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凑过头去,莉迪亚念起来:
“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他或许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但他同时……”
随着莉迪亚的朗读,我们所有人的脸色变幻莫测。文章标题是哈利,但主角其实是赫敏,它将赫敏描写成了一个同时玩弄着哈利和威克多两个男孩感情的人。其中,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还发表了自己的一番看法,表示赫敏一定是制作了某种春药迷惑了两个勇士。
等她念完,塞德里克看了看名字:“果然是丽塔·斯基特,这女人笔下真是没半点好话。”
泰特感叹:“别去招惹她,你瞧,斯基特把格兰杰丑化成了——那种□□!”
“那种□□!”凯瑟琳扯着嗓子,“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说斯基特想要将格兰杰描写成这样的女人。”泰特急急解释。
“什么样的女人,玩弄两个男孩的心就叫□□吗?”凯瑟琳和她争论起来。
“不——这只是我妈妈这样称呼她们……”
我们面面相觑。
我重新低下头欣赏了这篇垃圾:“全篇唯一一句正确的话居然是帕金森说的,就是那句‘赫敏脑子挺机灵的’。”
塞德里克低头哼笑了起来。
不是我们不关注凯瑟琳和泰特的争吵,而是这种情况最近发生了太多次。
我和塞德里克都认为凯瑟琳和泰特的意识不在同一高度,这正是他们最近频频争吵的原因——但他们彼此之间多年的羁绊、友情和爱又太深了。
痛苦便来源于此。
我偶尔能听到凯瑟琳晚上在帷帐里抽泣的声音。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掀开帷帐,爬上她的床拥抱她。
承认自己和一个爱了自己很久的,同时自己也喜欢和依赖的男孩或许没那么不合适,是一件很难,同时需要勇气的事。
我相信凯瑟琳不缺乏这种勇气——她只是需要时间。
这个周末我们又可以去霍格莫德。按照以往的路线,我们先去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看了看衣服,又去蜂蜜公爵糖果店补充了一点糖果。在路过帕迪芙夫人茶馆的时候,凯瑟琳捅了捅我们俩的腰——我大笑着躲开,因为我很怕痒。
“你们俩真的不进去坐一下吗?你瞧那些花边,那些雾气,多有氛围啊。”凯瑟琳怂恿道。
“在一群情侣里接吻,他们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我问。
我们路过这家店无数次,里面总是人满为患,霍格沃茨的年轻情侣们似乎非常喜欢这里,但我和塞德里克都觉得里面给人的感觉太像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教室了。
“难道在我和亚伦面前接吻就不奇怪吗!”凯瑟琳睁大眼睛控诉。
我大笑起来,塞德里克也笑得咳嗽了两下,他看起来想再次示范给凯瑟琳看,但我把他推开了。
因为我们迎面撞上了哈利三人。
但他们讨论得激烈,一点都没注意到我们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珀西不知奥是否了解克劳奇的那些事情——但估计知道了也会说克劳奇只是不愿意为了亲生儿子破坏章程……”
不可避免的,我们听见了他们未尽的言论。
“噢,哈利。”我不得不和他们打招呼提醒他们看路,“小心脚下。”
“你们在说克劳奇的儿子?他不是死了吗?”塞德里克却问起了他们的话题,这很少见,塞德里克可不是那种会探听别人说话并插嘴的人。
听起来他很感兴趣,于是我也望了过去。
随后我们七个人就挤在三八扫帚酒吧里挤成了一团。
七杯溢着泡沫的黄油啤酒被放到了我们面前。
“是我爸爸告诉我的——克劳奇先生的事情。”塞德里克先开口,“他是曾经的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
我、凯瑟琳和亚伦都不知道这件事,看哈利等人的表情,他们显然也才知道不久。
“他被人预测为最有可能当选下一届魔法部部长的人,尤其是在伏地魔失踪后,几乎就是时间问题了……”塞德里克低声道。
“那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忍不住问。
“他的亲生儿子被抓住了!”罗恩同样轻声地抢答,“和一群凭借着花言巧语从阿兹卡班逃脱出来的食死徒在一起,好像在寻找伏地魔,想让他东山再起。”
我倒抽一口冷气:“克劳奇的儿子是食死徒?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所有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回答。
塞德里克重新开口:“他是不是食死徒好像没有定论——不过关进阿兹卡班一年之后他就死了。”
“小天狼星说,他进去之前就病怏怏的,后来克劳奇和他妻子进去看他,没过多久他就死了,随后他妻子也死去了。”
“他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凯瑟琳总结。
”而且被调去了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再没什么前途可言了。“罗恩补充。
我却问:“小天狼星?你们刚刚在霍格莫德村外见到他了,他怎么样?”
哈利顿时睁大了眼睛,似乎才发现自己失言,罗恩傻笑,而赫敏无语地低头喝了一口黄油啤酒。
于塞德里克等人而言,他们对小天狼星的了解仅限于小天狼星被翻案了——他是一个无辜被关进阿兹卡班十几年的人。在得知小天狼星居然还是哈利的教父后,他们都很惊讶。
”酷!“凯瑟琳感叹。
“他很好——很精神。”哈利笑了,他知道我听得懂,“他只是太担心我了,你们知道的,我本来不应该成为勇士。”
这句话让我们全场安静了一会儿。
亚伦沉静开口:“那他觉得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去的?”
我简直对亚伦一阵见血的能力顶礼膜拜。
哈利却摇头:“不知道,我们猜测过是卡卡洛夫——他以前是个食死徒不是吗?但穆迪就在学校呢,而且小天狼星说,卡卡洛夫这种人,如果不是知道伏地魔——对不起,神秘人,”他看到罗恩和凯瑟琳打了个冷战,赶紧改口,“强大得足以保护他,他是不会贸然回头的。”
“所以穆迪是为了提防他才来做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我恍然大悟。
“穆迪在到我们学校就任的前一天还收到了攻击呢,”罗恩说,“我爸爸去处理了这件事,不过只是虚惊一场。”
“小天狼星觉得那不是虚惊一场,”哈利反驳,“他认为是有人在阻止穆迪的到来,虽然穆迪三天两头就觉得有人要害他,但他可是魔法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傲罗。”
所以穆迪的神经质并不意味着真有异常情况时他不能识破。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梦,里面没有什么内容,几乎只是我第一次见到穆迪的情形。
它只是为了告诉我霍格沃茨即将迎来一位新的教授吗?还有这个教授不喜欢喝南瓜汁?
但我知道,不论那个将哈利的名字投进去的人是谁——他最后的目的一定都是想将哈利用门钥匙弄出霍格沃茨。
可是他怎么能确保哈利拿到冠军?整整三个项目的不确定性,还有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亲自把关……这个人一定要有超群的智力和非凡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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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最近可不好过,上次《巫师周刊》那篇文章让她吃尽了苦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每天都能收到恶意信件,一次她甚至收到了一份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的浓水,黄绿色液体喷溅到她手上,立刻灼烧出大水泡和疮疤。
后来尽管她明智地不打开它们,但仍有人给她寄来了吼叫信,这些信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炸开,让全礼堂的人都听见那些侮辱她的话。
每当这个时候,斯莱特林都会爆发一阵大笑——我有一次终于忍无可忍,掏出了魔杖——但塞德里克按住了我的手。
他轻轻动了一下魔杖,下一秒马尔福那个肥头大脑的跟班就摔了个跟头,不幸的是,他正拿着一杯粘稠的南瓜汁呢,它一滴不剩地全喂给了马尔福那锃亮的脑袋。
听着他愤怒地大叫,我和塞德里克埋头笑了起来。
赫敏无疑是个非常坚强而有韧性的女孩,她似乎和斯基特杠上了,不断跑图书馆试图查到有什么可以窃听的魔咒和方法。亚伦也给她提了几个想法,但后来都一一被两人排除掉。
这下和斯基特较劲的人可多了一个。
第87章 睡个好梦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勇士们知道了他们的第三项比赛项目——通过迷宫,获得放在迷宫中央的三强争霸赛杯。教授们会在这当中设置很多障碍,之前两项得分领先的勇士可以首先进入迷宫。
“所以你们前两项和火龙、人鱼生死搏斗只是获得了先进去的资格,”凯瑟琳怪声怪气,“真是太值得了。”
“海格恐怕会在里面放一些神奇动物。”亚伦说。
我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什么?神奇动物,这个我熟啊。”
“没错,”塞德里克就靠过来,“这块真得拜托劳伦斯小姐了。”
“不要担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海格喜欢什么——类型的神奇动物。”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未知的魔法危险,塞德里克需要练习一下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
“万一你们勇士在里面遇上打起来呢?”我忧心忡忡,“我们只能确保你和哈利不会对别人举起魔杖,但没有办法保证别人,不是吗?”
本来这个时间我们三人应该抓紧复习的,但现在我们谁也没有心思,只是花了大量时间来帮塞德里克做准备。其中亚伦发现的定向咒帮了大忙,它能让魔杖指向正北,这样塞德里克就能在迷宫里判断方向了。
这本该是一段重复、兴奋而紧张的时间,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暂时打破了一池平静。
巴蒂·克劳奇失踪了。
这个消息不是登报传开的,但有在魔法部工作的家人的同学或早或晚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这已经是魔法部半年来继伯莎·乔金斯之后第二个失踪的魔法部官员。
如果后者大家还能用乔金斯平时健忘迷糊,她只是在阿尔巴尼亚度假的时候迷路了安慰自己,那克劳奇的失踪无疑在大家心中蒙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它很微弱,因为大家对此毫无头绪,但有什么冥冥之中就要发生了——
有些人能感觉到,更多人不愿意相信。
不知道是因为比赛日期的临近,还是因为听到了克劳奇失踪的消息,我最近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和神经质。我每天对着我们四人讨论出来的魔咒清单确认塞德里克是否掌握,又写了十几页海格有可能在迷宫里放的神奇动物信息和应对方法让塞德里克熟悉背诵。
我也开始频繁做梦——不是过往预言的梦境,只是之前片段不断地重现。
那两只同时伸向三强争霸赛杯的手,变换的场景,寂静的墓地,随之而来的厉声大喊,以及避无可避的死咒光芒。
某种无解和难以言喻的不安、悲伤和压抑沉沉地坠着我的心,那种漂浮在云端无法着陆的感觉让我感觉胸腔里蒙着一层乌云,随时都会下暴雨。
终于有一天,在塞德里克的铁甲咒没有及时施放成功,被凯瑟琳击飞出去落在垫子上时,我没忍住痛哭出声。
朋友们都吓了一跳。
亚伦惊得整个人站了起来,他好像想碰我,伸手触碰了我捂着脸的手腕,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凯瑟琳冲过来蹲下,试图隔着我蒙面的手看清楚我的状况:“梅林啊,对不起,我不小心的——维拉,你看塞德里克没事。”
塞德里克确实没事,他在我身边坐下,那种熟悉的暖意和气息刹那间包裹住了我,可我的泪水却越流越多——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来帮我擦拭眼泪。
“嘿,维拉,我什么事也没有呢,”塞德里克含笑将我搂进他怀里,我曾经依偎在这个位置很多次,“你瞧,什么伤也没有——“
这个位置能侧耳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健而清晰地回响在我耳边。
凯瑟琳握着我的手,我一低头,就看见她担忧望着我的大眼睛——我无意给她带来这样的恐慌,只是……
只是塞德里克倒在地上那个瞬间,我的心好像被人像捏海绵一样狠狠地捏紧了,和海绵不同的是,它滴滴答答地落下了血。
亚伦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边。
因为我手里干净的纸巾就没有断过,而被眼泪和鼻涕沾湿的纸巾又静悄悄的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那种被挤压心脏,乌云覆天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颤声说,“可能是决赛要到了……我有点害怕。”
我感觉到塞德里克落了一个吻在我头顶:“别担心,维拉,我不会有事的——只是走一个迷宫不是吗,我每天都在练习魔咒,背熟了应对神奇动物的方法,而且我现在知道该怎么样走一个迷宫。”
“最重要是,邓布利多在现场呢,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他的学生出事的。”塞德里克继续说,“等到时候我走出迷宫,你可能会发现我身上只有衣服被炸尾螺喷出几颗洞。”
我确实咧开嘴笑了,但与此同时,一滴泪又掉了下来。
我想起那天邓布利多坚定的声音,他说——
“除非我事先不知情,否则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学生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他能成功阻止这一次未知受害者的死亡吗?
直到比赛开始那天,我依然没有答案。
比赛当天,克劳奇仍然没有出现,于是魔法部只好让康奈利·福吉——现在的魔法部部长担任第五名裁判的职务。但塞德里克显然已经无心关心究竟是谁做裁判了,早餐时,他拿起一块菜肉烘饼就往嘴里送,我赶紧拦截下来。
塞德里克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喜欢吃这种饼,据他所说,迪戈里夫人在他小时候经常做,自从有一次连着一周家里都吃菜肉烘饼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咬这种饼一口。
斯普劳特夫人突然急匆匆走过来:“噢塞德里克,我忘记通知你了——勇士的亲属被请来观看比赛,你可以和家人见见面。”
塞德里克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同时夹杂着一点幸福的抱怨:“噢,可不能让我爸爸见到哈利,他最近很看不惯他。”
我们都知道为什么。
塞德里克本来想让我一起去会议室,但被我笑着拒绝了:“他们很久没见你了——快去吧。”
他便俯身吻了一下我,转身离开了。
我感觉到这个吻残留在我的嘴唇上的温热,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战,脑子里莫名出现了哭泣的迪戈里夫人。
凯瑟琳递了一杯南瓜汁给我,虽然我已经饱了,但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还是喝了下去。
塞德里克陪着迪戈里夫妇回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我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事情,因为迪戈里夫人一见到我就快走几步和我拥抱:“噢,维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早就知道的,你们会在一起,我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