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宁芋萱都有种错觉,像是她此时此刻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只是宁芋萱喝着红酒,看着外面的夜景,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提出来为难这个男人的事情。
现状就已经让她足够满意了。
宁芋萱心想,今天算是便宜他了。
好酒大概要慢慢品,不过宁芋萱没有那样的耐心。
喝了几口,她想起这次过来的最初目的。
于是杯子里的红酒还剩下一个底,她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到新安装好的秋千旁边。
宁芋萱在秋千旁站定,晃了晃绳子。
谢执砚也随后走了过来:“想现在试试?”
宁芋萱:“嗯。”
秋千是藤编的造型,上面放着米黄色的坐垫和靠垫。
宁芋萱坐上去,两手抓着绳子,抬眼警惕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我先试试,你别推我啊。”
她怕这人给她搞突然袭击。
谢执砚笑着答应她:“好。”
宁芋萱得了男人的保证,这才放松了双手,在秋千上随意地晃起来。
“你知道我这么想装个秋千,是因为什么吗?”她问。
谢执砚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什么?”
其实宁芋萱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单纯是忽然想回忆一下往事。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又或许是林远峰的那通电话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了她。
宁芋萱难得地追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我妈妈担心我,所以很少让我去外面玩。就算是偶尔可以去公园荡秋千,因为不能吹太久的风,所以也就只能数着时间玩一小会儿。”
谢执砚静静地听着。
宁芋萱笑了笑:“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安一个秋千,玩个够。”
在秋千上晃了一会儿,宁芋萱逐渐适应了节奏,双手都从绳子上放下,整个人更加放松起来。
她看了一眼谢执砚:“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既然我这么喜欢秋千,为什么后来又一直没有在别墅的院子里装一个?”
谢执砚的眉眼温柔:“为什么?”
宁芋萱:“是个说起来特别搞笑的理由。我们一家刚搬到现在的别墅的时候,我就说想在院子里摆一个秋千。结果宁时越嘲笑我,说我太幼稚,都快小学毕业了还喜欢玩秋千。”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自己都觉得好笑:“我为了向他证明我这个姐姐一点也不幼稚,一气之下就决定不装了。”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莫名其妙的,她为了向宁时越证明自己很成熟,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一直很想要的秋千。
再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渐渐忘了对秋千的执念,就没再动过安装一个的念头。
直到这次规划新房子的布置,才又想起来这个“童年愿望”。
宁芋萱看着谢执砚,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说宁时越坏不坏?害得我的梦想过了这么久才实现。”
谢执砚的眼里漾起笑意,顺着她道:“嗯,确实。”
闻言,宁芋萱盯着谢执砚。
男人的眉梢微动,表示疑问。
宁芋萱煞有介事道:“我要把你这句话记下来,等到时候宁时越回来转告给他,省得你们两个人再合起伙来骗我。”
谢执砚:“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宁芋萱:“在江城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是为了给她制造惊喜,不过宁芋萱才不管那么多,她今晚就想不讲道理一回。
谢执砚大概是妥协了,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芋萱也懒得管他,自己在秋千上荡起来。
酒精渐渐开始起作用,明明室内没有风,宁芋萱却觉得自己慢慢地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除了秋千,你还有什么愿望?刚好可以一并实现。”
宁芋萱闭着眼睛,有些晕乎乎地答:“我想想……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带滑梯的高低床。”
谢执砚:“那就在副卧装一个,如果以后我们有小孩,可以睡在那边。”
宁芋萱睁开双眼,扭头瞥他:“为什么要有小孩才行?我自己就不可以去那睡吗?”
她的大脑有些发晕,已经进入蛮不讲理的模式了。
谢执砚大概也发现了,无奈道:“可以。”
顿了顿,男人又道:“只要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在主卧。”
宁芋萱斩钉截铁道:“舍得!”
谢执砚:“……”
在秋千上摇了太久,再加上刚才的那杯红酒比她想象的还要上头。
宁芋萱觉得自己的微醺感越发明显,决定从秋千上下来冷静冷静。
她将双脚放下来接触地板,想来个人工急刹车。
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又或者是被酒精影响了反应力。
不仅没刹车成功站稳,还一个趔趄,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
谢执砚眼疾手快地用一只手臂稳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拉住绳子,不让晃动的秋千打到她。
宁芋萱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从秋千上到了男人的怀里。
本来就只是有一点点醉意,猝不及防的这么一下,直接让她彻底清醒。
宁芋萱靠在谢执砚的臂弯,和他对上眼神。
男人眼中带着明显的无奈:“看来以后得在这旁边立个告示牌:禁止酒后荡秋千。”
如果不是他看到她喝完酒过来荡秋千,早就有所准备,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恐怕没办法这么迅速地保护她不摔着。
宁芋萱自己也觉得丢人。
都这么大的人了,荡个秋千还能把自己摔了,实在丢脸。
她心虚道:“这完全是个意外……”
顺便在心里补了一句:以后确实不能喝了酒以后来荡秋千,有安全隐患。
说完,宁芋萱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被谢执砚半搂着的姿势。
她清了清嗓子:“你可以放开我了。”
谢执砚沉默不语地看着她。
宁芋萱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谢执砚,我……”
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轻。
宁芋萱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男人抱了起来,用的是最经典的那种姿势——公主抱。
而出于不想让自己掉下去的本能,她也条件反射般地死死搂住了谢执砚。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用双手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和他们每次接吻时的姿势很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宁芋萱本就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更加不受控制。
第一次被人这么抱,她有点没有安全感,也完全不敢松手。
只好一边用力地搂住男人的脖颈,嘴上一边说着:“谢执砚,你做什么!”
谢执砚深深地看她一眼。
“继续昨天没能做完的事情。”他沉声答。
宁芋萱:“……”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跟他一起过来之前,也做了心理准备。
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又发生得这么突然,宁芋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到了嘴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跳如鼓,血液在耳畔冲刷。
谢执砚把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
他迈开步子,稳稳地抱着她走向卧室。
整个人被抱着放到床上的时候,宁芋萱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谢执砚……”宁芋萱挣扎着推男人的胸膛,“你等一下,等一下!”
她能感受到谢执砚的呼吸已经比平常粗重许多,眼中的墨色更是浓重到化不开。
但随着她的反抗,他终究还是停住了动作。
男人的嗓音早已不复往日的清冽,低沉而沙哑:“怎么了?”
宁芋萱气息纷乱:“我……我的手机呢?”
谢执砚:“找手机做什么?”
宁芋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都九点多,快十点了……我得提前和我妈妈说一声,说我今天……”
她的脸颊滚烫,音量小了几分:“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免得她担心。”
谢执砚无声地看着她,眸光中似有暗流涌动。
宁芋萱又轻声补充:“除非……除非你觉得我们很快就能结束,我还能赶在十点半之前到家。”
谢执砚:“……”
宁芋萱被他用双臂禁锢在床上,紧张得胸口不断起伏。
一秒,两秒。
就在宁芋萱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了谢执砚的时候,男人的身体陡然压了上来。
宁芋萱:“?”
她以为她的理由已经足够正当了?
在宁芋萱震惊的目光中,男人用力地吻了上来。
唇瓣紧紧相贴,空气仿佛都被夺走,宁芋萱承受着这个似乎比从前几次还要更加热烈的吻。
仿佛她刚才说的话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还刺激到了这个男人一般。
直到宁芋萱被亲得几乎要缺氧,谢执砚才终于缓缓起身,留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宁芋萱的大脑几近空白,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又突然停下了?
谢执砚的声音哑得吓人:“我去拿你的手机。”
宁芋萱:“……”
她靠在枕头上,看到男人用手整理了一下衬衫,走出卧室。
不过显然,谢执砚的衬衫早已经被她扯得乱七八糟,这种程度的整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宁芋萱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原来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听进去了。
那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放开她,还要先亲她那么久再去?
没等宁芋萱想明白其中关窍,谢执砚已经拿到了她放在包包里的手机,重新回到卧室。
男人将手机递给她。
宁芋萱接过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清了几次嗓子。
等终于做好了准备,她才拨通母亲的电话。
两声铃响以后,宁菲接通了电话:“萱萱?”
宁芋萱没忍住先是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接着才面颊绯红地开口。
“妈,我今天晚上……应该不回去了。”
第81章
宁菲猜到女儿是与谢执砚在一起。
确认女儿是准备在新买的公寓里休息一晚,并且有谢执砚陪在身边后,宁菲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宁芋萱双颊滚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着了。
这次和上回在公寓里她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地主动去亲他的感觉还不大一样。
那一次的开始完全是由她主导,可这次——
亲自和母亲打电话说自己不回家了,有种是她自己把自己打包好,亲手送到男人面前的错觉。
尤其是她还清晰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是她从未真正体会过的。
“谢执砚……”宁芋萱很少有这么羞涩的时刻,声音小得几乎像是蚊子叫。
她太紧张,以至于都没意识到电话挂断后,手机还被她紧紧地捏在手里。
直到谢执砚的大掌握住她的,将她的手指一根根轻柔地掰开,将被她捏紧的手机拿出来。
手机被扔在了一边,紧接着是她身上的衣物。
先是腰带被男人三两下就解开,扔到卧室里靠墙的贵妃椅上。
接着她的裙子也没能幸免。
宁芋萱今天穿的是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裙,没有拉链,锁骨处的两颗扣子原本就是解开的。
谢执砚的指尖灼热,触碰上她的锁骨。
宁芋萱像是被烫到似的整个身子轻颤了一下,抬眸看着男人。
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锁骨,接着缓缓向下,在她胸口的皮肤带起一连串的战栗。
接着终于停下,指尖停留在衬衫裙没解开的第三颗扣子上。
缓慢的动作反而带来加倍的紧张感,宁芋萱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个男人……解扣子就解扣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慢吞吞的,给她一个痛快?
等了好几秒钟也没能等到谢执砚的下一步动作,宁芋萱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我自己来。”
原本该是强硬的祈使句,唇瓣间溢出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发软,像是在与他调情。
软糯的音色传到宁芋萱自己耳中,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谢执砚闷闷地笑了一声。
“我来。”谢执砚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抓住她的手挪开。
宁芋萱现在的状态完全没力气与他抗衡。
只好软声催促:“那你快点……”
谢执砚沉沉地“嗯”了一声,终于开始动手解她的扣子。
宁芋萱都不知道男人的手指竟然这么灵活。
衬衫裙的扣子又小又薄,她自己早上穿的时候都扣了半天,如今却被谢执砚一颗接一颗地迅速解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子尽数敞开,裙子半挂在她的肩膀上,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文胸。
胸口发凉,宁芋萱下意识地想去捂,两只手腕却一瞬间都被谢执砚禁锢住。
宁芋萱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害羞得不敢与男人对视,只能嘴上呜咽着控诉他:“谢执砚!”
双手被男人带到他的身前。
谢执砚:“不是想自己来吗?”
宁芋萱的脑子乱作一团,一时间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刚才不是说想自己来?”谢执砚的嗓音低哑,带着些许引诱的意味,“我衣服上的扣子都交给你了。”
宁芋萱:“……”
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魂不守舍地伸手,去解谢执砚的衬衫扣子。
比起刚才男人的灵活,她的动作可以用笨拙来形容。
偏偏谢执砚的手还不老实,趁她忙碌,大掌从她裙子和后背之间的空隙伸入,抚摸着她薄薄的蝴蝶骨和光滑的背部肌肤。
腹背受敌,宁芋萱受不了想放弃。
她轻哼着拒绝他,语句破碎:“我、我不行,解不开,你来。”
谢执砚却不允,捏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语气像是诱哄:“乖,很快就好了,只剩下最后几颗了。”
宁芋萱拗不过他,只好颤抖着手继续。
花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宁芋萱才把他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终于完成了任务,她如释重负地想收回手,却又被男人握住。
他还是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