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王后,魔君素爱饮处子血,抓她来就是想要饮她的处子血的!怎么可能做得了我们的王后?”
若然在门后听着,眸中寒意闪烁:听闻魔界平素修炼魔功者众多,最爱吃些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靠吸食女子阴气而修为大增。
说不定,她便是墨阙助长修为的下一个口中亡魂!
好啊,这个风流鬼,心心念念要吃了她!
一刀杀了她,岂不痛快?
“碰——”
若然一脚踹开殿门,怒气冲冲。
那几个婢女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出,匍匐跪地,瑟瑟发抖。
心中纷纷嘀咕:方才她们闲谈之言,不知被她听去了多少......
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若然睥睨众人,身上散出寒意,冷声质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婢女们闻言,低着脑袋相互对视,却不敢发出一声。
若然冷喝,浑身迸发出骇人杀意:“说不说?不说我便饮了你们的处子血!”
婢女们匍匐跪地,闻言,面面相觑。
此时的墨阙,正躺在一众美人堆里,左拥右抱地饮酒作乐。
怀抱美人,口饮美酒,好不快活!
若然被一众婢女领到墨阙的寝殿中,见状,忍不住唏嘘:原来如此,魔界魔君并非风流成性,他那是不得不吸食女子阴气助长修炼!
若然只静静站在殿门前,出尘绝俗,傲世而立,明澈双眸,水润红唇,体态轻盈,亭亭玉立,端庄娴雅,明艳不可方物。
金娆与掀裙见到若然的那一刹那,惊艳不已,又同时在心底燃烧起阵阵嫉妒之情。
墨阙见若然耳垂恢复粉嫩原色,挑眉,喝了一口金娆递来的酒,向若然投去的眸光闪着深究之意。
若然冷着眸子,抬步向前,语出惊人:“听说你要饮我的处子血?”
“噗——”
闻言,墨阙一口酒喷了出来。
在场众人汗颜无语。
“魔君......”
掀裙抬手,急急抽出香帕给他擦拭身子。
若然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了?”
这风流鬼果真病得不轻,看来,她要快点儿想法子找出路了!
墨阙不语,推开金娆和掀裙,若有所思地望着若然一身魔界装扮,道:“你如今穿起我魔界中的衣裙,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是吗?我不觉得。”
若然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一盏茶,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
“你最好把我放了,可别想着吃我。”
墨阙噗嗤一笑:“吃?我没想着吃你。可我,也不想放你走。”
若然放下茶盏,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只好将你这魔界,收拾干净了!”
若然在与老妖婆周旋之时,就已经暗暗发誓:若是她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处,定会将整个魔界砸的稀巴烂!
他们做神仙的,不可言而无信,否则叫下界供奉他们的凡人,如何再信任他们?
如今她修为已达上神,正巧试试,上神之力有何不同。
若然一个闪身,拂袖之间,灵力充盈,四处涌动,不出片刻,便将魔界多处宫殿砸了个稀巴烂。
一处深色肃穆的宫殿。
弘桑和谷风被“轰隆”巨响惊动出逃。
弘桑抬头望天,问道:“这是怎么了?又打雷了?”
却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身姿曼妙,直直立于一摊废墟前,眉宇凌厉,眸光冷凝。
若然见远处一身黑袍的弘桑,瞳眸微眯:是他?
弘桑见若然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心底发怵,瞧见她眉眼之间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
谷风急急上前,问若然:“这位姑娘,请问发生了何事?”
若然回眸,见面前伫立一清秀男子,儒雅矜贵,举止从容。
若然挑眉冷嗤:“你看不出来吗?本姑娘要砸了你们魔界!”
谷风闻言一愣:“姑娘何出此言?”
若然抄手环胸,淡淡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风流鬼,欲练魔功,便要吃了本姑娘,本姑娘害怕,只得出此下策。”
害怕?
她如今这番作为,丝毫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谷风嘴角抽了抽,道:“在下不知,姑娘口中的风流鬼是谁?”
若然不咸不淡地挖苦:“就是你们的魔君咯!”
堂堂魔界魔君,竟在这姑娘口中,成了风流鬼?
虽然但是,堂堂魔界魔君,确实风流成性......
谷风错愕,随即问道:“姑娘是否与魔君有什么误会?”
若然挑眉:“误会?风流鬼都要将我吃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谷风一怔,不免付之一笑,道:“我们魔君从不吃人,更不可能吃如你一般漂亮的姑娘......”
若然瞧着面前儒雅矜贵的清秀男子,他眸光温浅,淡淡柔柔地向她投来,并无敌意。
若然嘴角一扯:“最后一句话倒是十分受用。”
谷风轻笑:“能得姑娘嘉奖,是在下之荣幸。”
若然摆了摆手,眸波流转,无比狡黠:“给你一个更加荣幸的机会,带我出了这魔界。”
谷风一怔:“姑娘不是魔界中人?”
若然翻了翻白眼:“还不是被风流鬼强行拖来的,如今我想出去都不能。”
谷风轻笑:“以姑娘这般修为,出了魔界并不难,姑娘莫不是怕逃出魔界之后,再被魔君捉回?”
若然点点头,十分欣赏:“知我者......”
谷风淡淡吐露:“谷风。”
若然唇瓣一扯:“知我者,谷风也。”
“美人好生心狠,抛下本君,转而找了别的小白脸?”
一声邪魅骤然扬起,饱含愠怒,灌满悲怆,直教人不忍要蹙眉悲鸣。
若然头都不用回,便知道来人是墨阙。
谷风回眸,见来人一身黑袍,浓眉上挑,眼角逶迤邪魅,五官妖媚,神情张扬,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弘桑和谷风急急下跪叩首——
“臣叩见魔君!”
“谷风拜见魔君!”
墨阙眸光清清凉凉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若然身上,不咸不淡道:“起身吧!”
若然瞧着弘桑,神情冷漠,心神不宁。
墨阙见若然眸光紧紧盯着弘桑,蹙眉:“怎么,美人调戏过小白脸,如今又看上了他老子?”
弘桑和谷风:“......”
若然瞧着墨阙,陷入沉思:那老头说给风流鬼下毒,不出百年便能将其化成尸水,先前在殿外分明察觉出,所谓的“尊主”修为高深,或许要在墨阙之上,若他二人联手,必能一统魔界......除了魔君之位,那老头还想要什么?
还有雪族北境之事,为何会将矛头直直指向雪族北境,而不是雪族南镜?或许他的目的是整个雪族?
不,是魔界与整个雪族!
若然瞳孔骤缩:或许是整个六界!
一瞬间,若然思绪万千,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待理清思路,又从心底间涌现阵阵凉意。
墨阙见若然眸色怔怔,一张小脸上神情变化万千,挑眉戏谑:“莫不是见本君来了,美人眼都看花了?”
若然再回神瞧向墨阙,不觉有些悲哀,发现所谓风光无量的魔君,也不过如此,照样被幕后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身中剧毒,还要强装风流,咬牙挺着,小心提防身边随时想要他命的人。
墨阙捕捉到了从若然眸底一闪而过的怜悯之意,不由错愕:她这是在可怜谁?
若然浅浅叹了一口气,神情安详淡然:“并未看花眼,其实放眼这世间各种滋味,原来也不过如此。”
魔君不过如此,雪族滕六不过如此,落絮作为雪族王子,也不过如此。
墨阙眸中怒意渐渐消散,戏谑道:“你这丫头还不到万岁,怎的会有一副万物入眼却万物皆无的天下大同之相?。”
若然神情十分寂寥,脱口而出:“并非天下大同,也只是突然觉得,你这魔君当得十分窝囊!”
她需得想个法子才行。
激将法,屡试不爽,虽然有些吃亏。
在场众人闻言大惊,大气也不敢出,皆匍匐跪地。
弘桑眼皮一跳,瑟缩道:“魔君息怒。”
谷风跪在若然身侧,伸手扯了扯若然的裙边,微微侧开的目光,投来示意。
若然不屑,神情倨傲:“我并非魔界中人,为何要行魔界的规矩?”
墨阙峰眉一拧,眸色盛满怒意:“你可知,你在同本君讲些什么?”
“自然知晓,不过是同你讲了几句心里话罢了!”若然浅笑盈盈,那眸子里无比戏谑。
墨阙盛怒,忽觉心脏处阵阵抽痛,屏气凝神之际,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来,咬牙切齿道:“你可还敢说本君半句不是?”
若然挑了挑眉:“我自然敢说!不过,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听了。”
墨阙冷冷望着面前张扬轻狂的绝美之人,心脏处的疼痛更浓。
若然突然笑得张狂,眸色如冰:“方眼六界,谁人不知你风流成性,便是如我这样云烟路人,都要喊上你几句‘风流鬼’。可惜了,你也快活不了几日了......”
墨阙突然捂住胸口,眸光猩红一片,迸发出嗜血寒意。
“美人何出此言?”
若然见状,大笑不止,笑容中却有一丝悲哀:“我掐指一算,魔君大人,活不过百年......”
弘桑闻言,眼皮跳了又跳,心头不安,跃然眸底,他面朝大地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意。
这女子,便是在外偷听的其中一人!
势必要除之而后快!
谷风一惊,朝若然喝道:“姑娘慎言!这位是我们魔界的魔君!”
若然神情冷漠,瞥了一眼谷风,眸底闪过讥讽:“一个将死魔君,你怕他作甚?”
谷风身子一抖,全然不敢相信面前这位嚣张跋扈的姑娘,不久之前,曾令他惊艳万分。
谷风清秀白皙的脸上黯淡无光,垂下眸子:“姑娘......”
“找死!”
墨阙浑身血液沸腾,冷冷从口中蹦出几字,咬牙切齿,眸光猩红,周身气息暴戾,杀意盛浓,下一瞬便闪身来到若然身前。
若然早有准备,足尖点地,一个闪身,便腾空而起。
墨阙大手一挥,滚滚黑气便从广袖流出,直击若然。
若然凌空翻转,一身黑裙,如浓墨入水,在空中虚虚实实绽放几朵裙花。
墨阙冷笑,眸色肃杀,靠近若然时,低语讥讽道:“美人上神修为,也不过如此。”
若然眸光一闪,自知她如今虽已位列上神,但仍旧敌不过活了十几万年之久的墨阙,再加之他曾在天界打压之下,凭一己之力重振魔界,大大小小的战斗经验丰富无比,想在他手中取胜,难上加难。
但她,一定要赢!
若然虚虚实实恍了几招,故意留了破绽,墨阙冷笑,心中透彻,丝毫不上当,直直甩了若然一掌。
若然心惊不止:这风流鬼,不愧是魔界的魔君!
千钧一发之际,若然手腕灵活翻转,玉臂如白蛇一闪,一手格挡,一手竟直直甩了墨阙一巴掌!
“啪!”
清脆一声,令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魔界魔君墨阙,数千年之间,被若然打了第三个巴掌。
他身形一顿,俊颜一黑,咬牙切齿,似要将若然拆骨入腹:“你找死!”
大手凝聚一团黑气,欲将拍往若然的头顶——
谷风见状,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弘桑冷哼:就现在,最好一掌将她拍死!
若然趁机,速速一掌拍进墨阙胸前!
白驹过隙间,又迅速将手探进墨阙体内,狠狠捏住他的心脏。
一双狡黠的眸子忽闪忽闪,笑得比那青丘狐狸还狡猾:“你输了?”
墨阙生生顿住,手中凝聚的黑气消散殆尽。
若然捏了捏手中滚烫之意,墨阙沉闷一哼,若然见状,笑得更狡黠,那眸子晶亮如波光粼粼。
下一瞬,若然便毫不留情,断了墨阙心脉,狠狠将手中捏住的庞然大物扯出。
“噗——”
那一瞬间,墨阙喷出一口鲜血,粗气连连。
“魔君!”
弘桑大惊,连忙起身上前,施法护住墨阙心脉,却惊见他心脉尽毁!
“魔君,你这......”
第六十二章 :偷心盗贼
墨阙脸色惨白,眸光漆黑,心脏处一片空洞,汩汩往外冒着黑血。
墨阙忍痛,手掌一挥,推开身侧搀扶的弘桑,又凝结一团黑气入了这空洞,竟将此处填补完全。
望着若然手中那颗跳动之物,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滴滴滴——”
浓墨般的血珠滚滚流出,滴落地面,绽放出朵朵诡异的墨花。
谷风见那地面盛开的墨花,转眸望着墨阙,惊诧:魔君中毒了?
若然瞧着手中这颗跳动的强劲之物,漆黑无比,明显是中毒之状,忍不住唏嘘:如今,只能我来救你了,你好了之后,可得帮我做件好事,千万不能令我失望啊!
不待众人反应,若然一个闪身,只身站在高处,她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中漆黑之物,淡淡开口:“魔没了心不会死,可我听说,没了心的魔君,功力会骤减,而且日后修行十分困难,你说,魔界还会让你继续做魔君吗?”
谷风蹙眉,望着上空笑容绮丽的女子,她美得如同万蛇窟里绽放的艳花。
墨阙脸色依旧惨白,平添几分羸弱美感,他站直身体,望着高处笑靥如花的若然,眸光冰寒,咬牙切齿:“你想要什么?”
若然淡淡道:“我想要回去。”
墨阙冷冷道:“你将我这心都掏了,我岂敢留你?你想回去便回去吧!”
若然挑眉:“可你会派人跟踪我,好半路将我捆来吃了我!”
吃了她?
若然将他心都掏了!他还想着吃她?
墨阙冷笑:“我堂堂魔界魔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故使出这见不得光的手段?”
若然瘪了瘪嘴角:“空口无凭,我不信你!”
墨阙险些被气笑:“怎样才能让你信我?”
“除非......”
若然眸波流转,将目光定在手中那颗漆黑之物,吞了吞口水,定神道:好吧,死就死吧!
若然不说话,墨阙蹙眉看向若然,似乎猜到了她意欲何为,眸光微惊,随即却涌现出淡淡笑意,察觉不出。
下一瞬,若然施法,将这漆黑之物缩小,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