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简易烧烤架边只有吃饱喝足的林浔一个人了,正拿着乱步留下来的手机玩贪吃蛇。她看着五条悟咋咋呼呼地坐下来吃烧烤,气愤地指责她和乱步趁他去开怪偷偷吃好的,又问那个眯眯眼小矮子去哪里了。
“他回去了。”林浔托着腮说。
五条悟安静许多,吃吃喝喝一会儿,大概是饱了,才问:“不管怎么样,你有办法的对吧,林浔?”
林浔轻松地笑眯了眼睛。
五条悟便也嚣张起来,“嘛嘛,怎么说也是五条大人的朋友呢!”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随意地聊了聊天,大多是在说最强dk的搞笑日常,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吵闹肆意的白毛也消失了。
林浔静坐一会儿,看了看仓库。
除了五条悟的突发事件获得的【永不损坏的眼罩】外,乱步的事件奖励仍是【一张白纸】,以及完成的四星本奖励【卡侬的手记本】
【卡侬的手记本:金色女主人并没有这本手记,这只是她被窃走的部分权柄体现,在上面写下名字会发生什么呢?无所谓,反正你是玩弄时间、轻视生死之人。】
林浔在崖边轻轻唱了一支送别,离开了。
容彩祭已快结束,即便没有造成什么损害,但节日气氛还是因昨夜五条悟的袭击几乎掉到冰点,街道上天领奉行的巡逻频次也变得十分严密。
林浔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离城时又遇见了空等人。这会儿有空闲了,林浔才了解到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帮助阿贝多完成五歌仙图,虽然因为祭典两次受袭影响了进度,现在更是节日气氛全无,但他们还是想完成这五幅画作,尽量给这次容彩祭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林浔听闻他们要前往枫原万叶家的老宅,点了点头,问他们有没有带指南针。
枫原万叶抚了抚头,认输般无奈而温柔地叫了她一声,“林浔。”
林浔加入了五歌仙小队。
去万叶老宅的路上,阿贝多思忖着问起了昨日与林浔一同的乱步先生,林浔便回答变成蝴蝶飞走了,派蒙斥她又在胡说。
“白垩老师和林浔也认识吗?”行秋有些讶异。
“曾有一面之缘。”风度翩翩的炼金术士谦逊温和地说着,如果能忽视他不时便投向少女的视线,就要让人相信他们当真关系简单了。
神里绫华走在队伍末尾,惯常出入社交场合的少女能分明感受到林浔加入后的气氛变化。阿贝多刚与林浔搭了两句话,行秋便若有若无地多看了二人几眼,向来寡言安静的旅者忽然出声关心少女在昨晚的骚乱后去了哪里,洒脱随性如风中落叶的浪人少年也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微变,但还是轻轻淡淡地注视着林浔。
在这微妙松弛又微妙紧绷的氛围里,林浔随口答道:“和人吃烧烤去了。就那个,昨天晚上和雷电将军打起来那个。”
空:“???”
万叶:“???”
行秋:“???”
阿贝多:“!!!”
气氛被林浔一句话带歪,但神里绫华也顾不得了,下意识收起折扇肃正神情问:“林浔小姐说的是昨夜袭击将军大人,自称大慈大悲喜久福之神的那个人吗?”
“……那应该不是。”林浔冷静地回答:“我应该没有这种丢人的朋友。如果有,我会装作不认识,然后把他清出我的列表。”
“林浔!”派蒙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到底怎回事啦!”
林浔只好委婉地说:“没有办法,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阻止过了,劝了一整天,但我这种柔弱少女根本挡不住热血上头要去平推BOSS的青少年,所以我就想干脆直接把这件事跟你们打个招呼好了。”
派蒙:“但是昨天……!”
也没听林浔讲这件事啊!
林浔很沉痛,“和乱步玩得太开心,一下子忘记了。”
派蒙:“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忘记呢!”
行秋似乎想到什么,难以相信以至于语句都有点凝滞地问:“那么,昨日那个神秘人,突然离开……”
林浔点头,“嗯,我叫他去吃烧烤了。”
行秋:“………”
“林浔小姐。”神里绫华手持折扇将另一端轻轻拍在掌心,展露出社奉行大小姐的气势,“尽管那个神秘人并未造成什么损失,但挑衅将军大人如同挑衅稻妻,我等无法置之不理,希望你告知那人所在。”
“不用找了。”林浔沉重地摇头,“吃完烧烤,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派蒙震惊:“你把他毒死了吗?”
“派蒙,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来吗?”林浔难以置信地问她,仿佛被伤到了心的无辜少女,眼看应急食品有些手足无措地露出内疚的神色,林浔转念一想,“不过我好像确实会。”
“不过我没有下毒,虽然他的消失确实和我有关。”林浔思索着说:“但他是自愿的。”
场面一时安静,空、万叶和行秋在心里默默刷新林浔搞事的程度;阿贝多托着下巴思考着,但没有出声询问;神里绫华则一时不知是否应该通知天领奉行。
毕竟林浔似是贼人同伙又似引走贼人帮忙降服,亦正亦邪,还是拯救稻妻的旅者的同伴,又与鸣神大社挂扣。
如果神里绫华是单纯的执法者,此时带走便是,但只要沾了一个政字,就不得不瞻前顾后再三考虑,最后只能从林浔嘴里问出他们烧烤的地点,叫人前去探查元素痕迹的留存以证实林浔所言。
神里绫华结束思考,才注意到兜帽半掩的少女似乎一直在注意她。
白鹭公主轻声询问:“林浔小姐?”
“没事。”风过林浔的兜帽,隐隐约约的露出她的轮廓。神里绫华听见这位一直被她注视的旅者所注视的少女温柔坦然,“只不过我喜欢认真的人,而认真思考的绫华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G?”白鹭公主一愣,在林浔专注认真的声音里突然有些脸红。
空:“………?”
阿贝多也隐隐思索:“认真的人吗……”
“等一下!”派蒙挤到林浔和绫华之间,“太怪了!林浔你又在干什么!”
“派蒙,你不会看气氛吗?”林浔凝重地说:“懂事的背景板这时候就该悄悄退场了,就是因为你这么不懂事,所以空到现在都还没嫁出去。”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讲什么?”派蒙双手叉腰。
插曲很快过去,大家继续前往万叶家,接下来林浔又听到一个雷电五传的稻妻往事。事关友人家族,林浔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决定放下当年恩怨的少年人,正逢万叶也看向她,便似乎双方都对这份淡泊洒脱了然于心一般相视一笑。
虽然很快就被其他几人挡住。
容彩祭的最后一天,林浔去行秋的签售会上买了行秋的书,又去参加了五歌仙图的揭幕。因为万叶要随死兆星号离开,阿贝多要带可莉回蒙德,空与林浔也要回转璃月,大家便约了当夜在乌有亭聚餐。
没想到来了好多人。
再说一句,好~多~人~
林浔来得晚些,恰好碰见和空有些交情的社奉行神里家的家主神里绫人,温润如玉的青年站在神里绫华和托马之间,看到她便温和有礼地说了声久仰,林浔也客气的回久仰久仰,同在门口的派蒙好奇他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对方,林浔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告诉她这只是普通的商业互吹、以示礼貌罢了。
林浔在托马没忍住的噗嗤声中钻进乌有亭,原本是想去问问空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结果一听当晚的消费由社公子买单,她立刻开始欣慰男妈妈交到了不错的钱包。
人多,林浔拉着在热闹的氛围里有些无所适从的万叶在角落里玩跳棋,就像过年时逃避不熟的亲戚躲在房间里和熟人玩的小鬼头一样。没想到一会儿鹿野院平藏凑了过来,一会儿行秋凑了过来,再一会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温迪也凑了过来。
林浔把温迪凑过来的头按回去,警告没一会儿就看懂了规则于是不停提醒走棋的平藏闭上小嘴,又横了一眼同样蠢蠢欲动想出坏主意的行秋,利落地赢下一局。
她在角落的灯盏边快乐又得意的笑得眉眼弯弯,眼中似落星辰。
后来开饭了,一个红红的小姑娘坐她旁边,活泼又可爱的自我介绍说她叫可莉,还给林浔介绍了她的朋友嘟嘟可。这孩子对林浔很有好感,说话时靠在林浔耳边叫她阿贝多哥哥画上的姐姐,林浔便看了正与行秋说话的阿贝多一眼。她低头和小姑娘多聊了两句,意外发现可莉很擅长自.制.炸.弹。
林浔研究不多,但成品不少,当即就把c3系列最出色的两枚定时轻小型拿出来,大方地让可莉可以挑一枚带走。
可莉仰着头眼睛亮亮地说谢谢姐姐。
饭局的气氛很好,宾主尽欢,就是有时会有些意义不明的视线扫过来。林浔想着且忍吧,踏鞴砂上的遗迹系列大多被她转移到鹤观清籁二岛,丘丘人的转移也会有恒常机关与雷兜王负责,林浔不觉得自己离开后,有些人会对她留下的有生力量毫无举措,且看谁的动作快吧。
本来就是因容彩祭大家都有空才聚了一下,饭局之后便也很快就散了。万叶走前与她和空道别,说相信他们的缘分不会因为分别而断开,林浔虔诚地说大师我悟了,然后朝他挥手再见。
阿贝多和到点了困倦起来的可莉也很快离开。
空和其他人还有话说,林浔伸了个懒腰先溜了。
月色很好,林浔漫步到海港一侧吹风,在护栏上坐下来。
正当林浔复盘这趟稻妻之行的时候,她身后幽幽传来一声,“林浔~”
林浔转头,看见翠绿的诗人。
“不留在乌有亭喝酒吗?”林浔问。
“G,又要赶我走了吗?”他立马泫然若泣,“好过分啊,为了赶走可怜的诗人,不仅身上带着猫毛…阿嚏,哇啊啊等下这个连想都不能阿嚏……”
温迪应该是准备了一串台词,没想到被猫毛轻易击败,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也说不下去了,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地看着林浔。
“被钟离收拾了?”林浔问他。
诗人更加委屈了,眼中波光如少女般闪烁泛滥。
林浔完全不吃这一套,冷酷道:“抱歉,毕竟我不喜欢缠着我不放的家伙。”
互演了一会儿,两人才在护栏上坐下来看夜色中的海。温迪问她做完要做的事情了吗,林浔没在稻妻看到在找的东西,便回了一句差不多了。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林浔告诉他自己还记得约定,诗人青绿的眼眸微弯,说相信她。
海风长长地吹拂,温迪摘了头上的花递给林浔。说前段时间风花节,他以为林浔会来,给林浔留了一朵开得最好的塞西莉亚花,只不过等他见到林浔的时候花已经留不住了,现在就用他头上这朵来赔。
林浔想了想,那会儿她正专注于丘丘人的事情。
于是接下花,抚了抚柔软的花瓣,“……好吧,我也没有那么讨厌被别人缠着。”
温迪愣了下,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睛一亮,“那我今天可以缠着林浔了吗?”
他高高兴兴地凑过来,“明天呢?后天呢?”
气氛又变得快乐起来,温迪闹了一会儿拿出了自己的琴,说上次跟林浔讲过的新曲子他已经填完词了,问林浔要不要听。
“已经填完了吗?”林浔准备好欣赏。
“嗯。”温迪扫了扫弦,但没有马上开始弹唱,只是跟林浔说:“这首歌真是写了好长时间呢。”
“因为和林浔一样,要为一个人写首歌,我也是要想她很久很久的。”
第051章
挥别了平藏和托马,林浔次日和空一起搭上了行秋家的商船一起回璃月。
回程顺风,海路很是平稳,林浔自然地顺着甲板走进行秋的房间,坐上人家的主座,拿起人家的藏书,脑子里不由想起海潮声中唱起歌来的温迪,于是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说着,她似乎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于是对还站着的两个少年说:“坐啊,别见外,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行秋:………
空:………
派蒙:“你确实很不见外呢。”
御用捧哏开了口,行秋也双手抱臂,“也好,我和空正在聊你的事情,林浔。既然你来了,刚好可以问问你。”
之前是人多嘴杂,行秋对林浔和神秘人的事便没有多问,但他性子聪敏,也看过不少商场上的眉眼官司,昨晚一场聚会又让他察觉到不少微妙。行秋心知林浔应该在稻妻惹了不少事,又不知以什么底牌稳住了,以至于多方势力都关注着她却都没出手。
“有这种事吗?”昨晚什么都没发现的派蒙很惊讶。
林浔也陷入沉思,“难道是我曾经想一口气炸沉稻妻的事被发现了吗?”
“?!”派蒙睁大眼睛,又努力镇定,“是开玩笑对吧,快说你又在开玩笑!”
“派蒙,林浔在开玩笑。”空出声,极具信服力地说:“稻妻还有很多丘丘人,她不会那么做的。”
“所以稻妻不会被炸沉的理由只是因为有丘丘人吗?”派蒙双脚蹬空气,又急又气:“这本来就是不对的吧!”
“那就是我在游屋教人搞非.法集.资想掏空稻妻财政的事暴露了?”林浔又严肃地询问。
空:“什么屋?”
派蒙:“你到底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干了多少事!”
行秋想起之前林浔还提过一个同样针对稻妻财政的、可行性极高的庞氏骗局,无语凝噎一会儿,才无法理解地说:“林浔,为什么一直想对稻妻财政动手呢?”
“我去勘定奉行办通行证的时候,险些被他们敲诈。”林浔露出痛定思痛的表情,“幸好有托马在,孤苦无依的美少女才躲过一劫。所以看在托马的份上,我随便做了十六个稻妻财政崩溃计划。”
空可悲的露出习惯了的表情,平静询问:“计划书放在哪里了?”
“夹在平藏要还的轻小说里了。”林浔回答。
林浔搞事的能力和心态都太可怕了,派蒙看向空,沉重地再次提议,“把她关起来吧!”
空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无论如何,林浔还是快乐的从稻妻脱身准备回璃月。行秋家的商船确实比海盗船舒服很多,她窝在房间里看书,去船头吹风,坐在船沿拉一首小夜曲。
行秋家的扈从还会贴心又安静地在她手边放一盘时令水果,然后悄悄退下。
林浔在这种关怀下立刻克服了在海上航行的阴影,她又可以了!任何的风暴都击不败她要征服大海的意志!结果第二天傍晚刚起了些风浪,林浔转头就扎进尘歌壶里直到到达璃月才出来。
回到璃月,林浔和空与行秋道谢作别。
她想先去璃沙郊看看丘丘人部落,空无事,便陪她一起。路上空通过冒险家协会给平藏带了个口信,之后便和林浔聊了聊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考虑到愚人众还在追捕林浔,空想接下来尽量与林浔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