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具体的数目，最后说道：“大概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鹿娩娩：“………”
晏青：“我对钱没兴趣，家族的产业遍布各地，不管做什么生意都稳赚不赔，我也很烦恼。”
鹿娩娩：“………”
晏青：“我也曾想过我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说不定生活的乐趣会因此多一些呢？”
鹿娩娩：“………”平等的仇视每一个炫富的有钱人。
“好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等药材弄好了，我还需要试药。”
鹿娩娩指了指自已，“晏师叔该不会是想拿我试药吧？”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而且我这样帮你，还收留了一个闲人，你起码要好人做到底送送到西吧？”
晏青说着还往门外一瞥，鹿娩娩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她的谢琳。
“夜深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乖一点，听话才有奖励
鹿娩娩从晏青房中离开后，与谢琳一同走回去。
“小师妹，我留在这里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犹豫片刻后，谢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这个问题。
“的确有点小麻烦。”鹿娩娩的回答过于坦率，让谢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其实我可以离开万剑宗的，只要逃到一个谢挽凝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了，她找不到我就没事。”
“然后就这样东躲西.藏憋屈的过一辈子？”鹿娩娩看着谢琳，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劲，“你问问自已的内心，你甘心么？”
“不甘心。”谢琳没有犹豫地回答，她当然不甘心，当了谢挽凝十几年的狗，还要迫于她的权势东躲西.藏，她怎会甘心！
“放心，我既然保下了你，就一定会让你有用武之地的。”鹿娩娩拍了拍谢琳的肩膀，“我会让你见证谢挽凝的自取灭亡，把你的这份不甘都化为被我驱使的动力吧。”
谢琳侧头看了眼自已断掉的一臂，默默地点了点头。
鹿娩娩择了个日子又去了一趟无极山。
这一次她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她带了晏青。
“穿过这个索桥，前面就是关押他的地方。”鹿娩娩指给晏青看。
索桥的尽头是一道雷霆的结界，晏青跟着鹿娩娩的脚步来到结界面前，他看着鹿娩娩轻易地穿过了这道结界，眼中满是讶异。
不仅是他，连江祁年都无法接触雷霆结界，修为稍微低一些的弟子更是无法接近，更别提穿过去了。
“晏师叔，你能不能试着走进来？”
晏青看着鹿娩娩从雷霆结界探出头来，眉头皱的很紧，“你想让我死就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鹿娩娩：“………”
鹿娩娩倒是没有公报私仇的想法，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已可以将这天罚一般的雷霆结界视若无睹。
“晏师叔，你能看见这石台上的景象吗？”
鹿娩娩确信晏青无法进来后，便走出来问道。
晏青又诧异地看了鹿娩娩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不见，别说什么景象了，我连你口中的石台都看不见。”
“什么？”这回轮到鹿娩娩惊讶了，“那晏师叔看见的是什么？”
“雷霆万钧的结界，里面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难怪司欲在第一次看见鹿娩娩的时候也那么惊讶，原来千年来鹿娩娩是他看见的第一个人。
或许是出于特别的考量，司欲最初才没有杀了鹿娩娩。
当然，这其中也有鹿娩娩赌的成分。
她自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谓的小狐仙是魔尊司欲，她与虎谋皮，就是在赌。
她现在赌赢了，也赌输了。
“你是说魔尊司欲死了？”晏青在听到鹿娩娩的话后有些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躺在那里很久了，身上没有气息，心脏也不再跳动，身上的伤也没有愈合，我输入了灵力也不管用，他的灵体也不见了。”
晏青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
“抱歉，我对魔尊没有什么研究，而且我看不见他的样子，更无法做推断，帮不了你。”
鹿娩娩无谓的耸了耸肩膀，本来她也没抱什么期望的。
实际上她今日带晏青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那日鹿娩娩将致幻的药方给晏青弄来了，晏青也命人找齐了名贵的药材，初级的药物已经制作完毕，只待试药了。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鹿娩娩在一处石壁前停驻，她没有急着回答晏青的问题，而是打开了面前的这块石壁。
晏青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跟着鹿娩娩走进去后，他看见了一个全身都被绷带缠住的人。
晏青的瞳孔收紧了，这个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唔…唔唔……”
那个人听到了声音，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鹿娩娩朝着陆羡走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师弟，我今天又来看你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陆羡怔怔地看着鹿娩娩，没有再发声。
“小师弟变乖了，知道看见我要保持安静，那我稍微就给你一点奖励吧？”
鹿娩娩说着在晏青的注视下拿出了那颗致幻的丹药，不管陆羡肯不肯吃，直接掰开了他的嘴喂了进去。
陆羡看见了鹿娩娩身后还有一个人，但他没有看清是谁，他很想向人求救，但他似乎对鹿娩娩恐惧到了骨子里，一声都不敢发出来。
陆羡摇着头，却被鹿娩娩按住了脑袋，“小师弟，你乖一点，听话，听话才能够有奖励。”
似蛊惑般的声音萦绕在陆羡的耳畔，他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鹿娩娩转头，冲着晏青说道：“晏师叔，你可以开始了。”
晏青自创了一种可以窥探他人内心世界的术法，并且只告诉了鹿娩娩一人。
但他的术法有个弊端，需要掌握对方的情绪弱点才能够使用，这就不得不要依靠鹿娩娩的读心术了。
鹿娩娩接触陆羡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内心所有的想法，大部分是想杀了鹿娩娩，还有小部分是奢望谢挽凝能够来救他。
“小师弟，别犯傻了，现在外面的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你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我，只要你听话，我就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哦对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南阳世子妃在前些日子突然暴毙身亡了，说来也奇怪，那世子妃身体一向康健得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世子妃是陆羡的生母，南阳世子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给自已戴绿帽子的女人处理干净。
陆羡听到生母突然暴毙，眼睛倏地瞪大。
“小师弟好像很惊讶啊？你母亲做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毕竟她要是不死，死的可能就是南阳王和南阳世子了，对吧？”
鹿娩娩引导着陆羡，寻找着他的情绪弱点。
在陆羡情绪惊呼崩溃的时候，晏青的术法让他成功看见了陆羡的内心世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明知故问很没有意思
晏青首先看见的是陆羡的贪念。
在他的幻境里，成为南阳王后的陆羡，迎娶了谢挽凝为妻，并且他还把最讨厌的顾拾温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让顾拾温成为了南阳王府的看门狗，江祁年竟然也对陆羡俯首称臣，满是恭维。
这其中自然也有鹿娩娩的存在。
鹿娩娩以为她会和顾拾温一样，成为阶下囚，或者干脆被陆羡一剑杀死。
然而让她与晏青都没想到的是鹿娩娩竟然成为了陆羡的侧妃。
鹿娩娩看着自已每天独守空房等待着陆羡回来的场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但晏青似乎对这一段很感兴趣，甚至看见了某一天陆羡在鹿娩娩院门口驻足，而谢挽凝跑来争风吃醋和鹿娩娩互扯头花的场景。
“看下一个吧，这没什么好看的。”鹿娩娩提议道。
晏青察觉到了鹿娩娩眼中的不快，但是他还没看够呢，他还想知道在陆羡的贪欲里，还会发生什么更奇葩的事情来。
直到鹿娩娩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晏青才轻咳了几声去看陆羡的心魔。
不出意外的，陆羡的心魔也是鹿娩娩。
然而这心魔依旧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鹿娩娩冷着一张脸拿着木棍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敲打在陆羡双腿上，直到将陆羡的双腿打成了烂泥，血肉模糊的一片。
晏青看着看着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看了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陆羡，“我说你不会真的把他的双腿给打烂了吧？”
鹿娩娩学着晏青挑了下眉梢，“你猜？”
晏青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鹿娩娩，选择切换了画面。
陆羡的痴念毫不意外的依旧是谢挽凝，但这谢挽凝却又不完全是谢挽凝。
因为她的背影是白衣飘飘的，可等她转过身来，却又有那么一点鹿娩娩的影子。
“谢挽凝”变得格外活泼，叽叽喳喳地围在陆羡身边，想请他做自已的道侣。
鹿娩娩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有点像她初期时对陆羡的逢场作戏。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谢挽凝奇怪了。
因为这画面里的“谢挽凝”根本就是拥有着谢挽凝的脸和身体，灵魂却是鹿娩娩的。
或许是因为谢挽凝不屑于讨好陆羡，可她又长得太符合陆羡的审美，所以陆羡才会幻想出这么一个四.不像出来。
鹿娩娩看完了陆羡的“贪嗔痴”后，只觉得万分无语，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一样恶心。
她一脚踩在了陆羡的胸口上，陆羡如梦般从幻境里警醒，看见鹿娩娩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自已。
“――！！”
陆羡的眼眸里满是恐惧，生怕鹿娩娩下一秒会杀了自已。
事实上鹿娩娩也的确有这个想法。
她正在想如何让陆羡死得更痛苦一些时，身后传来晏青的声音。
“今日真是看了一场好戏，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晏青从来不会说废话，他总是话里有话。
鹿娩娩与他相处这些天已经能够做到不触碰他就能够读懂他心里话了。
晏青的意思是有人来了。
鹿娩娩这时也从杀欲中冷静了下来，她转身跟着晏青离开。
回去之后，晏青留下鹿娩娩围炉煮茶，将烤得冒热气的柿子放在鹿娩娩的跟前。
“药效似乎不错，但我有一个问题。”
“晏师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陆羡他的灵根是不是被拔除了？我今日刚进去的时候压根都没感觉到有灵气的存在。”
鹿娩娩拨开柿子被烤红的外皮，抿了抿唇角，“他们想要我的仙灵根，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晏青一怔，果然是鹿娩娩的杰作。
以前那个装疯卖傻的咸鱼小师妹不能够勾起他的兴趣，但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人狠话不多真正的鹿娩娩却让他越来越着迷了。
鹿娩娩咬了口柿子，香甜的汁水从嘴边溢出，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晏师叔，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是同类人。”
“我们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晏青递过去一张帕子，“你是在怪我管太多？”
“不敢，我只是觉得明知故问没有意思。”鹿娩娩眯着眼笑起来，又让晏青看见了那个单纯无害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好，那我以后尽量不问了，靠猜。”
鹿娩娩擦了擦嘴，又去低着头将柿子咬开更大的口。
冬雪皑皑，距离司欲死去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多月中只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孟瑶拜入内门，且成为了整个宗门的宠儿。
上到江祁年，各门长老，下到同门，各门弟子都对她赞不绝口。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在她之前还有个鹿娩娩的存在。
鹿娩娩也全然不在意，这些日子里她不仅将晏青给她的书全部看完了，还帮助晏青将致幻的丹药升级了一下。
现在不需要特地的去引出服用丹药之人的情绪弱点，也能够让晏青看见他们心中的“贪嗔痴”。
鹿娩娩无聊时会坐在房顶上看着历星阁外的热闹，时常能够看见那新晋弟子孟瑶的身影。
就是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脸。
“怪不得谢挽凝想杀了我，原来是找到新的仙灵根了。”
鹿娩娩将橘子瓣塞进嘴里，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全都是在为孟瑶祝贺。
祝贺她进门三月就从筑基修炼到金丹期，令人分外嫉妒和眼红。
“小师妹，恭喜你啊，你真是太厉害了，才入门三个月就到金丹期了……”
“你简直是修仙界的天才，我们这些当师兄的真是自愧不如。”
“别说你们了，我们当师姐的也甘拜下风！”
孟瑶无视这些给自已拍马屁的普通弟子，直接走到了谢挽凝和顾拾温的身前。
她一身鹅黄色的衣裳格外光鲜活泼，亦如曾经的鹿娩娩。
她笑着牵住二人的手。
“大师姐，大师兄，我做到了，我已经是金丹期了！”
“小师妹，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果然不负所望！”谢挽凝的嘴角都快翘到了天上。
她是真的为孟瑶感到开心，当然实际上谢挽凝是为了未来的自已而开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依旧是这么不禁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瑶的身上，她从未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听着众人对自已的赞赏，笑得越来越开心。
“大师兄，你不是说等我到了金丹期就开始教我练你独创的剑法吗？我已经到金丹期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呀？”
孟瑶走到了顾拾温的跟前，也不顾师兄师姐们都还在场，就当众牵起了他的手。
对于孟瑶来说，顾拾温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她拜入修仙界的引路人。
对于孟瑶来说，顾拾温算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谢挽凝看着孟瑶的手牵着顾拾温，眼底闪过嫌恶之色。
顾拾温也察觉到了谢挽凝不太高兴，先是看了她一眼。
孟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谢挽凝的情绪变化，直接挡在了顾拾温的面前，“大师兄？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孟瑶当众就对顾拾温撒起娇来，谢挽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直接转头就走。
孟瑶背对着她，没有看见，顾拾温想要去追，但去路却被孟瑶堵得死死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好吧，明日一早你来找我，我会亲自教你。”
“真的？太好了，大师兄，你对我真好……”
孟瑶早就听其他人说起过顾拾温的自创剑法“千蝶雪”了，如今能够亲自见识并且学习，简直要把她高兴坏了。
“大师兄，你是要教小师妹她千蝶雪吗？”
“说起千蝶雪，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的小师妹，她也学会了大师兄的千蝶雪。”
“啊，你是说鹿娩娩吧？说起来自从她破了乌祸阵后，怎么就销声匿迹了，我都有好几个月没看到她了……”
“我说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我们都知道鹿娩娩她是被历星阁的晏青长老看中，去历星阁进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