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拎着鼻青脸肿的男人,和一众酒店工作人员出去了。
时初瘫软在床上,瑟瑟发抖,年景珩的心像被什么拧了一下,捞起她,抱进怀里。
“别怕,没事了。”
年景珩从来没有安抚过人,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其生硬。
时初一动不敢动,只是颤抖,不受控制的颤抖。
年景珩懊恼,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停止害怕。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生涩得哄着,“乖,小初,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时初似乎是听进去他的话,颤抖弧度越来越小,频率也越来越缓。
渐渐的,她回归平静。
年景珩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大手一下又一下得顺抚她的背脊,温暖的掌心,传递着一股温暖到她冰冷的身体里。
时初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安静得呆在他怀里。
年景珩看见她头发是湿的,轻声说道:“我们把头发吹干好不好?”
他拿来吹风机,时初没有反抗,乖乖的让他吹头发。
吹完头发,年景珩哄着她睡觉。
她大概是累极了,神经放松下来后,一沾床就睡着了。
年景珩给她盖好被子,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担心她半夜醒来怕黑,房间的灯都开着。
做完这一切,这才转身出去。
“年总。”
处理完事情的暮西在房间门外等候着。
“问清楚了,是谁指使他干的?”年景珩冷冷得问。
暮西说道:“他死活不说,态度还很嚣张,我就下手重了点……他现在在医院抢救,醒来估计也是个植物人。”
年景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派人严加看守,以后进皇庭的每一个人都要严查。”
“是。”暮西想到什么,问,“年总,去法国的航班是改签还是取消?”
年景珩毫不犹豫,“取消!”
如果不是时初给他打电话,他恐怕早已经上了飞机。
他要去法国出差几天,在机场的路上接到时初的求救点电话,他立马让司机掉头。
没想到是看到这样一幕。
如果,他再来晚一点……
年景珩突然有点不敢这样的后果。
不对,他怕什么?他为什么要怕?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正常。
连暮西也这么觉得!
他在年景珩身边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为了哪个女人打乱自己的计划。
……
医院里。
时珊珊心情大好得在浇花,还哼起了歌来。
“叮铃铃”电话在这时响起。
她连忙抓起手机,期待得问:“怎么样?事情办成了没有?”
她迫不及待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知道那边的人跟她说了什么,时珊珊立刻变了脸,震惊道:“你说什么?年景珩救了她?”
好你个时初,竟然找年景珩来帮忙!
“时小姐,早知道对方是年景珩,我就不接你这单生意了!你真的是害惨我了!现在我的人被打成了植物人,年景珩也已经盯上我们了,我要出去躲一阵,你自求多福吧!”
那人说完“啪”得挂了电话。
时珊珊握着手机,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
她慌乱地要联系医生转院,这事把温世兰引了过来。
“珊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院?”
“妈!”时珊珊欲哭无泪,“我、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你先别急,什么事,跟妈说。”
时珊珊将自己设计教训时初这件事告诉了温世兰。
温世兰一听,大变脸色,“你怎么这么蠢?!我不是让你先别轻举妄动?你不知道就算没有你爸,她也有年景珩罩着?”
被骂的时珊珊委屈得哭了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每天都很不甘心,不发泄在她身上,我这口气根本咽不下!我总不能去死吧!”
“珊珊。”
温世兰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妈不是教过你吗,做事不要心急,你先等你的脸变得更好看,把年景珩搞到手,到时候时初那贱蹄子只怕跪着来求你。”
温世兰的话让时珊珊吃了一颗定心丸,“妈,你说得是真的吗?”
“你还不相信我?只要你听话,安安心心在医院把接下来的手术做完,到时候,捏死时初不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温世兰语气笃定。
“可是我的脸好疼呀!”时珊珊刚从手术室里出来,麻药正好散了,疼得她一抽一抽的吸凉气。
温世兰叹了一口气,“珊珊,你想要漂亮,这些疼是必须要挨的。”
“可是我怕自己受了罪,到头来年景珩还是不喜欢我……”
“有哪个男人喜欢身材性感,脸蛋漂亮的女人?珊珊,你是时家正儿八经的小姐,时初那乡野丫头能跟你比?如果你的脸蛋再比她好看,还怕年景珩看不上你?”
当初温世兰不就是凭借自己比时初母亲漂亮,用点了手段,时如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年景珩也是个男人,他也不例外?
时珊珊破涕为笑,“嗯,妈,你对说的对。”
只要能搞死时初那个贱人,她脸上挨再多刀子都没有关系!
……
次日。
时初昏睡到中午。
她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怔忪了半天,感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
时初想了想,摸到手机,找到年景珩的号码,快速编辑了两个字【谢谢】,果断发送过去。
然后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继续睡觉。
正在开会的年景珩看到时初发来的短信,挑了挑眉梢。
昨晚他为了救她连航班都没赶上,她就这两个字?
连个标点都没有。
第19章 :还为上次那事生气呢
年景珩修长的手指捏着发疼的眉心,无奈的勾了勾唇。
年氏会议厅里原本气压极低,各位高层战战兢兢,看到年景珩盯着手机在笑,他们都觉得很诡异。
年总竟然笑了……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
时初在酒店休息了一天,晚上收到许雅倩的信息。
【时大小姐,我终于忙清了!】
【有空没?出来喝两杯啊!】
时初果断拒绝:【不去】
许雅倩:【咋了,我的祖宗,还为上次那事生气呢?】
时初看了眼消息,懒得回,手指快速敲击着笔记本键盘。
没一会儿,许雅倩又发消息来:【出来嘛,我叫两个帅哥,给你赔罪。】
时初扯了扯唇,【帅哥不必,地址给我。】
许雅倩发来地址,时初随便收拾了下就出门了。
许雅倩约时初见面的地方是在7club,是京都最火热的酒吧,里面声音嘈杂,音乐声震耳欲鸣,年轻的男男女女相拥着进进出出。
“时初,这里!”
时初看到坐在vip卡座的女人朝她挥手。
时初走过去。
女人一头烟灰蓝大波浪长发,穿着吊带包臀裙,坐在几个男模中间,漂亮的手指夹烟,一个男模正无比殷勤得给她点上。
许雅倩熟练得抽了口烟,看到时初来了,连忙挥手让男模给时初腾位置。
时初在许雅倩身边坐下。
许雅倩瞅着她,“你最近怎么了?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嘛,别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好不好!”
作为时初的闺中密友,她还不了解这丫头什么性子?不管对谁都爱理不理,周遭的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许雅倩不想她成为一个毫无感情冷冰冰的机器人。
时初无奈,“你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害!别这样嘛!”许雅倩搂着她肩膀,朝她吐了口烟。
时初翻了个白眼,对她说道:“别对着我抽烟。”
“哦…”
许雅倩无趣得撒开她,抖了抖烟灰。
“不过,我听说你换地方了。你跑时家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去干嘛?福利院不挺好的嘛,你想做的事,没人管,自由自在。对了,你现在在他们面前还是不能说话对吗?”
时初端起一杯鸡尾酒喝了一口,“嗯,他们都以为我是哑巴。反正无聊了,换个地方玩。”
“啧啧,你呀……”
许雅倩无可奈何得笑笑,“时家可要倒霉喽。”
抽完一支烟,许雅倩拉起时初,“走,跳舞去。”
时初摆手,“你去吧。”
“我一个人跳多无聊啊。”
时初看了看沙发上的四个男模,“这里有这么多人想陪你去呢。”
许雅倩撇撇嘴,“好吧,那我先去了啊,你自己在这里小心点。”
许雅倩带着其中一个最帅的男模走了,剩下的三个见自己被落下,就往时初身边挤过来。
“小姐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们说哦。”
“是呀,小姐姐,我们可以陪你喝酒。”
几个男人叽叽喳喳的,时初心烦的皱起眉,刚想摆手让他们走开,一道戏谑的声音岔进来――
“哟,这是谁啊?”
年豫竹满脸戏谑得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年少爷,这谁啊?你认识的?”女人问。
“何止认识啊,简直是太有缘分了!”
年豫竹把“缘分”两个字咬的很重,走到时初这一桌,很自觉的在沙发上坐下。
时初眯起眼,戒备得盯着年豫竹。
“没想到你竟然会到这种地方玩,看你这样子,是常客啊?”
他看了看时初身边的几个男模,嘲讽道:“你玩的挺花啊!怎么?是年景珩满足不了你吗?所以出来找鸭?还一次性找这么多个?你这女人胃口还挺大嘛!”
时初面无表情拿出随身的手写板写道:【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年豫竹却笑起来,“说还不让人说了,你这女人真不讲理,也不知道年景珩怎么看上的。”
时初写道:【没别的事,请你走开。】
“赶我走?你就不怕我告诉年景珩?”
时初无语地写道,【随便你。】
跟她有什么关系?
“嗤,你就在我面前装,心里都怕死了吧。”
要是年景珩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风尘女人,怎么还会要她?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只不过,作为封口的条件,我要你今晚陪我。”
年豫竹起身就抓住时初的胳臂,要拽她起来。
时初反感得拧起眉,用力甩开。
“啪!”
年豫竹手上的腕表磕在了桌子角,一声脆响,表盘瞬间四分五裂。
“年少爷,您的手表!”女人叫道。
年豫竹脸上雪上加霜,“贱女人,你知道我这块表值多少钱吗?”
时初懒得听他在这里废话,转身要走。
“赔钱,不然你休想走!”
时初被年豫竹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她抬起头直视年豫竹,清冷的眸底寒光凛冽。
“你这个女人,弄坏了我的手表想走?”年豫竹大声嚷嚷,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时初无奈,不想被年豫竹继续纠缠,在手写板上写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呵,我这只手表价值百万,你赔得起吗?!”
见时初沉默,年豫竹满脸轻蔑鄙夷。
“年少爷,您别生气了。”
这时,那个被年豫竹带来的女人婷婷袅袅走过来,像条无骨蛇一样依附在年豫竹身上,打量着时初嘲讽道:“您看她这穷酸样,这么贵的手表,恐怕卖了她都赔不起。”
“您身边不正好缺一个奴隶吗?依我看,让她做您的奴隶来抵债就不错。”
年豫竹冷傲得睥睨着时初,“哼,少爷我大度,就让你以身抵债。”
时初“嗤”得一声,写了句【就凭你?】
年豫竹脸色变得阴郁,“时初,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你他妈别不识好歹!”
【哦,你算哪根葱?】
时初轻狂的模样惹毛了年豫竹,“你这个贱女人,你竟敢骂我……”
“年少爷,您跟她一个乡巴佬计较什么?别让周围的人以为是我们仗势欺人,她不是不服气么?我们就让她服气!”女人拉着要动手的年豫竹。l
第20章 :我跟时初闹着玩儿呢
年豫竹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他觊觎时初却得不到,而心有不甘。
他认为像时初这样的女人,被他看上,她应该感到荣幸,乖乖送上门来给他!
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年景珩的女人,而且还如此瞧不起他!
这口气一直憋在年豫竹心里难以发泄,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那他就让她心服口服!
“时初,别说少爷我欺负弱小,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
年豫竹指着墙上的飞镖,“三局两胜,赢了,我就放你走,输了,你给我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叫声主人!”
时初抬眸看着飞镖,沉思。
“怎么样?玩不玩?你个哑巴连点头摇头都不会吗?”女人鄙夷道。
时初冷冷觑了眼女人,直接走向玩飞镖的娱乐区。
女人翻个白眼,“切”了一声,“拽什么拽,乡巴佬。”
小声骂完,挽着年豫竹的手臂娇滴滴道:“年少爷加油哦,待会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跪在你面前求饶。”
“用不着加油,年少爷在飞镖比赛中蝉联几届大满贯,在京都还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赢过他的。”跟随年豫竹一同前来的男人说道。
时初已经坐在娱乐区在等了。
年豫竹大步走进来,看着时初傻傻坐在那里,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女人莫不是从来没玩过这个,那就我先来,你好好看清楚了!”
年豫竹拿起飞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靶心,做了个很帅的起始动作,然后用力掷出,“咻”得一声,正中靶心!
“哇!年少爷好帅呀!”
“天哪,10环哎?年少爷怎么这么厉害!”
围观的女人们都激动得大叫,对着年豫竹一顿夸赞。
对此结果,年豫竹毫不意外,“嘘,小点声,只是正常发挥而已。”
对着一群为他疯狂着迷的女人抛了个媚眼,女人们瞬间尖叫起来,甚至还有兴奋过度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