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呢?
当然是公考之神许晏清啊。
她考试当天是许晏清送考的。
因为许晏清5点就在他们学校门口等着了,自己送上门的司机先生。
她其实非常意外,匆匆在餐厅买了早饭,赶到停车场,还碰到了自己的导师。
夏瑾娴对她俩道,“当时我的带教老师帮我押的题。”
邢嘉文有些羡慕道,“我的带教要是也能帮我押题就好了。”
夏瑾娴眨了眨眼,邢嘉文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带教科长,夏瑾娴就是邢嘉文的带教。
夏瑾娴握拳,咳嗽了一声道,“唔,这个嘛,我推荐你去买许区长编写的一本未来公共政策导向解读,应该有点用。”
邢嘉文连忙从自己面前的书架上献宝似的拿出了那本书,干净的封面,的确是许晏清最新出的那一本。
邢嘉文道,“考公谁敢不买这本?公考网站上大家都很好奇河清是谁,只知道是日报评论员,还是上次岑书记告诉我,原来是许区长,难怪每次许区长都不读我们的代拟稿,原来是看不上。”
夏瑾娴和乔菱都笑了。
乔菱道,“难怪每次我写稿子,夏主任和岑书记都看得很敷衍,原来是因为没有必要写太好,反正许区长都看不上。”
夏瑾娴却道,“你呀,要把握机会,有许区长帮忙改过的稿子,你对照着看一看,能学到很多。”
乔菱吐了吐舌头道,“我感觉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夏瑾娴道,“学到点皮毛也够你用了。”
乔菱皱着鼻子道,“可是许区长太高冷了,我看到他就怕。”
邢嘉文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夏瑾娴笑了笑,不再多说,转头对邢嘉文道,“等到考试前,你就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安心复习,自己的未来还是要好好把握。”
邢嘉文连忙道谢。
乔菱笑嘻嘻道,“还是我们夏主任最温柔了。”
夏瑾娴但笑不语,摆了摆手走了。
许晏清看着手机上夏瑾娴发来的消息,把手机收了,对着面前的韩韵问,“特地找我过来,什么事?”
韩韵约他今天下午见面,却姗姗来迟。
她这种故意的心思,许晏清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揭穿。
这个茶室是韩建军日常拿来招待客商的地方,今日大小姐来了,早就已经清场了。
韩韵让助理等人都退了出去,从包里掏了份报告出来,扔在了许晏清面前。
许晏清皱眉,看着那张B超单子问,“什么意思?”
韩韵很直接道,“我怀孕了。”
许晏清觉得韩韵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他问,“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韩韵理直气壮道,“代表你可能近期都不能申请诉讼了。”
所以,为了不让他离婚,韩韵已经要做到这种程度了?
许晏清对她这种清奇的思路理解无能。
他问,“你是打算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吗?”
韩韵冷笑了一声道,“你本来就是孩子的父亲啊,我们可是夫妻。”
许晏清冷冷地看着她问,“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韩韵道,“反正你已经毁了我了,不如我们一起死。”
许晏清皱眉道,“韩韵,你疯了吗?你知道养育一个孩子代表了什么吗?你做好为人母的准备了吗?韩韵,你这是不负责任!”
韩韵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泼了上来,许晏清早有准备地避开,仍是被溅上了一些水渍。
韩韵歇斯底里道,“许晏清,是谁不负责任?!你娶了我,你负过责任吗?你爱过我吗?你尽到了一个丈夫的义务吗?”
许晏清站在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自己西装上的水痕,很冷漠道,“没有。”
韩韵大吼道,“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许晏清看向她挑眉问,“需要我帮你回忆你当年的作为吗?”
韩韵恼羞成怒,直接掀翻了桌子。
许晏清很平静道,“你现在的状况,最好保持情绪稳定。”
韩韵冲上来抓着许晏清,掐出深深的印痕。
许晏清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微微蹙着眉,双手捏成了拳。
韩韵最后自己松开了手,哭得稀里哗啦,把许晏清的西装都哭花了。
许晏清松开了双手,放在身侧,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
看着韩韵这样,他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他最后给韩韵递了张纸,韩韵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许晏清本能地抬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本能的防备动作,让韩韵再度哭得不能自已。
她问许晏清,“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过日子吗?”
许晏清嘲讽一笑问,“你为什么不好好跟孩子的父亲过日子?你们都这么亲密了,我想应该没有我参与的必要。”
韩韵再度一声尖叫,疯狂地捶打许晏清。
许晏清只是不动,任她发泄。
韩韵道,“许晏清,我告诉你,我得不到你,那个贱人也得不到,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许晏清道,“你当年已经这么做了,她早就身败名裂了,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一个身败名裂的人,也许是你自己。”
韩韵捂着耳朵厉声道,“不可能!许晏清你休想!”
韩建军得知韩韵和许晏清约了在茶室,特地从总部赶了过去。
又听员工汇报说好像不太愉快,连忙打了电话给苏柳梅,两个人一起赶到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韩韵抱着许晏清在哭,许晏清看到他们进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苏柳梅走上来拉住了韩韵。
韩建军沉着脸,对他二人道,“去隔壁谈,这里让人来收拾。”
韩韵抱着自己母亲,又哭上了。
许晏清只是冷眼看着,没有动作。
韩建军看向他问,“不走?”
许晏清从地上捡起了韩韵的检查单子,拿在了手上。
韩建军瞥了一眼,立刻站住了脚步,他拦住了许晏清问,“手上是什么?”
许晏清反问,“你确定要看?”
韩建军伸出手道,“给我。”
许晏清把B超单子递了过去,韩建军一把夺过,看到最后,手都在抖。
他看向韩韵。
韩韵缩在苏柳梅的怀里,不敢说话。
第92章 惩罚太久
苏柳梅最为镇定,她道,“先坐下再说。”
韩建军捏着单子,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四个人走去了隔壁的会客室。
韩建军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后,捏着检查单子,看向韩韵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韵不敢说话,缩在双人沙发的一角。
这时候,她完全不像刚才在许晏清面前那么歇斯底里。
苏柳梅坐在韩建军左手边,握着韩韵的手,对许晏清道,“这倒是件大喜事,我爸最近身体不好,一直想着要看第四代。”
许晏清不说话。
韩建军也不说话。
大家都很清楚,孩子不可能是许晏清的。
韩韵突然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可喜的。”
苏柳梅听她又在说这些,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耍小孩子性子。
韩建军仰头看着灯光,最后抹了把脸问,“打算怎么办?生下来?”
韩韵道,“这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生下来。”
韩建军简直拿韩韵没有办法,他问,“生下来,谁养?”
韩韵抬了抬下巴对着许晏清道,“他可是孩子他爸。从法律上讲,不是吗?”
韩建军平日再怎么宠女儿,这时候也觉得韩韵做的过了。
她这是要呕死许晏清才甘心吗?她把自己和孩子都太不当回事了。
许晏清笑了一声,这笑声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韩韵对许晏清道,“我怀孕和哺乳期间,你不能提出离婚,你知道的。”
许晏清静坐着,不说话。
苏柳梅作为母亲,自然心疼女儿,她道,“反正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外孙女,我们苏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了?这件喜事,今天就去告诉你外公吧。”
得到了母亲的支持,韩韵洋洋得意地看向许晏清。
许晏清也抬眼看着韩韵。
他道,“名义上,我可以是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
韩韵道,“那也够了。”
只要逼着许晏清妥协低头,她就觉得痛快。
许晏清从茶室出来的时候,夜幕低垂。
他走到路口处,等人来接。
手机上是夏瑾娴发来的消息,他看了一会儿,关了手机,没有回复。
一晚上没有得到许晏清的消息,夏瑾娴早上起床,就觉得右眼皮一直在跳。
不期然想起十一年前,那次许晏清突然来找她说要去领证的下午。
这些不好的念头一一掠过脑海,她起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肿。
再度拨打许晏清的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
她本来想打给罗越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上午没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做完了一些办公室的杂事,叶懋琮又打来电话。
今天叶懋琮开口倒是跟平时不太一样,他问,“方便吗?这几天应该事情不多吧?”
夏瑾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问,“怎么啦?你怎么知道我事情不多?”
叶懋琮笑道,“看你接电话很及时,回消息也不迟,应该不忙。”
夏瑾娴于是问,“纪委那边回复你了?”
叶懋琮道,“那倒是没有,母亲问你周末想吃什么,要安排菜单。”
夏瑾娴不知为何,会把叶懋琮的来电和许晏清长久的失联联系在一起。
她道,“周末我可能不太方便,嗯,他也许会找我。”
叶懋琮顿了顿,又道,“母亲很诚心邀请你,你怎好意思拒绝?毕竟母亲会邀请的人也不多。”
夏瑾娴笑道,“当然啦,叶家名门望族,想被邀请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叶懋琮却道,“胡说,我们家门庭冷落,蓬门想为卿开,赏光吗?”
夏瑾娴叹道,“能不赏光吗?就家常菜就好,不用太麻烦。”
叶懋琮道,“好的,知道了。”随后又问她,“纪委后来谈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夏瑾娴道,“我实事求是把当时的客观事实说了,毕竟保密文件丢失这种事,丢都丢了,怎么证明一定不是我丢的呢?”
叶懋琮却似掌握了很多信息,很有把握道,“堡垒总是从内部瓦解的。”
想起被谈话的金依萍,她道,“这次张文远的事情,看来牵扯很深。”
叶懋琮不能讲更多,只是道,“总会水落石出的。”
知道叶懋琮说话不方便,夏瑾娴于是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两个人就各自挂了。
周五这天,许晏清仍是没有消息。
夏瑾娴看到邹鹏发出的照片,是在京城的一家企业总部,同对方企业负责人的合影。
许晏清站在最中间,一如往常的冷漠。
夏瑾娴看着他的照片,没一会儿,又给凌潭清打了个电话。
她知道凌潭清最近在出差,仍是问道,“许区长的官司,怎么样了?”
凌潭清昨天就收到许晏清的消息,让他撤诉了,他也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告知吴汀韬和夏瑾娴。
这会儿夏瑾娴这么问了,他便以为夏瑾娴知道内情,便道,“撤诉了。”
夏瑾娴挑了挑眉,竟与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她没有问理由,不管是什么理由,许晏清想冷处理这件事是毋庸置疑了。
夏瑾娴于是道,“我知道了。”
凌潭清问,“你没事吧?”
夏瑾娴非常冷静道,“我没事,你放心,等你回来,陪我去看望吴伯伯。”
凌潭清说了声好。
周六,许晏清一行人回沪了。
他站在机场到达厅看手机,岑佩凌安排了车来接机,陪着许晏清在到达处的出口,等其他人取行李出来。
她凑到许晏清身边笑着问,“要等着小娴来接吗?”
许晏清表情淡淡道,“没有,谢区还等着我汇报情况,我跟你们考斯特回去,跟小娴……后面有机会的。”
这话说出来,许晏清自己都觉得可笑。
岑佩凌倒是没察觉异样。
接了一众人上了中巴,气氛倒是挺活跃的。
京城此行很有收获,不光是推进了审批进度,还同时签下了一个大单,一家金融机构总部要从京城迁出,下周来区里选址。
收获颇丰,团里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许晏清偶尔应和两句,神情看上去也挺轻松。
但因为他本来就很内敛低调,大家也没察觉出什么。
夏瑾娴本来也要跟的,但她对着许晏清突然失语的微信号和叶懋琮发来的周六家宴邀请,最后还是选择赴宴。
她觉得叶懋琮应该知道什么。
孙筠对她仍是那么和蔼可亲。
这次家宴的范围不大,孙筠就跟她聊聊旧事。
她说到后来,问夏瑾娴,“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怀旧,让你觉得闷了吧?”
夏瑾娴摇头道,“不会,听到母亲以前的故事,会觉得她仍然年轻,还在我身边。”
孙筠笑了,握了握她的手。
这次夏瑾娴来赴宴,又备了不少礼物。
上次孙筠光是实心的金镯子就是五位数起步了,另外还有不少礼品,让她颇觉自己礼数欠周。
因此周五的时候,又特地去买了礼物。
孙筠一个劲地责怪叶懋琮,怪他居然还让夏瑾娴备礼物,也太失礼了。
用了午饭,孙筠说自己一般都会午睡,让叶懋琮带着夏瑾娴去别墅一公里外的天马山走走。
叶懋琮开车,夏瑾娴坐在副驾。
8月的天气,十分燥热。
夏瑾娴微微开了窗,眯着眼,吹着夏日的热风。
她忽然问叶懋琮,“是许晏清和韩韵发生了什么吗?”
叶懋琮点了点刹车,又继续平稳地开。
他问,“你为什么问我?”
夏瑾娴就很笃定道,“我觉得你会知道。”
否则叶懋琮不会问她,为什么是来问他,而不是问许晏清。
言下之意是,这件事情应该由许晏清告诉她。
叶懋琮叹了口气道,“小娴,你知道吗?太聪明的女孩子容易不快乐。”
夏瑾娴很想说,自己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