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面对程放的真心不要,对他的主动护送也不要,偏要心存侥幸的执拗。
所谓忠言逆耳,将程放的好意当做耳旁风般的垃圾,几乎是不欢而散。
直到这一刻。
许莓必须承认,她知道程放是好心好意,只是自卑作祟令她不愿承认。
不愿去接受早已被设好的道路,偏要拗着去尝试,自己也能做些事情。
不当程放身旁一朵需要被庇护的菟丝花,靠自己,未来也能一路好走。
真是蠢。
她算是什么东西,连孟家都拿捏不了,又有些什么能耐好去学人叫嚣?
她这种主意正,又不听劝的烂人,根本不值得程放掏心掏肺的在意。
如今被盛况缠上,真到了绝路,两边都是泥沼地,没人能来好心救她。
果然,报应不爽,她才与程放置气,如今回头看,大家也当她是个烂货。
太晚了,自作孽不可活。
许莓满心悲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盛况,姐夫!”
怕自己真的会被盛况拖进去,她的手死死的扣在门边,泣声哀求着,“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认识一场,又曾是亲戚的份上,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
但盛况这人,如今早已是穷途末路,会不会报警这事儿对他几乎没用。
外面遍地是警察,他过去干的那些事儿又被翻了出去,被抓住就是个死。
他早没有未来了。
盛况脸色阴沉,低下头,视线落在许莓的身上,见她正朝着门外爬去。
还是要跑。
盛况眼神凶狠,用足力气的抬起一脚,十足十的朝着许莓的脑袋踹去。
他骂道,“我说了,不许跑,你敢不听,老子直接踹死你。”
许莓被踢了个措手不及,脑子“嗡”的一声,直接软了力气的倒在地上。
她眼前一阵发黑,痛楚弥漫至四肢百骸,提不上劲,更别想要逃出去。
全完了。
盛况弯下腰、伸出手,朝着昏死的人探去,直接扯住她的小腿朝里拽。
他压着火气,嗓音粗嘎道,“老子手上沾着人命,走到这一步,不介意多带你一个。”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许莓被打的七荤八素的,恍惚中,她强撑着眼皮看去,盛况正在眼前拦着。
宛如一堵墙。
接着,“砰”的一声,门被盛况给关上,似是觉得不够,又去拧了道锁。
这下,与盛况独处,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她心一凉,惊惶的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歪头昏死过去。
盛况看着没什么反应,只怕许莓醒来后又要大喊大叫惹人生嫌,拧着眉头朝着两边看了看,随手扯了条发馊的抹布,蛮横的塞进了她的嘴里咬着。
末了,他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似是松了口气,“终于清静了。”
他将人朝床上一丢,正要去打电话时,目光落在了门口的那只双肩包。
是许莓的。
先前争执时,许莓用包砸过他,没用,反倒将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出来。
盛况一眼看去,里面几乎没什么好东西,唯有张被工整折起来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当然,那只被甩落在角落里的手机也在不厌其烦的嗡嗡作响,他弯腰捡起来,上面正显示着“程先生”三个字。
盛况眯了眯眼睛,很轻易的将这人与那天医院碰见的男人联想到了一起。
想到这个人,他的脸色冷了几分,面上却是狞笑着,“是他啊。”
他先前误会了,以为这人是许莓背后的想好,没想到竟是个司法律师。
盛况冷笑了下,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朝着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试图解锁。
他之前特意观察过,许莓的手机密码很好记,很轻易的给手机解了锁。
怕出了差错,他没接电话,反倒是等着电话挂断后,给对方发了条消息。
待做完这一切后,盛况很随意的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去了一旁。
是夜。
在公寓楼下不远处,一辆JEEP车依然停靠在昏暗的树影下迟迟未走。
程放倚靠在车前,仰着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楼上一层层的亮着的灯光。
他心有不安,给许莓打了好些个电话,等来的都是自然未接听的状态。
他的视线落在了公寓门口,正欲上前,只听“叮”的一声来了条消息。
程放垂眸去看,屏幕上只有一条。
——程先生,我们以后别在联系了。
是许莓发来的。
他看着,眼底担忧的眼色渐渐被冷意所替代,似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末了,程放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收好,不在向上看去,转身直接上了车。
真是多余。
第37章 穷途
许莓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丢在床上,浑身被盛况用尼龙绳捆了个结实。
很紧,她挣脱不开,整个人像是待宰的羔羊似的,连句话都喊不出来。
但她嘴里塞着的抹布泛着馊味,熏得胃里一阵抽搐,更是止不住的想吐。
她被姑姑叫回去前,临走时将家里彻头彻尾打扫的很干净,这东西不知道是盛况从哪里带回来的,又做了些什么,简直是令人作呕般的恶心至今。
许莓眼里弥漫着绝望,有盛况在,她若是想逃出去,除非从这里跳下去。
但十几层楼高,真跳下去,也是非死即残,可她又不想真这样挨下去。
这些年,再苦再难的日子都撑过来了,总不能真落在盛况手里的认命。
她不甘心。
见盛况这会儿不在,许莓瞥见了垃圾桶里的手机,撑着力气想要爬起来。
她想,只要能打出去电话,就能成功的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等来救援。
人活着,不能坐以待毙。
但很难。
盛况怕许莓逃走,将她从头捆到脚踝,还没挪动几步,人又摔回了床上。
床上很软,不会疼,但许莓堪堪抬起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几近崩溃。
她先前与盛况争执并未注意,如今看去,上面竟然贴的全都是她的脸!
许莓租房子的时候,房东特意交代过,大家都是来这里短租,随走随来就不要轻易更改房内配置,免得搬走时出了问题,他日不好继续租给别人。
所以,自许莓搬进来,为了走时方便几乎没布置,床尾正对一面白墙。
她走时还好好的。
而如今,竟然被盛况给大张旗鼓的贴上了层密密麻麻的照片,数量之多的令人不慎看去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头晕,这些照片更是占据了大半面的墙壁。
墙上贴着的全都是她的那张脸。
或背影、或睡姿、或打工、或是忙家务等等的不同姿态身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甚至是,其中夹杂了许莓不少在许家生活时的照片。
那些洗澡的、换衣服的隐私的事情,都被彻头彻尾的公开在这面墙上。
毫无保留。
当然,最新贴着的一层照片里,是她在重伤住院时被拍下来的私密照。
从头至尾,不分黑夜与白昼,那些角度,将她与身上这层肉一并贴上去。
全都是偷拍!
似是觉得不够爽,这些照片竟然还被盛况给洗了出来,趁她不在这里时,撬门溜锁的住了进来,还大大方方的贴了上去,好供自己日夜观赏的痛快!
这个畜生,疯了,真是疯了!
许莓不寒而栗,被吓白了一张脸,回想过去,根本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是怎样被盛况钻了空子,他又是如何当着王青青的面做到了这些事。
她如坠冰窟,几乎不敢细想,但望着地上被盛况随意丢弃的成团卫生纸,一个恶心的念头自脑海中横起,连同被他睡过的这张床,都令她几近作呕。
这时,门外扬起了几声敲门声响,许莓怔了下,以为是路过的好心人,几乎拼了命的嘶声喊着。
但她被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太小了,门外人根本听不到,敲门声很快的消失。
许莓一双眼通红,人似是泄了力气般的到在那。
然而,玄关处突然传来“啪嗒”一声,许莓瞪大了眼睛看去,发现来人竟是盛况。
他又回来了,手上拎着些东西,许莓仔细看去,发现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钱包。
他要干什么!
许莓心一颤,发出呜呜的声音,盛况看在眼里,很是随意的将门扣上。
那一刻,她眼底试图朝外求救的光芒暗了几分,彻头彻尾的绝望。
察觉到许莓不甘的意图,盛况轻呵了声,讥笑道,“还没死心呢?”
到这一步了,被捆的像个猪似的,从头到脚都是束缚,竟然还想朝外跑。
他说着,将钱包丢在门口的桌子上,接着将外套脱下,又朝着许莓走来。
见他靠近,许莓吓得眼泪直流,但一句话都讲不出,只能朝着角落里躲。
但路过那片照片墙时,盛况突然停下了脚步,偏过头看去,眯着眼睛,人更是朝前凑了凑,恨不得一张脸都贴上去,好打量着一件精心布置的佳作。
他欣赏着,连森冷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赞叹道,“真美啊。”
不知是夸照片上的人,还是说他拍摄的角度。
许莓在一旁看的清楚,他阴云密布的脸上突然晴朗,似是瞬间心情极好,脸上有着几近偏执的狂热,病态的似是要彻底埋头在这些照片里的舒爽。
很快的,许莓看见他裤子的某处支起来个帐篷。
似是意识到什么,许莓倍觉羞愧,她想躲,但还来不及反应,盛况突然转身扑了过来。
那一刻,她眼泪横流,眼底满是惊恐的绝望。
第38章 末路
盛况早就盯上了许莓,大概是被眼前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无视身下传来的凄厉呜咽声,急不可耐的撕扯着许莓身上的裙子。
他力气很大,不过三两下就将许莓身下的裙摆撕成了碎片,但先前将人从头到脚的捆了个结实,有绳子挡着,他左右摆弄着许莓都不能如愿近身。
很快,盛况急的一头热汗,他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身下的猎物,见她我见犹怜般的眼泪横流,更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了似的,勾的人心下痒痒。
他想,这屋子就这么大,哪怕给许莓松了绑,也不见得这人能跑得掉。
盛况迟疑了下,一手按着许莓的肩膀,眼睛朝下瞄去,裙边已被撩在大腿根边缘,裸露在外的肌肤又白又嫩,只看一眼,都觉得摸起来光滑极了。
极其刺眼。
很快的,许莓看着盛况的眼色变了变,似是窜起一把火,整个人都着了。
盛况喘着粗气,将许莓丢在一旁,三下五除二将她身上的绳子给拆开。
那一刻,许莓得了机会,正要翻下床,却被盛况一把扯住头发抓了回去。
她一声凄厉惊叫,脑袋嗑在了床头上,摔得七荤八素的,眼前一阵发黑。
盛况蔑笑了下,看人的眼神极其渗人,手指在许莓纤细的脖子上渐渐收拢,嗓音粗嘎道,“还想跑,我说了没,你在乱动一下,我就真的掐死你。”
许莓知道,盛况这人穷凶极恶,身上还沾着人命官司,向来不是善类。
这不是威胁,这是警告,一旦她敢说不,那双手就会直接掐断她的脖子。
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硬碰硬,她除了吃亏找死,没有别的下场。
彼此力量悬殊过大,许莓觉得呼吸骤减,完全没有能与之对抗的能力。
她伸出手,胡乱的朝着盛况的脸上抓去,但扑了个空,“你这是犯法!”
盛况眯了下眼,“啪”的一巴掌扇过去,恶狠狠的骂着,“少他妈拿警察压我!”
似是觉得不够,他眼睛一胀,扑过去,埋在许莓的身上一通胡乱的啃咬。
他含糊不清的怨怼道,“老子隐姓埋名这些年,到这个份上谁也不怕!”
但若是不怕,他就不会趁着警察搜查的功夫,东躲西藏的跑到这里。
不过是不甘的嚎叫罢了。
被啃咬,许莓疼的一张脸皱在一起,不知道盛况这是怎样的变态癖好。
她浑身颤抖,拼了命的挣扎,尖叫道,“姐夫,你有孩子了,是个男孩!”
盛况手下一顿,他拧着眉头看向许莓,见她涕泗横流,不像是在说谎。
许莓身前一凉,颤巍巍的,见他神色迟疑,试图用孩子唤醒他的良知。
“姐夫。”
许莓强忍着眼泪,哀声道,“他是你的亲骨肉,还那么小,他需要你!”
闻言,盛况松开了手,没讲话,只是坐直了身子,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瞧。
许莓以为有戏,平日见多了姑姑骄纵着表姐,以为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她打着感情牌,“姐夫,你知道吗,孩子很漂亮很健康,眼睛特别像你。”
话说到这里,见盛况沉默,许莓心里也没谱,因为这些话都是胡诌的。
自出院后至今,她并未见过这个孩子一眼,只听程放讲过几次,说这个孩子早产,但如今身体健康,长得也眉清目秀的,估计将来会是个漂亮的人。
一想到程放,许莓鼻尖一酸,眼底的泪水更是大颗大颗的滚了出来。
可盛况笑了笑,无所谓道,“没想到,她跟个猪似的,还真把孩子生了。”
这话便是在说王青青。
她孕期一路艰辛,身材更是发福走样的厉害,盛况经常骂她是头母猪。
许莓眉心一跳,怔了下,忙抬眼看去,就与盛况那双狠厉的眼眸对上。
他讥笑道,“也好,生了就生了,要有机会,能把这孩子弄出来就好了。”
许莓听不懂,嗫嗫道,“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
盛况想了下,龇牙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是个男孩,要真能从王青青那头猪身边带出去,肯定能转手卖个好价钱。”
闻言,许莓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可是你亲骨肉!”
虎毒尚且不食子,盛况怎么能做到这么冷血,将孩子视为牲口般买卖!
“所以呢?”
盛况脸色一冷,对于新生儿毫无半分亲情可言,不耐烦道,“你以为我很想要这个孩子吗?要不是看王青青有钱又够蠢,我会变着法的PUA她?”
他们这种人,向来感情淡漠,骨子里又狠又冷血,过的是亡命天涯的日子,朝夕不保,指不定哪天死在被枪决的路上,这条命几乎几眼能够望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