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试婚宫女(清穿)——玖渔【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6:31

  想必方才定有人将这口竖井封死了,此刻竖井内伸手不见五指,年若薇浮在竖井中冻的瑟瑟发抖。
  她扯着嗓子开始惊呼救命,可直到她喊得嗓子都嘶哑了,仍是没有人回应她。
  年若薇欲哭无泪,此时她甚至分不清白昼还是暗夜,庆幸井口狭小,她将双腿撑住井壁,勉强能让自己脱离刺骨的井水。
  可渐渐的她开始冷的浑身发抖,腊月里冰天雪地的,不结冰的井水反而更暖和些。
  她一咬牙,再次跃入没比空气中暖几分的井水中,唇齿都哆哆嗦嗦的开始打颤。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儿是腊月二十八,是她的生辰,年若薇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竟然孤孤零零的身陷于水井中过生辰。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双脚开始抽筋之时,忽而被盖的严严实实的水井口,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
  年若薇疲惫的抬眸看向井口,竟看见两个面生的小太监正放下一根麻绳。
  年若薇正在怀疑对方是否可靠之时,忽而一个小太监竟然说出晦涩难明的奇怪语言。
  年若薇顿时惊的瞪圆眼睛,只因那小太监竟然说的是海宁陈家信使的特殊语言。
  作为曾经的陈家当家主母,她自然听明白对方说的是奉家主令,前来保护主母。
  年若薇心内百感交集,没想到最后对她施以援手之人,竟然是她最意想不到之人。
  她在两个小太监的帮助下,抓紧了绳索从竖井中缓缓爬了出来。
  两个小太监将她抬到了一处僻静的庑房,又替她寻来一身干净的宫女棉袍,年若薇换下冻出冰碴子的湿漉漉棉袍,饮下一大碗热茶之后,身上才勉强有几分暖意。
  没想到陈家在紫禁城里的势力浸透得如此深,两个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将紫禁城里发生的近况,事无巨细的禀报给她。
  太后乌雅氏垂帘听政,果然压下了三阿哥弘时为皇太子的提议,朝堂上俨然分成了多股夺嫡的势力,简直乱成一团。
  四爷初登基,在朝堂上的根基未稳,如今遭此巨变,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反对势力开始兴风作浪,大清国祚已然处于风雨飘摇之时。
  当小太监将陈文宴提出帮她诈死逃离紫禁城一事告知,年若薇没有丝毫犹豫,婉言拒绝。
  她不放心四爷一人在紫禁城内,倘若她诈死,这紫禁城内再无真正关心和在乎四爷的人。
  乌雅氏如今只是暂时不动四爷的命,倘若十四阿哥班师回朝,四爷定会沦为十四阿哥谋朝篡位的祭品。
  年若薇还真是小瞧了太后乌雅氏,曾经的八爷党羽们,如今在朝堂上紧紧的依附着太后,隐隐将废太子一党和佟佳一族的势力弹压在足下。
  而庆幸的是四爷的势力依旧占据上风,以十三爷和张廷玉等内阁大臣,把持着除九门步军营和内管领侍卫营之外,整个大清的军权。
  十三爷竟然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定,拥立四阿哥弘历为储君。
  年若薇没有想到十三爷等内阁重臣,竟然将四阿哥弘历提早推到了明面上。
  昨日十三爷更是拿着天子的国玺和天子亲笔所书的传位诏书,与文武百官一道前往了乾清宫,当着众人的面,取下了藏在正大光明匾额之后的立储匣子。
  毫无意外,弘历为储君的消息很快就公之于众。
  年若薇很担心这场内乱平息之后,弘历会因为储君身份,而被亲兄弟疏远。
  弘历已然在群臣拥戴之下,正式成为监国太子,于圆明园内开始处理朝政。
  佟佳一族和赫舍里一族素来喜欢审时度势,当即就投靠了储君。
  佟佳一族更是将九门打开,九门提督隆科多亲自前往圆明园迎接储君。
  年若薇头痛欲裂的扶额,她尚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又听说草原和西北乱了,荣幸公主已动身前往草原处理纷乱。
  而盛京十万察哈尔护军,则被直亲王允A以勤王护驾为由,不日已挥师南下,过几日将直抵京城。
  京城的护军包括九门步军营和西山大营加起来都不足五万人。
  直亲王亦敌亦友,年若薇总觉得他想趁乱打劫,果然又听到了直亲王将弘历派去的参将以非君王诏令,名不正言不顺为由,将其斩杀的消息。
  直亲王这个混蛋哪里是出师勤王,根本就是想取而代之!
  年若薇顿时心急如焚,说话间,庑房外头传来嘈杂的叫骂和哭嚎声。
  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入内,气喘吁吁的说道:“怡亲王带领健锐营人马取代了紫禁城内的侍卫,如今四九城内外的九门步军,统统退到了西郊外。”
  “太好了!!”年若薇赶忙起身拔腿就往养心殿狂奔,远远的就看看十三爷允祥亲自把守在养心殿门口。
  “四嫂莫怕,臣弟和太子已将紫禁城内外的局势稳住。”
  “十三爷,我替你四哥谢谢你。”年若薇含泪朝着十三爷行礼致谢。
  “这是臣弟该做的。”胤祥惶恐的将小年糕搀扶起身。
  二人一道入了养心殿内,年若薇看到一炔明黄的背影站在四爷的龙床前,顿时心中揪得生疼。
  弘历才九岁就被推到了太子之位,成为了活靶子,她真的很担心弘历和亲兄弟会因太子之位生出嫌隙。
  “额娘,汗阿玛并无大碍,方才太医说汗阿玛再过半个月就能苏醒。”
  “太后和皇后,还有齐妃母子可控制好了?”
  “额娘您无需操心,齐妃母子已畏罪自尽,至于皇后和皇祖母已控制在各自宫中。”
  “好!额娘要出宫一趟,你们兄弟需亲自照顾你汗阿玛,不,还是让你苏安达和十三叔亲自照顾你汗阿玛吧。”
  年若薇忽然想起来天家无父子这句话,弘历如今是储君,又大权在握,她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面对皇位的诱惑,会不会对四爷生出杀心。
  她话说出口,忽而惊愕不已,没想到她已然被四爷同化了,开始算计和提防自己的亲骨肉。
  年若薇愧疚的垂下眼帘,掩藏对自己的失望和厌恶之情。
  弘历微微愣怔几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平静的说道:“儿臣遵命。”
  年若薇感觉到弘历瞧出了她的小心思,顿时无地自容的走到了四爷的床榻之前,抓紧了四爷的手掌。
  身后传来弘历远去的脚步声,紧接着苏培盛和怡亲王入内。
  年若薇悄悄叮嘱二人不得让任何旁人靠近四爷,包括她的孩子,四爷的所有吃穿用度,都需多人亲测之后才能给四爷用。
  胤祥岂会不知四嫂的顾虑,他是皇子,那些骨肉相残的事情他见的麻木了,当即就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护着四哥周全。
  将四爷安顿好之后,年若薇又不放心的将小弘嗷嚼矗弘历最不喜欢弘啵她很担心弘历会趁乱将小弘啻理掉。
  “四嫂,您在此时出宫要做什么?”胤祥有些担心四嫂离开紫禁城会出事,于是准备阻拦四嫂离开。
  “去拦住直亲王的大军挥师入京。”
  “啊?四嫂您别鲁莽,三路大军已然在戍卫京城途中,我们未必会输。”
  “十三爷,无论这场内战谁赢,大清都会输的一败涂地,索绰罗策凌已然在西北边疆蓄势待发,罗刹国也在虎视眈眈,草原也乱作一团,大清最为精锐的八旗军却在内耗,我们还拿什么抗衡罗刹国和策凌!”
  “我有妙法能劝退胤A!”
  “四嫂,凡事别逞强,若觉得不对劲需立即逃跑,我自会与大哥血战到底,誓死捍卫四哥的江山。”
  胤祥打心眼里对年糕这个四嫂尊重和敬佩,此刻见年糕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反而不好意思再阻拦了,于是叫来亲兵护送四嫂离开。
  “不必,我带两个血滴子即可,弘啾匦肓粼谘心殿内,十三,弘嗾夂⒆硬荒芟失在你的视线太久,不能让任何皇子靠近他,尤其是太子弘历!”
  “额娘,儿臣要跟在您身边,您若不依,儿臣现在就撞死在养心殿内。”
  弘喾讲盘到额娘一介弱女子要去劝降大伯直亲王的铁骑,当即就抓住额娘的手不松开。
  年若薇拗不过小家伙,也觉得弘嗬肟紫禁城会更安全些,于是决定将孩子带走。
  此时养心殿前的空地上升腾起一个硕大的孔明灯。
  “这是何物?这孔明灯还真大啊。”苏培盛忍不住啧啧称奇,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孔明灯,比养心殿的门楹都高好几倍。
  “这是热气球!原理与孔明灯差不多,人可乘坐热气球下方的吊篮,利用风向和沙袋飞行于空中。”
  年若薇含糊其辞的没有将热气球的原理说的太明白,她不想干预历史,可如今迫在眉睫,她只能让热气球提早了七八十年问世。
  “十三爷,不准将此物用于打战!”
  胤祥眼眸里的狂热和激动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四嫂一句话兜头泼下冷水。
  见心事被四嫂戳破,胤祥也不恼怒,只讪笑道:“那就民用。”
  胤祥激动的说话都在发颤,有了这能在天上飞行运载的热气球,八百里加急都不值一提,这神奇的孔明灯能翻山越海畅通无阻。
  年若薇看到十三爷狂热的眼神,就知道拦不住热气球在大清传播,于是只能板着脸,带着血滴子和弘嗳肓说趵耗凇
  紫禁城里的护卫已然得了消息,否则早就将那奇怪的大球打落在地。
  弘嗷故峭芬换卦诟呖罩懈╊整座紫禁城,此刻激动又害怕的抱紧了额娘的胳膊。
  “额娘快看,那是雍王府。”
  随着热气球渐渐升高,弘嗉ざ的指着潜邸惊呼道。
  “孩子,大清并非世界的全部,我们所居的世界是一个大球,而非天圆地方,大清只是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存在。”
  “儿臣知道,还有西洋列国和罗刹国,东洋南洋那些小国。”
  “是啊,世界之大,待到弘喑ご罅耍就带着额娘周游列国可好?”
  “好!”弘啻硬魂殛旎饰唬他更想在额娘面前尽孝。
  ……
  察哈尔叛军如今盘踞在山海关外,年若薇却乘着热气球一路向北,很快就落在了北郊的白云庵山门前。
  “额娘,我们不是去山海关劝降大伯吗?为何要来此处?”弘嘤行┿氯坏目醋哦钅铩
  “额娘来此,是要寻一位道姑,你该唤她表姨。”
  “啊?外祖家的亲戚儿臣都见过,表姨是您的堂姐吗?”
  “是。”年若薇满眼愧疚,她实在不想再将那位跳出红尘的苦命人再次拽入凡尘俗世中,可如今唯一能抗衡直亲王胤A之人,只有她。
  年若薇见过胤A为那人疯狂多年的癫狂模样,她至今还记得胤A抱着森森白骨一道同床共枕的疯癫样子。
  她知道那人对胤A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只她一人,就足以抵御胤A的十万大军。
  年若薇愈发愧疚,那些年她无论被胤A逼迫的多生不如死,都不曾出卖那人,可今日却不得不出卖了那人。
  于是她开始屈膝叩拜山门,虔诚而愧疚的一叩三拜,朝着白云庵山门前行。
  弘嗖恢道额娘在虔诚的祈求谁,只乖乖的跟在额娘身后,一道陪着额娘叩拜山门。
  白云庵远离红尘嚣嚣,只矗立在深山老林中,此刻破败的大门打开了半扇,从门内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道姑。
  那道姑见年若薇母子二人磕得满头都是血,赶忙转身入了庵堂内。
  再出现之时,她的身后背着包袱。
  “若薇妹妹,你们快些起来!前几日我下山化缘听到那人起兵谋反,我就知道你会来寻我。”
  年若薇见映月姐姐毫不犹豫的背着包袱,甚至不问缘由,就准备与她一道离开,顿时愧疚的潸然泪下,屈膝跪在了映月面前。
  可映月却将她搀扶起身,忽地屈膝匍匐在了她脚下。
  “映月姐姐,您这是做什么?该跪下的是我。”
  “若薇妹妹,我知道你想利用我让他投降,可你看错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此去虽是徒劳,但我仍是愿意与你一道前往,只求你能饶他不死。”
  “谢谢你,若没有你,我也无法苟活到如今。”
  “姐姐说的什么话,是我对不住你,打扰你清修了。”
  年若薇含泪牵起映月的手,登上了热气球。
  众人乘坐热气球一路向北,只过了半日不到就来到了山海关。
  当年若薇看到换上陈旧宫女服的映月姐姐走下热气球之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察哈尔总督富察李荣宝亲自坐镇山海关,此时正在让人准备防御的桐油,见贵妃从天而降,登时吓得匍匐在了贵妃脚下。
  “李荣宝,给本宫寻一套铠甲来,本宫要当两军和谈使者,与直亲王立即会晤。”
  “娘娘,山海关怕是守不住了,您还是快些撤回紫禁城更为稳妥些。”
  李荣宝压根就不信贵妃能有和谈的本事,这几日他苦守着山海关,已到了弹尽粮绝吃战马的地步。
  年若薇无奈的取出天子龙佩,众将才乖顺的匍匐在她脚下。
  李荣宝赶忙派遣使者去寻直亲王商议和谈一事,可没过多久,使者血淋淋的脑袋就挂在弓弩上,射在了城门之上。
  “报!!不好了,直亲王开始率军攻城了!”
  “他在哪?”年若薇顿时心急如焚。
  “直亲王亲自领兵正攻打南城门!”
  “好。”
  年若让血滴子看着弘啵与映月一道乘坐气球来到了南城门。
  城楼之下,胤A正端坐在马背上,踌躇满志的看着先登军在架设云梯攻城。
  忽地他看见城楼之上站着个小宫女,胤A凝眉看着那小宫女,忽而瞳孔骤缩,惊的跃下了马背。
  他太过于震惊和激动,竟然跌倒在地,踉踉跄跄的起身冲向城楼之下。
  “你是谁!!”
  “大阿哥,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你是...谁...”胤A觉得自己定是魔怔了,他在青天白日都在幻想心爱的女人。
  直到站在城楼上那女人百转千回的唤了一句保清。
  胤A吓得跌坐在地,挣扎许久都爬不起来。
  保清是胤A的乳名,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能唤这个名字,也只有在失去她的无数个午夜梦回之时,他才能听到挚爱之人缱绻的唤他保清。
  “孩子没了,我们的小阿哥死了,呜呜呜...奴婢被困在猪笼中,腥臭的泥潭里还有虫子在蠕动,奴婢很害怕,孩子的血都将水染红了,你在哪啊,爷...”
  “映月别怕,爷来了,是爷该死,爷以为你真如额娘所言,背叛了爷,是爷该死!你不要怕...”胤A听着心爱的女人哭的肝肠寸断,一颗心都碎裂成了齑粉。
  他挣扎着终于站起身来,边朝着城楼走近,边开始卸甲,她不喜欢他穿铠甲抱她,胤A都记得。
  “爷,今儿奴婢死守山海关,奴婢听闻当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打开山海关迎大清入主中原,奴婢好生羡慕那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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