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藤藤小猫【完结】
时间:2024-07-21 23:01:20

  裴姨娘显然没有这样的定力。
  她被老夫人这话说的恨不能当场走人!她今日会得此羞辱都是因为她生的这个女儿,这女娃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拖累她!
  这么想着,裴姨娘看向顾夏的眼神不由变得越发仇恨起来。
  见此情景,一旁的大夫人快速地同顾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意。
  目的达成,大夫人李清姿笑着打起了圆场,她望向顾夏,温声说道:“五丫头,莫要怨你祖母严苛,她也是为了你们姐妹和睦才会如此告诫于你。”
  “母亲哪里的话,女儿岂敢。”顾夏闻言忙道,“祖母的教诲,孙女定铭记于心。”
  “如此便好。”说罢,李清姿又看向了顾盼,告诫道,“盼儿也是,如今你们姐妹同在王府,切记要相互扶持。”
  顾盼颔首:“女儿知晓,女儿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又夸起了顾盼。
  顾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清姿。
  她的这个嫡母啊,总是这般,会在祖母发作之后唱起红脸,看似为所有人设想,殊不知若非因她,很多事情祖母根本不会在意。
  老太太那样没有脑子的人,哪里会去深想其他?
  但她的表面功夫也确实做得极好,外人眼里的她,贤良淑德,对府中众人一视同仁。
  便是顾夏自己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她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是准时足额地发放的,院子里的炭火也是。
  ——只是架不住管事们的暗中克扣。
  至于管事们为何如此?是听了谁的吩咐?顾夏起先不知,后来知道了,也便没有挣扎了。
  顾夏不想在这多呆,借口要收拾些旧物,同老夫人告了礼,便离开了。
  跨出门槛,顾夏带着小叶,沿着抄手游廊往她原先住的偏院走去。
  可刚走出游廊,拐进花园,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你站住。”
  顾夏回眸,转身福礼:“姨娘。”
  “你别叫我,我没你这么不知羞的女儿。”裴姨娘脸色涨红,显然被气的不轻,“当初你被退婚,若非大小姐帮忙,你以为自己还嫁得出去?”
  “我为什么会被退婚,姨娘你不知道吗?”顾夏反问。
  裴姨娘一步步迈向顾夏,在她面前半尺的地方停下,眼神异常冷漠:“那是老夫人的意思,与大小姐何干?以你的身份能进王府,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夏定定看着裴姨娘,闻言轻嘲一声,直射而去的目光却锋利得宛如刀刃一般。
  裴姨娘被这眼神刺得瑟缩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大小姐看重你,夫人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你该好好珍惜,而不是不知好歹地勾引世子,妄图夺宠。”
  “我没做过,我与世子只是偶遇。”顾夏还是一样的说辞,爱信不信。
  “偶遇?你这点子把戏谁还看不出来?真是上不得台面!”裴姨娘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怒意,手却不合时宜地抚了抚耳坠,“大应以正妻为尊,为官者最忌宠妾灭妻,妾是永远争不过妻的,我说这些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顾夏抬眸打量了一下裴姨娘,眼尾弯起,像是在笑,“女儿也觉得为人妾氏太上不得台面,不如姨娘您去替我求一求世子吧,求他大发慈悲放了我,或者您说服父亲去讲也可以,只要不为妾,女儿愿在庵堂了却此生。”
  “你说什么?”裴姨娘愣住。
  “我说我不想做妾,我说我没有勾引瑞世子,我说我没想过与顾盼争宠,我说我宁愿剪了头发做姑子也不愿在后宅磋磨。”顾夏往前踏了一步,目光轻而柔,语气也温和下来,可那咄咄逼人的意味却更重了些,“你不是为我好吗?那你帮帮我啊。”
  裴姨娘想退,可她的脚在这一刻像是长了钉子,她被牢牢地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逼迫似地靠近。
  “五妹妹。”
  就在母女两人对峙的时候,一道清凌凌的嗓音传了过来,是顾盼。
  顾夏见人一怔,咬了咬唇,做了个福礼,便难堪地别过脸去。
  “裴姨娘。”顾盼礼貌地冲裴氏点了点头,再对顾夏说,“五妹妹,祖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方才我已经同她解释过了,五妹妹你最是懂礼,断不会做出有辱顾氏门楣之事,想来是当日送嫁的仆从回府后乱嚼舌根被祖母听了去,我已知会母亲,定将那人找出,重重责罚,还妹妹你清白。”
  “多谢世子妃。”顾夏屈膝道谢,脸上的难堪散去,对着裴姨娘时的锋利也消失无踪,又变回平常那个不争不抢,仿佛没有脾气的五姑娘。
  “妹妹可是在与姨娘生气?”顾盼看着面前两张有着六成相似的面庞,扬起了笑靥,缓缓道,“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无论怎样,姨娘都是为了你好。”
  裴氏听了这话,感动得不行,面上的笑容慇勤且真切,望着顾盼的目光简直就像在望着尊菩萨。
  “姐姐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有些话便是气急了,也不该说的,莫让十月怀胎生你的娘亲为难。”顾盼温温柔柔说着,“就先不打扰你们母女叙旧了。”说罢,又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目送顾盼离去,裴姨娘又冷下脸来,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塞进顾夏手里:“也别说我这个做姨娘的没东西给你,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银子,你拿去吧。”
  扔下这话,裴姨娘转身就走。
  顾夏紧紧捏着手里的荷包,摩挲着里面不多的份量,双目失焦,表情疲惫。
  “姑娘。”小叶看着她,迟疑唤道。
  顾夏看着软弱可欺,实则是极要强的性子,眼下这般模样,骨子里透出的疲倦简直藏都藏不住。
  也只有裴姨娘能将万事不过心的姑娘逼成这副模样。
  “姨娘还是记挂您的,您看,她还记得给您银子傍身呢。”小叶故作轻快地安慰道。
  顾夏扯了扯嘴角,一会儿,才收起荷包,淡淡道:“走吧,去收拾东西。”
  顾夏等人先后离开,花木掩映处,两道低低的说话声响起。
  “这五姑娘瞧着似乎并不满意瑞世子。”其中一个年长的嬷嬷道。
  “她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最是知晓妾室的难处,自然不会满意。”另一说话的人竟是顾夫人李清姿,只见她双眼微眯,缓缓道,“她目前尚不知实情,但我估计也瞒不了她多久。”
  周嬷嬷听李清姿这般说,眉头一皱,道:“那……可要老奴安排她吃下那药?”
  李清姿想了想,摇头道:“不必,老太太已然发作,盼儿那边便能顺势而为。这场婚姻虽只是交易,可任那苏御再怎么目下无尘,也不能不顾瑞王府的脸面,一年,起码一年。这头一年,顾夏是不会有孕的,这也是盼儿的机会。”
  周嬷嬷还是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药霸道,吃下之后顾夏就再没有机会了,若盼儿始终无法获取苏御的欢心呢?”李清姿冷静的近乎冷漠,“苏御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出自顾家小姐的肚子里,如此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那大姑娘她岂非……”
  “若真到了那一步,也是她的命。”周嬷嬷话未说完,就被李清姿抬手打断,“只能待将来事成,再慢慢补偿她了。”
  周嬷嬷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她如此,只能默默闭了嘴。
  “盺儿也快及笄了,得寻个时机了。”李清姿目视天际,悠悠道。
第7章 惶恐
  顾夏从小孤单,闲来无事收了很多杂书,都堆在原先住的院子里。
  因是做妾,离府时她没敢,也没有机会将书籍带上。如今回来,正好将需要的东西都理一理,回去时一并带走。
  顾夏的东西不多,可毕竟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加起来也有那么两个箱笼。
  其中一个箱里大半装的都是书,顾夏和小叶两人一起使劲也抬不动分毫……
  小叶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箱笼,道:“奴婢去找人来帮忙吧。”
  顾夏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其他的也罢,这些书籍她一样都不想留下。
  小叶刚没走多久就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丫鬟、两个小厮。
  这么快?顾夏诧异。
  “奴婢在院门口看到的他们,说是大公子吩咐他们过来给姑娘您打下手的。”小叶见状解释道,话音里满满得都是欣喜。
  是长兄顾嘉琪。
  只略一沉吟,顾夏便明白了,长兄一贯面面俱到,自己如今也算是客,他会有此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打发他们收拾吧。”顾夏说。
  “奴婢晓得。”小叶应了声,随即指挥两小厮将箱笼抬去马车上,又招呼丫鬟们去打些热水来。
  方才一番整理,顾夏的头发有点散了,须得重新梳妆。
  才拾掇停当,便有婆子前来禀告,说午膳已经备好,请夏姨娘移步。
  顾夏到的时候,宴厅里坐了不少人,大太太正亲自指挥张罗。
  往常摆宴,需分男宾女宾,男女也不会在同一处用膳。今日是家宴,倒是省了这些讲究,所有人都在一处用膳,只在大堂中间隔了道屏风。
  顾夏寻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下。
  这一餐,顾夏用的十分舒心,没有想像中的刁难,席面也非常合口。尤其是那道金丝燕窝羹,上好的燕窝熬得稠稠的,喝下去感觉又热乎又柔和,把肠胃都熨软了。
  一顿饭后,大太太又招呼女眷们到老太太的正堂吃了会儿茶。苏御前来告辞的时候,顾夏已没滋没味地喝了将近一整壶茶。
  待几人走出尚书府,时已过午。
  顾夏由小叶扶着上了马车,阳光仿佛熔了的金一般,从她头顶兜头浇下,暖阳里,少女脸上的神情舒展又明媚,与在承安堂里的自持截然不同,仿佛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畏畏缩缩的画眉鸟,突然飞出牢笼在阳光下恣意飞翔。
  苏御侧头看了顾夏一会儿,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车帘之后,才翻身上马。
  坐上马车,顾夏长长舒了口气。
  小叶看了,掩着嘴儿笑道:“姑娘,您这模样仿佛刚去打了场仗。”
  顾夏听了,不觉也笑了起来:“这可比打仗辛苦多了。”
  “老太太也太拎不清了,还有裴姨娘,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真不知您是不是她亲生的。”小叶忿忿不平抱怨道,“亏得还有大姑娘信任您,为您出头,不然晌午那会儿还不知您要被他们怎么挤兑呢。”
  顾夏看着小叶,温温柔柔附和道:“是啊,亏得还有长姐在。”
  小叶转过脸,一眼便撞进顾夏清凌凌的眸子里,直把她看得一愣,内心没由来地生起一阵慌。
  顾夏莞尔一笑:“我有些乏了。”
  “那您休息会儿,到了奴婢叫您。”小叶移开目光,拿过一个靠背拍软,垫到顾夏身后。
  顾夏嗯了一声,阖上眼,心神一松,巨大的倦意如海水般纷涌漫来。
  冬日的日头落得极早,几人回到王府时,天已微微擦黑,风也大了,嗖嗖地吹着。
  顾夏一出马车便被冻了个激灵,但她依旧没穿上披风,缓步至苏御和顾盼身前,礼仪周到地行了礼,准备告退。
  “夏姨娘为何不穿上披风,不冷吗?”苏御没叫她起身,指着小叶手里捧着的披风,淡淡问道。
  “妾身不冷。”顾夏维持着请安的动作,恭敬回答。
  “是吗?”苏御低笑了声,双目如炬,紧紧盯着顾夏,“可你在发抖。”
  顾夏闻言,下意识抬起头,眼底的惊诧一览无遗。
  苏御很高,他比顾夏高了将近一个头,此时正半敛着眼看她。
  他本就是修眉俊眼的好相貌,这般垂眼看人时,仿佛还带了点风流之态,只他这会儿的目光委实是太逼人了些,那点子风流意态自然也荡然无存。
  天光渐暗,长街悄寂,对望的两人视线纠缠,好似此间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是啊妹妹。”一旁站着的顾盼忽然接过话茬,“天寒加衣,这是孩童都懂的道理,你已这般年岁,怎还不知呢。”
  说罢,顾盼走上前来,拿过小叶手中的披风,亲自给顾夏披上,仿佛意有所指般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不顾自己的身子,莫要任性。”
  顾盼话音刚落,苏御的脸色明显一沉,眼底霎时眯出一眶寒霜,戾气横生。
  顾夏见状,顿起一阵激灵。她更冷了,宛如置身冰窖,浑身冰凉。凛冽的北风迎面吹来,晚阳将落不落,天色青红交加,在天地之间织起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有那么一瞬间,顾夏觉得自己就是这网里的鱼,死生自由,皆由人不由己,一股深深的惶恐与无力锁住了她。
  “瞧你冷的,抖得越发厉害了。”顾盼无奈说道,“爷,妹妹年少爱俏,不知轻重,我定好好说她,只是眼下天寒,还是让她早些回去吧,免得着了风寒。”
  苏御打眼看着顾夏身上那件与自己袍子同样颜色的披风,只觉内心苦涩无比。
  不冷吗?
  哈,怕是不愿与自己有什么瓜葛吧。
  亦或是故意如此,着凉受病,正好躲过自己。
  ——妹妹她不喜欢您。
  苏御脑中闪过新婚那夜,顾盼言之凿凿的话语,一时间,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巨石压住,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合上眼睛,苏御强迫自己冷静。
  本就是你设计逼她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得给她时间,不急的,慢慢来……
  苏御如是自我安抚,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顾夏拒他千里的模样,胸膛宛如聚着一团火,堵在嗓眼,上不去下不来。
  她莫非还记着她那个未婚夫?
  不过是个一无是处,千两银子就能收买的穷秀才,也配?
  苏御越想越觉窝火,但又不能对顾夏如何,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顾夏垂着头,惶惶无助,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瞧见她这副模样,苏御心里更不舒服了,他总是舍不得她受委屈的,看不见便罢,看见了,眼里就进了刺,非得挑出来才好过。
  他想看她笑,一如他初次见她那般,无忧无虑的开怀朗笑。
  自她入府,从衣食到住行,他所给予的,无一不是最好的。
  真是没良心的小混蛋啊!
  苏御心想。
  “世子爷,这里风大,咱们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顾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话的尾音都在发颤。
  她以行动诉说寒意。
  可苏御看都没看她一眼,收回落在顾夏身上的目光,转身跨进门槛。
  顾盼神色一僵。
  寒风乍起,青丝错落,轻微的杀意,飘散在空气之中,单薄而又锐利。
  “妹妹可真是好本事啊。”
  看着苏御离开的背影,顾盼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配合着她的表情,显得格外阴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