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贵妃翻车日常[清穿]——沉坞【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10 23:02:59

  “你一定不想看见大嫂哭鼻子,还有我的小侄儿小侄女,他们都等着阿玛陪他们玩……”
  年娇说累了,喝一口果露,望着床沿发呆。
  她相信大哥一定会没事的,都说桃花旺人,她一个成精的桃花妖,还有潜龙保护,旺人的功效必定蹭蹭蹭上涨。
  难不成还是假的吗!
  .
  皇帐内,随行的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除了李德全,还有远在京城,因年事已高不能奔波的太医院院正,无人知晓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危急的地步。
  康熙坐在案前,连衣饰都来不及换,强忍着心间痛楚,宣布了老八、隆科多、弘皙等人的罪状,以及佟国维“纵容逆子,遗忘忠君”,十四“知情不报,其行可恶”。
  四爷骤然攥起了拳。
  九爷十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十三爷猛地朝十四看去,还真有你?!
  十四爷的脸变得苍白。
  康熙:“老八眼中无君无父,忤逆狂悖,今贬为庶人,逐出玉牒,发落宗人府。”
  “隆科多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处置,待刺客画押,其与同党再行议罪!”康熙平静道,“佟国维卸去官职,不再起复。念在老十四与其兄一母同胞的份上,夺爵,命其安居府中静心,无事不得出。”
  “汗阿玛!”十四爷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霎时出来了,康熙理都没理,继续述说。
  他命李德全取出诏书,是他早早拟好,随身放置的重要物件。
  “废太子诏……迁二子胤i于郑家庄。长孙弘皙,终生监.禁……”
  站在最前的大臣腿一软,联想到皇上令雍亲王监国的口谕,霎那间意识到了什么。
  四爷同样没有料到。
  十四知情不报的冲击过去,他愈发有了不好的预感,为皇上安排诸事的急切。
  夺嫡的曙光近在眼前,他却谈不上欣喜,一切都太过突然,赋予他恍惚的不真实感。
  加上先前那一场刺杀,四爷闭了闭眼,再睁开,强制恢复了冷静。
  康熙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最后看向四爷。
  他老了,没精力了,选定了继承人,也没有心思再换一个了。
  此时他大喝一声:“张廷玉!”
  大学士张廷玉立马出列,手捧纸笔,躬身待诏:“臣在。”
  “一旦我不能理政,退居畅春园,由皇四子雍亲王胤G登基继位。若有一个不好,此诏便成了遗诏,你与马齐都是我看重的肱骨之臣,此诏,便由你们护送回京,存档颁发……”
  康熙强撑着最后的力气,观看张廷玉拟好满、蒙、汉三份诏书,吩咐李德全取出玉玺与私玺,一一印了上去。
  他的手在发抖,未免让人看出端倪,自然是由张廷玉代印。
  已经有大臣泪流满面:“万岁……”
  方才年希尧舍身护驾,他若没有看错,皇上半点伤痕都没有受,缘何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连遗诏都说出了口!
  四爷跪在了地上:“汗阿玛!”
  康熙藏在桌下的手,已然抖得不成样子。
  想起年希尧从前和他说的“忌气急攻心,忌大喜大悲”,皇帝叹了口气,他不清楚这回能不能熬过去,自然是要趁着神志清醒,把诸事都安排妥了。
  尽管朝堂会有动荡,但,尚在可控。
  首先便是热河的兵权,与弘皙串通的人员,他都已命人拿下,完整的虎符,很快就会经李德全之手交给老四。
  唯一在外打仗的年羹尧,是他留给四子的心腹,若有什么不测,年羹尧定会联结西南之势,进京护驾。
  皇帝思虑了一遍,放下了心。
  望向四爷包扎成粽子的右掌,康熙问:“疼吗?”
  四爷愣住了。
  康熙转而叮嘱:“允恭救驾之功,你要好好待他。往后戒骄戒躁,切勿过劳……”
  说到一半,皇帝顿住,口吐一大口鲜血,往后仰倒。
  张廷玉悲呼道:“皇上!”
  皇帐霎时乱做一团。
  等太医诊治出“皇上心悸过度,喂不进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文武百官措手不及,齐刷刷地望向四爷。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主持大局的,只有帝王钦定的继承人了。
  四爷神色冷静,眼眶发红,慢慢转过了身。
  他问李德全:“汗阿玛从前,可有这般症状?”
第62章
  事到如今,李德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一个劲地擦泪:“皇上早在两三年前,便得了手抖的病,偶尔心里难受,喝碗安神汤就罢。这两年来越发严重……院正和小年大夫都说了,忌气急攻心,忌大喜大悲,否则调养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张廷玉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两三年前,岂不是一废太子的时候?
  宣读诏书之时,皇上几度昏厥,想必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为了社稷安稳,一瞒就是数年。
  四爷久久没有说话。
  他自小就知道皇父对二哥是不一样的,倾注的心血,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方才刺杀想必是对皇父的又一轮刺激,或许是弘皙的参与,又或许是太子让他伤了心。
  只是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悲意,没有多余的情绪。
  尽管过程惊心动魄,几度走在悬崖边,汗阿玛选定了他做继承人,这里边的含义胜过一切,这就够了。
  汗阿玛把最大的爱护给了他。
  四爷没有时间为他的大业而高兴,当务之急,也容不得他高兴。
  他转身对众人道:“如今情势危急,不容耽搁,允恭身受重伤,不能为皇父救治,需请太医院院正前来。院正年事已高,赶路是个难题,本王将加派人手仔细护送,此外,暂且隐瞒皇父的病情。”
  “汗阿玛一日未醒,胤G一日不能放松,诸位臣工还请先回。”四爷掀开衣袍,坐在了榻边,“我在这里候着汗阿玛醒来。”
  张廷玉与马齐对视一眼,拱起了手。
  雍亲王纯孝,安排也是妥当,只是王爷身负重托,外头还有刺客审讯,处置逆贼等悬而未决的事,若日日守在皇上榻前,如何能行?
  还有李谙达与众位皇子,都能代王爷尽孝!若是皇上清醒,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他托付江山的继承人这般行事。
  张廷玉把话委婉一说,大臣们也是赞同,四爷默默点头:“那衡臣以为如何。”
  张廷玉跪了下来:“恳请雍亲王理政监国,臣等听从王爷差遣!”
  有他和马齐领头,大臣齐刷刷跪了一片:“恳请雍亲王理政监国,臣等听从王爷差遣!”
  ……
  短短一个白天,天变了。
  继围场戒严之后,营地也被精兵入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皇帐的太医更是来来去去,进进出出,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了变故。
  眼睁睁看着皇上吐血,十三爷说不难受是假的。
  这与从前的冷待、膝上的伤势无关,是儿女对父亲最本能的孺慕,他的嘴张张合合,直到众臣恳请四爷监国,十三的理智才回了神,复杂过后,万丈豪情与喜悦漫上心头。
  这偌大的江山,往后就是四哥做主了!
  九爷十爷也是如此,心里的难受比十三还要多一些。
  皇上对他们实在称不上慈父,恐怕是嫌弃的时候居多,但,亲爹当皇帝,和亲哥当皇帝,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亲爹再怎么着也不会让他们喝西北风,可哥哥当家做主就不一样了,哪怕早有了准备,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二人心下惴惴,都很没底。
  此番回京,四哥就要登基了吧。
  就算老爷子醒了又怎么样?
  那可是心疾!
  说句不好听的,这权力都交接了,年老体衰如何敌得过年轻力壮,就算老爷子不甘心,也只得转去畅春园做他的太上皇。
  当然,这只是极端的猜想。忆起从前跟在老八身后摇旗呐喊,不要钱地得罪老四的日子,九爷脸都绿了,心道爷现在改邪归正,四哥该不会还记仇吧。
  十爷悄悄怼了怼他:“九哥,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只是这一路上,你老是要看四哥和小四嫂的热闹……”
  九爷:“……”
  他腿都软了,这,难不成是报应??
  四爷交代完诸事,便喊上十三,大步往外走。十爷眼观鼻鼻观心,瞥了眼神魂出窍,到现在还没接受现实的十四,摇了摇头。
  十三弟,哎,真是否极泰来,要发达喽。
  至于十四弟,十爷真是搞不懂,怎么就能把一副好牌打成这样的。就算他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废物,有亲哥如此,还有亲娘护着,想必是京城的第一快活人,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爷?
  十爷站累了,悄悄换一个站姿,忽然想起了什么:“九哥啊,弘时是不是还在你帐篷里。”
  九爷一愣,可不是?
  老天爷,弘时的身份可与原来不一样了,人家是准皇子,指不定还是下任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九爷后退几步,拔腿往外跑,十爷嘴巴张成一个“o”型,朝四周赔笑一番,紧跟着跑了出去。
  年娇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知道如今皇上昏迷,四爷监国。
  她从午后守到傍晚,只草草地用了顿午膳。其间,年希尧发起了高烧,幸好一个时辰就退了下去,叫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不等她开口,宫人连忙过来,把喝空了的杯盏添满,轻声问她:“侧福晋可要透一透气?您总坐在榻前,许会劳累。”
  年娇犹豫一瞬,摇了摇头。
  不消片刻,太医过来了,说是要给年大人换药,年娇连忙起身,在宫人的再三劝说下,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秋日的傍晚,天色微暗,小花妖却丝毫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待看到苏培盛出现,年娇睁大眼睛:“苏总管怎么来了?”
  这里离皇帐很近,只有万岁恩准,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这样的规矩,年娇模模糊糊也知道了些。
  苏培盛躬身道:“王爷派奴才前来照顾侧福晋。”
  苏大总管的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但他清楚的知道,此时不是显露的时候。在年侧福晋这里,一切以她的心情,还有年大人的身体状况为先,这是四爷特意叮嘱他的话,苏培盛把它当做圣旨遵守。
  年娇抿了抿嘴巴,眼眸一闪而过的光亮。
  转眼发起愁来:“大哥还没有醒,我的念叨也没有用。”
  苏培盛从袖间递过去一个荷包,一边安慰:“年大人是神医圣手,功德加身,又有侧福晋在旁相陪,醒来不过迟早的事。”
  年娇心里好受了一些,觉得手中的荷包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是一些细碎的糕点和果脯零食。
  苏培盛压低声音:“这些原本是弘时阿哥从九爷的帐篷里顺来的,王爷看见了,便叫奴才讨上一讨……”
  年娇捂住嘴巴:“他怎么还和三阿哥抢零食呢?”
  那张漂亮的脸蛋忍不住露出笑模样,苏培盛连忙记下,准备回头汇报给主子。
  年娇再回到小帐的时候,心情仿佛有所改变,灼灼的目光,盛着相信大哥能醒来的坚定。
  她对仍紧闭着眼的年希尧说:“今晚你还不醒,我就同二哥好了!”
  ……
  临近深夜,万籁俱寂,太医的药又换了一轮。
  年娇拒绝了宫人支榻的请求,坐在床边的软凳上,强撑着困意,头一点一点的。
  实在撑不住了,她的脸枕在手臂上,蹭上了点点灰渍,苏培盛在旁候着,这才想起侧福晋今儿来不及沐浴,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一身。
  他正想指挥宫人,叫她们拿毯子过来,帐篷忽然被掀开。
  略显疲惫的男人乘着夜色,手挂一件大氅,待渐升的暖融驱散了凉意,这才慢慢地往里走。
  宫人们蹲下身,无一不是敬畏的神色。
  四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往榻上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苏培盛低声把年希尧的情况,与四爷叙说一遍,四爷探了探他的额头,紧绷的心绪,微不可见地松了松。
  一旁的年娇脸蛋都被压出了红印,唇瓣略显干涩。
  四爷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抱起,顺势坐在了软凳上,继而展开大氅,将年娇裹了起来。
  略长的大氅落在他的膝侧,远远看去,他们不分彼此。帐内静悄悄的,唯有烛火的噼啪声,四爷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年娇夜半惊醒,感受到令人出汗的暖意,不由往上望去。
  男人下颌冷硬,此时微微收起,用明亮的丹凤眼同她对视,年娇愣了许久,问:“我大哥醒了吗?”
  四爷说:“没有。快了。”
  年娇小幅度地点头,嗓音柔软又含糊:“我想你了……”
  四爷默不作声把她搂紧。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压下沸腾的热意,直至榻间传来沙哑的咳嗽声,年娇猛地扭过头。
  她站了起来,又因为大氅裹得太厚,很快跌坐下去。
  在宫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年娇脸红了,四爷伸出手,很快把大氅拆开。
  下一瞬,他眼疾手快,把即将扑倒在地的年娇捞了回来。
  年娇眼睛亮晶晶的,扒着床沿不放:“大哥!”
  年希尧:“……”
  年希尧吃力地睁眼,忽略脊背火辣辣的痛楚,忍不住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大哥:陪床的最高待遇。
第63章
  年希尧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自小到大根植在骨子里的忠君,还有巧遇以来,皇上对他的关怀和信赖,都让他在皇上遇刺之时,无法袖手旁观。
  他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他还没和阿玛额娘,妻子儿女,弟弟妹妹说一声道别,从今往后,他怕是要背负不孝之名,做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和一个不称职的大哥了。
  没想到得天之幸,他竟还能醒来!
  入眼便是年娇手忙脚乱的模样,年希尧笑过之后有些心疼。妹妹恐怕在他的床前守了许久,还有王爷……他转动眼珠,望向四爷,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话。
  四爷当即制止:“你受伤极重,唯一要务是安心修养。别想着行礼了,谢恩就更不必。”
  他的嗓音带着久不出声的沙哑,年希尧眨了下眼,示意自己知晓了。
  年娇握紧四爷的手,眼眶激动得有些发红。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连忙朝外唤道:“太医!”
  “来了,来了。”苏培盛急匆匆地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同样急匆匆的太医。只要熬过高热,外伤总能养好,太医把完脉,也是松了一口气:“年大人总算脱离性命之危了。”
  于是烧水的烧水,换药的换药,一番折腾,已是晨光微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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