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衍生)如何阻止男主发疯——爆炒小黄瓜【完结】
时间:2024-08-09 17:15:50

  他冷冷逼视着她,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辞。
  哪怕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她还是被盯得浑身发冷。
  薄莉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继续描述他被展览的画面,他会毫不犹豫地折断她的脖子。
  幸好,她还有两张底牌没有打出去。
  “其实我跟你一样……”她强忍住头晕目眩,喘息着继续说道,“我妈妈恨我不是个男孩,差点把钢笔插进我的眼睛里……”
  这是她根据经理的话编的。
  ——“波利的妈妈是个疯子,差点把钢笔插进他的眼睛里。”
  “她不准我穿裙子,不准我像女孩一样活着——她像给狗剃毛一样,剃光了我的头发……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你,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孩……她会不会多爱我一些……”
  脖颈上的钳制倏地消失了。
  她赌赢了。
  大量空气泵入肺部,薄莉像溺水得救的人一样激烈呛咳起来。
  但是,还不够。
  她要他站在自己这边,而不仅仅是不杀她。
  “跟我合作吧……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另组一个马戏团,”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汗与泪,“你那么有才华,什么都有……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人欺凌呢?”
  还是没有回应。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又回到了冷漠、呆滞、无动于衷的状态。
  幸好,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薄莉上前一步,吃力地踮起脚,在他困惑、排斥、惊惧的目光下,亲了一下他的面具。
  有那么几秒钟,他失去了所有攻击性,像被抽了一鞭子的狗,眼神几乎是懵懂不解的。
  也就是这时,薄莉意识到,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道阴影,一个威胁,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匕首。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儿什么,一抬头,他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6章
  埃里克跑得太快了,简直像是原地消失。
  薄莉回味了一下他最后的眼神,觉得自己应该说服他合作了。
  心头巨石落地,她的胃口也好了起来,再闻到肉布丁的腥味儿时,也没那么想吐了。
  说是肉布丁,其实更像是蒸得软烂的包子,划开面皮,里面是熟透的兔肉丁和羊腰子,里外都刷了一层牛油酱汁,荤腥味很重。要是蘸点醋、酱油和小米辣,说不定会变好吃。
  可惜,桌子上只有一块不知被多少人挖过的黄油。
  派对快要结束时,有男的凑到艾米莉面前,想要掀开她的裙底,看看她是不是有两个——
  他们把那个词含在嘴里,用舌尖翻动着,发出猥琐的笑声。
  艾米莉端坐在轮椅上,脸色始终像蜡封一样苍白,一语不发。
  经理喝着酒,见场面闹得有些难看了,才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
  薄莉目睹全过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穿越以后,她一直是女扮男装,头发也剪得很短,再加上胸被布料紧紧缠缚着,没人用这种打量物件的眼神看她。
  但在派对上,不少男的打量女人的眼神,的的确确是打量物件的眼神。
  现在,这具身体年纪小,营养差,暂且能够瞒住周围人——时间一长呢?
  女孩的身体一天一个样,也许明天就是另一个样子。
  到那时,周围人又会怎样看她?
  薄莉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即使是在现代,也没有多少男的打心底尊重女性,更何况一百多年前的男人。
  她本以为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计划怎么离开这里。
  现在不行了。
  一阵冷风吹过,薄莉忽然一个激灵,汗毛倒竖,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月经。
  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处理经期的,可能营养不够,根本没来。
  但人体的激素系统是非常复杂的。万一她穿过来后,这具身体的激素水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下子来了呢?
  薄莉越想越害怕,心脏跳得飞快,几乎是在耳边鼓动。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刻不容缓。
  这一晚,薄莉时睡时醒,要么被自己的心跳震醒,要么被林子里郊狼的嗥叫声惊醒。
  醒来的次数太多,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以为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上,翻了个身就能摸到在充电的手机。
  然而,她摸了半天,只摸到了满手潮腥的泥土。
  没必要沮丧。
  薄莉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只有睡觉。
  睡眠不足的人没办法思考,也没办法逃跑。
  这么想着,她终于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可能因为昨晚派对开到了凌晨,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
  薄莉起床的时候,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坠痛。
  她僵了一下,不停祈祷,千万不要是月经,千万不要是月经。
  结果与她祈祷的相反。真的来了。
  薄莉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觉得羞耻,只觉得郁闷。
  但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倒立让它流回去。
  她用急救包里的纱布凑合了一下,穿上衣服,走出帐篷。
  薄莉忍着腹痛,本想找埃里克商量一下逃跑的事情,谁知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出现。
  他一直这样神出鬼没。她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等他想通了自己现身。
  晚上马戏团有两场演出,但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小男孩约翰,还有另一群半大的孩子,都没资格上台演出。
  他们的任务是在台下偷东西,什么都偷——钱包,望远镜,怀表,戒指,顶针,项链,外套,帽子。有什么偷什么,吃的也要偷,但不能被逮住。
  所以,每次演出前,嬷嬷都会把他们聚在一起,让他们拿彼此热一下手。
  “热手”的时候,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薄莉忍不住问约翰:“埃里克呢?”
  “他受伤了啊,”约翰心不在焉地说,“经理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
  他撇了撇嘴:“就算他没有受伤,也不可能跟我们这些人待在一起的……我们学一个月的东西,他看一眼就学会了。嬷嬷特许他不用跟我们一起上课呢!”
  其他孩子听见“埃里克”的名字,纷纷发出厌恶的嘘声。
  怪不得埃里克作为马戏团最有才华的人,会被周围人孤立和排斥。
  ——给优等生特权,并不能鼓励其他人成为优等生,只会让其他人联合起来排挤他。
  薄莉还想问点儿什么,约翰使劲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嬷嬷来了。
  那是一个眼神犀利的中年女人,两鬓斑白,头顶梳着小圆髻,穿着灰色长裙,里面是臀垫裙撑,在后腰撑起略显夸张的弧度,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藤条。
  她积威甚重,一路走来,口哨声、谈话声、哼哼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把工具都拿出来,”嬷嬷扫视一周,平静开口,“我来检查一下,你们手上功夫长进没有。”
  说完,开始一个一个检查偷东西的技巧。
  薄莉顿时心底一凉。
  哪怕她没有偷过东西,也知道这跟魔术一样,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骗过别人的眼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融会贯通。
  果不其然,轮到她的时候,她摸钱包的动作堪称漏洞百出。
  薄莉吞了一口口水,刚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嬷嬷已举起藤条,阴沉地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对不起,嬷嬷……”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手掌已被拽了出去,只听“啪”一声锐响,藤条重重抽打在她的手心上。
  几乎是立刻,她手心就浮现出一条红肿的瘀痕。
  原本只需要打五下,因为顶嘴,又多加了五下。
  这期间,薄莉想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冷静——冷静,不能尖叫,不能对骂,不能扯过藤条打回去,冷静——
  十下打完,她就算想骂也痛得说不出话,后背全是冷汗,手心像被开水烫过一样通红肿胀,隐隐要渗出血来。
  嬷嬷收起藤条,丢给她一小罐药膏,罚她在帐篷里呆着,不许吃晚饭,不许四处闲逛,“晚上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薄莉接过药膏,忍气吞声说了声谢谢,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她立刻从脏衣服堆里找到急救包,吞了一颗布洛芬,给伤口涂了碘伏。
  她没有消肿的药膏,也不敢用嬷嬷给的药,只能躺在床上发呆,数着时间等药力生效。
  ……
  不知过去了多久,薄莉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有人拖着重物,走进她的帐篷。
  他似乎有些跛脚,一瘸一拐,脚步声一轻一重,拖的东西也不太安分,一直在挣扎,发出“呜呜”的叫声。
  埃里克?
  薄莉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不敢起身,怕自己判断有误,虚掩着眼睛,从睫毛的缝隙向外望去。
  果然是埃里克。
  他手上拖的重物,居然是嬷嬷。
  嬷嬷的嘴被抹布堵住,两只手被绳索反绑在身后。她并不是苗条的身材,是个结实有力的中年妇女,不然也管不住马戏团那么多大孩子。
  埃里克却用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轻轻松松提了起来,把她拖进帐篷里。
  他不仅有着非人的恢复力,力气也大得惊人。
  一切就像是恐怖片里的画面——他本身就是恐怖片的主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酸味和尿骚味。嬷嬷被他吓得浑身冒汗,控制不住地尿了裤子。
  埃里克却像是没有嗅觉和听觉一样,无视了嬷嬷身上的异味,以及她喉头模糊不清的求饶,把她扔在椅子上,用绳子捆紧。
  从薄莉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粗暴的动作,吱呀摇晃的椅子。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朝她走来。
  薄莉脑袋有些混乱。他这是在干什么?替她报仇,还是借机宣泄内心积压的杀戮欲?
  脚步声停下。
  埃里克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在打量她肿胀发紫的掌心。
  他明明年龄不大,身形也瘦得吓人,骨架却长得又高又宽,严严实实挡住了帐篷外的光亮。
  呼吸声在她的上方响了起来。
  粗重,沉闷,回荡在白色面具里。
  恐怖片里都会有这样的呼吸声,缓慢有力,象征着凶手体内的兽性,逐渐迫近受害者的丧钟。
  但他并不打算杀她,甚至想要保护她。
  为什么?
  薄莉听着他的呼吸声,一动不敢动,从头到脚如石雕一般僵硬。
  他的视线比呼吸还要有存在感,在她的手掌上缓缓移动,像一把精确的尺子,丈量伤口的长度,评估伤口的深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薄莉心脏怦怦狂跳,被他盯得浑身发麻。
  几十秒钟过去,他似乎完成了评估,转过身,一把抓住嬷嬷的衣领,连人带椅子拖到了她的床前。
  薄莉看不到具体画面,只能根据声音和气味想象——呼吸声,脚步声,衣料摩擦声,模糊的哀求声,以及越来越重的汗酸味和尿骚味。
  只听砰的一声,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薄莉吓了一跳,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眼前的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
  埃里克站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她,像按住屠宰场的牲畜一样按着嬷嬷,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毫不留情地插进她的掌心。
  见她醒来,他转头看向她,白色面具后,眼中还有几分残存的森寒戾气。
  嬷嬷则像看到救星一般,拼命摇晃椅子求救。
  一时间,帐篷内只剩下椅腿接榫处吱吱呀呀的声响。
  与此同时,埃里克拔出匕首,漠然地甩了一下上面的血迹,似乎准备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笃定她会救嬷嬷,而不是感激他“以牙还牙”的行为。
  ……薄莉的确不想感激他。
  这不是合理的报仇行为。
  今天爽是爽了,明天呢?
  谁去善后?
  他在嬷嬷手上捅了这么大一个血洞,她明天得用一百句谎话去弥补。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他的举动让她感到了一丝古怪的、炽热的安全感。
  这是她穿越以后没有感受到的。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惶惶不安,总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弃不该有的情绪——恐惧、紧张、愤怒。
  即使被藤条抽打,她第一反应也是冷静不能还手。没人会帮她。她在这个世界是孤身一人,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但这并不代表,她当时没有感到愤怒,不想报复。
  不错,埃里克的报复行为非常不妥,给她惹了不小的麻烦。
  但是今天,她已压抑太多情绪,没必要再压抑下去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想到这里,薄莉略过嬷嬷求救的表情,掀开毯子,抬头望向埃里克,诚挚地说道:
  “……我困了,你能陪我睡一会儿吗?”
第7章
  薄莉表情很认真,没有开玩笑。
  她是真的困了,想跟埃里克睡一会儿,醒来再解决嬷嬷这个大麻烦。
  当然,她口中的“睡”,就是单纯的睡觉,没别的意思。
  她对埃里克没什么想法——哪怕她知道十九世纪的人寿命不长,这个年龄的男性已经可以在父母的见证下结婚生子,在她的眼里,他还是只是个男高中生。
  假如他在现代的话,估计正好读高一高二——他那么聪明,跳级上大学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她内心的恐惧感忽然消退不少。
  埃里克却以为她在取笑他。
  她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已拔出匕首猛地插在她的枕边,自上而下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不知被这样取笑过多少次,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白色面具里,呼吸声陡然加重。
  薄莉几乎能想象,愤怒、灼热的呼吸在面具里膨胀、淤积,最后凝聚成水滴缓缓滴落的画面。
  她吞了一口口水,喉咙微微紧缩,表面上十分镇定,实际上差点跟嬷嬷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
  要是以后他们熟悉了,可以用语言正常交流了,她一定要让他改掉乱用匕首的习惯。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艰难地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睡一会儿。”
  空气似乎凝固了。
  埃里克冰冷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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