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听完之后欣慰点头:“不愧是老颜教出来的孩子,这格局和心眼儿就是跟一般人不同。”
“……”傅景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阴阳怪气地说:“得,你们都格局大,就我一个人小心眼儿,得了吧?”
“才不是!”
颜宝走过去,趴在傅景川的背上,笑眯眯地说:“五叔是最好最好的人了!我喜欢五叔。”
傅景川一颗心都要被萌化了,伸手揪了揪小颜宝的脸蛋儿,说:“五叔只有颜宝喜欢了,好惨。”
他继续阴阳怪气。
除了颜臻觉得有些尴尬之外,傅砚和老爷子都懒得搭理他,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似得。
这老五的性格,别看在外面冷冰冰的,谁也不理。
在家里就是个话痨,从来藏不住话,谁都不能欺负了他去。
今天傅砚的工作不忙,就留在老爷子这儿陪他说话下棋。
傅砚从来都知道,老爷子对白薇的宠爱是因他的老战友,对苏婉莹的宠爱是因为白薇,所以他从小就对老爷子照拂的人,颇为照拂。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五年前犯了一个错误,气走了颜臻。
这件事儿他虽然不说,却也一直哽在心里难受着,他问:“爷爷,如果某天我和白薇姑姑闹翻了,你会怪我吗?”
老爷子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掀起眼睑看傅砚,笑了笑:“我老了,你们晚辈之间的事儿,我管不到那么多。”
傅景川在一旁听着,眉毛挑了挑。
他哪儿都没去,留在这儿带孩子。
颜臻倒是有些无聊了,一个人歪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江知鱼的短信轰炸,说那个姓司的少爷,又将酬劳翻了十倍。
“老大,好多钱啊!”
“你要不就干脆从了他吧?能有多难的事儿啊?”
颜臻轻轻叹了一口气,被人为难的感觉,不太好。
这时,管家突然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大叫着说:“不好了,不好了,婉莹小姐她,出车祸了!”
大家齐齐转头看着颜臻。
“……”颜臻目光疑惑,有些不解:“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刚才不是说过她坐车会出事儿吗?”
…
苏婉莹是被救护车抬去医院的。
随她一起的还有傅月。
白薇见自己女儿伤的那么重,而傅月却完好无损,她气得揪着傅月的衣领,恶狠狠发火道:“副驾驶是全车最危险的地方,凭什么你没事儿,我女儿却出事儿了?是不是你害的?”
“冤枉啊!这就是一场意外,我什么都没做。”
傅月向来知道这位姑姑的脾气。
没事儿的时候就难缠。
这出了事儿,更是不好对付了。
她后悔今天当了个好人,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出来的。
傅月慌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符咒。
原本完好无损的符咒,却破了一个洞。
她惊道:“是嫂子的符咒替我挡了灾,不然我就死了,被你女儿给害死了,是她让我陪她来医院的!”
“什么符咒挡灾?”
“就是这张符咒,嫂子算出了婉莹姐今天会出事,叫她别坐车,可她非不听,我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拿着符咒跟婉莹姐上了车,我以为这符咒也能连带着替她挡一挡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有这好心?既然知道这符咒能挡灾,颜臻为什么只给你,不给我女儿?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一家人都想害死我女儿!”
第199章 伤着你
“嫂子给她了,就是这个。”傅月把那张破了一个洞的符纸,竖在白薇眼前,把当时的情景向白薇说了一遍,有些嘲讽地说:“姑姑为什么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呢?嫂子是真心想帮婉莹姐的,是她自己不要,能怪的了谁啊?”
白薇拿着那张符纸,有些不敢相信。
老爷子喜欢玄学,而颜臻恰好又是个懂玄学的。
在这一点儿上,自己女儿就完全输了,永远都讨不到老爷子的欢心,得不到他的认可,更没有可能再嫁入傅家了!
她当年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当年给傅盛华下药,结果却便宜了念卿那个女人,第二次铤而走险给自己下药,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和苏振辉滚在了一起。
她当年机关算尽都没能赢得了念卿那个女人。
现在她的女儿还是不能嫁入傅家?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稳坐傅家少夫人之位,将傅家偌大的产业收入囊中吗?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在傅家努力了那么多年,盘算了那么多,计划还是要落空吗?
“姑姑,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傅月尽量保持着礼貌。
她觉得白薇这母女都不可理喻,却又碍于白薇是长辈,不敢多说什么,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
回了庄园之后,傅月拿着那张用过的符纸,激动地凑到颜臻面前:“嫂子,你太厉害了!要不是这张符纸,我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恩人啊!”
傅月的性子咋咋呼呼的。
一时间,整个庄园上下都晓得了这件事。
大家恍然大悟!
原来上午真的是白薇不知好歹,污蔑了颜臻。
原来这位乡下来的女孩子,不仅懂玄学,心肠还好,哪怕是被人污蔑陷害,依然会掏出符纸来救人。
这心胸,这格局。
不愧是能稳坐少夫人位置的人,一般人简直比不了。
三个孩子要睡午觉了,傅砚和颜臻先一步离开。
他们一家子都走了,老爷子也伸手懒懒打了个哈欠,准备午休,其余人看着也不好再留,纷纷找借口回家。
傅月闹着要去颜臻那里玩儿。
她一路上闹哄哄的,转头看着念卿夫人从车上下来,立马就像一只耙了耳朵的狗儿,乖顺地喊了一声:“妈。”
念卿夫人冷漠地‘嗯’了一声,没看她一眼,转头望着颜臻笑:“小臻今天竟然在家,难得有空,来陪我坐坐,说会儿话。”
“好。”颜臻转头对傅砚说:“你先把孩子们送回去睡吧!她们下午必须要睡一觉的。”
傅砚点了点头,让孩子们和念卿夫人打完招呼后,先走。
颜臻抬步就往念卿夫人的住处去。
突然感觉手臂一紧,是傅月拉住了她。
她回头疑惑问傅月:“怎么?你不想去?”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傅月说完就松开了颜臻的手,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傅景川伸手揪住傅月的后衣领,问道:“老六,你怎么每次见了妈都这副德行?妈也没拿你怎样吧?”
“我什么德行了?”
傅月推开傅景川的手:“别拽着我,我真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你就是想躲,走,去哥那儿好好说说,你在别扭什么。”
“……”
…
念卿夫人没搭理他们,领着颜臻就往屋子里走。
傅盛华也刚回来,他手里拎着个纸袋,笑嘻嘻地说:“小臻来了?来的正好,我买了刚出锅的糕点,快来尝尝。”
颜臻笑着接过纸袋,陪着念卿夫人坐在沙发上,问:“爸,您这是特地出去买糕点了吗?”
“不是。”傅盛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资助的一个学生发生了意外,死了,家里人刚把灵堂摆好,我去看了下。”
“您资助的学生?”
“嗯。”傅盛华点头:“我在姑苏资助了十几个学生呢!从小学到大学的都有,出意外的是个大学生,哎!可惜了!”
“听说是救人溺水的,被警察捞上来之后,连个去认尸的人都没有,直到政府追发奖金,他的父母才出来认人。”
“那孩子也可怜,父母离婚,母亲改嫁,爸爸又是个赌鬼,他活着的时候没人管,这死了,政府发放奖励金,被救的孩子也给了一大笔钱作为报酬,他们倒是一个个都出来争,出来抢了,你是没看见,在孩子的葬礼上,他们是怎么为了三万块钱抢的头破血流的。”
“不过说来也怪,孩子的水性不错,以前还在游泳馆里兼职过游泳教练,怎么会溺水呢?”
颜臻没说话,不过看着傅盛华身上沾染着的丝丝怨念,就知道那孩子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
她拿了一块儿糕点给念卿夫人。
念卿夫人咬了一口,对糕点赞不绝口,颜臻忙又递了块儿给傅盛华一起尝尝,她自己拿着一块儿咬了一口,问:“他是在哪儿溺水的?”
“味道是不错,你喜欢,我以后每天买给你吃。”傅盛华耐心哄完妻子,才转头回答颜臻的话:“就是在咱们姑苏北桥的那条河,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想到竟能淹死人,奇怪。”
说着傅盛华打着商量的语气,问妻子:“我在想要不要给那孩子买块儿墓地,他们家人那么歹毒,肯定是随便找个地方就把他的骨灰给扬了,可怜的孩子,喊了我那么多年的‘傅伯伯’,死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念卿夫人是个心软的,她点头说:“你既然想,就打个电话吩咐人去做吧!”
颜臻看着傅盛华只是去参加个葬礼,身上就沾染了那么多的怨气,那死者的灵体怕是已经黑化,想要索命了!
作为玄学师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种事发生。
颜臻在手心里写了个散怨符,伸手甩出去打散了傅盛华身上的怨念,她问:“爸,那灵堂是设在哪儿的?远不远?”
“不远。”傅盛华报了个地址,“你不会想去看看吧?别去别去,他们为了抢钱还打着呢!说不定还没打完,场面乱着呢!你去别仔细伤着你。”
第200章 知道了老婆
“你爸说的对。”念卿夫人拉着颜臻的手,眼底满是关切:“对了,你和傅砚相处的怎么样啊?我看你的脸色越来越憔悴,是不是……”
说到这儿,念卿夫人顿了顿,看向自己的丈夫:“你去看看厨房把药煎好了没?”
那是治疗她身上蛊虫的药,这些天都在按时吃,明显感觉身体比以往好些了!
知道婆媳俩是想说点儿私房话,傅盛华也不在这里碍事,笑着说了声‘好’,就起身走向厨房。
念卿夫人说:“我那儿子孟浪的很,你别惯着他,咱们女人还是身体要紧。”
她就是年轻的时候太纵容老公了!
甚至在月子里也没消停,所以这腰才落下了病根儿,总是酸疼的紧。
她不想颜臻步了自己的老路。
男人年轻力壮,在某些方面是根本不懂心疼女人的。
“我知道了,妈。”
颜臻羞的面颊发红。
想起这几个晚上傅砚的行为,轻轻点了下头:“我会想办法,好好拒绝他的。”
“你是个好孩子,一开始我就知道……”
念卿夫人说着,脑袋又开始犯晕。
她伸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懂的当妈妈的,没把孩子们教好,特别是傅砚,他从小性子就冷,总有自己的主意,现在结了婚,我就指望着你来约束他,他有什么不好,你直接说,管不了就来找我,我会为你撑腰的。”
听着念卿夫人的话,颜臻知道她指定又是在哪儿听了什么,心里正愁着,不想她离开呢!
现在颜臻自己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
她也不确定自己和傅砚的婚姻会维持多久。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也不确定时间久了之后,她和傅砚会不会感到彼此厌烦。
若是厌烦了,喜欢上了别人,也未可知。
毕竟豪门里的婚姻哪有那么多一心一意的?
颜臻给不了念卿夫人什么保证,干脆转了话题:“妈,你这是又头晕了?我帮你看看书身体。”
她说着就给念卿夫人把了下脉。
傅盛华正好端着药过来,知道妻子怕苦,每每喝药的时候他都背着糖果的,全都是妻子喜欢的口味。
夫人最怕苦。
可为了祛除蛊虫,她却是捏着鼻子把药往下喝。
傅盛华看着心疼不已,问颜臻:“小臻啊!这药得喝到什么时候?你妈妈她,真的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
“差不多了!”
颜臻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了一张符咒,轻轻贴在了念卿夫人的颈动脉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爸,您先把妈扶好,我现在为她去蛊,可能会有点儿疼,你稍微忍着点儿。”
“好。”
傅盛华忙过来,伸手抱住了妻子。
颜臻念完咒语之后,手指在念卿夫人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下。
几乎是一瞬间,念卿夫人如借尸还魂般突然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眼神空洞涣散的,面色苍白如纸。
傅盛华从来没见过妻子这副样子。
当即有些害怕:“小臻,会不会出事儿啊?”
“不会。”
颜臻又按了按念卿夫人的太阳穴,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谁也听不懂她在念什么,可念卿夫人听着那张咒语却是痛苦的很,她想挣扎,可傅盛华抱的很紧,她挣扎不开。
猛地仰头望天,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快速爬行着。
浑身血脉偾张,要炸掉了似得。
颜臻又画了一张符,凌空打出去,厉声道:“破咒!”
念卿夫人痛的面部扭曲,用力从傅盛华怀里挣脱而出,紧接着嘴里‘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里混合着一条大大的蛊虫在蠕动着。
“老婆!”傅盛华看着心疼坏了,忙伸手给妻子抚着后背:“吐出来了,咱们吐出来就不疼了!”
“你放心,让你遭受这么大罪过的人,我说什么也要找出来为你报仇,我早就说过了,谁敢动你,我就动谁全家。”
念卿夫人心里难受的紧,
脑袋也有些缺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跟丈夫对话了!
她感觉自己从阎王殿里走过一遭似得,刚才那样的痛苦,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小臻,你妈妈她这是怎么了?”傅盛华不断拍着妻子的后背,“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这蛊虫,真的祛除了吗?”
“已经祛除干净了!”
颜臻刚准备甩出符咒将地上的蛊虫打碎,没想到蛊虫离了体之后,自己就死了。
化作了一滩污血,看着令人作呕。
念卿夫人看着当场就呕吐不止。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是从她的身体里出来的。
“小臻!”傅盛华急得一下下给念卿夫人拍着背:“你妈怎么还在吐啊?是不是没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