,你还不知罪?非要我将你扭送到京兆尹衙门,严刑拷打,才肯招认吗?”
  刘嫂一脸的义正言辞:“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给妇人定下这样的罪过,可有凭据?您要将我扭送京兆尹衙门,又是什么罪名?
  还有,您说我勾结外人,我勾结的是谁?我与小姐所居住的房子就与我家少夫人的紧挨着。假如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家少夫人能不知道?
  我刘嫂清清白白做人,将我家小姐当做自家女儿来伺候,天地可鉴。这位夫人血口喷人,诬陷于我,还请拿出证据来!”
  刘嫂一番据理力争,可谓是有理有据,将沈清歌反驳得哑口无言。
  沈清歌明知道,舒娘的饮食被人做了手脚,可是自己验血的结果乃是高科技,没有人会相信。说出来也会被人当做无稽之谈。
  李乾望着刘嫂,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一时间为难,也不说话。
  刘嫂仍旧咄咄逼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位夫人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吗?这些事情何须审问我,直接问清那奸夫是何身份,大家才能心服口服。”
  沈清歌正被刁难之时,门外,绿腰冲着她鬼鬼祟祟地招了招手。
  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第268章 刘嫂究竟是男是女
  沈清歌起身出去,绿腰兴奋地道:“刚才听你的吩咐,我尾随着舒娘直接去了后院。果真如你所预料的一般,这个刘嫂立即拽着舒娘问东问西。
  舒娘这个孩子也老实,将你问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都跟她说了。
  然后,刘嫂等舒娘回了房间之后,在院子里呆愣了片刻,就回去拿了这个东西出来,埋在花池里。
  我等你们将她叫来前院,才敢偷偷进去,把这个从花池里挖了出来。你瞧瞧,是什么东西。”
  说完将手里藏着的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沈清歌。
  沈清歌接在手里查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脂粉盒子,将盒子打开,第一层铺着的,是桃粉色的胭脂。
  将胭脂这一层掀开拿出来,下面还有一层,原本应当是盛的脂粉,现在里面装的都是白色微黄的粉末,还有残留的一点香气。
  沈清歌用指甲挑出一点,搁在鼻端轻嗅,然后伸出舌尖沾了一丁点,微微变了脸色。
  “没想到,这招打草惊蛇还真的管用,她这是做贼心虚,唯恐东窗事发,迫不及待地想要毁灭罪证了。多亏我们来得及时,否则,这案子只怕真是只能留个谜团了。”
  将胭脂盒子袖在手里,然后转身回来,笑吟吟地望着刘嫂。
  “你想要证据?”
  刘嫂被她瞅得心里发虚,勉强挺直了脊梁:“妇人问心无愧。你一口咬定妇人我吃里扒外,若是果真有证据,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谢罪!”
  沈清歌笑吟吟地从袖子里摸出那个胭脂盒子,搁在自己手边上。
  “请问,这个玩意儿是刘嫂你的吧?”
  刘嫂抬脸,不过是瞧了一眼,顿时一惊,眼皮子跳了跳:“怎么会在你这里?”
  “紧张什么?”沈清歌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刘嫂面上不过是片刻慌乱,就重新恢复了镇定:“这是我家小姐赏我的脂粉,我平时都舍不得用,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脂粉?”
  沈清歌打开盒子,重新掀起上盖,用指甲挑起一点粉末。
  “这盒子第一层的确是脂粉不假,但是第二层装的却是曼陀罗粉,非但能令人沉睡,还能令人致幻。刘嫂你一个没有见识的农妇,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害人玩意儿?”
  刘嫂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你说那个啊,我夜里总是睡不着觉,所以就找一个游方郎中讨了一点安神助眠的药而已。一时间也没地方搁,就装在了脂粉盒子里。”
  “既然是安神药,那刘嫂为什么做贼心虚,得知我向着舒娘打听你的来历与饮食,就立即将它丢弃在花池里?”
  刘嫂的目光游离:“这不小姐出了事儿,少夫人叮嘱我日后需要警醒一些,不能睡得死沉死沉的。这药反正也用不到了,自然就丢了。
  有什么问题吗?这也不能证明,我将它用在了小姐身上,更不能说我勾结外人。就好比,夫人手里若是有刀,我总不能就一口咬定您杀了人。”
  一旁的李乾听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清歌冲着外面院子里的绿腰努努嘴:“一会儿你去问绿腰就知道了。她刚才跟着舒娘身后一起回了后院。
  这个刘嫂做贼心虚,担心东窗事发,立即回到她自己的屋子,将这盒迷魂药拿出来,丢进花坛里埋了。”
  李乾有些吃惊:“刘嫂,真的是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舒娘对你那么信任,你怎么忍心害她?说,那个奸夫是谁?”
  刘嫂仍旧是一口否认:“我适才解释过,这不过是我从游方郎中那里买来的安神药。王妃娘娘竟然牵强附会,攀赖在妇人我的身上,妇人冤枉!更不知道什么奸夫!”
  李乾将拳头握得“咯嘣”作响:“你是逼着我,要将你报官吗?”
  刘嫂仍旧一脸的无畏:“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主子你可以去问问小姐,这些年来,我伺候她尽心尽力,可曾有半分对不住她的地方?您若报官就直接报好了,到大人跟前,我也能诉说我的冤屈。”
  沈清歌仔细地从她脸上捕捉细微的表情,但是奇了怪,真的没有丝毫的慌乱。
  似乎真的是沈清歌信口开河冤枉了她。
  如此镇定,必然有所依仗。
  李乾一时间也犹豫,扭脸望向沈清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清歌也知道此事棘手,自己不是官家,不能用刑逼供。更何况,单凭一盒迷魂药的确无法证明什么。
  李乾对于自己的推断,肯定也是将信将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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