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和我交往的苏格兰,看得出来太宰对他不仅不厌恶,可能还有点感兴趣,否则苏格兰很难活着离开废弃场。
“不,跟太宰无关。”我对费奥多尔说,“因为我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
苏格兰是真的危险。
仅仅五天的时间,他在无形中就改变了我内心的偏向。
比如我向来不管与我一起出任务的同伴的死活,但苏格兰中了梅塔的异能力时,我并没有不管他。
再假设Boss如果让我在他和琴酒之间选一个死,那我肯定选琴酒死,尽管琴酒教了我十年。
虽然Boss如果下令让我杀死苏格兰时,我也会下手。
但我肯定不会开心。
我讨厌心情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尤其苏格兰连野玫瑰的事都知道,他指不定打探到了更多,这个心机不纯的混蛋。
我不想再与他互相试探下去了,随便他吧,只要他以后别死在我手上,怎么死都行。
“哦?我觉得你也很危险,”费奥多尔微笑,“危险且有趣,所以我才和你交往。”
“可惜,太宰君插手了我们的感情,”他以一副遗憾的口吻说道,“而你又不肯把他的秘密告诉我。只要他死了,不就没人阻止我们了么?”
“那还是你去死吧,俄罗斯饭团。”
在费奥多尔被房东赶出房子时,他边整理帽子边分享了我一点情报——关于Mafia最有钱的干部A。
干部A又蠢又坏且富得流油,我这次绝对能成功地劫富济自己了。
到时候别墅豪车,佣人厨子,应有尽有。不用靠苏格兰,我也能吃上苹果派了。
费奥多尔点了点下巴,“需要我帮你介绍个帮手吗?”
“不需要。”我冷着脸拒绝了,“我要独吞财宝,你不要痴心妄想。”
我搜刮了费奥多尔藏在帽子里的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张车票,来到了横滨。
第30章
横滨是个包容性很强的港口城市, 风景美丽,极其自由,同时也极其危险。
这里存在着许多黑暗势力, 却始终没被政府肃清。
路过贫民窟时,我看到了几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小孩, 他们漠然又警惕地盯着我,没有向我乞讨, 而我的确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们。
Mafia干部A的一处豪宅, 就建在它的后方,视野刚好俯视整个穷困潦倒的贫民窟。
……恶趣味。
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是最令人厌恶的黑.手党了。
A的豪宅大门紧锁,院子里空荡荡的,墙上拉了数十道电网。
我跳上围墙,直接踩着高压电网, 进了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
第一站,A家的厨房。
有钱人即使不常在家里吃饭,厨房里绝对也藏着不少好东西,比如高级鱼子酱和白松露, 那种食物我只有遇到中也时才有的吃,平时根本吃不到。
……很遗憾,这里没有。
但我在冰箱里找到了草莓大福, 还看到了餐桌上的饮料, 空手套到一顿下午茶。
奇怪的是, 为什么餐桌下的垃圾桶里也会塞满饮料瓶?
难道这个A是饮料控?
我从垃圾桶里拿起一个瓶子, 饮料只喝了一半, 又拿起另一个, 这瓶只喝了几口,所有饮料瓶里的饮料都没有喝完。
显然, 是不同人喝的。
整个别墅里静的出奇,只有我啃草莓大福的吧唧声。
自从上次被它背刺,差点被苏格兰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折磨,我再也不敢一口吞了。
眼角余光瞥到真皮沙发下的一块手表,看上去不是名表,与这个华丽的别墅格格不入。
“你是谁?”
正当我消灭了三只大福,准备吃第四只时,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灰发的少年,脖子上戴着一只奇怪的项圈。
从他普通的穿着来看,应该不是A。
“我吗?”我叼着大福回答,“我即将是这里的主人。”
少年皱眉:“你是A的女人?”
好吧,这个理解角度也没有问题。
“你一定是看上了A的钱。”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当然。”我咽下嘴里的大福,“不然能看上他的人?”
少年哽住了,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还真是直白……不过我劝你捞到钱就快点离开他吧。”
“嗯,我知道。”
四只大福吃完,还剩最后一只,本着不吃独食的理念,我将盒子递给他:“你也吃。”
“我不饿。”
“那我放这了,你饿了再吃。”
我放下点心盒,拧开一瓶饮料。
“等——”他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饮料里有毒对吗?”
见少年眼里流露出惊讶,我喝了一口,“哦,连毒都算不上,就是一点致.幻.剂而已。”
这回惊讶变成了震惊。
“好了,快点告诉我,A的保险柜在哪里?”
“保险柜?”少年警觉起来了,“难道你不是A的女人?”
“不是啊,我都没见过他,”我很坦诚地交代了,“我是来偷保险柜的,毕竟他是Mafia最有钱的干部,肯定有很多财宝。”
“……”
三秒钟后,少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我继续观察四周:“看这里地板的整洁程度,应该是天天打扫。”
“但是加了致.幻.剂的饮料瓶却没有及时处理掉,说明不久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阴谋。”
我抬起右手挡下了少年的踢击,并用左手拿起了沙发下面的那块手表。
“这块手表的主人,是被害者之一。诶,这是——”
翻到手表的背面,我看到上面刻着“萩原”的姓氏。
……萩原?
我想起了那个对“我姐姐”有意思的警察。
不可能这么巧吧。
那只是个拆弹的警察,无论如何,都很难和Mafia扯上关系。
森鸥外虽然心黑,但还是有逼数的。
“你——”
脖子上传来刺啦一声电流声,我从窗户的玻璃反光中,看到少年手里举着一只电击器。
打不过我,就不讲武德了。
“没想到吧。”他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因为有人不爱喝饮料,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即使你能抗毒,也不可能挡得住电流。”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假装中招地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但凡他知道查一下院子里的监控,看到我是怎么从高压电网上下来的,都不会选择用电击器来对付我。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他居然对我道歉了。
我在心里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少年背起我,一步一步往别墅的地下室走去。
他很瘦,全身骨头嶙峋,咯得我肉疼。
A的家像是一座迷宫,弯弯绕绕,走了很久,他终于在一间牢房门前停了下来。
我抬头望去,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一牢躺得东倒西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
“A是在报复警方吗?”我好奇地问道,“他前女友跟拆弹的跑了?”
少年猛然回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就没昏过啊。”
我用头狠狠地撞向了他的头,他吃痛地嘶了一声,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怕他逃跑,我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小橘子?”
牢里传来了萩原研二的声音,手表上的“萩原”果然是他。
这家伙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身为警察,也会有被人关起来的一天。
“你怎么会来这里?”萩原问。
“这个说来话长,对了,你的手表,”我将表递了过去,“看到这个我就过来了。”
“我故意留在那里的,”萩原笑了一下,“想着可能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没想到会是你。”
“所以小橘子,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妈的,也不能说是盗窃未遂。
萩原研二毕竟是个警察,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能包庇,会把我送进去的!
“我……”我不得不请出我那个不存在的姐姐了,“是我姐姐昨晚托梦给我,说你在这里遇到了危险,让我来看看。”
“枳小姐?”萩原研二又上当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她果然一直在保护我。”
他旁边黑发微卷的青年吐槽道:“阿萩,你一个男人被女生保护,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记得他叫松田阵平,是萩原研二的搭档。
“阵平酱,你不懂。”
“咳咳。”我踢踢身下少年的头,“好了,把钥匙交出来,让这些尊敬的警察先生回到工作岗位上吧。”
“你想都别想,唔——”
少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竟然将钥匙吞了下去。
这波操作直接看傻了我。
“呆子,你不怕你的胃液消化不了他吗?”我忍不住说道,“等钥匙经过你肠子的时候,你会痛不欲生。”
少年冷冷地说:“放了警察叔叔,A会杀了我。”
“喂,你小子叫谁叔叔!”松田骂道,“我只比你大几岁而已!”
“没错,叫警察哥哥!”萩原也严肃地纠正道。
真佩服他们,这种时候备份问题还要较真。
不过A为什么要抓警察呢?抓的还是专门拆弹的警察。
完全没道理。
“你觉得我是先杀了你再划开你的肚子取钥匙好,还是直接划开你的肚子取钥匙比较好?”
少年从脚下偷袭我的刀被我握住了,而握住刀锋的手掌一滴血也没有流。
他的眼中淌出了真正的惊恐。
“怪物!”
很多年前,津岛家主也对我说过,你是怪物。
……真没见识。
因为不知道异能力的存在,便浅薄地将超出认知的东西称为“怪物”。
“笨蛋,魔术的世界是无所不能的。”我松开了他的手,从头发上拔下一根一字夹,拧成一股。
一字夹偶尔也能代替铁丝,成为开锁的工具。
“哇哦,你竟然会撬锁。”
松田似乎对开锁很感兴趣,我便现场开始了讲解:“一般来说,传统的弹子锁是比较常见的,大部分不会超过六对弹子。”
“弹子锁我也会。”松田说,“以前拆过。”
“那你很优秀。”顿了顿,我继续说,“而这把是六棱锁,具备了弹子锁和遍口锁的特点,每个棱面对应的钢柱坑都不一样,但其实掌握了诀窍,也并不难……”
太宰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撬不开的锁。
不一会儿,咔哒一声。
锁打开了。
我抽出一字夹,将它掰回原形。
“真厉害啊,你是跟谁学的。”松田果然对开锁很感兴趣,我打开牢门,他第一个出来,“开到第三个钢柱坑是搅几下的?”
“四下,跟我姐姐学的。”姐姐大法好,姐姐大法妙。
“小橘子。”萩原忽然开口道,“你就是枳小姐吧。”
我不笑了。
他的眼神软了下去,竟带上了一丝无奈:“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叫津岛橘,你没有姐姐。”
“……”
失去了姐姐作为保护伞,我哑口无言。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我觉得我有必要说实话,“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救你。”
上次是意外,这次也是意外。
但萩原不信。
善良的人看什么都充满善意。
他居然把我当成了同类,太好笑了。
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伸出手,将刚跨出牢笼的他推了回去,然后咔哒一声,将打开的锁重新锁上了。
“你干什么?”唯一的获救者松田皱眉,“这栋房子里还有很多定时炸.弹要处理。”
原来他们今天是来拆弹的。
“你刚才也学会开锁了,现在就开始实际操作吧。”我将一字夹抛给了松田,“工具只有这个,你没得选。”
既然被萩原知道了真实身份,我也不装了。
“限时三分钟。”我看了看手机又看向少年,“每过三分钟,我就会折断这小子的一根手指,直到你解开为止。”
“你——”
松田想阻止我,我将刀尖对准了少年的喉咙,“你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怕他不信,我先折断了少年的一根手指。
“啊!!!”
骨折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