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点心,其实这种特产干巴巴齁得慌,小孩也不会买,就看店铺好,是特产就买了,但是老人家吃的高兴,“有茶叶味儿呢,你吃没有,再尝尝看,你给你婆婆留了没有?”
“留了,他们出去玩儿去了,小姑子出钱,二姑子出力的,所以我有空家里来看看。”
“别说哈,你这俩姑子人都怪好,那时候结婚我还担心,家里姑子多怕是不好,到时候当你家,结果你看你家里俩姑子只有拉把手的份儿,你小姑子家里有钱妹婿争气,你二姑子人也不孬,你怀孕时候都给你买衣服,你在家一定好好孝顺老人,人对你好就是想着好好处,你对着人爹妈好点的。”
这点事看不明白吗,悦悦心里都清楚的很,但是不喜欢她妈妈老提这些事情,话到了她爸妈嘴里,说什么都不太好听,她自己是冲着熠明对公婆好的,而且公婆对自己也好,不是因为俩姑子帮衬家里才这样的,跟自己爹妈有时候反而不好说话,“知道了。”
给家里转转,看看还缺什么,再把牙膏什么的收起来慢慢用,看洗洁精还剩半桶了,想着等超市打折的时候,去多买几桶,给她妈拿来。
她虽然是结婚了,但是还是两个家,都顾着,在熠明那边就帮着公婆多收拾多干活,家里洗衣服做饭收拾很多很多,她从早到晚不闲着,年纪大了就是干不动,卫生搞不好。
等着回娘家的时候,爹妈身体都还能种地,就是不舍得花钱,她就给买东西,买日用品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经常帮衬着,省的他们去个超市都得跑镇上去买,村子里小卖部都买不到洗洁精。
看姑子们的生活,她觉得过得富裕多了,但是没感觉羡慕,人家出去玩她闷着头在家照顾两个家,也不发酸也不心动,她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各人有各人的幸福,她对得起父母,照顾好公婆,就怪幸福的。
铁定心了,就是跟熠明一辈子好好过,这辈子对得起熠明,人熠明也对得起她。
熠明丈母娘跟着一起收拾,看黑色袋子里面装的茶叶,“你小姑子给的?”
觉得好茶叶好烟酒,她知道悦悦两口子平时不买,一般这样贵的东西都是熠熠给的。
光看小姑子光鲜了,不知道人家背后多少努力,熠明加班多,当年小姑子加班也多,所以她妈一说熠熠命好,她就忍不住说几句,“人也是自己努力的,从一个小职员干起来的,我妈你得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劳动获得的,不劳而获的都没有好结果的,你看熠明现在加班多,当年我小姑子更累,干工作一样拼的,现在人呢级别上来了能出去培训转转。”
“而且这东西都是我给你买的,你可别以为是我小姑子人给她送礼的,人也是正儿八经拿工资的,自己熬上去了,真一针一线没拿过,她天天跟熠明也是这么讲的,现在你看看逮进去多少人,拿了人家东西,就得给人办事,为难的事儿也得办,不然人扭头就举报你。”
“你可别到处乱说去,人清清白白的,回头你再去造谣,这茶叶是我小姑子给的,但是是孩子小姑父人买的,人专门给老丈人买的,我公公身体不好不能喝浓茶,人逢年过节照样烟酒茶送,熠明让我拿回来给我爸的。”
给老太太上课的呢,老太太这么一说,也知道厉害关系,“我不说,我跟谁也不说,出去拉呱也不说。”
“那就行。”
老太太最后没憋住,冒出来一句,“这小姑父人也怪好哈。”
对老丈人舍得的女婿,都是好女婿,从不弄点面子货,也从来不从老丈人的礼里面克扣。
飒飒跟熠熠结婚这样多年,人回回逢年过节,自己爸妈那边不管,先问熠熠给家里备什么礼物了,挨个要过问的,烟是什么烟,酒用什么酒,你不替我去送都不行。
一年才三四个节日加生日,生日的话他都嘱咐熠熠给包钱的,几个老家伙每年手头上的钱,就是靠着过生日飒飒给的钱,给一次就够花一年多了。
他对自己老婆,那从来都是真心。
过日子,就是两家人,他跟他老婆,他丈人家跟自己家,他独生子一个,从小出去的,跟姑姑伯伯老家里关系都淡,现在还走动着,也是冯立仁走动的多,跟自己姊妹那边很亲近。
他自己就讲的,“现在父母在我们还走动的多,等着父母不在了,我们跟我姑姑大伯走动就更少了,也就过年见见了,过节有时间去送送礼物,等着他们都没了,你看我跟我堂哥,跟我姑姑家里俩小孩,一年到头还有联系吗?”
压根就没有了,从小在一起长过几年,也玩的不错,但是长大之后就是不联系,各奔东西的,“就我堂哥那样的性格,现在啃老,过生日我爸妈还得给红包,我这么大年纪了我大伯给我红包不?金珠他们都给的少,过年说不过去才给一个,我堂哥堂嫂你就结婚第一年看见他们人了吧?”
后面人压根就不回来,什么爹妈,什么奶奶,什么叔叔这些都不靠着,过年只要是回家,他们小辈的肯定要买礼物,一买好几家不少钱,飒飒为什么跟家里不亲,他就烦这些人光顾着自己。
熠熠平时从来不说这些,这不是氛围到了,俩人沿着河边走呢,这边公园儿也大,环境也好,还有个石头城老城墙,他们是外地的土包子,来一躺全靠腿着,一转悠就得两三个小时,看看风景看看人这边怎么生活的。
老人家玩一天累了,带着金珠在酒店休息了。
这俩拼命三郎一样的,刚穿过城墙呢,柳暗花明的,熠熠就憋着笑,自己挽着他胳膊笑
话,“我寻思你心里不清楚这事儿呢,你从来没提过,我当你念着亲情呢。”
她不管人怎么样,我在这个位置上,飒飒忙的死去活来,她逢年过节必定备好礼物,往老家他那边亲戚送,老家里谁也说不出俩人不是来,“堂哥跟堂嫂干最绝一个事儿是什么?人不回来,但是给孩子送回来,过生日也送回来,奶奶就挨个通知我们给孩子发红包,包钱少了还不乐意,过年得给个一千呢,我跟你说,老太太人要是没里,这钱就停吧,堂哥那么大人了,一到生日时候,奶奶还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表示表示,长子长孙比我们高好几等级。”
也看不惯,俩人这么多年才提起来,一个劲地奚落人呢,飒飒也不吐不快,“你看我堂哥对家里人这样,家里他说也不算,还是堂嫂说了算,买的房子在市里面,你之前看房不是遇见一次,俩人攒下来好两套房子了,嫂子人怪精明会盘算,但是没人情味。”
反手握着老婆的手,“跟你不一样,你那时候跟我认识,很认真跟我说以后你得养老,你老家里还有一个妈,我就知道,你这人能处,是个好媳妇,以后对我爸妈也差不了。”
给熠熠夸的,跟个向日葵一样,自己转过身体来,面对面看她,手叉着腰,“再说几句,我爱听呢。”
飒飒走的腿热,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正对着湖面,月色澹澹,水色溶溶,偶尔有人从后面路过散步,放电风筝的在远处的跨湖大桥上标着围栏起线。
他们在安静地欣赏别人美好的生活,大城市的夜晚很享受,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飒飒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夸她,他很不会夸人,年轻时候学会闭嘴不得罪人,但是半辈子没修炼出高超的夸人技术,但是不影响他觉得现在很有氛围。
那要说一点有氛围的话,“等以后,你要是能调动到省里,我就跟着你到省里来,我们到时候天天晚上来这里散步,你要是上中央了,我们到时候上北京的公园去散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喜欢你呗。”
熠熠觉得怪土,但是咧着嘴笑,比黑夜里那个高高飞起的电风筝还要灿烂,“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跟你吵架吗?”
她把腿伸直,自己揉着膝盖,“因为我刚结婚就发现,你对我很包容,无论有什么摩擦或者意见不一致,我生气的时候会指责你,会告状,会说你想法不对,但是后来我总结出来了,你从来没跟我生气过,不管我对还是错,有时候哪怕我错了,我自己不觉得,你当时也没有不耐烦或者对我发飙,反而是我有时候自己说急眼了。”
“所以,我几次之后总结经验,遇见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我就放一放了,学着你一样的,不跟我计较生气,我那时候就想,这个人肯定很喜欢我,很珍惜我,很重视我,才会每次冲突摩擦的时候,从没对我大声骂过一句,也从没跟家里人告过一次状。”
熠熠觉得自己受飒飒影响很多,她呗包容很多,然后反应过来,就成为了跟飒飒一个阵线,他做什么都去支持,错的对的,都要他自己试试才可以。
飒飒撑开手,胳膊搭在椅子背上,腿也学着她这样伸直了,漫不经心,“你才知道我对你好啊?”
“早知道了,但是不说,说了怕你知道我发现你对我好,以后不对我包容了,怕你有时候觉得我不包容你,心里不平衡。”
飒飒给乐呵地,“那你现在怎么说了?”
“都这么多年了,你一如既往地这样,有时候拌嘴你还是让着我,不对我嗷嗷嗷地,也不对我横眉竖眼的,顶多自己闷一会儿,我于心不忍。”
“不碍事,你说出来我也照样爱你,以后照样包容你,我娶你回来是喜欢你,我看好的人回来要是再横眉竖眼的,我脑子那不是有问题呢,肯定是喜欢你才娶你,才对你有耐心啊。”
他稀松平常地说着,人比年轻时候精干了一点,乍看有点寻常,仔细看面容也是寻常,气质也是寻常,一个平平无奇的人,随意做在这里,说的唠家常的稀松平常的心里话。
“冷了,带你回去。”起来把熠熠手夹在胳膊下面,南京的初冬是温和的,带着一点潮湿的温和。
熠熠给拉起来,错后一步,就看他小碎步带着自己走,她的内心常常受到震颤,因为爱情,每一次听见爱情,每一次爱情重新冒出来的时候,依旧动人心魄。
她想自己这一辈子,就从飒飒这里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喜欢你。
赚了一个冯飒飒喜欢牛熠熠。
才有了着辉煌惬意的人生,才有了现在都自己。
冯飒飒的思路就简单的像是个保龄球,要哪里打哪里,在喜欢这个事情上,跟他做别的事情一样执着,我喜欢就去做,做的毫无保留。
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爱情,爱情易得。
难得的是纯粹的人,纯粹地那样地爱着你,喜欢你,简简单单,从无赘余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