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敲了敲笑笑的头:“少贫,你赶紧去整理资料。”
三个人整理到很晚才去睡觉,第二天起了大早打车去了投资方那里,却被告知,老板出差,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孟浔没有疑心,和习辰告知情况。
习辰说:“那你们就当放两天假吧,后天再去一趟,到时候看看对家态度。”
孟浔说好,把这个消息告诉笑笑和赵翼。他们两个开心的计划这两天去哪里玩,孟浔却没有参与进去,因为早在来之前,她就打算再去一趟雍和宫。
可能是年纪渐长,小时候觉得求神念佛到底是很虚幻的东西,但是现在却觉得,人有个信仰也挺好的。至少,在迷茫的时候,可以有个寄托。
第二天孟浔去了趟雍和宫。
上次来是三年前,孟浔这是第二次来,也分不清有没有变化,但是香火依旧很旺盛,上次来时,是冬天,还飘了雪,这次来,烈阳高照,神殿里的人不算多。
孟浔照例去买了香,然后踏入进去。
她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许久后,她虔诚的叩拜,头在蒲团上落下印记。
之后,她拿着香火钱捐在功德箱。随后又走到了长桌旁,对着师父行了个礼,道:“我想求个平安符,可以随身佩戴的。”
师父看了眼孟浔,拿出了笔和纸。双手合十道:“是为自己求还是为别人求?”
“为我心上人求。”
孟浔把兰濯风的名字写在雪白的纸上,下面是一行字,字迹娟秀如其人,再落笔处,她写了简单的两个字,孟浔,随后拿起纸张,递给了师父。
师父低头一看,兰濯风,孟浔。
忽然和蔼的笑了笑。
孟浔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好奇的看着他,而师父却什么都没说,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功德心愿薄,“这是什么?”
师父说:“可以打开看看。”
孟浔在师父和蔼的笑容下,翻开了心愿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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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浔从雍和宫出来时,看天不像天,听风又不像风。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到了酒店。就连晚上和兰濯风照常的视频里,都不怎么能提得起精神,视频那头的兰濯风问:“bb仔做咩啊,睇上去好唔开心。”
bb仔怎么了啊,看上去好不开心。
“冇嘢呀,只系有啲挂住你。”
孟浔不想让兰濯风看出她的心事,骗他:没事,只是有点想你。
她说粤语声音软软糯糯的,本来就柔,听上去更像是撒娇,那头的人信以为真,被她简单的一句话哄得五迷三道,又安抚道:“过两天就能见到我了,公司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孟浔把去了之后,投资方不在的事情告诉了兰濯风,他听完后,并未说什么。
不知道几点,等兰濯风忙完后,孟浔早已在视频那头睡着了。
侧身靠在枕头处,呼吸轻浅,兰濯风隔着屏幕摸了摸她的脸颊。
然后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后,打给了峻叔。
“去查一下,这次北京的投资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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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时间,后天一早,孟浔又带着笑笑和赵翼去了投资方的公司。
谁知,又是那句话:“我们老板今天出差,你们下次再来吧。”
这合不合作是一句话的事情,犯不着三番两次的耍人玩,他们如此,不就是想从开始就压科隆一头,让科隆觉得这个投资方的机会十分难得,来之不易最后获取最高价的回报。
孟浔站在原地,不免从心里讥笑了几声。
在职场上,她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
这种人的心理绝对就是想合作,却又想拿高的回扣点。
孟浔转身给习辰去了电话,简单的描述了这件事情后,习辰在那边也为难说:“没办法,我们这边的确是需要他们那边的投资,因为这个公司是智能家居的头把手,有他投资的话,我们在名声上会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孟浔挂断电话后,准备再和前台磨一磨。
却瞥见透明的玻璃房内,一群男人坐在里面,其中就有这个公司的老总。
但他并不在主位。
他此刻笑脸相迎,奉承着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她的男朋友——兰濯风。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望去,那边的人似乎也看见了她。
远远相望,孟浔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来这里?
孟浔惊呆了,头也不回的问前台:“你们公司和兰总有合作?”
兰总是谁?
前台当然知道,自然是今天公司上级强调了很多遍的贵客贵客——兰濯风先生。
整个公司都因为兰总的突然到访而人心惶惶,生怕伺候不周到,连平时眼高于顶的老板都跟条狗一样,笑脸相迎,阿谀奉承。
前台看了眼孟浔,见她一脸惊讶,翻了个白眼说:“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老板今天要见兰总,不可能见你们科隆这个小公司的。”
说完还不够,又翻了个白眼道:“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就来找投资。”
孟浔看了眼前台,眉头微微蹙起,倒也不客气:“你怎么说话的呢?”
她从事金融三年,脾气如果要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下,她有脾气,但她却不常发脾气,先礼后兵,是她一直以来的做法。
前台被孟浔的眼风弄得有些尴尬。
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温柔的女人也能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笑笑和赵翼跟在身后,腰背都挺直了,笑笑也不甘示弱附和道:“对阿,怎么说话的啊。不知道客气点。你知道我们浔姐和兰总的关系吗你,乱吠什么?”
而前台却更加不爽,直接说:“我凭什么要对你们客气?一个破公司的副总和兰总能有什么关系?是在发白日梦吗?”
笑笑:“你——”
孟浔伸出手拦住了笑笑。
因为在前台说完的不久,不远处的玻璃门却被这家公司的老总推开,一众人从玻璃房内走出来。兰濯风依旧在中心的位子,他被众心捧月的迎合着。
老总笑的一脸谄媚,挽留兰濯风道:“兰总怎么不再坐会儿,前台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到了饭点,赏个脸,让我请您吃顿饭。”
前台站着的几个人,见了兰濯风,孟浔盯着他。前台轻哼一声,语气极其了不起,道:“兰总,李总,这位是科隆的负责人,非要见您。赶都赶不走。”
李总扫了眼孟浔,啧了声,却又碍于兰濯风在,只能说:“你你你,今天没空,你们回去等消息,今天别再来了啊——”
话还没说完,只见挤了几十个人的前台,忽然响起兰濯风的声音。
“我出来找我妻子的。”兰濯风说。
李总吓了一跳,道:“您妻子?兰夫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哎呀,这下是一定要留在这里吃个午饭的——”
“孟浔,”兰濯风对着孟浔招了招手,见她不动,他好无奈的上前,伸出手牵着她,另只手搭在她的细腰上,旁若无人的哄道:“怎么还生我气了?”
李总和前台愣在原地。
而兰濯风则捏了捏孟浔的手。
随后看着李总和前台,沉声道:“这位就是我的妻子。”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当听见兰濯风的那句话, 前台脸上白了红、红了白,不敢去看孟浔,也不敢去看李总。
而李总则一改刚才的嚣张, 从孟浔三番两次上门拜访被拒绝, 变成了李总谄媚的邀请孟浔进去,没等孟浔ῳ*Ɩ 开口拒绝。
兰濯风为她撑腰到底:“李总忙, 等下次吧。”
这句话是在挖苦李总, 他哪里会忙?巴不得多和兰濯风坐会儿, 但没给李总开口的机会,兰濯风牵着孟浔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笑对着前台做了个鬼脸, 后者脸色愈发难看,笑笑还没彻底离开,就听见李总拍了前台的桌子:“谁让你拦人的?”
前台一脸冤枉, 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李总吩咐不让的,否则她一个前台怎么会阻止。
笑笑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没断,站在大厦楼下时,她笑着说:“你们是没看见前台的脸色, 红了白,白了红。”
俗话说打工人不要为难打工人, 不让他们进去也不是前台说的, 但是趾高气昂的人是她自己,她完全可以好好说,她不友善, 也别怪笑笑现在幸灾乐祸。
“不过浔姐,我们还要合作, 现在走了怎么办?”
孟浔笑笑道:“别担心,今晚明天李总就会联系□□要和我们合作,我们只等着消息就行,在□□还没来电话之前,大家就再当放几天假。”
笑笑和赵翼耶了声,然后赵翼道:“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和兰总了,我和笑笑先撤了。”
说完,赵翼和笑笑就先离开。
而兰濯风也驱车到了门口,孟浔上了车,道:“峻叔呢?”
“给他放假了。”兰濯风往前开,一只手扶稳方向盘,另只手与孟浔十指紧扣,香山澳的驾驶位在右边,而内陆的车子方向盘在左边,兰濯风也不会很陌生,一如既往的老练。
“你说这个行业是不是都这样,如果今天不是你来了,李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见我。”
孟浔说这话时,脸色淡淡。
“金融就是这样,关系比实力重要。”兰濯风睨了她一眼,笑笑,有些好奇问道:“你不是喜欢这个行业吗?而且都在这个行业那么久了,怎么现在才有感悟?”
孟浔沉思片刻说:“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喜欢金融呢?”
兰濯风问:“那你喜欢什么?”
孟浔把心里话说出来:“当时是听别人说金融赚钱来钱快才选择读这个行业。我当时一心只想着什么赚钱做什么,但是你要问我喜欢做什么,我其实也很茫然。”
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琢磨自己喜欢什么,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时间去培养、去了解自己。
“现在去挖掘也不迟。”
兰濯风抬起她的手,十指紧扣捏了捏,他们相识一笑。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一处别墅区。
这一片绿水环绕,非常安静,门口几名保安驻守,识别车牌立刻抬杆。
兰濯风驶入进去,熟悉的弯弯绕绕,开到了最里面那处的花园别墅里。
不比其他千篇一律的欧式洋房建造。
兰濯风这一栋在联排中脱颖而出,比其他矮,但中式园林非常大,围绕中间的两层中式建筑。全木制建造,不管是金额还是格局,都比其他的洋房要费心的多。
车子驶入中式园林,在固定车位停下车。
兰濯风下了车,绕到了副驾给孟浔打开车门,她边下车边问:“这里是?”
“前几年在北京造的房子。”
兰濯风轻描淡写的解释,孟浔随着他一起往内走,有假山湖水亭,还有九曲回廊,拱桥、楼宇,像故宫的缩小版御花园又像小型的澜山。
美不胜收。
孟浔被眼前的景观震撼到,轻轻的哇了声,道:“你眼光真好。”
只有兰濯风钟爱中式建造,不管是办公室还是澜山,包括现在的风格,其实都出自他手。
“谢谢你的赞美,但——”
孟浔听见他的停顿,抬眸看他,只见他轻笑道:“你也不必如此夸赞自己。”
直到走进去时,孟浔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刚刚明明是赞他买房子设计楼房的眼光好,他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说他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很好。
因为她很好,所以他眼光好选中了她。
没来得及反驳,孟浔被里面的设计再次震撼。
全屋用了上好的木制而成,桌上的茶几是金丝楠木,那是孟浔第一次看见金丝楠木的魅力,像一面金子做的桌子,发着细闪的光,美丽却不俗气。
沙发也用金丝楠木勾勒镶边,发出细闪细闪的金色光芒。
孟浔打量了全屋,发现整体格调是以金丝楠木作为主材料,其余木头,风格统一。
中式建筑,往往比任何的装修都要费钱。
等逛完一圈,孟浔早已累了脚,坐在沙发指了指茶盘,也不客气道:“想喝茶。”
意思就是等他去沏茶。
平时都是别人沏茶献茶给兰濯风的份,他哪里这样伺候过人,但她显然已经习惯,兰濯风这位贵公子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伺候她,对她无限宠溺,摸了摸她的头,起身道:“那我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