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女喜欢这种刺激冒险,借着游戏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半发泄半冒险。
汤之念想了想,选真心话。
真心话并不一定要真心,反正话从她口中说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谢彭越跟着问:“汤妹,问个简单的问题,初吻还在吗?”
这问题的确很简单,汤之念不假思索:“不在。”
谢彭越双眼一亮,跟着问:“什么时候没的?”
汤之念脑子转得快:“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OK。”谢彭越倒也不耍赖,继续转转盘,这次指针指向了靳于砷。
靳于砷不是玩不起的人,以前玩得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要是说自己算老二,没人敢认第一。
指针转向他,他依旧还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双腿交叠,说:“真心话。”
谢彭越这次直接问:“Zak,你初吻在什么时候?”
靳于砷不假思索:“高中。”
“妈的,你高中那会儿就没初吻了?”谢彭越的初吻可是愣等到栗杉十八岁过后,他比栗杉大一岁,等于十九岁才第一次接吻。
“不行?”
“行,你可真行!”
谢彭越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看着靳于砷,又看看一旁的汤之念。
所以这两人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被无辜带下水的汤之念端起桌上自己喝了一口的威士忌,正打算喝,顾邢拦着她:“少喝点。”
那头游戏继续进行,还不等汤之念喝酒,再次转向她。
这次谢彭越干脆不问汤之念选真心话或大冒险,直接问:“汤妹,你初吻在什么时候?”
汤之念顿了顿,说:“我选大冒险吧。”
在场唏嘘声一片。
谢彭越笑:“行,大冒险是拥抱在场一位异性,这不算为难吧。”
的确不算为难。
就近原则,汤之念看向旁边的顾邢,问他:“可以抱你一下吗?”
顾邢的回答是张开双手。
他态度大大方方,没有一分暧昧的念头。
汤之念简单地和顾邢抱了一下,正打算退开,不料顾邢却禁锢着她。
“等会儿。”顾邢声线低哑,轻拍汤之念的后背,“原本我还心存一些妄念,但是今天见到了靳于砷。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也比不上他。”
真心话大冒险的沉默已经是明确的答案。
仿佛是最后一次贪婪的靠近,触摸永远不属于自己的怀抱。顾邢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年平安夜,我坐在台下看你演唱歌曲,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就喜欢上了你。尽管不想承认,但第一次主动接近你,并不是因为靳于砷。”
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顾邢曾经主动联系过汤之念,问她会选择什么大学。
汤之念仿佛随口给他一个答案,于是他坚定地填下第一志愿。
汤之念没有挣扎,安静听着顾邢说话。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洗衣液残余的樱花香。
陌生的,但也是好闻的。
汤之念回想起工作时和顾邢交往的那短暂三个月,更像是她为了放纵自己去接纳别人的心血来潮,最后发现,自己似乎足够冷血无情。
“对不起。”汤之念说。
顾邢笑得几分苦涩:“你什么错都没有。”
贪婪的人是他,痴心妄想的人是他,她只是不喜欢他,没有一点错。
另一头,光影摇晃,靳于砷终于接过身旁女生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第077章 R
“够了够了, 这都多久了你们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呢!”
“你们两个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要不然我们走?”
“注意点影响哈哈哈。”
顾邢与汤之念抱在一起的时间足有一分钟,说长不长,但对于这种做做样子的大冒险, 有谁会抱在一起这么久?
周围响起哄闹声。
尤其今天又是顾邢的生日, 所有人想当然会以为这两个人之间是否会擦出点什么火花。
顾邢和汤之念刚一分开, 就有人起哄闹:“顾帅!继续啊!”
意思是让顾邢趁机追求汤之念。
靳于砷手上端着一杯酒,懒懒看过去,视线落在顾邢身上。
顾邢摆摆手,让大家别闹。
他知道自己和汤之念之间绝无可能了。
其实汤之念和顾邢走得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又短暂地成为同事。如果真要有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可是一直到进入社会工作后, 他们才有过短暂的一段交往。
那段交往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顾邢不是高调的人, 汤之念谈恋爱洒脱得像单身。乃至最后分开, 也没有人知道什么内情。
如果没有靳于砷的话, 顾邢或许还会存有一丝天真的妄念。可是今晚汤之念与靳于砷的那点互动,别人看不出来什么, 顾邢却看得清清楚楚。汤之念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平静的、从容的, 唯独在靳于砷面前, 她展现最无防备的一面,像是一个俏皮的女生, 说话时脸上不经意展露的狡黠和娇俏, 是在任何异性面前都不曾有的。
靳于砷玩弄汤之念的发梢, 她甩开,他又故意靠近。两个人在昏暗包间里, 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不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幼稚如七八岁的小学生。可是在汤之念低头捡骰子时, 靳于砷自然地用手挡住尖利的桌角,以免她磕伤。
或许连汤之念自己都没有发觉,换成是一般人,她除了没有耐性之外,恐怕早就不给对方什么好果子吃了。
可这个人是靳于砷,她下意识地放纵他的放肆,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挑战自己的底线。
这似乎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
如果汤之念不愿意,她完全可以在知道靳于砷就是FLF总裁的时候就撂挑子不干。
可她却留了下来。
“来来来,游戏继续。”
谢彭越的本意是想让汤之念去抱靳于砷,再不济,她来抱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大哥也不成问题。谁成想,汤之念居然去抱顾邢。
反观不远处的靳于砷,他喝了一杯酒,看戏似的看着这两个人相拥又分开,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似的,看起来又痞又坏。
谢彭越忍不住走近,用手肘撞撞靳于砷:“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
靳于砷没回答,问谢彭越有没有烟。
谢彭越耸耸肩:“我女朋友管着呢,不让我抽。”
话里的语气别提有多傲娇,那哪是不让他抽烟啊,简直是让他有炫耀的资本。
最近这段时间有人给谢彭越递烟,他都是那句话:“不抽,女朋友管得紧,要跟我闹的。”
用川城的话说,谢彭越这就算是典型的耙耳朵。
“你也少抽点吧。”谢彭越朝靳于砷扬扬眉。
靳于砷让谢彭越有多远滚多远,最见不得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谢彭越幼稚朝靳于砷做个鬼脸:“脾气那么臭,活该你没老婆。”
“也不知道是谁,被甩之后屁也不敢放一个,倒是爱哭得很。”
“那是过去!过去式了!”谢彭越抓狂,“我们现在好得很。”
“哦。”
靳于砷起身,也没留什么话,径直从包间里离开。
原本坐在靳于砷身边倒酒的女生立马追出去,声线妩媚:“Zak,你去哪儿呀,等等我。”
靳于砷没回答也没拒绝,似乎算是默认。
汤之念的视线顺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转过来,正好与顾邢对视。
顾邢一脸坦荡朝她挑挑眉:“看来某人生气了。”
汤之念知道顾邢说的那人是谁,跟着道:“他有什么可气的。”
话说出口,才警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嗔怒。
顾邢笑了笑:“那你呢?生气了吗?”
汤之念蹙蹙眉:“我生什么气。”
从学生时代起,靳于砷身边就不乏追求者。汤之念早就习惯了。
游戏继续进行,汤之念这次选择退出,坐在一旁看楼下的乐队表演。
一转头,身边的沈偲早不知所踪。
实则十几分钟前,沈偲见靳于砷来到包间,特地给汤之念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去楼下看看。这才空了个位置,靳于砷顺势坐在汤之念身旁的空位。
这会儿汤之念定睛一看,站在乐队旁的那个人不就是沈偲。
沈偲跃跃欲试地站在舞台旁,手握话筒,长发披肩。
她今天画了点淡妆,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显精致。穿一条碎花的短裙,看起来娇娇小小,只身在这个空旷的舞台上显得有几分突兀。
或许沈偲是心血来潮,或许早就跃跃欲试,但她一向是大胆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从不内耗自己。大概在不久前,沈偲询问酒吧负责人,可否让她上台演唱一首。
负责人见沈偲是从叶开畅所在的包间里下来,立即点头同意。客人想要唱一首歌而已,这不是不可协调的问题。
汤之念知道,这个舞台从现在起属于沈偲。
沈偲动人的声线终于要在这个夜晚肆意绽放。
汤之念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出包间,站在二楼最佳的视野区,俯身靠在栏杆上。
即使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观众,她也将是沈偲最忠实的观众。
区别于前几首重金属音乐,沈偲准备演唱的这首Helium偏向抒情。没有重音乐鼓点作为伴奏,更考验演唱者本身的实力。
在很久之前,汤之念就对谢彭越说过,她唱歌不算好的,要是他们能听沈偲唱歌,才知道什么叫差距。
“When I've hit the ground
当我狠狠坠入谷底时,
You're all I need
所思所想全是你……”[1]
汤之念抿了一口酒,侧头,见不远处同样俯身靠在栏杆上的叶开畅。他少见地摘下眼镜放在手上,漫不经心俯瞰着舞台上的沈偲。
在沈偲近乎完美无瑕的声线中,汤之念似要找到认同一般,她不断地探寻,发现一楼卡座里的很多客人都在认真聆听。
在一处昏暗的角落,谢彭越抱着栗杉将她抵在墙角,伴随动情音乐,重重的吻落下去。
汤之念着急收回目光,手腕陡然被人握紧,她还来不及看清身旁的人是谁,熟悉的气息钻入她的肺腑。
手指尖触碰到柔软丝滑的真丝衬衫布料,来不及抓牢,被带入一个包间。
宽大有力的手掌紧紧地贴在汤之念的腰身,似乎稍一用力就要将她捏碎。
熟悉的男香,夹杂烟与酒,是六年后的靳于砷身上最常有的味道。
汤之念抬起头,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靳于砷深邃的眼眸拓印在她脸上,单手托着她的下颚,粗粝的指腹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摩挲。
“告诉我,今天的你是清醒的吗?”
气氛暧昧又压抑,汤之念呼吸间全是靳于砷的气息。她心跳渐快,手掌贴在靳于砷的手臂上。
“回答我!”他似没了耐心,黑色丝质衬衫显得整个人气质阴暗,和好人搭不上边。
换成一般人面对这样的靳于砷,可能早就腿软了。
汤之念迎面直视他,同样没什么好语气:“你凶什么?”
“我凶?”靳于砷粗粝的指腹从汤之念的脸颊游弋到她的唇畔,“看着你和你那位前男友抱得难舍难分,我难道应该高兴?”
汤之念一凛,她和顾邢那段短暂的交往,身边知晓的人三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靳于砷冷笑:“同一所大学,校园情侣,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汤之念蹙眉,意识到彼此之间似乎有点认知差。
她和顾邢短暂的交往只三个月,在大学期间不过是普通的朋友。
“我呢?我算什么?”托住下颚的手指收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几个指痕。
汤之念蹙眉,挣扎:“疼……”
“你能感觉到疼吗?”靳于砷冷嗤一声,放开汤之念的一瞬,炽热似火的吻落下来,狠狠舔咬她的唇畔,在她再次惊呼时,顺利撬开她的唇齿,用力吮吸舔咬。
彼此都清醒的当下,汤之念竟没有挣扎。
狂热湿烫的吻,让汤之念双腿发软,她用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反击,也似发泄,从被动夺回主动权。她从来知道怎样拿捏他,吮吸他闯入的舌尖,微凉的手指攀上他的脖颈。
门外的音乐声时而倾泻进来,整个包间里充斥着沉重的呼吸和接吻的水啧声。
彼此位置不知何时发生对调,靳于砷敞开双腿坐在沙发上,汤之念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紧密相贴。
分开的一瞬,靳于砷将额抵着汤之念的额,苦涩从喉间滚出:“你也这样吻过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