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两人微微致意点头。
“老师，我没骗你吧？”蒋牧童睁着眼睛看她，“我舅舅真的真的很帅。”
谢星阑笑，“是，童童从不骗人。”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舅妈？”
还没等谢星阑说话，那男人就皱眉，“童童，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就是嘛。”童童嘟囔，“妈妈整天要你找女朋友的，这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我才介绍给你的。”
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两人之间弥漫着些许尴尬，这种氛围被第三人的加入打破，孟息舟推着车子过来，三人之间关系更加微妙。
蒋言看着领着外甥离开，童童还时不时依依不舍的往后看，“看吧，那个男生一定也喜欢谢老师，我什么都知道。”
“舅舅，你再不抓紧谢老师真的要被别人抢走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真的吗？”童童稚嫩的声音在质疑，“你不会还喜欢上次相亲的许姐姐吧？”
蒋言一把将他抱到推车里，“在不闭嘴，回去我就告诉你妈妈你作业还没写完。”
“好了好了。”蒋牧童立刻捂嘴，“我不说了。”
……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真是人小鬼大，她不自觉的嘴角泛起了些笑意。
察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抬头，这才发现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红血丝清晰可见。
旁边的人拿着袋子经过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孟息舟拉近了怀里。那人不住的道歉，他没说话，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走。
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楼下孟息舟停下，看着她慢慢上去准备转身时听见她说：“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一起上楼，家里有双男士的拖鞋他一怔，看着他慢半拍的动作谢星阑解释：“新的。”
“爸爸说自己一个人住不安全。”放些男士用的东西模拟这个家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假象。
孟息舟看着这间房子，一室一厅，明黄色的沙发，过渡到浅粉色的窗帘，下摆处有一圈细纱，随着飘啊飘，明亮的颜色让人心里一亮，房间虽然小但却被布置的很温馨。
“在这等一会儿。”谢星阑在他面前放了一杯水，然后拿着东西进了厨房。
脑袋很重很重，他靠在沙发上，外面楼下小孩子的嬉笑，房间里她拖鞋在地上的脚步声，还有楼道里偶尔的关门声。一切并不安静，甚至是吵闹。
可是他觉得很舒服，就这么靠着睡着了，好像有她的地方，自己就会睡的安稳些。
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推醒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周围的这一切让自己感觉还在梦中，他伸手去抚她的脸，却在那一刻眼神清明过来，遂坐直了身子。
“抱歉。”他用双手去揉太阳穴，“我睡着了。”
谢星阑站起来，指着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息舟拿起来接电话说了几句，拿着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星星，公司有事，下次，下次我亲自补偿你。”
到门口似乎是有不忍，他转头看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离开。
书桌上手机亮起，她拿起来看，几乎立刻就知道那人是谁。
“抱歉，他上来先道歉。实在是家里人逼得紧，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上午她以为加自己的人是学生家长，没想到蒋言就是自己的相亲对象。谢星阑没有立即回复，吃完晚饭后再次拿起手机，回复了一句：“祝你成功。”然后放下手机。
*
这天放学后谢星阑没有骑车，挎了包步行回家。身边停下来一辆车，“星星。”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他倒是会经常发几句话给她。吃了吗，睡了吗，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
有时候谢星阑觉得他变了很多，比起来从前，他似乎更加在尽力改变，或许是没有那么冷了。
谢星阑上车，他握紧了把手然后扭头看她：“想吃什么？”
又是电话进来，谢星阑翻看着手机，无声的听着他交谈。
一会儿孟息舟看她，“星星，先去我家一趟可以吗？”现在的每分每秒对自己都很珍贵，他不想就这样浪费。
谢星阑摩梭着包的一角，轻轻嗯了一声。
到家里孟息舟就去了书房，留下她在这里客厅，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谢星阑随处闲逛着。
房间三室一厅，面积都挺大的。就是颜色太冷了，窗帘都是黑灰色的，拉开窗帘，外面夜幕缓缓降临，旁边有个书桌和椅子，平视应该会在这里办公，坐在这里看风景感觉会很不错。盒子下面的纸条露出一张纸，她将盒子挪了位置将纸条拿出来，上面是自己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
自己唯一一次记他的名字就是那次查操了，当时已经交过去的纸条兜兜转转竟然在他这里。
谢星阑拿着纸条坐下，准备塞回去时眼睛扫到桌子上的白色药瓶时怔了怔。
一通电话会议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孟息舟惦念着外面的人，“星星？”他叫。
没有人应声，应该是已经走了。他将电话放下，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夜色浓的仿佛化也化不开。
谢星阑进来时是眼睛是红的，孟息舟转身去看，伸手去拉她被甩开，手上拿着那瓶药质问：“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
孟息舟不说话了，谢星阑慢慢蹲下，声音哽咽，“到现在了你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啊。”她去看孟息舟，“你生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孟息舟蹲下，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将她抱进怀里，在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伸手的衬衫被她抓紧，前面抵着的肩膀也氤氲出泪痕。她还在哭。
从小到大她似乎很喜欢哭，疼了就哭，不喜欢就哭，他不喜欢她哭，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痛。脸上的泪擦也擦不完，孟息舟低头去亲她，从脸颊一直到嘴唇。全身变得酥麻，谢星阑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她站起来，脚麻了，身体也软。孟息舟见状将她拉过重新贴向自己，一只手扶着她的脖颈，一只手托着腰。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才渐渐反应过来，谢星阑要去挣脱时已经晚了。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杂一起。
到卧室时谢星阑已经不着寸缕，谢星阑要去摸索旁边的开关又被他捉了回去。黑夜里只有项链上那颗星星被外面的光反射进来，一闪，一闪。
身体耻骨相贴，最后进去时他像是安抚那般，一直在亲她的耳朵，痒痒的，让她总要躲。
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那般，最后结束的时候实在是没力气了，由着他抱着自己去洗澡，然后上药。最后沉沉入梦。
中间谢星阑被渴醒了一回，孟息舟将水喂给她。她还有些迷糊，以为他还要继续，抓着他就要哭。
孟息舟一直亲着她的额头，直到她清醒过来。
一杯水喝完，她抬头看他，眼角旁还闪着刚刚的泪花，孟息舟用指腹轻轻擦去，轻哄着她。
再次要睡过去之际她迷蒙着眼睛抬头，“你不睡吗？”
“睡。”他又俯身亲了亲她额头，谢星阑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搂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当下这一刻，他的心里满是满足，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他很困，但是生怕这个梦在自己醒来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天一直是高强度的工作，闲下来就想去找她，哪怕就看她一眼也好，可人又是贪心的，见了她就想和她说说话，哪怕是待在一个空间也好。
困意上来，孟息舟将手里的星星项链重新放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碎发拨到一边，搂着她沉沉睡去。
怎么多年来第一次，一夜好眠。
第55章 兜兜转转
这天办公室聚餐，饭桌上自然离不开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老一点的教师交流育儿心得，几个年轻一点的教师交流感情。
旁边主任听到几个小年轻在聊爱情不禁感慨：“还是年轻一点好啊，全身心顾着自己，哪像我们这些结婚的，重心都在家庭身上。”
几个老师见状都朝着她们几个看，眼神中略带艳羡的点点头。
初出茅庐，身上还带着那种学校的青涩，与即将成为大人的成熟混杂在一起，真诚，毫无保留的奉献。每天早上醒来都有种期待感和对未知的探索，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岁月嫉妒这种感觉，会让人在日复一日中慢慢将热情消磨。
“我们这不是年轻，未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林方补充：“刚出学校不久，有的也只是对教育事业的满腔孤勇了。”
人都是不知足的，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烦恼，他们都出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几个年老的教师笑笑没再接话。
旁边服务员开始上菜，谢星阑借机用手机给孟息舟发了条短信：聚餐，晚上不回去吃。
林方看到她低头发微信的样子道：“男朋友啊。”
谢星阑笑笑没否认，又听见他说：“我和我女朋友下个月也准备订婚了。”
“恭喜。”谢星阑诚心祝福，来实习的一共有六个人，林方是唯一一个异性，但是经常在一起吃饭，讨论各自班级的事情，气氛相处的融洽。反正比自己以前学生时代的时候要好太多。
以前总听别人说上班如上坟，真正体会到了倒也没有那么痛苦，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体验了才知道。
没想到他的进度却是几个人最快的。其余的几个同事一听都围过来问细节，林方说话幽默，逗得一群人乐得不行。
出去时外面竟然下雨了，等了一会儿感觉雨势不会小。一行人打车的打车，能带走的带走。一来二去倒剩下了林方他们几个人。
谢星阑去看手机，不久前他回复了一句：“在哪？”
她发了个定位过去。
看着雨幕中来往车辆溅起花白的水花，像浪一样。
没过多久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
孟息舟撑了把伞从车上下来，去走廊接她下来。与同样撑着伞上来女人擦肩而过。
伞下的面容忽隐忽现，似是旧人。女人转头去看。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在附近吗？怎么这么快？”
“嗯。”
……
“晓枫，这里。”林方朝着她挥手。
王晓枫转头涉级而上，站到男朋友的一边。
“我来吧。”林方将伞接过去跟众人告别。
看着走廊下已经上车的人，王晓枫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原来还是你啊……”
“什么？”
车辆已经离去，“没事。”王晓枫看着男友，两人慢慢下去。
“我高中时代有个特别喜欢的人，但是当时伤害了一个女孩。”走下去时她对男友讲，“今天遇见她时发现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你说。”她问男友，“我还应该为了当年的事情跟她道歉吗？”
“她认出你了吗？”林方问。
看着刚才的情景王晓枫摇摇头，“应该是没有。”
“那就别去打扰人家了。”林方将车子启动又转头，“话说你高中时候有那么凶吗？”
“嗯，我可凶了。娶我你怕了吗？”
看着女友那略显稚气的模样，林方笑：“不怕。”
“好了，坐好了吗？我们要出发喽。”
听着林方的话，王晓枫笑了笑没再说话，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雨势。车子渐渐将一切抛在身后，也将自己的心事抛向远方。
*
上了车谢星阑才发现，问他：“头发怎么湿了？”
“买伞的时候淋了点雨。”
“后备箱里有伞，我放进去的，你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让她不要等太久。遇到便利店就买了一把。“没找到。”孟息舟含糊过去。
回到家里谢星阑去洗澡，孟息舟去厨房熬了点粥，用烤箱烤了蔬菜。
一切结束之后站在床边看窗外的雨景，窗外被雨帘映照的更加朦胧，那些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被放大再放在，迷离又放纵。曾经无数次想过，哪怕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也没有会知晓。可是如今不同了。
谢星阑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看着他站在那儿伸手抱住他：“我饿了。”
腰腹处传来温热，他心里有了些实感。转过去亲亲她额头，“我去看看。”
吃饭孟息舟去工作，谢星阑收拾碗筷。
结束工作时出去看，沙发上的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孟息舟走到她旁边，察觉到投射下的阴影谢星阑张开双臂：“抱。”
孟息舟像抱小朋友一样将她抱起，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了。”她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他肩上。
两人去卧室，谢星阑扯着他的领带又要亲他，他将她拉开距离，“星星，你是不是看见那个药了。”
谢星阑摇头又要亲，看她逃避。孟息舟去亲她的耳垂，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等到她全身心放松下来。最后一刻，她神情有些迷蒙的往他身上贴。
“乖。”他将她碎发拿到一边，“你看见了，对吗？”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又要哭，去亲他的眼睛。
“回答我。”他也难受。
怀里的人点点头，眼睛已经沁出了泪。
孟息舟这才重新贴了上去，将她的两只腿勾在腰腹处，两人共赴沉沦。
事后看着怀里睡去的人，孟息舟心里剩下的之后无尽的安宁。
“星星。”
“嗯？”怀里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不会了。”他再也不会吃那个药了，亲了亲她的眼睛：“睡吧。”
半夜里电话响的时候，孟息舟还在处理工作。他拿起来接起：“星星啊。”
许久之后他才说话，“叔叔，是我。”
对面也静默了一瞬，不消片刻语气立刻恢复过来，“星星睡了吧？”
“嗯，”孟息舟看了看旁边的人。
“那好，你们明天请假回来一趟吧，赵阿姨做手术，怕你们担心都一直瞒着。我就跟你们报个信儿。”
“好。”
“息舟啊。”谢康成又叫他，“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后孟息舟将怀里的电脑合上，谢康成稀松平常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讶，怀里人又渐渐滚到了床边，他将她重新捞回自己身边。
“在这里面，你又做了什么？”孟息舟喃喃道。
*
第二天天气很好，太阳高悬，碧空如洗。
从京城开车回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看着外面的好天气谢星阑心情很好，这种柔和的软风让她想到了南城。
“对了。”她问，“你就不好奇当初在南城时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