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他不肯退婚——鹤舞流光【完结】
时间:2024-07-10 14:35:46

  “我从不想杀人。
  “摄政王殿下,你说,本宫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伸手去摸索,似是想要摸索什么。
  掌心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微微一顿,接着握住她的手腕,抚上了自己的脸。
  挺翘的鼻,微垂的眼。
  一对剑眉即便只是抚摸亦是能清晰地察觉出那个形状是记忆中的模样。
  那人低声:“皇后娘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微臣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温柔,仿佛有什么随着这声音被一点点抽回。
  记忆中那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不再是坐在金銮殿,连皇帝都要让三分的权臣,而是那个跪在密道门口,浑身脏污,满手流血,望着自己的英俊少年。
  而是,那个同他同游长街,能被她打巴掌还无奈一笑的临江王世子……
  是他,亦非他。
  前尘与往事,好似过眼云烟,同今生的一切交织在一处。
  身穿玄色绣金边蟒袍,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摄政王殿下的影子愈发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温柔,单膝跪地,抓着自己手的楚峥越。
  他薄唇微抿,眉眼满是柔情与关切。
  而她不知何时,已被抱入床榻。
  半年来在宫中的委屈,忽然在这一刹一扫而空。
  那是……她爱慕了半生的摄政王殿下啊。
  她不再是谦宜皇后,她与她不再守什么君臣之礼。
  那是她前世,无数次求而不得的梦啊。
  她鼻子一酸,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扑入楚峥越的怀中,放声大哭。
  等到沈清漪止了哭声,早已过了早朝开始的时辰。
  楚峥越好不容易将几乎黏在身上的沈清漪扒下去,耐心哄道:“在家等我,等我上朝办完正事,回来再陪你,好不好?”
  沈清漪紧搂着他的手臂,眨着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依依不舍:“那你早些回来,我……”
  她耳尖一红,低下头去,有些娇怯:“我今日……身上已没有那般酸痛了。”
  她一说罢,楚峥越也是面上一热,轻咳了一声,将沈清漪搂着自己的手拿下去,别过头去也不敢看她,道:“你身子太弱……有些事……过两日再说。”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沈清漪噗嗤一声,用锦被捂着嘴巴,目送着楚峥越离开后,便向后一仰,鱼似的滚入榻上,想到方才楚峥越的表情,不由笑得是满床打滚。
  而那一边,楚峥越才出了门,时闲便如鬼魅一般现了身来。
  楚峥越出门之时,方才面对着沈清漪的那份温柔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再掩藏丝毫的勃勃野心。
  他冷声:“都到齐了么?”
  时闲抱拳道:“除了沈公子之外,诸位将军都已到齐。”
  他仰头道:“这一次世子爷挂帅出征,顺利拿下西辽,将西辽国土纳入永昌,属下已将此消息派人昭告天下人知。”
  楚峥越点头道:“做得好。”
  时闲犹豫:“只是……您昨日闯入宫中,公然掳走宜嫔娘娘之事陛下必然介怀……今日世子妃殿下刚回府,您便迟到上朝,这事……”
  楚峥越打断他:“怕什么?他赵家的江山是我楚家为他打下来的,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在这个时候跟我翻脸么?”
  他迈步而去,边走边道:“晚些到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赵旭那狗贼敢不敢治我的罪!”
  时闲抱拳道:“是!”
  楚峥越翻身上马,末了又道:“对了,老三他两人还没醒吧?”
  时闲如实道:“未曾,依照世子的吩咐,为了不让沈将军在大殿上一时冲动,因此我等已上奏了他二人得了急病之事。”
  楚峥越道:“哦,告知老三院里的那帮侍从一声,若是世子妃造访,谁敢拦着,格杀勿论。”
  “驾!”
第250章 他这条狗命还要呢
  时闲:“……”
  他昨夜可是看到了,沈经年那厮大半夜鬼鬼祟祟在五岳楼外是如何掐着嗓子将个沈清漪弄得不胜其烦,甚至扔了刀来,扬言再敢来就把沈经年阉了做太监。
  沈经年正歇在楚峥阳的院里,世子爷还放出话来,让世子妃在三爷院中随意出入……
  他想起不由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
  接着在心里为沈经年默默点了个蜡。
  那一头,起了床来的沈清漪三下五除二地穿了衣裳。
  天边才泛起淡淡的白色。
  琉璃灯还燃着光,照的听溪院中亮如白昼,沈清漪唤来时闲这这那那地吩咐了一番。
  时闲听罢不由讪讪:“这……会不会太毒了些?沈将军可是您的亲哥哥……”
  沈清漪笑靥如花。
  “时闲,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的主人?”
  她伸出手,拇指上,一枚扳指在灯下静静地闪着光。
  “想来在楚家养尊处优太久,你已经忘了,当初在孔十翼,不服从我命令的人,都落了什么样的下场?”
  时闲脸色一白。
  当初七古被困蜀王府,他曾直言沈清漪不配为孔十翼之主,然后就被揍得险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这条狗命还想要呢!
  想到此,他立马拱手:“保证第一时间完成任务!”
  沈清漪甚是满意地一笑。
  而此刻,楚峥阳好梦正酣。
  鼻间嗅到了淡淡的馨香,好似茉莉的香粉,清雅恬淡,一嗅便知必然是个美人。
  楚峥阳嗅到那气息便起了色心,迷迷糊糊地便搂了过去,果真摸到了一手滑腻的肌肤,不由嘿嘿笑道:“美人,快近些,让三爷好生疼你——”
  然而抚摸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他忽然一个激灵。
  “等等。”
  “茉莉香?”
  “三爷好像从未睡过带茉莉香的姑娘来着——”
  他自言自语地琢磨了半晌,掌中细腻肌肤的主人已清清冷冷地开了口。
  “三爷流连花草,却记忆过人,难不成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姐姐,却连我是何模样都记不住么?”
  这声音一出,楚峥阳登时跟见了鬼似的,好似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松了手,下意识地撑着手向后一退,脚下的炕桌都随着他的动作被踹倒,上面的酒杯倒了,酒水洒了满炕。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神色平和的美人。
  “……大嫂?你来我院里做什么?被我哥知道还不活撕了我?!”
  他连忙伸手在身上胡乱摸了一把,确认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完整的这才松了口气,道:“嫂子,我说眼下还不到巳时,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还不快多睡会儿?听说您在宫中成日里都睡不好觉,快快快,来人,扶世子妃回去歇着!”
  他正要起身去搀扶沈清漪,然而想到方才的尴尬又不由悻悻地缩回手。
  见沈清漪还坐在原处丝毫没有想要动的意思,楚峥阳也不敢乱出声,便只好悻悻地望着她。
  半晌见她还不出声,只是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没底,简直快哭出来了。
  “嫂子,昨晚上的事真跟我没关系,我也劝他了,是沈二哥死活不听,您大发慈悲,就别在我屋中冲我抛媚眼了好不好……”
  他带着哭腔,近乎央求。
  楚峥越一向宠爱他和楚峥宜这两个弟弟,即便是楚璋的打,也从来是他一人抗下三人之份,对于旁的,他若是讨要一声,楚峥越必然不会不给。
  可眼前人可是他的大嫂!
  俗话说长嫂如母!
  即便沈清漪同他同岁,即便沈清漪是艳冠淮京的大美人,他也没有那个狗胆把主意打到沈清漪身上啊!
  今日之事若是传入楚峥越和沈经年耳中,只怕他看不着明天的太阳……
  他越想心里越惶恐,眼前的美人便愈加如洪水猛兽一般了。
  然而身后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楚峥阳愈发欲哭无泪。
  而沈清漪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
  直到见他无处可逃了,沈清漪才微微一笑,道:“你怕什么?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我那个好哥哥喽。”
  楚峥阳闻言瞪大眼睛。
  他知晓沈清漪因昨夜之事必然不会放了沈经年,却也没想到率先遭殃的会是自己,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
  然而比起即将被戏弄的沈经年,他的命自然更重要,便当即毫不犹豫地把沈经年给卖了。
  而就在两人筹划着如何戏弄的沈经年心服口服之时,楚峥越一行人的马已停在了宫门外。
  金銮殿上,百官低着头,却无人吭声。
  龙椅上,赵旭面无表情。
  他微微侧头,罗仁便上前去,压低声音道:“回皇上,眼下已经过了辰时两刻。”
  听罢,赵旭的脸色愈发阴沉。
  自楚峥越展露锋芒,他便知晓楚峥越非池中之物,可此人的确用兵如神,骁勇善战。
  西辽是多年僵持的富饶之地,永昌对此束手无策多年,不知打了多少仗也未曾收服,楚峥越一战便让西辽为了求和送来宝物无数,两战便拿下西辽国土。
  这样的本事,他便料定,楚峥越必然会以此为傲。
  却不想,他竟会傲慢至此!
  前一日才堂而皇之地从皇宫抱走了他的宫妃,今日便不肯按时上朝!
  楚峥越当真就从未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不成么?!
  沈家阿瑶……便是因为这个而对他倾心的么?!
  他越想,越是生气,面色虽没变,手掌却握紧成了拳。
  他下意识扫向群臣。
  目光最终落到站在文臣之首,一个面生的臣子身上。
  群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说楚峥越此刻在朝的地位乃是如此,那么这个人,就是整个朝堂唯一能同他一斗的人。
  此刻,他正在站殿中,同旁人一般,等候着这位传闻中,隐忍多年,最终一鸣惊人的世子爷上殿。
  紫鹤袍扎束着黑色镶玉腰带,更显他身姿英挺,只是这样垂眉顺目地站在那,便如清风和煦,容光过人,站在那,便是明晃晃的鹤立鸡群四个大字。
  他薄唇轻抿,同旁人的惴惴不安丝毫不同,他甚至还在赵旭目光扫来之时抬起头来,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临江王世子上殿——”
第251章 敌意
  百官下意识回过头去。
  那俊美过人的文臣亦不例外。
  即便知晓楚峥越是何等姿容,可再见楚峥越时,众臣还是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男子身穿红锦武官袍,腰缠皇亲方能扎束的玉带,墨发利落的束于颅顶,一张脸好似天下最精巧的工匠所雕刻,无论是一寸肌肤,还是一根发丝,都是那般恰到好处的完美。
  时隔大半年,他身上的血气愈发明显,环顾四周的眼神不再掩盖丝毫的野心。
  而他的身后,正站着两排蒙面将军。
  众人都知晓沈家被查封,沈经年称病未到,楚峥宜又被扣押,名为赏赐,实为软禁的成了宫中侍卫,这身后这十一个将军是谁,众人一时间猜不出,便交头接耳了起来。
  百官之中,唯有那不知名姓的文臣不明所以地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率先收回了目光。
  而楚峥越进门后,赵旭正欲问责,便见跟随的小侍手中还拿着一把椅子搁在了大殿中央。
  楚峥越理所当然地坐下了。
  殿中一片哗然。
  赵旭的嘴角猛然一抽。
  那边定西侯府世子已率先出了声来。
  “楚峥越,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你别太放肆了!”
  楚峥越眼都没抬一下,似是根本不屑看这赵旭的走狗一眼。
  他道:“本世子劳苦功高,陛下本应免了本世子的跪拜之礼,难不成我楚峥越在外平定边疆蛮族,获得汗马功劳,对内,还要如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废物一般,卑躬屈膝么?”
  永昌数百年,何曾有过如此嚣张之人?
  饶是赵旭再如何隐忍,此刻却也是忍不住了,正要出声,那身穿紫鹤袍的白面文臣却率先出列,上前一步,开口道:“陛下,臣有一言。”
  见他出言,赵旭的表情竟是立刻缓和了不少,道:“准奏。”
  那人自楚峥越入门扫了一眼后便未曾再看他一眼,如今便手握朝板,恭敬上奏。
  他声似涓流,清雅的像是碎玉叮咚,不必听内容便知他的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迎着众人或惊艳,或愤恨,或不屑的神色,他却是那般平和,遗世独立,身若空谷幽兰,雅似山间清竹。
  这样出众之人,自然轻而易举引起了楚峥越的注意。
  那人道:“微臣以为,楚世子之举,虽有欠妥之处,可比起楚世子大破西辽之功,即便殿前失仪也不过尔尔。”
  “陛下是明君,自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依照微臣愚见,不妨陛下便看在楚世子战功赫赫的份上,免除他的跪君之礼,如此,天下人自然知晓陛下是位仁君。”
  此番话既未得罪楚峥越,又给了赵旭一个台阶。
  短短几句话,轻而易举化解了两人之间那紧张的气氛。
  然而楚峥越却薄唇一抿,露出了一个冷笑来。
  好一个,抛砖引玉之计。
  一来,他的目的自然是化解两人干戈,二来,却是在给赵旭台阶的同时告知众人,并非是你楚峥越的本事在此,而是赵旭的大度才能容得下你此举。
  若是传出去,他功高盖主的传言很快便会盖过赫赫战功。
  眼前这个紫袍人,可与其他的酒囊饭袋有大不同啊。
  赵旭不蠢,自然听懂了这紫袍人的话,顺势便哈哈笑道:“知我者,谢卿也!大丈夫,安能因小失大,无为而弃忠良?楚卿是大昌的功臣,坐着上朝又有何不可?允了,允了!”
  他说的那般随意,仿佛坐着上朝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之事。
  交头接耳声更甚。
  那紫袍人归列前,转头看了楚峥越一眼。
  两人的目光不出意外地对视到了一处。
  敌意。
  这是楚峥越率先嗅到的。
  饶是这年少有为,休休有容的谢大人只在刹那便将那抹气息掩藏,他亦是轻而易举地将其洞悉。
  楚峥越微微眯眼。
  有意思……
  真有意思。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他收回目光。
  而那一边,定西侯次子忍不住出声道:“即便陛下金口玉言,允了世子坐着上朝之请,可楚世子您带来的这十多位的将军却皆以头盔遮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倒不知是为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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