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若非战承瑾替你出面,本世子绝对让你出不了十王府。”
战承谨在一旁,自始至终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
眼瞅着二人你来我往,嗑都唠到高速了,这才惊诧地问沈清歌:“你真的是那个巫医圣手?”
沈清歌还没回答呢,一旁褚文靖恶声恶气地道:“战承谨,你装什么大头蒜啊?你联合沈清歌,一块坑我,将花无箴的卖身契从我手里骗走,还在这里装无辜?”
沈清歌耸耸肩:“你还真的冤枉他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就说那天战承遇跟战北宸怎么那么清闲,跑去十王府护着你,合着就将我一人当傻子耍。”
“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忘恩负义了。”沈清歌振振有词:“当初可是你求着我,让我帮你整容的。否则我乐得看你不人不鬼的,干嘛要帮你?
我是差那两个银子的人嘛?我是在救死扶伤,普度众生!”
“我呸!”褚文靖跳着脚地骂:“坑蒙拐骗,敛人钱财,还说得自己这么高尚。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
他的嗓门十分高,立即吸引了过往行人,驻足瞧热闹。
这些日子,战承谨与沈清歌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半条街的人呢都识得她,自然也就更好奇关于她的热闹。
毕竟,有九王妃沈清歌在的地方,那热闹可精彩了,每一次都是说书先生求之不得的素材,能令茶馆里座无虚席的传奇。
褚文靖见人越聚越多,更加得意,用扇子指点着一个满脸八卦的妇人:“听说过巫医圣手不?”
妇人点头:“当然,谁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这位神秘的巫医圣手是谁不?”
妇人摇头:“我哪里知道?”
褚文靖又指点另一个人:“你知道是谁不?”
那人也老老实实摇头:“从未见过。”
褚文靖扯着大嗓门:“那本世子今儿就告诉你们,这传说中会用巫术治病救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跟前这位九王妃。”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街之上寂静片刻之后,顿时就喧哗起来。就像是滚开了一锅水。
“怎么可能?”
“就是啊,王妃多尊贵,怎么会抛头露面出来给人看病?”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褚文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人来疯一般,褚文靖讥讽大笑:“瞧瞧,瞧瞧,你们都被这个女人骗了吧?想当初,她给太子府的小世子接断指,装神弄鬼地替太后治病,本事大得很,你们竟然还不肯相信她的真实身份?”
众人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沈清歌,还有人主动开口询问:“是真的吗?王妃娘娘?”
沈清歌老老实实点头:“是真的。”
褚文靖一拍巴掌:“被我说中了吧?她打着巫医的幌子,疯狂敛财,坑蒙拐骗,咱们可都被她给坑苦了!今儿,本世子就替你们一起讨回公道!让她把讹诈的银子,全都吐出来!”
这番话说得大气凛然,满是正义。但是他号召的人群,似乎并没有他那样义愤填膺的反应,只是低声议论着,窃窃私语。
沈清歌抱肩,冷冷地看着褚文靖的表演。
“替人消灾,拿人钱财,天经地义。这上京城哪个大夫出诊不收诊金?哪个药铺卖药不收药钱?
我治的是别人治不好的病,救的是阎王爷判了生死的命,收银子有错?”
“你哪里是收药钱?你那是讹诈!不过两炷香的时间而已,就讹了我几千两银子!”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这价钱是不是你我提前约定好的?或者你觉得,你自己这张脸不值这点银子?”
“可你并没有完全治好我的脸!”褚文靖用扇子“啪啪”地抽打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疤痕还在呢!比原来的都难看!”
割自己的肉皮儿,补自己的脸,她就出了一根针线而已,不是讹诈是什么?
“当初我们丑话可全都说在头里,有十王爷可以作证,我帮你植皮医治好烫伤,但是不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而且,谁都知道,这疤痕是需要时间淡化的,你这刚刚愈合,痕迹明显是必然的。”
“你跟他战承谨原本就是狼狈为奸,一伙的!我才不相信你骗人的鬼话!满口谎言,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
褚文靖用扇子指点着沈清歌,尖声叫嚣。
沈清歌轻叹一口气:“褚世子这话未免可就无理取闹了。你觉得我给你整容的效果不好,要不,你将脸上的面皮重新割下来,恢复原样,我双倍退你诊金,如何?”
当然是不可能的。
褚文靖正气凛然地道:“这是钱的事儿吗?你想用银子堵住我的嘴,也好平息民愤?告诉你,我今日来,是替上京城受骗的百姓讨回公道的,不是个人恩怨!”
他说得慷慨,但是却高估了自己在上京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大家伙非但仍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人发出拖着长长尾音的“咦”字表示讽刺。
沈清歌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了大家,你问问他们,我骗了他们多少银子?”
褚文靖扭脸:“谁被骗过?站出来!”
百姓们没人往外站。
“我倒是想求着王妃娘娘给我母亲看病呢,可惜没有这么幸运。”
“就是啊,巫医圣手说过,只看别人看不了的病,救别人救不活的人,一般的小病小灾的,人家也不瞧。这都是真本事。”
褚文靖火了,急赤白咧地质问:“第一次见被人骗了银子,还替人说好话的。你们都傻是不是?”
“关键是人家王妃娘娘也没骗我们银子啊。我听说,有那实在贫困,付不起诊金和药费的,人家还分文不取,慷慨赠药。”
“就是,听说对咱们贫苦人家诊金挺公道的。至于那些高官财主么......”
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大家心照不宣,都明白就好。
活该,关我们什么事儿?
第285章 我治病,靠的是巫术
褚文靖一直试图煽动起众怒,刁难沈清歌,谁知道,大家全都不买他的帐,反而偏向沈清歌。一时间恼羞成怒,强词夺理。
“你们都觉得她好是不是?那你们都找她看病去吧。我跟她从小一块长大,她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吗?她压根就不懂什么医术,都是骗人的!”
“那褚世子为何还千方百计地找人家王妃娘娘给你看烧伤?”
有人顺着他的话,对他提出了灵魂拷问。
褚文靖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我,我那时候不也是被骗了吗?如今醒悟过来,立即前来告诉大家。谁知道你们竟然好心当成驴肝肺!”
围观百姓不买褚文靖的账,但是对于他所说的话,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丁点狐疑的。
沈清歌小小年纪,又从未听闻师承何人,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样一身的通天本事?
这医术究竟是从哪儿学的,又是怎么学的?一个好的郎中最起码二十多年才能出师,几十年的经验也医治不好的病症,她竟然就能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沈清歌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与质疑,自己也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令大家信服。
否则,真会有人被褚文靖带偏,觉得自己是靠坑蒙拐骗。
她胸有成竹地一笑:“大家应当知道我的名号吧?”
“当然知道,圣手巫医嘛!”
“这就对了,巫医巫医,自然是与以草药为主要治疗手段的郎中不一样。我治病,依仗更多的,乃是巫术。”
众人面面相觑。
褚文靖讥笑:“巫术?宫中可一向禁止巫蛊之术。你敢到皇外祖跟前去说吗?”
“有何不敢?宫中所禁乃是蛊毒,射偶人与诅咒之术,我这巫术乃是炼制药丹济世救人,大家所推崇的道门之术便是继承了巫术与方术之中的精粹。我一不害人,二不乱世,有什么好怕的?”
褚文靖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好一张伶牙俐齿,要不怎么能迷惑百姓?”
沈清歌冷笑:“我迷惑百姓?难不成治病救人还是我上赶着求别人不成?信便治,不信便另寻高明。竟然劳驾褚世子这般煞费苦心,特意跑到闹市之上揭发我。”
“对,反正我是信服九王妃的医术的,谁若不信,靠边站就成。”
“就是!”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冲着褚文靖指指点点。
褚文靖见自己丝毫没有讨到好处,恶狠狠地撂下几句话,转身就要走。
沈清歌将他一把拽住了:“褚世子别急着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谁跟你说起我的身份的?”
褚文靖使劲儿甩胳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这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放开本世子!”
沈清歌紧捉不放:“你说了,我便放。”
褚文靖扯着嗓门就喊:“非礼啦!大姨子非礼妹夫了!”
沈清歌真想直接给他一个大耳瓜子。
人啊,不要脸皮,天下无敌。
沈清歌只能将褚文靖给放了。
褚文靖当然不甘示弱,一得到自由,立即又凶狠狠地撂下几句话,一溜烟地逃了。
沈清歌还未喘口气儿,立即被人群“呼啦啦”地给围上了。
“王妃娘娘,我家里有一病人只能躺着,不能站起,一起身就天晕地转,哇哇地吐,这是怎么回事儿?”
“圣手郎中,我母亲脑袋老是不由之主地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可自己又觉察不到,您看这个能治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沈清歌也不厌其烦,逐一解答。
战承谨原本有些狐疑,想要询问沈清歌,她怎么就成了圣手巫医呢?为什么非要揪住那个在褚文靖跟前告密的人不放?
结果没等开口呢,就已经被人群给脚不沾地地扒拉到外边来了。
自己想跟沈清歌说话,都难了。可又不敢离开,毕竟这么多的人围着她,危险还是有的。
沈清歌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空间的秘密,暂时间先解疑答惑,进行简单的望闻问切。
小树眼力好,从一旁文房四宝店铺里买来笔墨纸砚,沈清歌能确诊的病症,就直接开方子,回头到千金堂抓药。
一时间这长安街,倒是成了临时的诊所,被求诊百姓围得几乎水泄不通。
沈清歌以为,就这几人,自己加个班,到中午也就看完了。谁知道,隔了一会儿一抬脸,人非但没少,还更多了起来。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最后还是战承谨实在不耐烦,毫不留情地将闻讯而来的百姓驱赶走了,拽着沈清歌就走,她这才得到解放。
战承谨劈头盖脸先将沈清歌一通质问。
“好歹,你要先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咱俩是朋友呗?”
“当然。”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巫医圣手?”
战承谨咬着牙一字一顿,表情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沈清歌有点心虚,毕竟这事儿,自己做的的确不怎么地道。
但是说话,却是理直气壮:“你说,我跟你九哥以前是两口子呗?”
“还用问?”
“是两口子亲近,还是朋友亲近?”
战承谨没好气地道:“明知故问。”
“这不就得了,你九哥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战承谨一噎:“我九哥都不知道?”
“我靠这个赚私房钱呢,他能知道吗?”
“胡扯!”战承谨毫不留情地揭发:“九哥要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上次你在我府上给褚文靖换脸,他怎么知道跑来给你救场?”
“这个,那个,那个是吆五泄密!”沈清歌一推三六九:“后来就被你九哥知道了。”
“他知道以后什么反应?是不是跟我一样?”
沈清歌摇头:“挺没意思的,他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波澜不惊,似乎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揭发我而已。”
战承谨哼了哼:“我九哥那只老狐狸,他的鼻子能嗅到金银的味道,你赚得盆满钵满的,他能不知道吗?就我傻乎乎的,被你蒙在鼓里。简直气死人。”
沈清歌“嘿嘿”讨好:“要不这样,以后你十王爷在我这里看病吃药,我分文不取,怎么样?够仗义不?”
“仗义个屁!”战承谨差点没跳起来:“你的药很好吃吗?很好玩吗?我求之不得吗?你这是咒我呢不是?”
第286章 我靠,变态啊!
沈清歌并未辩解,而是手腕一翻,就从袖子里摸出两粒小药丸,在战承谨的脸前晃了晃。
“我的药,你确定用不着?”
战承谨斜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药?”
“就上次给那个人妖吃的药,吃了就现原形了。你确定用不着?”
战承谨想了想,方才恍然大悟这药丸的功效。
嗤之以鼻道:“嘁!本王用得着它?你沈清歌看不起谁呢?”
沈清歌从善如流地将药丸收了起来:“你现在用不着,不代表日后不用。更何况,我手里还有十全大补丸,有病治病,无病健体。”
战承谨挺好哄,懂得见好就收:“成交,别后悔啊!我吃个三十四十年的,到时候吃你一个倾家荡产。”
沈清歌笑眯眯地道:“就你这夜不虚度,全年无休的频率,够呛能吃这么久。”
“呸!”战承谨唾了一口:“乌鸦嘴,真不讨人喜欢。”
沈清歌眯着眼睛:“要不要我跪地喊两句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我怕你心口不一,暗中咒我短命。”战承谨“嘿嘿”一笑:“要不,咱俩去我那小院蹭饭去呗?”
沈清歌不用想,就知道战承谨打的什么鬼主意:“花无箴还是不让你进门啊?”
战承谨忧伤地叹口气:“女人对于我而言,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偏生这花无箴就是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沈清歌真的很想帮忙啊,但是想到战承遇对自己所说的话,立即又打了退堂鼓。
他俩之间的事情,自己阻拦不得也就罢了,绝对不能推波助澜。
她语重心长地拍拍战承谨的肩膀:“求之不得好,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若是吃饱了,也就觉得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回事儿,看着肥美,吃着油腻,甩手就丢了。”
战承谨不悦地一把打开她的手:“我才没你那么狠心呢,我九哥对你那么好,你说走就走,剩下我九哥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没事儿就跑到你的屋顶上胡思乱想。”
沈清歌一愣:“你说什么?”
战承谨觉察到嘴漏了:“没,没事儿,就是前两天有事儿去九王府找九哥,九哥不在府上,涵宝说他跑去你房顶上发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