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变态啊！”
“什么变态？”
“他跑去我房顶上面干啥？会不会偷瞧我换衣服洗澡啥的？简直太可怕了。”
战承谨瞅着对面的女人，恨不能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提溜起来。
“难道你不应该先觉得感动吗？九哥对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啊。可是又不敢打扰你，只能偷偷地看着你，多可怜啊，就跟我一样。”
沈清歌心里冷哼，他要是知道战北宸已经偷跑到自己房间里将自己调戏了一顿，应该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
“原来，你也会跑去小院偷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战承谨轻咳：“你要是敢告诉她，我跟你断交。”
“断交好，断交我就不用跟着你扫大街了。”
沈清歌有气无力地拖着扫把，几次欲言又止，关于花无箴的仇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战承谨其实心里一直都有数吧？
上次他半开玩笑地猜测过，可能会是三皇子或者太子。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
自己点到为止吧，不说了，捅开之后反而沉重。
精疲力尽地回到将军府。
姜氏与沈明雅已经在前院候着自己了。
见到她回来，沈明雅立即起身，欢快而又热情地叫了一声：“姐姐。”
沈清歌顿时就警惕了起来。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明雅突然对自己态度大变，肯定有目的。
她漠然地点点头。
姜氏也起身，略有松弛的脸上堆砌满了和蔼的笑意。
“明雅是专程回来感谢你的。”
“是啊，姐姐，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急中生智，虽说孩子没有保住，但是我在侯府，好歹也能扬眉吐气，不被那赵三小姐踩在脚底下。”
看来，沈清宴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跟她说了。
但是清歌并不相信，她真的能良心发现。
她淡淡地“喔”了一声：“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沈明雅还未开口说话，先红了眼圈，委屈道：“我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听姐姐和父亲的劝，执意嫁进侯府。如今伏低做小，跟人共事一夫，才知道，这其中滋味真的不好受。”
低垂了头，悄悄地擦拭眼角。
姜氏在一旁，也一唱一和：“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还好，侯府与将军府一墙之隔，你可以时常回来，还有你大姐帮衬着你，不怕她赵家闹腾什么幺蛾子。”
沈清歌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母女二人演戏。
沈明雅抬脸，见她一脸漠然：“明雅以前不懂事，得罪了姐姐，姐姐不会还记在心里吧？”
沈清歌心底里一声冷笑：“记着呢。”
这话令沈明雅一噎，脸上就跟吃了粑粑一样难看。
为了掩饰尴尬，她哭得更加厉害：“我是真的知错了，如今已经得了报应，姐姐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解气？打我一顿也好，骂我一通也行，只要你高兴。”
果真，她今日是有求于自己的，所以才会这样放低姿态。
沈清歌点头：“好啊，你自己打自己几个耳光，我就原谅你。”
沈明雅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沈清歌不按照常理出牌，令她不知道接下来应当怎么办了。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暗骂她不识抬举。
姜氏在一旁打圆场：“你姐姐跟你开玩笑呢，她哪里舍得你真的打自己？大概是还在生褚世子的气呢吧？”
沈明雅借着台阶下：“姐姐您千万不要跟世子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被那个赵三小姐撺掇的，赵三小姐一直对你怀恨在心呢。”
沈清歌心里一动：“我问你，褚文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谁跟他说的？”
沈明雅眸光闪了闪：“这事儿，世子不让我对别人说的。”
沈清歌岂能猜不出她的心思：“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沈明雅见她入了套，也不再拐弯抹角：“是这样的，我不是刚刚流产，伤了身子嘛，郎中说我暂时不宜有孕，否则对我身体不好。”
沈清歌点头：“不错。”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暂时不会怀孕呢？”
这个好办，沈清歌从袖子里摸出几粒避孕药：“事后口服一粒，可以有效避孕。”
第287章 姜氏的阴谋
沈明雅面带迟疑，并没有接：“每次都要吃吗？”
沈清歌点头：“对。三十六时辰之内。”
沈明雅显然不是很满意：“有没有那种可以一劳永逸的，就是吃过一次之后，很长时间都不能有孕。”
“这种药很伤身，建议你可以放置节育环。”
“什么叫节育环。”
“就是我往你宫腔之内放置一种支架，你就不会有孕了。等到你身体养好，可以再取出，没有什么痛苦。”
沈明雅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还是吃药吧。”
沈清歌唇角勾了勾：“我说过，服药会很伤身体，甚至有可能造成你永远都不能怀孕。”
“没关系！”沈明雅对于沈清歌的告诫丝毫不以为意：“我身体好，不怕。”
沈清歌心里讥讽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手腕一翻，摸出几粒药片：“一天一粒，连服五天，半年之内都不会受孕。”
沈明雅的眸光一亮：“苦不苦？”
“温水吞服，完全尝不出味道。”
“我怕苦，有没有那种没有味道的？”
沈清歌一脸的为难：“完全没有味道的没有，酸酸甜甜的倒是有。”
沈明雅点头如捣蒜：“那就要酸甜味道的。”
沈清歌晃了晃手里的药片：“这个就是酸甜的。”
沈明雅大喜，立即去拿。沈清歌又重新收了回来：“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说还不行嘛，是三王妃，三王妃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一身本事，问你给褚世子治病收了多少诊金。问得我们莫名其妙，然后追根问底才知道，你竟然就是那个巫医圣手。
我跟褚世子当然不信，毕竟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然后赵家三小姐就说，究竟是不是，一试不就知道了，然后给出了这个馊主意。”
果真是战承浔，早就猜到，能猜出自己身份的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至于那次自己被绑架，究竟是哪里露出的马脚，就不知道了。
毕竟，后来在宫里为太后治病的时候，卫婉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两口子看来也没有闲着，想办法挑拨自己跟侯府之间的关系，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麻烦，莫非是想分散自己的精力？
只是奇怪，自己一直都是在暗中调查他，从未大张旗鼓，他是怎么觉察的？莫非李乾跟他说了什么？
自己还是高估了人性。
怎么看李乾都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接下来，自己想要调查战承浔，只怕是更不容易了。
沈明雅美滋滋地接过药片，视若珍宝一般收起来。
“就知道你厉害，我问过好几个郎中，都没有办法。”
姜氏则搓搓手心，陪着笑脸：“我刚才才知道，你竟然就是那个千金圣手。听说，你的诊金很高，出诊一次就能赚一两千两银子？”
沈清歌也不辩解：“看是什么病吧？有些棘手的病症的确需要价格连城的药材，花费自然不菲。”
“那岂不很赚钱？”姜氏大惊小怪：“乖乖，这要是一天看上十几二十个病人的，不就发财了？”
沈明雅在一旁添油加醋：“岂止十几二十个，听说今儿找她看病的百姓都堵了半条长安街。”
姜氏嘴皮子都激动得哆嗦起来，似乎头顶上有许多的金元宝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那你岂不是忙得焦头烂额的？简直太辛苦了。你看清宴正好在家里休息，没去学堂，也无所事事。若是忙不过来，你可以让清宴去给你帮忙。”
沈清歌岂能不明白姜氏的心思：“不用了，我药堂里有伙计。”
“那些都是外人，信不得！”姜氏不肯罢休：“清宴是你瞧着长大的，跟你这个姐姐又亲，使唤起来顺手。”
沈清歌再次拒绝：“术业有专攻，他不懂。”
“谁是一开始就会的呢？清宴又有学问，一学就会。”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让清宴跟着我学医，日后若是高中，岂不被同僚取笑？父亲不会答应的。”
沈清歌再次一口回绝，不给姜氏继续纠缠自己的机会，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等她离开，走得远了，姜氏方才恨恨地唾了一口：“摆什么臭架子，不就是个卖假药的？你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那你还让清宴跟着她学？”
“你傻啊？这郎中虽说不入流，但是她有钱啊。将来她迟早还是要改嫁的，这笔银子不能便宜了外人，都应当是清宴的。要让清宴早点摸清了她的家底儿，最好能将这银子掌控在手里。”
“说得也是啊，那人家提防着你呢，这银子铁定不能撒手。”
“她吃着我的，喝着我的，住着我的，她说不给就不给啊？我好说好商量，若是不识抬举，我就去揭穿她。
我一手养大的女儿，能有什么本事我还能不知道？就靠一张嘴皮子就想坑蒙拐骗，小心我揭了她的老底儿。”
“这事儿可邪门的很，母亲，她的医术还真不是吹的，你看世子的脸，经过她那么一倒腾，的确是比别人的烫伤好看多了。我觉得她说的兴许是真的，就是邪术。”
姜氏十分不甘心：“所以，说什么也要让清宴去摸摸她的老底儿，看看她这些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制的？若是学会了，不一样能日进斗金？何必眼巴巴地眼馋她？”
沈明雅也觉得姜氏的话很有道理，恨声道：“这些日子，这个贱人太得意了，处处出风头，还有这么多人护着。就连大公主都不能奈何她。
你若是能抓住她的什么把柄，用不着你动手，只需要告诉我一声，大把的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对！我要让清宴盯紧了她，一定要摸清她的底细。只要手艺学会了，立即除掉她，让清宴接掌千金堂！”
这话令沈明雅都顿时激动起来：“天呐，一天往少了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进账啊，那咱岂不是发财了？
到时候我挥金如土，将侯府上上下下打点得都很哈巴狗一样，就连大公主都要高看我三分，那个赵家的小贱人，就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第288章 皇帝微服私访
晨起。
早朝的日子。
今儿上朝的官员们，来得多少都有点迟。
不是因为别的，长安街，就上朝的那条路，沈清歌与战承谨负责打扫的那条街，堵了！
昨日沈清歌的身份一暴露，消息就如一阵疾风一般，瞬间席卷过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很多人都知道，九王妃昨日在长安街上替百姓看诊了！诊金还相当亲民！
九王妃所学的乃是巫医，治病救人用的是仙丹灵药。
有很多人，多年顽疾，就在服用了沈清歌给开的丹药之后，症状神奇地好转了。
当她的医术蒙上了这层神秘色彩之后，更加地声名大噪。
许多人都说，凡是九王妃医治不好的疾病，那就是阎王爷已经盯准的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于是，今日天还没亮，就已经有许多人在长安街上等着了。
因为很多都是多年疾病缠身的病人，不良于行，车驾较多，比肩接踵，于是长安街就变得拥堵起来。
这人呐，都有这种劣根性，喜欢凑个热闹。
不光那些求诊的人，还有许多无所事事的人。
暂且不说，这沈清歌与战承谨扛着扫帚赶到这里时，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的诧异。
就说那些上朝的官员，一个接一个，吆呵着，驱赶着拥挤的百姓，走得那叫一个费劲儿。
道路不宽，两边车辆一堵，百姓们急于求诊，又谁也不让谁。这些官员宽敞的马车，还有轿子就变得寸步难行。
文武百官不得不弃车步行，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进宫，就连仪容仪表都没有整理好，就慌里慌张地进了大殿。
正是炎热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都跑得满头大汗的，就连官服全都湿透了。
皇帝老爷子来了一瞧，就看出了反常，于是就提溜出一个呼哧呼哧喘粗气的白胡子大官，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官员也没有隐瞒，就将自己所听来的，关于沈清歌的事儿，跟皇帝老爷子全都和盘托出了。
底下附和声一片。
皇帝老爷子久居深宫，对于这所谓的圣手巫医并不了解，但是一听，她沈清歌出个诊，不对，应该说扫个大街，顺便出个诊，都能将半条街给堵住了，这要多大的名气？多厉害的本事？
老爷子拿眼四处一扫望，就看到了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的战北宸，等散朝之后，将他提溜出来单独留下了。
开口第一句话：“你家媳妇在民间竟然有这样高的威望，你竟然知情不报，从未跟朕提起过！你皇祖母病重，你俩还联起手来装神弄鬼，那么沉得住气！”
战北宸自然不能老老实实地认罪，他低垂着头：“回禀父皇，清歌外出行医，都是趁着儿臣不在府上，偷溜出府，乔装改扮，所以儿臣也并不知道。”
“那是你的九王府！她即便再神通，出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么久你岂能不知？”
战北宸耷拉着脑袋：“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使银子买通了儿臣府上的下人。儿臣手头拮据，府上油水小，所以这些下人全都见钱眼开，竟然吃里扒外。”
皇帝老爷子不悦地轻哼一声：“瞧你这点本事！就连自家媳妇儿都看不住，你还能干啥？可惜了，唉！”
战北宸也纳闷，皇帝老爷子所说的可惜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聪明地没有开口。
毕竟自己不招待见，老爷子跟前，务必要谨言慎行，否则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皇帝老爷子打发了战北宸，就一直眯着眼睛，思忖着一件事儿。
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更衣，微服私访，亲自去见识见识，顺便，给她沈清歌一点颜色瞧瞧。
长安街。
悠悠与小树等人前来帮忙，战承谨负责维持秩序，跑腿喊话，沈清歌专心致志地看诊。
一上午的时间，也不过是看诊了三十多人。
毕竟有些病症实在棘手，有的人还需要进行外科手术。跟病人及家属详细讲述手术风险以及前期准备，等着病人家属决断签字画押后，另行约定手术时间。
一通忙碌，转眼就已经是中午时分。
沈清歌口干舌燥，腹中饥饿，战承谨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候诊的百姓打发走了，提前排号，明日请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