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面的人回过神。
“你知道我是以什么理由约袁鸣出来玩的吗?”
吴锡下意识的要回答,却突然发现他知道的答案和这个问题对不上。他只知道薛戴笠是想帮她哥哥创造机会,却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理由约她的朋友出来。
于是他说:“不知道。”
薛戴笠看着吴锡,斯条慢理地开口:“我和她说,我觉得我的男朋友总是没有安全感。他好像不知道我很喜欢他,也很在乎他。所以我想带他见见我哥和我的好朋友。我以为这样能让他安心一些,但看起来还是没有。”
薛戴笠说着说着视线就转向了窗外,表现得好像只是在和一个无关的人倾诉心事一样:“你说,为什么连袁鸣都能看出来我真的很喜欢他,但他本人就是感觉不到呢?”
繁茂的树枝像潮汐一样往下退去,游乐园的全貌逐渐从遮挡中浮现。薛戴笠觉得这样好,站在地面上时看不全的景象都袒露出来了。
薛戴笠没有听到吴锡的回答,于是又重新看向他。
吴锡好像愣住了,一脸懵懂的望着薛戴笠,没有更多的反应。
薛戴笠起身,站到吴锡面前,捏住他的脸:“你听到没有。我说我很喜欢你。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看别人,不会考虑别人,只喜欢你一个人。听懂没有?”
吴锡好像被捏痛了,轻哼了一声,眼睛湿润起来:“听懂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唯恐被抛弃的样子,我就要骂你了,记住没有?”
“记住了。”吴锡看着薛戴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急促起来。
“你自己说,再犯怎么办?”薛戴笠俯视着吴锡,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她刚才说的并不是什么表白的情话。
“再犯,就......”
吴锡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只要能在薛戴笠身边,她想要他怎么样都可以。于是他的眼睛不断往上瞟她,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就怎么?说。”薛戴笠手上的力气重了一下。
吴锡被捏得又忍不住哼鸣一声,但脸上的痛感提醒了他,他想到什么,终于给出一个答案:“就加二十下!”
薛戴笠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可这个东西,我在其他时候也想加,怎么办?”
吴锡的脸上红了一片,不知道是被她捏得还是怎么的。他小声地继续说:“也,也可以加。只要你想加就可以加。”
“那我想加就能加的东西,就不能算是惩罚了。”薛戴笠驳回了吴锡的提议,状似思考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你要是再犯,就加十天睡客房的时长。”
吴锡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在薛戴笠手里艰难但激烈地摇起了头:“不要!不要这个!”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接受。
“什么不要不要的。你自己保证不要再犯不就没事了吗?跟我谈惩罚的条件,你是还想再犯吗?”
这么多天以来堆积在吴锡心里的委屈终于兜不住的泄露出来,他忍不住控诉道:“就是你一直都不让我搬回去!我才......我才......”
吴锡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下半句话说不出口了。
“加十天。”薛戴笠说。
吴锡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更加剧烈的摇头:“不行!刚才不算!”
薛戴笠不理吴锡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你之前也做错了事,我罚你睡客房怎么了?你委屈什么。难道你犯错的时候也要我甜言蜜语地哄着你吗?”
不说还好,越说吴锡越觉得委屈:“不仅是睡客房!你也不抱我!我都......我,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抱我!”他说到一半,吞吐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控诉:“是你先这样对我,我才会觉得你对我没兴趣了的。”
这句话说完,他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薛戴笠。
他希望薛戴笠反驳他。
“怎么可能对你没兴趣?我每天,每天都很想抱你。我看见你在我面前都忍不住想亲亲你,摸摸你。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没兴趣呢?”薛戴笠也有些急眼了,一时间几乎什么流氓的话都要往外说。但幸好理智及时回笼,她生硬的转了个弯:“我......我只是为了惩罚你,才故意忍着的。你老是来诱惑我,我忍得可难受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有一部分实话还是暂时不要说了。
比如挑战游戏什么的。
不然在这种温馨又浪漫的场景里,显得她很像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吴锡听着薛戴笠的话,觉得眼眶开始发热。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然后内心一遍又一遍地骂她。
混蛋。
太过分了。
居然这样惩罚他。
真的,太过分了。
可当他睁开眼时,他却把手覆上薛戴笠的,然后把她的手掌展开,用自己的脸贴上去蹭她的手心,用缠绵又暧昧的语气跟她说:“那就不要忍着了,好不好?”
他依恋地不停蹭着,还转过脸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热气股股地的打在薛戴笠的手心里,让她觉得发烫、发痒。
薛戴笠觉得自己有时候像个禽兽也不能全怪她,吴锡是免不了责任的。
她用拇指摩挲着吴锡的脸,语焉不详地诱导他继续游戏:“要是我忍不住的话,就不忍了。”
薛戴笠的语调放柔,声音跟着这方小小的空间一起变得湿热、粘腻,好像指尖随便一碰都能粘连出丝。
她的余光往旁边一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到很高了。整片城市都在脚下,各式各样的现代建筑遥远又渺小的林立着,仿佛是席间等待表演的观众。而舞台,却是这一间小小的座舱。
薛戴笠感觉手上覆着她的力道收紧了,是吴锡不满她的分心,想要拉她回神。
薛戴笠笑起来:“我在看,是不是转到最高点了。摩天轮的规则,好像是要等到那个时候再接吻。”她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去,“不过,我好像忍不到最高点了......”
她在吴锡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看着他的眼帘随着自己的靠近不断下垂,自己的身形逐渐消要失在他的虹膜上时,她命令他:“不许闭眼。”
吴锡的睫毛一颤,他的眼中重新映满了她的样子。
薛戴笠捧着吴锡的脸,贴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其实薛戴笠不太不理解,为什么吴锡老是会觉得她不够喜欢他。她明明喜欢他得不得了,她对他的喜欢就像他眼里的自己的影子一样,满到会溢出来,根本就装不下。
第18章
薛戴笠原本一直以为,吴锡背后晃来晃去的是尾巴。
看来她想错了。
吴锡长的其实是八爪鱼的腿,下了摩天轮之后一下就变成了八根,黏黏糊糊全缠在她身上了。
现在走个路都要跟她十指相扣,手臂也非要来蹭她的。就连薛戴笠站着不动的时候,吴锡都想乘机用脸来贴她的头顶。
好腻歪。
好喜欢。
薛戴笠满心欢喜的和吴锡你侬我侬,把赵瀚文的感情问题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下来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赵瀚文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时候,薛戴笠看着吴锡的眼神,感觉他甚至很想直接坐到她腿上。但他又好像努力忍住了,只是紧紧的挤着薛戴笠坐下来,然后把她的手抓进自己手里。
到了公寓,薛戴笠和车上的另外两人道别,牵着吴锡上楼回家。
门一关,吴锡又缠了上来。薛戴笠抱了他一会儿,看他根本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只能开口:“累不累?很晚了,洗个澡休息了吧。”
“好。”
乖巧的声音在她耳边发出来,薛戴笠又等了一会,吴锡还是没动。
薛戴笠只能自己动手把吴锡从身上撕下来:“那我先去洗吧。”
吴锡像被大人没收了玩具的孩子一样,眼巴巴地跟着薛戴笠走到主卧门口。
薛戴笠拿了自己的睡衣准备洗澡,看到吴锡欲言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
根据薛戴笠对吴锡的了解,她觉得他又想提回主卧的事情了。
吴锡眨着眼睛,眼珠快速转动了几下,最后说:“没事。你快洗吧。”
薛戴笠点点头,进了浴室。
看来吴锡想明白了,单纯的请求是不可能获得提前回到主卧的机会的。
不知道他眼珠转的那几下在想什么。
如果是一些不单纯的东西,那薛戴笠会很期待。
洗完澡之后,薛戴笠擦着头发出来,跟吴锡说:“你去洗吧。”
吴锡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几秒钟之后吴锡又出来了。
他一身湿淋淋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打在单薄的白色衬衣上。他走到薛戴笠面前,结结巴巴的说:“我不小心把水淋到身上了......”
薛戴笠:......
这种事情,特地出来跟她说一声有什么用,脱了衣服接着洗澡不就完了吗。
薛戴笠正要开口吐槽,视线突然被眼前的画面吸引。
挂在表面的水珠慢慢被吸进衣服里,湿痕大片大片的洇开,浅色的布料贴在身上,暴露出原本隐藏着的景象。
随着吴锡的呼吸,两处不一样的点缀之色还在随之起伏。
薛戴笠的视线转回吴锡脸上。
他的耳朵已经烧红了,头发上的水刚好滴进了眼眶里。他眨着眼,等待薛戴笠发落。
“那快洗澡吧,别感冒了。”薛戴笠说。
吴锡垂头丧气的回到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
薛戴笠说她忍不住就不忍了。
她刚才都已经开始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了。
难道她这也忍住了吗?
吴锡想起自己曾经在厨房不小心把水呲了一身的时候。
她以前明明忍不住的。
-
薛戴笠跟吴锡道了晚安,关了房门上床准备睡觉。
她拿起手机看消息,发现袁鸣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一堆照片。
她和吴锡坐在船上的、她和吴锡牵着手走路的、吴锡看着她一脸傻笑的。
袁鸣也太敬业了,不仅帮忙调和感情问题,还充当跟拍摄影师。
薛戴笠一张张的翻看着,突然看到自己和吴锡接吻的照片。
镜头的下方,小小的座舱里,吴锡挺着背,仰起脸迎合她。
居然连这个都拍到了。
不是,袁鸣连这个时候都在拍照片,那赵瀚文在干嘛啊?
赵瀚文都和喜欢的人一起坐摩天轮了,该不会就在上面和袁鸣一起看别人亲嘴吧?
赵瀚文,你......
算了。
薛戴笠把自己的喜欢的照片存到手机里,跟袁鸣道了谢,顺便和她聊了几句。
关了灯,薛戴笠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她一会儿想起在摩天轮上的时候,品尝到的吴锡湿润绵软的嘴唇。一会儿想起刚才吴锡浸湿的衬衣贴在身上勾引她的样子。
对,薛戴笠确信吴锡就是在故意勾引她。
设计和服装都还不错,可惜表演差了一点。
主动性也差了一些。
薛戴笠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来越觉得口干舌燥。
真磨人。
她撑着床起身,准备去厨房倒点水喝。
一开门,就看到吴锡站在门口。
虽然还没喝到水,但薛戴笠感觉自己的燥热好像已经被润泽了一些,她眉眼舒展的问吴锡:“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吴锡好像没想到薛戴笠会突然开门出来,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做什么。”
薛戴笠挑眉:“想做坏事?”
吴锡马上摇头:“没有!”
“可我拉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薛戴笠一时间好像口也不渴了,一点儿也不急着喝水。她不急不缓的说着:“不敲门就想开我的门,不是做坏事是什么?”
吴锡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低声说:“我没有要开。我只是站在门口想你一下而已。”他看着薛戴笠,感觉她没有要邀请自己进去的意思,更委屈的说,“那我回去睡觉了。”
薛戴笠看着吴锡回客房关了门。
她在原地站了几秒,两只手抬起来搓了搓自己有些热起来的脸颊,继续去厨房找水喝了。
-
流感变得严重,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在相互传染。学校里发出通知,这个星期上一周的网课,就连校庆活动都取消了。
网不网课不重要,但活动取消,薛戴笠就不用干活了。她正好趁机给部长发了消息申请退部。
早上起来洗漱了之后,薛戴笠坐到餐桌上,一边用手机看消息,一边拿起一片吴锡摆在她面前的面包。
“要不要果酱?”吴锡拿着果酱瓶和勺子示意她。
“嗯。”薛戴笠继续看着手机,一只手把面包摊在手上递了过去。
薛戴笠感觉手上一凉,她抬头看去,一大坨红艳艳的草莓果酱不偏不倚的正好被倒在了她卡着面包边的拇指上。
啊?
这怎么能放歪的啊?
薛戴笠疑惑地看向吴锡,吴锡却没看她,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瓶和勺放下来:“对不起,不小心弄到你手上了。”
“没事。”薛戴笠说着,准备收回手,把拇指上的果酱蹭回面包上去。
吴锡却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撤走:“我帮你弄干净吧。”说着,他把薛戴笠手上的面包片拿了下来,然后低头往她的手上舔过去。
吴锡一下一下的伸出舌头,把那酸甜的果酱全舔进自己的嘴里。薛戴笠手上残余的果酱和吴锡的津液混合在一起,变得稀薄,嵌入了皮肤的纹路里。
吴锡又把嘴唇贴上去,一边轻轻的吮含那一片区域,一边用粗糙的舌面细密□□。
一些说不清楚的暧昧声音被弄了出来,偏偏这个时候,他还抬起水润的眼睛看向薛戴笠,喉咙里也配合着节奏发出了细微的哼鸣。
然后他转了一下脸,把薛戴笠的手指整个含了进去。
这......
这谁忍得住啊?
以往吴锡连最动情的时候都羞于出声,现在舔她几下居然就自己哼哼唧唧起来了。
薛戴笠抽动起那根被吴锡主动纳入的手指,在他的口中搅弄:“对,接着舔,舔干净。”
吴锡很快就被搅乱了呼吸,吸舔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张着嘴任由薛戴笠把玩。
在吴锡的表情只剩下迷离的时候,薛戴笠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该上课了。”她说。
-
薛戴笠和吴锡各自坐在半边书桌上,上了一天的网课。
吴锡时不时会转过脸来,用小动物一样单纯又无辜的眼睛盯着薛戴笠看一会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网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