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试婚宫女(清穿)——玖渔【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6:31

  水痘对于主子们来说,也许不致命,但若奴才们染病,压根无法被如此众星拱月般悉心照料,故而奴才染上水痘的死亡率极高。
  这几日屋内伺候的奴才们,更是愈发谨小慎微起来。
  因年若薇染过痘疹,不会再染上,她知道所有人都害怕染上水痘致死,出于同情,许多近身伺候四阿哥的活,她都殷勤揽下,竟意外收获了不少好人缘。
  这日是腊八节,四阿哥身上的痘疮都已结痂,再无传染性,四阿哥即将病体痊愈,探病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
  这日送走太子爷派来探望四阿哥的老嬷嬷之后,年若薇正在屋内俯首洒扫,倏然从门外传来咔哒咔哒清脆的花盆底鞋之声。
  她微微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一粉面桃腮的少女,踩着花盆底鞋,袅袅婷婷朝屋内走来。
  “奴才给逸琳格格请安。”站在廊下的苏培盛端着茶水,急急忙忙走到少女面前请安。
  年若薇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看苏培盛如此客气,也知少女身份定不简单,于是紧随苏培盛之后,曲膝向少女请安。
  “苏培盛,四哥哥在做什么呢?算了,我自己去瞧瞧。”
  少女说着,抬腿入了屋内,年若薇见苏培盛没有阻拦,于是好奇凑到他身边:“这是哪位神仙?”
  “你且记好,这是佟佳格格,乃皇贵妃的亲侄女儿,闺名逸琳,因她与咱四阿哥年纪相仿,幼时皇贵妃曾将她养在膝下,与四阿哥做玩伴,后碍于礼教,七岁后男女不同席,逸琳格格才离宫回府。”
  年若薇顿时会意,原来她是小青梅呀,只可惜二人注定有缘无份,因为历史上四阿哥胤G命定的嫡妻姓乌拉那拉氏,而且雍正后宫并没有佟佳姓氏的嫔妃。
  她无波无澜,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托盘,跟在苏培盛身后入内。
  此时逸琳格格婉转的笑声从屋内传出,浦一入内,年若薇就瞧见四阿哥正在手把手,教逸琳格格作画。
  逸琳格格的性子有些骄纵,随意画几笔后,若觉得不满意,就将宣纸撕碎于地。
  年若薇看得头疼欲裂,主子们闹腾的舒服了,一会收拾满地碎屑的人是她。
  “哼,不画了不画了,改日再来寻四哥哥画画。”
  逸琳格格有些羞恼地扬手将砚台摔到地上,神情满是娇嗔。
  年若薇全程不想关注四阿哥和女人你侬我侬,她的注意力,始终黏在满地的碎屑瓜子壳,当看到溅洒一地的墨汁,她彻底崩溃,心里开始骂骂咧咧。
  此时那逸琳格格的目光,忽然幽幽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神轻蔑中还带着一丝幽怨,让人不寒而栗。
第10章
  “四哥哥身边这奴婢,看着倒是挺机灵,我身边正缺个伶俐人,不若四哥哥将这奴婢赏给我可好?”
  年若薇顿时气滞,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莫名其妙成为主子们调.情的工具人了!
  眼见逸琳格格势在必得的样子,年若薇慌忙朝站在身侧的苏培盛,投去求助的眼神。
  苏培盛觑一眼可怜兮兮的小年糕,登时心领神会,抓住机会挺身而出:“哎呦喂,格格果真好眼光,这小年糕是皇贵妃娘娘替四阿哥亲自挑选的奴婢,自然是百里挑一。”
  “原是姑母挑选的奴婢,难怪如此合我眼缘,即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讨要姑母安排的人。”逸琳格格有些怅然若失地轻叹道。
  “四阿哥,太医调配好了药膏,特意嘱咐您需立即敷药。”
  此时有小太监来送膏药,年若薇下意识要接过膏药,替四阿哥敷药,可忽然想起来虎视眈眈的逸琳格格,匆忙将手里的膏药递给苏培盛。
  人精苏培盛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毫不犹豫就接过药膏,朝端坐于主位的四阿哥走去。
  “爷,奴才伺候您敷药了,再敷几天,爷身上的疮口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见苏培盛和四爷绕到耳房里敷药,年若薇朝逸琳格格福了福身,正要离开,身后忽而传来逸琳娇软的声音。
  “狗奴才,我何时说不喝茶?你过来伺候我用茶。”
  年若薇眉头突突跳,总觉得这逸琳格格来者不善,她硬着头皮,走到逸琳格格面前,将托盘里的茶盏捧起,正要放到她面前,忽而见她伸手挡在面前。
  “我喜欢五分烫的茶。”
  年若薇心中诧异,方才她分明听见苏培盛吩咐小太监去准备滚烫的信阳毛尖来,说逸琳格格喜欢十分烫的茶水。
  她心中骇然,知道逸琳肯定想为难她,于是准备顺着逸琳的话,先借着换茶水的机会,立即离开屋内,再换个人来伺候。
  “奴婢这就去换一盏五分烫的茶来。”年若薇说完,正要将烫手的茶盏放回托盘,忽而逸琳格格将手掌放在了面前的托盘里。
  “不必,我没那么矫情,放凉一会儿就能喝了。”
  年若薇已然明白逸琳今日不准备善罢甘休,她此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强迫她用手端着滚烫的茶水。
  直到她用脆弱的掌心感知到十分烫的茶水变成五分烫,再伺候她用茶。
  紫禁城里的奴才,入宫头几个月,都有嬷嬷亲自教导规矩,其中就有替主子奉茶的规矩。
  滚水沏茶之后,需用手感知适宜的温度,避免主子被不适宜的温度烫嘴失礼,只不过平日里,她都会等茶水凉一会儿,再端到四阿哥面前。
  此时掌心火燎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颤,若再继续下去,她的双手都会被烫起泡。
  掌心针扎似的剧痛,让她的双手颤抖的愈发厉害,最后她控制不住力道,将滚烫的茶汤洒在了手背上。
  年若薇忍不住低声痛呼一声,将茶盏摔落在地。
  “奴婢该死,请格格息怒。”她表面上虽诚惶诚恐,但心里已经将眼前这个恶毒少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就在她俯身小心翼翼捡起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和茶渣之时,一只藕荷色的花盆底鞋,倏然踩住她的手背。
  逸琳漠然将绣鞋用力碾压在她手背上,方才被年若薇攥在手里的碎瓷片,顿时刺破她的手心。
  她疼的直冒冷汗,掌心的血渍将泗流一地的茶水都给染红了。
  她正准备求饶,忽而原本碾在她手背的绣鞋被挪开,可她还未松一口气,那双绣鞋又落在她鼻尖缓缓向下。
  坐在绣墩上的逸琳极为轻蔑地用鞋尖,将年若薇的下巴缓缓抬起。
  “你倒是比之前那几个狐媚子好看些,只可惜了这张脸,啧啧啧。”逸琳阴阳怪气的嘲讽。
  年若薇闻言,只觉得寒毛直竖,之前那几个狐媚子?
  难道逸琳口中所说的狐媚子,就是承乾宫派往乾西四所那几个宫女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也许那些宫女的死,与逸琳有关系,联想到这,此时再去看逸琳温婉秀美的脸,年若薇一颗心都吓得提到了嗓子眼。
  “行了,滚下去吧。”逸琳用鞋尖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两下,语气依旧很温柔娇软。
  听到这句话,年若薇如蒙大赦,甚至连满地的碎瓷都来不及收拾,慌忙离开。
  担心苏培盛叫她到屋内伺候,年若薇索性称病告假,躲到后院小花园里。
  苏培盛拎着食盒来寻她的时候,已过了午膳的时候。
  “年糕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失魂落魄的?是逸琳格格欺负你了?”
  苏培盛见年糕独自一人,枯坐在四面漏风的石凳上,头肩都覆着一层薄雪,而且她掌心都缠着纱布,右手甚至还有血迹,登时惊得三步并两步跑到她面前。
  “多谢苏公公您关心,咱做奴才的做错事自然要被主子责罚。”
  “你是不是想家了,你放心吧,宫女也并非一定不能出宫探亲,下回杂家出宫办差的时候,就带你一块回家瞧瞧可好?小年糕别不开心了。”苏培盛抬手轻拂开年糕身上冰冷的残雪。
  “回家...”听到回家两个字,年若薇起初眼中瞬时燃起期翼的光来,可仅也是一瞬间,她眼中就沦为一片死寂。
  “回不去了。”她眼神落寞,眺望远方寂寥残雪锁孤山。
  “别闷闷不乐的,走走走,今儿轮到咱歇息,杂家带你到皇庄Q散散心。”
  听到要去散心,年若薇顿时心情好了些,四阿哥即将痊愈,苏培盛和她又开始和另外一组奴才轮值伺候四阿哥起居,今日难得休息。
  想到不必再去面对各种未知的恐惧和压迫,她抓着苏培盛的手,就往桃林中窜。
  数九凛冬里,桃花尚待吐新蕊,显得有些衰败,在桃林西侧,却种着一大片凌寒斗雪的耐冬山茶,此时正值花期,丹红金蕊竞相绽放。
  “苏公公快来瞧瞧,我许久没见到这么美的山茶了。”年若薇最喜欢茶花,此时满心欢喜,折下几朵半开不开的茶花,别在旗头上。
  苏培盛对这些血红的花有些发怵,匆忙退到一旁,笑看小年糕在花丛里漫步。
  “哎呦,这不是断头花么,这花是杂家见过最倔强的花,梅花桃花月季这些,都是一片片花瓣温温柔柔地飘落,唯独这断头花,竟在开的最绚烂之时,连同花萼整朵掉落,比在枝头抱香死的菊还倔脾气。”
  “死在最美好之时,有何不好?何必要被搓磨得片片凋零,若凌迟般痛苦?”年若薇不以为然,又掐了一朵茶花,别在鬓边。
  “你还别说,这花和你的倔脾气差不多,难怪你喜欢。”苏培盛说着,俯身折了好些茶花,准备让年糕带回去插瓶。
  将花送回去之后,年若薇跟着苏培盛,在结满薄冰的山溪边烤了地瓜充饥,又跟着苏培盛到山边的柿子林,去摘挂在树上被冻的硬邦邦的冻柿子解馋。
  难怪苏培盛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四阿哥身边最心腹的大太监,不得不说,苏培盛是个细心的暖男,一路上都在想法子逗她开心。
  他温润的好脾气,往往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年若薇跟着苏培盛,在皇庄里Q了大半日,又在附近的佃农家里吃了顿火锅,体贴的苏培盛,甚至不想为难那些佃农,自个从小厨房里拿了些肉菜来分享。
  年若薇许久没这么轻松的吃饭了,此时和几个佃农围坐在铜炉火锅前,她甚至惬意的狎了几口味道清甜的米酒。
  “今儿腊八节,年糕,咱不当差的时候,咱就是自己的主子,你别拘束,敞开吃。”苏培盛将去骨的猪蹄子放到年糕碗碟里。
  “苏哥哥您也吃。”年若薇也夹了一大块苏培盛喜欢吃的涮羊肉,放在他面前。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又在佃户家的火炕上歇息到临近子时,才起身去值夜班。
  年若薇还有些微醺,抚着红扑扑的脸颊,与苏培盛一道踏着月色去值班。
  侯在廊下轮值的柴玉公公和若欣姑姑见他们来了,匆忙凑上前,交代主子今儿的日常,就打着哈欠离开。
  年若薇和苏培盛裹着值夜班才用的厚毯子,二人围坐在红泥小火炉旁取暖。
  柴玉和若欣姑姑在炭火里放了几个板栗,年若薇哈欠连连,于是强打精神,剥了几个板栗解困。
  等到后半夜之时,四阿哥房内忽然传来摇铃声,苏培盛陪着她玩耍了半日没有休息,此时有些精神不济昏昏欲睡,起身都有些摇摇欲坠。
  年若薇见状,心中顿时愧疚不已,匆忙让苏培盛坐着歇息,她自己则揉揉惺忪睡眼,蹑手蹑脚来到四阿哥屋内。
  四阿哥屋内今日并未掌夜灯,借着稀疏月色,年若薇缓缓走向四阿哥床前。
  今日屋内用的熏香极为香腻,年若薇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
  倏然眼前一道黑影窜过,她正要大叫,忽而浑身无力,整个人瘫软在地,瞬间失去知觉.....
第11章
  年若薇正睡的昏昏沉沉,忽然整个人陷入刺骨寒冰中,她被钻入衣袖中的冷水冻的瑟瑟发抖。
  她正在梦中感叹这噩梦做的逼真,忽而又被一阵寒意兜头袭来。
  “咳咳咳咳....”她鼻息间被带着寒意的冰水呛到,惊得连连咳嗽。
  睁眼之时,她竟看见逸琳格格在灯下裹着银红斗篷,此时正满脸怒容站在她的床前,而逸琳身边则站着面色铁青的四阿哥。
  年若薇扶额,这些催命鬼!甚至在梦里还不放过她。
  气愤之余,她正要开口咒骂几句,忽而迎面又被人兜头泼了一身水,年若薇登时被惊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眼前这可怕的一幕竟然不是梦。
  “四阿哥息怒。”年若薇以为自己睡着开小差,被四阿哥抓现行,匆忙掀开被子准备跪地求饶。
  可被子掀开那一瞬,她竟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芽绿色肚兜,下身更是只穿着一件亵裤。
  年若薇绝望闭眼,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她这幅样子,在古代等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着寸缕,简直伤风败俗。
  脑中飞速运转,她正要开口求饶,忽而想起昨日是腊八节,她懊恼至极,在心底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昨日贪杯喝酒,她竟然将腊八节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给忘了。
  原主就是在腊八节伺候四阿哥之时,趁机爬床,因此被四阿哥杖责三十,连夜发配到了辛者库为贱奴。
  紫禁城里犯错的罪奴,若没被打死,或者逐出紫禁城,唯一的下场,就是入辛者库为罪奴,做最为粗重肮脏的活。
  原主在辛者库里过的简直是生不如死。白日里需浣洗衣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也不能好好歇息。
  因为原主生的貌美,就被辛者库里几个掌权的太监给盯上了,辛者库里的罪奴,本就活得还不如一条狗,随便一个太监或者包衣奴才,都能将她碾死,原主只能惨遭凌虐。
  太监虽然不是正常的男人,可折磨起女人来,更是扭曲至极,让人痛不欲生。
  想到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太监,满脸淫.笑着朝她伸出魔爪,年若薇顿时不甘地睁开眼,她环顾四周,将目光落在面色晦暗不明的四阿哥身上。
  “四阿哥,奴婢是被人冤枉的,念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可否不将奴婢贬到辛者库,只要不去辛者库,即便是让奴婢去看守皇陵都成。”
  “贱人,还不快从四哥哥床上滚下来,来人,立即将这肮脏的东西丢出屋去。”
  逸琳怒不可遏,率先替四阿哥发号司令。
  见四阿哥仍是无动于衷,年若薇苦笑一声,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是她自己蠢得无可救药,历史上的雍正帝本就寡情薄义,自私自利,至亲亦可杀,又怎么会对一个犯错的奴才,生出半点悲悯的心来。
  “你无需再巧言令色,若在狡辩,立即杖杀。”
  胤G被这蠢奴才气得面色铁青,方才若非逸琳梦魇啼哭,奴才将他唤去照看,这卑贱的奴婢说不定就得逞爬上他的床。
  此时她还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还在信口雌黄,若非念在那半个馒头的恩惠,此时他盛怒之下,已然将她斩杀。
  “滚去辛者库!”胤G朝着还在装腔作势的年氏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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