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路先生——渐变黑咖啡【完结】
时间:2024-07-06 14:46:58

  她能不能就只把他当成路时遇,简简单单的路时遇……
  可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时染眼角溢出一滴泪,无奈而凄凉。
  半晌。
  时染怔愣的目光找回焦距,从床上起身,按照和自己住的房子一样的格局找到了厨房。
  隔着厨房透明的玻璃隔断门,时染看到那个一贯清然地像是九天谪仙般的男人,系上围裙,袖子卷起几层露出精致的手腕,彻底沦为一个沾上尘世烟火味的男人。
  时染上前推开门。
  路时遇瞥她一眼:“怎么了?”
  在油烟机的嗡嗡声响中,时染字字清晰地道:“路时遇,再做次亲缘鉴定吧。你跟我,我跟时女士,准准确确再做一次。”
第242章 时染:我心疼你
  -
  鉴定结果是在一周后出的。
  鉴定报道出在下午。
  路时遇和时染的确没有亲缘关系,时染和时雅姝的亲缘关系又是的确存在的,所以说五年前的一纸鉴定根本不是路时遇认为的人工失误。
  路时遇是懵的。
  时染也是懵的。
  可再迟疑,也该明白,唯一的问题就出现路时遇的身世上。
  他,并不是他父母的孩子……
  他竟然不敢再去做亲缘鉴定。
  这件事情他没告诉父母,母亲的头发也是他回了趟江城取得,是想结果出来后再告诉他们,五年前的鉴定结果是错的。
  他想告诉他们,他想重新追求时染。
  但事与愿违。
  他甚至想瞒着这一切。
  两份报告出来的这天,路时遇心不在焉。
  工作心不在焉,经欩以为他是被感情折腾累了,给他放了两天假。
  那两天假,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昏昏沉沉喝了一天。
  只依稀记得,不能把自己喝死。
  时染给他打电话确认他安全后,他继续喝。
  喝酒喝得大脑沉重那天,时染放下工作请假去了趟江城,他并不知情。
  时染偷偷拿了路章奕的牙刷,又在和时女士叙旧的过程里顺走了两根头发。
  当天时染立刻又回了湖城。
  长岛府。
  路时遇对她避而不见,后来连电话都不接,她索性就尝试着输密码。
  结果输入自己生日后,只听得叮地一声,门一下便自动开了。
  ……
  进门,时染找人。
  是在路时遇房间找到的人。
  打开门,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满地狼藉的空酒瓶,夜风瑟凉,黑色的窗帘在两边妖异地飞扬。
  时染目瞪口呆,她看见路时遇坐在地上,后背倚靠在床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然低沉。
  听到动静后的男人看向她。
  男人头发凌乱,单腿曲起,一手搁在膝盖上,一手捏着还剩余三分之二的红酒瓶,潮红的脸上流淌着冰冷的泪……
  那一瞬,心如刀绞。
  时染霎时间跟着红了眼眶,在满地的杂乱的酒瓶中,她坐到他旁边,忍住自己也呼之欲出的眼泪。
  时染尝试伸手拿他手里的酒瓶,竟是轻而易举地成功了。
  她刚把酒瓶放回地上,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路时遇是那个先开口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丫头,你怎么来了?”
  时染开口,嗓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路时遇看向他,眼底深红一片,下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青色胡茬,听到她的话,竟只是轻笑一声,只是沉浸着无尽的悲凉气息。
  时染听的心尖一颤,风从窗户里灌进来,时染觉得浑身冰冷,替他觉得冷。
  时染一颗心压抑着,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声音又低又哑:“路时遇,你会不会恨我?”
  恨她让他重新做了两纸鉴定。
  她也以为至少会有一纸鉴定是失误的,至少得把一切关系捋清楚,却不曾想失误根本不存在。
  男人摇头,反而腾手揉了揉她脑袋,还要耐下性子安慰她,大概也是实话实说。
  路时遇说:“丫头,我不怪你,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本来你不说,我也会去重新做的。”
  时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地让她心惧,声音轻的生怕触及了什么:“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几秒钟的缄默。
  房间里飘荡的只有窗帘不时拍打墙壁的一声声。
  路时遇不答,只哑声问:“不觉得罪恶吗?”
  时染一怔。
  他继续说:“你那天喝醉,告诉我,喜欢我,觉得罪恶……”
  那时的他们明明没有亲缘关系,她醉后竟还是会觉得罪恶。
  时染垂眸,握着路时遇的手僵了片刻,最后也像是认了命那般叹了口气。
  时染勾唇,唇边的弧度绝望而无可奈何:“我觉得罪恶,和我心疼你,好像也不冲突……”
第243章 时染:我陪着你
  我觉得罪恶,这和我心疼你,好像也不冲突……
  时染的话,轻而恍惚让路时遇听来仿佛更像是一场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听。
  时染想,最可悲的,莫过于此。
  罪恶,和心疼他,不冲突。
  罪恶,和想念他,同样不冲突。
  时染苦笑,继续劝他:“如果你不想洗澡,那我去给你拧条毛巾擦擦脸,好不好?”
  路时遇一双漆黑的眸子透出空洞,又问:“你说,罪恶,和心疼我,不冲突,是真的?”
  此刻的路时遇像个穷困潦倒的悬崖边人。
  从前的亲情现在就像是一双双獠牙啃食着他支离破碎的心,那颗心,在被逐渐腐蚀。
  时染用力点头:“是,我心疼你,所以想陪着你,这和我的罪恶感,一点不冲突!”
  路时遇:“你陪着我?”
  时染:“对!我陪着你!”
  话落,眼前骤然间一黑。
  路时遇低头亲了下来,薄唇覆上她的。
  他的唇瓣不具一丝温度,僵硬而冰冷。
  唇齿间逃窜的是重到让人厌恶的酒精味,难闻地要命,混杂着人心底的绝望悲伤。
  醉了神,也乱了心。
  男人紧阖的双眸,睫毛不停的轻微颤抖都被她收入眼底。
  蓦地,她伸手攀上男人后背,带着不顾一切的意味迎了上去。
  她闭上泛红的眼睛,强忍的泪水终于从眼角不堪重负地滚落。
  这一切,太过肆意……
  像是在绝望之中,寻求着对方身上的一丝温暖。
  时染被他牢牢禁锢在身前,风声、窗帘布拍打声就在耳畔......
  房间只余一盏微弱的壁灯,散发着幽黄的光晕。
  她几乎无法呼吸,唇边除却浓郁的酒味,不知何时夹杂了咸涩的泪水,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大抵是醉了……
  后来是酒瓶被扫落的声音,刺耳而大声,下一秒,时染被男人彻底放倒在地毯上,后脑勺垫着男人宽厚的大掌。
  等到依稀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漆黑的头颅已经沉沉落在了她脸侧,一动不动……
  时染呼努力平稳着呼吸,身上的男人大概是酒喝多了,沉得像是一座山。
  此刻自己耳边,这座山却是呼吸均匀平稳,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将她的脖子磨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冗长的沉静。
  时染回过神,沙哑却又带着几分柔软的语气喊他:“路时遇?”
  他不应声,温热均匀的呼吸悉数充斥在她脖子周围。
  时染庆幸欣慰,但眼底更多的是心疼苦涩。
  她费劲地挪了下身子,伸过去一条手臂让他枕着,另一只手轻抚着男人紧皱的眉心:“睡吧……睡醒就好了……”
  睡着的路时遇眉心深拧着,时染抚着他眉间细细的皱褶,只想要抚平他的忧愁烦恼……
  路时遇,你要记得……
  你一定要快乐。
  纵使世间炎凉,但你还是要做自己的光……
  …
  整晚的颓靡,结果就是清醒后的头疼。
  路时遇是被窗户外刺目的阳光照醒的,醒来,周围一地的杂乱无章,身上覆着一条灰色空调被。
  起身去厨房倒水,脚步一顿,玻璃门上贴着一张便签,女孩清秀的字迹写了两行:
  【醒酒汤在保温杯里,
  我去上班了。】
  上班……
  对啊……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需要去上班。
  …
  路时遇出现在公司的早会途中,经欩是惊讶的。
  因为他给他放了两天假,他却是只休了一天。
  经欩跟他回办公室,只觉得稀奇:“你说怎么会有人上赶子来上班的?”
  路时遇:“你办公室现在是不是有两盆多肉?”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个问题。
  经欩“嗯”了声,然后就听到路时遇淡淡道:“把我那盆还我吧,我不丢。”
第244章 路时遇:得回家吃晚饭
  -
  另一头,时染刚到公司,就看看见很多人围着孙淑颖成团,只有小双和陈筱珂在位置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人群中的孙淑颖见到她,温柔一笑,跟她打了个招呼。
  时染象征性回了句,刚拿开包坐下,陈筱珂就滚着椅轮过来了。
  陈筱珂盯了她的唇瓣看了很久,狐疑:“染染,你嘴唇怎么肿了?口红都遮不住的肿……”
  时染给多肉浇了点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上火。”
  “……”
  陈筱珂迟疑。
  时染又问:“我口红色号好看么?”
  “美!”陈筱珂颔首,转而瞥了眼人群中笑得花枝乱颤的孙淑颖,低声道:“你设计大赛准备地怎么样了?孙淑颖今天就交稿了,刚跟大家宣扬了遍自己的灵感。”
  时染如实道:“我还是没灵感。”
  整天不是她气息低靡,就是路时遇情绪阴郁,有个屁的灵感。
  “要不你随便交一个上去?什么元素都行,我听孙淑颖讲了几句,风铃都能被她当成作品元素。”
  “风……风铃……”时染眸光一凝:“她的主题有关风铃?”
  “是啊。”
  “那我倒是挺好奇的。”时染淡淡一笑。
  陈筱珂还没参透时染捉摸不定的笑容,时染已经起身开始开始扎堆。
  陈筱珂看得瞠目结舌。
  …
  这天开好晨会,戴执把时染和孙淑颖留下了。
  也没有催促时染的意思,只是想她也能像孙淑颖一样,至少先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时染很抱歉地道:“我打算弃权。”
  本来也只是冲着那份奖金去的,奖金是为了还债,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她没有自己找债的特殊癖好。
  戴执:“你?你认真的?”
  时染:“我不怎么喜欢开玩笑。”
  孙淑颖惊诧地看向他:“那……那不是很可惜吗染染?”
  时染:“没什么可惜的,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时染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孙淑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上扬起了一丝浅淡的弧度。
  …
  下班前,孙淑颖心情极好地组织了一顿晚饭,说是庆祝自己交了设计稿。
  甚至连戴执都被她叫了去,时染没去,陈筱珂自然也没去。
  哪怕这是孙淑颖变向的示威,时染依然淡定漠然。
  她下班后鬼使神差地去附近超市买了点素菜,又称了一斤排骨肉。
  路时遇的房子是真的离ZH公司近,时染拎着东西从超市步行回家只花了五分钟。
  时染拿着东西到了家才想起来给路时遇发信息。
  时染:【你今天几点下班?】
  路时遇:【已经下班了,在回来的路上了】
  时染闭嘴了,他还是好好开车吧。
  ……
  实然另一边的路时遇,因为刚和经欩谈下一个游乐建筑项目,全员都在起哄晚餐请客犒劳。
  路时遇本来已经答应了,可看到消息又改了主意:“你们想去哪儿吃都行,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完开发票,我全部报销。”
  众人不乐意了:“路总,你上任以来就没和我们坐一块儿一起吃过。”
  路时遇淡言拒绝:“真不行,我得下班回家吃晚饭。下次,我继续请,你们看行么?”
  一众员工这才放过他。
  今天敢这么起哄,主要是觉得路总今天上班就很奇怪,尤其是从经总办公室抱了个盆栽出来的时候,顿时没了那种以往的不近人情,更像是个接近现实生活的正常人。
  他们放过了路时遇,经欩却挑眉问他:“你这是打算回江城的家吃晚饭?还是回哪个家?”
  江城的家……
  那真的会是他永远的家吗……
  路时遇黑邃的眸底不掀波澜,朝经欩丢了一句:“少说话,多吃饭。”
第245章 路时遇:觉得昨晚可惜吗
  到负一楼的电梯里,路时遇心情颇为不错的给她回了个电话过去。
  路时遇:“你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时染:“我已经回家了。”
  “那我们出去吃还是回家吃?”
  “回……你来我这儿吃吧,我一不小心,饭煮多了……”
  时染猛然间的改口惹得路时遇轻笑一声,只答:“好。”
  一个字,隔着手机,被他道出了丝丝缕缕鲜见的柔意。
  捏着手机愣了几秒,时染赶紧就是掐断了手机通话。
  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才过一天,路时遇就像是已经满血复活了???
  …
  一顿饭吃到一半,事实证明路时遇算得上是满血复活的状态。
  路时遇喝了两口她熬的排骨汤,便放下汤勺,平静地望向她,开口却是疑问:“你这是怜悯吗?”
  时染蹙眉:“你喝醉了,也会和我一样断片吗?”
  路时遇:“……”
  时染:“我昨天就已经教过你一个词汇,那叫心疼。”
  当年他知道她是孤女之后,他极尽温柔体贴。所以她问他,是怜悯吗?他说,不是怜悯,是心疼。
  她的回答直接而毫不犹豫。
  路时遇勾唇,眼底染上笑:“三四分醉我还不至于断片,只是想再听你说一遍。还是和昨天一样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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