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走累了,在沙发上坐下:“你是不知道她爷爷的德性,她简直跟她爷爷一模一样,认定了的事情,不管花多长时间,都会达到目的。”
管家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想了想,又说:“老爷子您就放心吧!那珠子只要您不点头,旁人别说是摸了,就是看都看不着。”
老爷子面色凝重,还是不放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说……”老爷子目光凝重,似是终于想通了一点儿:“你说颜老头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我,是不是就冲着那串儿珠子来的?”
管家忙说:“不是,肯定不是。”
傅老不太信:“为什么不是?”
管家说:“就凭着咱们傅家在姑苏的地位,有几家女儿不想嫁进来的?而且您人品贵重,又重情重义,都说君子可托孤,颜老这是只相信你啊!”
管家的一席话,让傅老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颜臻虽然惦记那珠子,但想要,也只会光明正大地从他这里拿,不会用卑劣手段偷。
想通了这一点,傅老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小人之心了。
管家继续笑着安慰他:“您只是太在意那珠子了,所以想的就多了些,少夫人就算知道您这样揣测她,她也不会怪您的,只会怪自己太唐突,说了让您困扰的话。”
管家猜的的确没错。
颜臻回了家之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思凝重。
三个孩子都很忙,各种辅导班儿,这会儿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佣人们看着,也不敢过来打扰她。
颜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起身去了云水斋。
她仿若已经习惯了,不管是开心的时候,还是不开心的时候,最想来的地方就是这儿。
她刚进门,司罪就跟着她走了进来。
“颜老板,想见你一面是真的难啊!”司罪跟回自己家一样,进了门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瞧着颜臻的脸色:“你这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让我帮你?”
“你帮不了。”
颜臻心里郁结。
司罪看着不忍心:“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办不到?”
“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希望旁人插手。”颜臻说完就站起身,往里间走去。
司罪想要跟上去,被冯媛给拦住,“司先生,她是被你吵的受不了,才进去的呢!你也不想她刚来店里,就又走吧?”
司罪盯着冯媛看了一会儿,唇角弯了弯:“不愧是修炼了几百年的小狐狸精,是懂得察言观色了。”
冯媛可不觉得司罪是在夸她。
嘲讽她是条懂得察言观色的畜生罢了。
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位司先生,觉得这样的人,不配合颜臻做朋友。
池笙抬头看了眼这边儿,见两人对峙着,她忙走过来,笑盈盈地说:“司先生……”
话没说完,司罪笑了笑:“想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是……”
他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语调缓慢地补充道:“就是担心她而已,我不想她忧愁,为任何事忧愁。”
池笙笑了笑:“可她不想你插手,你不插手,便是为她解忧。”
司罪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望着池笙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店铺。
秋日的街道十分凉爽,天阴沉沉的。
一辆跑车停在路边儿,何岩依靠在车门前望着司罪,下巴抬了抬:“喝一杯?”
醉色酒吧里,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吧台前。
精致的五官与完美的身材比例牢牢地吸住了周围的目光。
何岩拒绝了第六个女人的搭讪之后,司罪冷嗤了一声:“把你的车钥匙收起来,手腕上的表换一换,会少很多麻烦。”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何岩果真把车钥匙给收了起来,问司罪:“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地想和她做朋友?”
司罪反问:“那你呢?你来姑苏,谁都没走动,只和她走动,你也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做朋友?”
两人都没回答,四目相对,旋即冷笑。
何岩站起了身:“看来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注定做不了朋友。”
他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空杯子丢在吧台上:“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劝你别和我争,我可是,会下死手的。”
“人是相互的。”
司罪没喝酒,他懒散地站起身,立在何岩面前:“下死手等于不给自己留后路,何先生今后好自为之吧!”
手机‘叮咚’了一声。
司罪打开信息,是甜品店里的人发来的。
“老板,颜小姐闭店了,说是请全店人去吃火锅。”
信息后面有一串儿地址。
火锅店里,池笙把肥肠下进了汤里。
冯媛下了一整只鸡,鸡肉在滚烫的汤里。
咕噜咕噜冒着香气,勾人味蕾。
颜臻下了毛肚,以前她很爱吃火锅,特别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池笙嘴上虽然没问,可心里一直担心着。
见颜臻吃开心了,她忍不住试探道:“我看你一下午都在自己和自己较劲儿,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如果是非做不可的事儿,我觉得你就不该想太多,结果最重要。”
第250章 这家伙嘴没白长
冯媛忙附和点头,“我觉得池笙说的没错,既然非做不可,那就不要有太多顾虑,你自己做不到,可以找人帮忙,我们帮不了的,傅先生也帮不了吗?”
依照冯媛以往的经验,颜臻遇到的事儿,铁定是和傅家有关。
既然是傅家的事儿,那就得傅家人来解决。
有的事儿颜臻不方便做,做了可能会得罪人。
可傅砚就不一样了。
他掌握着傅家的权势,也是老爷子最看重的人。
想到这里,冯媛问:“你发愁的那件事儿,傅先生肯定不知道吧?你在顾及他的感受?”
“他,还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让他知道,你啊!有时候就是为别人想太多。”
司罪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楼下的三个女生。
他隔壁包厢是何岩。
两个房间就隔着一堵墙。
两人都靠在窗前,就这么隔着帘子观察着楼下。
冯媛很敏感,她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二楼。
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对颜臻说:“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其实池笙也有这种感觉。
池笙从小就长得漂亮。
以前一个人出行的时候,还经常被人尾随过。
不管她穿的如何保守,可变态就是很多,总喜欢盯着她,连个路过的人都会对她吹两声口哨。
她深深地感受到了独居女孩子,出门在外的危险。
估计是那些事儿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摸了摸凉嗖嗖的脖颈。
颜臻看着她有些害怕的样子,安慰她说:“都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别人,是司罪和何岩。”
池笙与冯媛面面相觑,齐齐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池笙颇为担心:“他们为什么盯着你?你都已经结过婚了,应该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吧?”
冯媛只相信自己狐狸的直觉:“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肯定没安好心,人都是利己主义,他们一定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们。”
想着,颜臻拿出手机,分别给楼上的两位去了个电话,邀请他们下来一起用餐。
司罪看见信息后激动不已。
正打算用瞬移,颜臻的信息又弹了出来:“走下来,别吓着人。”
他牵了牵唇角。
这女人,这么了解他,心里肯定是有他的。
走出包厢,看见隔壁包厢出来的何岩,司罪皱眉:“你小子跟踪我?”
何岩冷嗤一声,将司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有镜子有尿吧?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有什么价值,值得我,跟踪你。”
“我就随口问一句,你至于人身攻击?”
司罪心里有气,“你这么没有教养,你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吗?”
这句话果然戳中了何岩的痛处。
他顿住脚步,回头目光冷厉的盯着司罪:“你那张嘴不配提我师傅,我再如何不好,也比你好。”
两人冷着脸走下楼。
颜臻把池笙和冯媛喊过来与自己坐一边儿,两位男士坐他们对面儿,服务员过来加了两双筷子。
颜臻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问:“都跟到这儿来了,想必是完全掌握了我的行踪,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到底想在我这儿得到什么?”
何岩靠在椅子上:“没什么!我就是单纯的崇拜你,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司罪点头:“嗯,我也是。”
何岩扭头瞪着他,眼神中宣泄着不满。
颜臻才不信他们的鬼话,笑了笑说:“作为有理想有抱负的术士,难道你们就不想成仙吗?就算不想成仙,难道就不想长生吗?”
说实话,作为术士,没人不想。
可能做到的几乎是没有,就连何岩的师傅,也只活到了139岁。
何岩盯着颜臻白玉无瑕的脸,师傅一辈子都在寻找颜臻这样的天生灵体。
听说以前的确是出现过一个,不过那女人嫁给了一个寻常的人,师傅强求不来,却也是一辈子都没有放弃。
哪怕只能得到一次与她灵修的机会。
想到那些,何岩也觉得自己的路很难走。
颜臻结婚了,还有孩子,她是个教养很好的女孩子。
她的丈夫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他,完全没有把握。
“颜小姐真会开玩笑,古往今来,有几个术士做到长生了?”
何岩拿起茶壶给颜臻倒了一杯水:“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跟着你,也只是想保护你而已,省得一些没安好心的人伤害你,毕竟不是谁都有您这样的本事造福人类的,我这完全是人类大义。”
说到‘没安好心’四个字的时候,他扫了眼司罪。
司罪唇角抽了抽:“是是是,你大义,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颜臻对于他们说的话半信半疑。
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继续吃火锅。
何岩很开心,又招手点了几个招牌菜。
颜臻的手机在这时候来了电话,是傅砚打来的。
她按了接听,傅砚低沉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听说你从爷爷那儿回来就心情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在哪儿?我去接你?”
是询问的语气。
颜臻看了眼冒着气泡的火锅,说:“没什么,跟同事们聚餐呢!我自己开车出来的,你不用来接我。”
“哦!”
傅砚转头看了眼饭厅那满满一桌子的菜,突然间就没了食欲,“那好,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没事儿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颜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继续拿起筷子吃火锅。
可没吃两口,傅砚又来了信息。
也没说话,就发了个‘想你’的微笑表情。
颜臻扫了眼,回了个‘嗯’,就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一抬头,就发现司罪和何岩正盯着她。
颜臻一皱眉:“你们看我做什么?吃啊!”
“饱了,你们多吃点。”何岩放下了筷子。
司罪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了身:“你们吃,这顿算我请。”
“我已经付过账了!”颜臻指了指桌子上的二维码,“这里点完就能付账。”
两个男人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何岩说:“哪有吃饭让女人付钱的?颜小姐,你下次可不许了。”
颜臻说:“主要就是不想欠你们人情。”
何岩不觉得:“怎么会欠人情呢?请你们吃饭,你们赏脸,说什么都是我欠你们的人情。”
司罪盯着何岩,这家伙嘴没白长。
第251章 去她家
这天颜臻回家的挺晚的。
换了鞋进门,就看见傅砚规矩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看见颜臻终于回了家,他立刻就起身迎了过去,接过她的外套:“外面冷吧?我把你的衣帽间添置了些厚衣服,以后出门多穿些。”
颜臻说了声谢谢,吃完火锅身上都是味儿。
她急着上楼去洗澡,傅砚也跟了上去,帮她找好了换洗的衣服,洗完澡还亲自帮她吹头发。
颜臻有些累,一言不发地受着他的宠爱。
她洗完澡之后傅砚才去洗,颜臻微微皱眉,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在家的时候,傅砚肯定早就洗完澡。
今天为什么这么晚?
而且他似乎很闲,从进门到现在,心思全部都放在她的身上。
等傅砚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他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把颜臻的水杯端到了床前:“口渴吗?”
“有点儿。”
颜臻接过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傅砚就站在床边儿等着她喝完,把杯子接过去,放好之后才爬进了被子里。
颜臻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傅砚这段时间有点儿患得患失。
她爬过去骑在他的腰上,傅砚立刻就红了眼眶,眼底是隐忍又克制的情欲。
颜臻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下:“其实,你对玄学感兴趣可以直接对我说的,我可以教你,我会的一切,我都愿意教你。”
以前傅砚很讨厌玄学。
直到上次在病房里,看见那个男人用术法捆住了颜臻的灵魂,将她强制唤醒。
他觉得那东西不仅能对付鬼怪,还能救人。
而且司罪说的没错,颜臻是个厉害的术士,而他什么都不会,这让他觉得自己和妻子的中间隔着一座大山。
这种感觉让他很惶恐,很患得患失。
颜臻轻轻解开了自己的口子,一点点吻着傅砚的唇:“老公,我让你感受一下,灵修的感觉。”
…
入了秋的姑苏,夜晚很冷。
热爱运动的人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便利店的老板娘看了下时间,关掉了店铺。
换了身运动服,长裤加短衣,沿着街道开始夜跑。
街道冷飕飕的,空气里都是桂花的香气,耳机里播放着动感的音乐,她的心情很不错,沿着街道往公园里跑。
公园里桂花树多,路灯也很亮,就是人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