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法子……”
“噗嗤——”梁青青笑出声，似笑非笑道，“裴娘子，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只会伺候男人吧？”
“两位姑娘妄自菲薄了。”裴潇潇认真道，“你们的画画天赋很高，审美也好，这就是能挣钱的。”
“你要让我们卖画？”梁丹丹一脸不屑，“去跟地摊上那些书生一样吗？”
“当然不是。”裴潇潇朝两人伸出手指，“你们看我的指甲。”
依旧是那荷花绿叶美甲，配淡雅的素白衣裙。
清爽让人耳目一新。
丹青姐妹双眼一亮，齐声赞道：
“好看！”
裴潇潇笑眯眯道：“我说的生意，就是在这指甲上作画。”
“二位在画画一道上颇有天赋，你们的审美水准也在普通人之上……这就是我想找你们合作的原因。”
闻言，梁丹丹皱了皱眉：“做这样一套，能得多少钱啊？”
裴潇潇沉吟：“我初步定价是半钱到一两不等，到时候看情况调整，一天画几个人，收入很不错了。”
梁青青垮下脸：“太少了，我不做。”
裴潇潇眨了眨眼，惊讶问道：“太少了？”
梁丹丹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嗯，我们出厂费五十两，伺候的好，可能会有额外的钱，几十到几百不等。”
“你那几两几两的赚，我不稀罕。”
裴潇潇：“……”
见她目瞪口呆，姐妹俩得意翘起下巴。
随即又沉了脸。
“我跟你说啊，我们手中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几日就要接一个客人。”
“我们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不准阻拦我们。”
“上次我们可是救了你娘，不要恩将仇报。”
裴潇潇：“……”
隔了两日，梁家姐妹通知裴潇潇，他们晚上要接客，让做好准备。
裴潇潇提醒众人塞好耳塞，免得被吵醒。
一家子人虽然很不爽，但考虑到裴母的救命之恩，众人还是妥协了。
裴母有些自责。
裴潇潇安慰道：“我跟他们说过了，近期就这么一位客人，他们不会太过火。”
再次吐了血后，裴潇潇觉便睡的比较多，比较沉。
一般能一觉睡到天亮，中间不带醒的。
可这夜……
裴潇潇塞了耳塞，还是被吵醒。
隔壁玩的有点野。
她听到了鞭子甩动的声音，还有求饶声。
裴潇潇偷偷瞟了眼身旁的宋瑜。
今晚的月光蛮亮的。
她隐约看到宋瑜眉头微微皱着，嘴唇紧抿。
显然，他是醒着的。
自从前两日不欢而散后，他俩陷入冷战。
如今晚上睡觉，他都不像过去那样，搂着她了。
叹了口气，裴潇潇重新闭上眼睛，思绪急转。
受罪的事情，双胞胎应该也不乐意。
或许，这是她劝服两人的突破口。
翌日午后。
裴潇潇叩开隔壁院门。
是阿影开的门。
她打了声招呼，走入院中。
姐妹花正在吃午饭，看到她白眼翻上天。
“怎么，要来谴责我们啊？”
“我昨天可是跟你说过的。”
裴潇潇微笑：“两位……伺候人的活也不好受吧。”
姐妹花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火辣辣，脸色沉了沉。
是的。
伺候的男人，什么人都有，美丑胖瘦，变态，他们都接过。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就懂这个。
且就这个来钱最快。
她们想让自己的生活快活些，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就是偶尔痛的时候，会让人不爽。
这些伤，至少要十天半个月，伤口好了之后才能接待下一个。
但是一般这种变态，给的小费也多。
昨晚，他们入账就有五百两。
分一分，每人二百五。
半个月不开张，也可以。
裴潇潇斟酌着道：
“反正你们挣钱，也只是为了养自己喜欢的小情人……你们现在做的这行，算是青春饭，有没有想过年纪大了以后？”
“到时候再说呗。”
“提前打算不好吗？做生意没有年龄限制……其实美甲店，开了第一个，就可以复制，开到流云县的下辖十几个镇子，甚至还可以开到府城。”
梁丹丹啼笑皆非：“我们就三个人，你说开到下边十几个镇子？”
“我们完全可以找人。”
梁青青一脸不屑：“你以为随便找个什么人，就能有我们这么好的审美与画画天赋？”
裴潇潇沉吟道：
“每一季度，我们仨可以根据当时出现的衣服版型，设计出配套的美甲样式，分发到其他店铺。”
“在指甲上画画不难，难的是设计，你们俩应该懂这个道理。”
姐妹两面色有所松动。
“两位有所不知，如今我跟九江楼合作，每月可以躺赚好几十两的银子，而我走通这样一条路子，最初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便能一直躺赚。”
“我们前期耗费些精力，把店铺开起来，再雇人，也能达到躺赚的目的。”
姐妹两的眼睛亮了亮。
梁丹丹迟疑道：“你怎么保证店一定能开的起来？”
“要知道，现在大户人家，多是用的指甲套，金的，象牙的，镶钻的，可不是我们这些用点颜料涂涂抹抹就能满足的。”
裴潇潇道：“我不能保证，如果能保证成功，我还拉你们入伙做什么？”
梁青青翻了个白眼：“你耍我们？”
第171章 梦里什么都有
“我与你们共进退，你总不能说我耍自己吧？”裴潇潇无语道，想了想，她又开口，“其实呢，你们做这个美甲的同时，也能继续你们原本的工作。”
“等哪天美甲店收入的钱，超过了你们原来的工作所得，你们就不用伺候人啦……给自己更多的选择，不好吗？”
姐妹俩对视一眼，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待她们再次抬头，裴潇潇笑着问道：
“我们达成合作了吗？”
暗香阁是整个流云县最大最高档的胭脂铺。
城里有点追求的女子，都会来这儿购买胭脂水粉。
这也是裴潇潇盯上的模特宣传店之一。
听闻她的想法，丹青姐妹几乎笑出声来。
“你脑子没病吧？暗香阁卖制作指甲花的原料工具，你可是她的竞争对手！”
“就是，她不搞你就算不错，还想她帮你介绍客人，趁着白天多睡一下，梦里什么都有。”
裴潇潇有些无语：“你们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事实上也没有错。
除了带护甲套的，剩下那些弄指甲的贵人们，便是会染蔻丹。
要么自己彩花，配合明矾等工具自个儿染色。
不过从采花到染好，步骤有些繁琐，又耗时。
而暗香阁这种胭脂铺会有制好的半成品，客人们买回去，再按步骤捣鼓便能染了。
步骤没那么繁琐，花色也多，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愿意在胭脂铺买的。
裴潇潇要做的事情，是直接将客人引到自己店铺去画指甲。
那暗香阁的客人岂不是就不跟她们买染指甲的原料工具了？
裴潇潇冷笑看他们：“你知道，我跟你们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梁丹丹挺了挺腰板：“自然是美貌。”
“呵呵。”裴潇潇笑得阴阳怪气，指着自己明艳动人的小脸蛋，“你们说这话也不心虚？”
丹青姐妹撇了撇嘴。
“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裴潇潇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遇到事情，你们只会先想到困难，而我……聚焦的是解决方法。”
“嘁！”
两姐妹不屑。
裴潇潇冲两人摆了摆手：“你们好好熟悉美甲的步骤吧，这几天估计就要上手做了，你们有画画功底，我相信你们能胜任。”
丹青姐妹也敷衍地摆手：“希望你顺利，不要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裴潇潇迈步出了美甲店，转向巷子外的正阳街。
不久前，她在正阳街侧边的小巷子租下了这间小铺面，每月二两银，修整得也差不多了。
招牌上明晃晃写着“溢彩美甲”。
正阳街是整个流云县的中心街，高端的店铺都在这儿附近。
她直奔暗香阁。
听说裴潇潇来意，一个女伙计小跑上楼，敲响燕掌柜的休息室。
“东家，掌柜的，楼下有个小娘子说，要和我们暗香阁商谈购买染指甲相关产品的长期订单。”
随着女伙计声音落下，室内的一片旖旎也被迫停止。
三十多岁的燕掌柜娇嗔地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从他腿上站起来。
扭头冲门口方向道：“可以，让她上来。”
说着开始对镜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又用冷水拍了拍泛红的脸颊。
赵诚起身从她身后搂住她，脸不断的在她脖颈磨蹭：“扫兴。”
看着镜子中，那张比她年轻了近十岁的脸，燕掌柜心内叹了口气，用手指抵住他额头：
“别作乱了，我不好好的给你挣钱，你无法去外边花天酒地，怕是更加扫兴。”
她言语中带出了淡淡的酸意。
赵诚哈哈笑了两声，故意压着声音在燕掌柜耳边吹了口气：“燕姐，你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
燕掌柜嗤笑一声：“你只是喜欢偷的……得了，别磨蹭了，待会让别人看出我们间的猫腻，传出去，传到我丈夫耳朵里……他那暴脾气，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我知道，燕姐就是舍不得我受到伤害……你是心疼我呢。”
“别贫，你赶紧回避一下，我要和客人谈订单。”
“怎么，我作为东家，连看看我的得力助手如何谈生意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着，又趁势揩了一把油，暧昧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认真迷人的样子，燕姐给个机会呗。”
燕掌柜被哄的心花怒放，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让他回避。
两人刚落座在桌旁，门口便再次传来叩门声。
燕掌柜清了清嗓子：“进。”
门被从外推开，裴潇潇白嫩明艳的脸蛋出现在室内两人眼中。
燕掌柜下意识朝赵诚看去。
后者眼中闪过浓浓的兴味。
果然……
燕掌柜撇了撇嘴，挂上职业微笑。
裴潇潇没想到屋子里居然会有两个人，惊了一下。
得知一人是东家，一人是掌柜，便了然。
不过她的视线在赵诚脸上多看了两眼。
不是因为他出众的长相。
而是……
他的眉眼，看的有点眼熟。
好像是……
嗯，跟宋子阳有点像。
对，没跑了。
两人俱都是面皮白净，眉眼秀气的类型。
不过眼前这男子二十出头，比宋子阳看起来成熟些。
裴潇潇打量的视线没有故意遮掩，赵诚牵起一抹温润的笑，礼貌问道：
“我脸上可是有饭粒？”
裴潇潇也不尴尬，借机寒暄拉近双方的关系，方便接下来的谈判：
“赵掌柜说笑，我是觉得你与我村上的一个熟人有点像。”
“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认识。”
燕掌柜皮笑肉不笑打断：“裴娘子不是说要签订单？”
这种套近乎的小把戏，她见得太多了。
总是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为了攀附，没脸没皮的找借口搭讪。
不要脸！
裴潇潇神情一顿。
赵诚也略微收了收心，笑道：“暗香阁的事宜，皆由燕掌柜全权负责，裴娘子跟她谈就好。”
裴潇潇：“……”
得，搞错对象了。
她笑着转头，缓缓说出真正的来意。
她展示自己指甲上的造型，告知自己是开美甲店的。
美甲店推出一种次卡，每张能做指甲二十八次，售价二十两。
只要贵店能售出一张，便可得返利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四两银。
听闻她的真正来意，燕掌柜啼笑皆非。
“我们暗香阁为什么要帮你？别人都去你那里做指甲了，哪里还有人跟我们买？”
第172章 奔波
裴潇潇笑眯眯道：“凭我会从你这儿进货。”
燕掌柜一脸冷漠：“你从我们这儿进货，跟他们来我这儿买，有什么区别？”
问完，她又笑了一下：“我忘了，是有区别的，你在我们店批量进货，我们还要给你优惠呢。”
“此言差矣。”裴潇潇笑容意味深长，“染了纯色的指甲，一般如果颜色搭配得当，他们多久都不会将蔻丹洗去。”
“可做造型就不一样了……燕掌柜觉得呢？”
燕掌柜眉梢微动，却没接话，等着下文。
“而且吧，那些富贵人家的女眷，有丫鬟，有闲心，心血来潮要自己捣鼓，也不算少见，也不见得会来你们这儿买。”
“做造型就不一样了，这个门槛比较高……如果急用，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试想一下，他们若养成给指甲做造型的习惯，甚至形成一股风潮，客户群体扩大，我们一起挣钱，就没跑了。”
如果能那样，也不错，然而……
“你怎么能保证这个美甲一定受人欢迎？”
裴潇潇笑道：“我当然不能保证，这也是我为何来找贵店合作的原因。”
燕掌柜无言以对。
裴潇潇谈判时神情冷静，言语条理清晰，赵诚看得很是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开口接话：“裴娘子的话有道理，生意嘛，本就是有风险的，尝试一下也无妨。”
毕竟听她的说法，他们暗香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顶多就是让手下的女伙计费点口舌。
他居然跳出来帮裴潇潇说话，燕掌柜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她不动声色地剜了赵诚一眼，继续道：“你现在是哄我们帮你拉拢客人，说从我们这儿进货，等客人都去你那里了，以后就无需我们帮衬，届时自己另找人进货，我们上哪里哭去？”
想到她说村里有熟人跟东家长得像，她上下扫了眼裴潇潇干净却普通的细棉布衣裙，又加了句：“说不定还自己去野外采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