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博取他信任,又没有别的法子。
除了努力在床笫之间迎合他,让他少折腾一会儿,便是借着婚前不宜多见的由头,希望能避几次房事。
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未信她,这些借口,自然也就没什么效果了。
“在想什么?”
谢临珩细细吻着她脖颈,手指在她腰侧作乱。
虞听晚的思绪被抽回,她回神,抑住嗓音深处的软咽,潮湿的眼眸眯了眯,断续道:
“没、没什么。”
……
本该全权处理政事的当朝储君扔下朝野上下的烂摊子,跑出去和未来的太子妃逍遥快活了一整天。
待到他们踩着夜色回来时,谢绥头疼地扔下最后一份刚刚处理完的奏折,当即便命令王福。
“去!把你们太子殿下喊来。”
他话音不满,埋怨道:“天底下有这样的儿子?这婚朕给他们赐了,婚期朕也给他们选了,这怎能在朕下了传位圣旨后,还压榨他老父亲为他卖命?”
“上朝也就罢了。”谢绥用力拍着那些耗费他一天的心神才勉强处理完的奏折,语调越发不满,“这些琐事,竟然也往承华殿扔!”
“他老爹的命,就不是命吗?”
王福不敢吭声。
迅速从大殿退下,
跑着去了东宫。
今日这一整天,他都守在陛下身边,自是最明白他们陛下不满的内因。
自古以来,哪朝的帝王与皇子,不是相互算计、互相防备?
也就他们陛下和太子殿下,都视皇权为累赘,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干活。
他们太子殿下便也罢了。
太子殿下年轻力盛,这些国事平时更是处理惯了,就那些折子,放在他们太子殿下手中,估计两个时辰便能批完。
可他们陛下不一样啊。
陛下虽担着帝王之名,在这皇位上也坐了四年,但这四年间,他们陛下真正正儿八经处理国事的时间,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太子殿下处理惯的那些琐事,他们陛下处理起来可未必那般得心应手。
就像那些奏折,日日亲政的太子殿下快速扫一眼,便能给出解决之策。
而陛下,却需要好好沉思。
如此一来,本就不愿处理朝政、还要被迫早起上朝的谢绥,如今又耗时耗力处理那些烦人的折子,可不烦恼么!
当然,王福看了眼宫道上映着亮光的八角琉璃宫灯,笑而不语。
他们陛下今日这般不愿干活,想来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
在过去那一年,太子殿下每每去南江看望宁舒公主时,他们陛下多数会找些借口跟着同去。
而今日,太子殿下连个声都没吱,就带着宁舒公主去见昭荣皇后了。
他们陛下心里多少在‘记恨’这事。
阳淮殿门口。
谢临珩刚带着虞听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王福小跑着从远处过来。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宁舒公主。”
二人停步,谢临珩看向他,先开口道:
“王公公?可是父皇召见?”
王福躬着腰,笑着点头,“是的,殿下,陛下请您去承华殿一叙。”
谢临珩最擅攻人心思,这个时候,怎会看不出此时谢绥召见他的意图。
他含笑不语,什么都没说。
只侧头,嘱咐虞听晚。
“在阳淮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虞听晚看了眼王福,随后点头。
谢临珩和王福离开后,虞听晚带着若锦和岁欢进了大殿。
阳淮殿中的一切依旧。
陈列摆设,花草树木,就连殿中的侍女太监都是原来那批老人。
见到她进来,阳淮殿所有的侍女太监整齐划一地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高喊“参见宁舒公主”。
虞听晚驻足,让众人起来。
若锦刚要派人去备水,还未开口,就见殿中的掌事姑姑上前,恭敬又难掩喜悦道:
“公主,奴婢等人,已将热水备好,您随时可沐浴,其余的茶点熏香等,奴婢也已差人按照公主的喜好,悉数准备妥当。”
第252章 为夫陪夫人共浴
阳淮殿这边,一切温馨如初。
而承华殿这边……
王福怕祸水殃及他这条命不大的池鱼,刚来到承华殿门口,便停了脚步。
和其他值守太监一道守在了外面。
王福原以为,他们陛下今日处理那些奏折耗了这么多心力,为了上早朝,又起了个大早,这会儿见到始作·太子殿下·俑者,肯定要发好一顿牢骚。
可不曾想,他们殿下进去了不到一刻钟,便出来了。
而且面色很是淡然,半分没有,被陛下召来‘挨训’的样子。
王福愣了愣。
这么片刻的功夫,谢临珩已经走至长阶。
他停步一刹,偏头,看向王福。
温声提醒,“夜深了,王公公进去伺候吧。”
王福连忙应声,片刻不敢耽搁。
“是,是,殿下。”
他躬身候着谢临珩走远,才转身往承华殿中走去。
想象中的主子不悦不仅没有,还瞧着他们陛下乐呵呵的。
一反白日中的唠叨抱怨。
王福不敢问,刚走进去,就见谢绥道:
“备水,朕要早些歇着,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王福更震惊了。
他们太子殿下本事真大,三两句话就让他们不爱上朝的陛下乐得主动去上朝。
而阳淮殿这边。
虞听晚褪去衣物洗漱。
身子刚沾了水,殿门外,就隐约传来宫人跪安的声音。
虞听晚没让人在里面侍候。
谢临珩免了众人的礼,径直推开了殿门。
虞听晚回身,往后面看去。
视线中,身量颀长的男人,在烛火光线中,往这边走来。
她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
“父皇不过是嫌奏折太多,难处理,并无旁的事。”
说话间,他来到她身边,掌心抚了抚她乌发。
虽然两人什么都做过了,但此刻他衣衫整齐,她身无一物,殿中的光线还亮如白昼,在他自上而下望过来的目光下,她全身都不自在。
借着垂落在身前的发丝遮挡,虞听晚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红唇微微一抿,眼睫在潮湿水雾中轻颤着眨了下。
“那……怎么解决的?”
谢临珩垂眸看着她颈侧那截瓷白肌肤,嗓音微微低暗下来。
“父皇帮我上朝,奏折我自己批。”
话音落,不等虞听晚再开口。
他俯身靠近,大掌托着她后颈,将她脑袋转过来,薄唇同她纠缠在一起。
“天晚了,为节省时间,不如为夫陪夫人共浴?”
虞听晚被他亲得想往后退。
他却先一步止住她的动作。
将她摁在怀里,避无可避。
殿中升腾而起的燥热驱散了他指尖仅有的那抹冷凉,修长而带着一两处薄茧的手指,顺着掌中的瓷颈向下,将她完全控在怀里。
虞听晚眼底泛起一层潮湿的雾气。
还未说出的话,被他封在唇齿间。
只余一片翻滚的暧昧缱绻,连绵不断。
深夜。
月亮藏在云层中,洒在地上的银辉消减大半。
阳淮殿寝殿中的情意,却还未消散。
虞听晚整个人被谢临珩抱在怀里,盈软温腻的腰肢上,有几处不甚清晰的指印。
不知过去多久,寝殿中再次叫了一次水。
谢临珩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姑娘去清洗。
怕她支撑不住身子往下滑,他全程揽着她腰。
虞听晚像猫儿一样伏在他肩头。
连动都懒得动。
谢临珩瞧着趴在自己怀里,乖顺的小公主,眼底笑意浸出。
他故意逗她,“这会儿不害羞了?”
她懒洋洋抬了抬眼皮,说话的力气都没剩多少,此时不跟他计较。
微微红肿的唇瓣中,就吐出一个字:“……累。”
这个时候,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自然是怎么省劲怎么来。
他笑意更甚。
虞听晚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的就想睡。
然而就在下一刻,冷不丁的,听到他说:
“阳淮殿哪里都好,就是缺个热泉池,不太方便。”
虞听晚的脑子就像灌了浆糊,哪怕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也不想去回答。
直到下一刻,他又道:
“明天开始,让人仿着东宫的热泉池,在阳淮殿的寝殿后面修建一个。”
虞听晚:“……?”
她努力抬起眼皮,困意消退了些。
抬头看向他,只是嗓音中的困倦还很浓。
“又住不了几天,何必折腾。”
他笑着扶住她腰,“怎么就住不了几天?往后岁月还长着呢,东宫和未来帝后的寝殿住腻了,我就带你来阳淮殿。”
……
虞听晚以为他是在说笑,谁曾想,第二日她一醒来,就见墨十开始指挥宫人在阳淮殿大刀阔斧地建热泉池。
她诧异地看向身旁神色餍足的某位储君,“你当真的?”
他过来抱她,“自然是当真,孤何时说过玩笑话?”
—
东宫中情意绵绵,而宫外司府,却截然相反。
因司裕突如其来的督促儿子成亲一事,首当其冲被选为第一个倒霉蛋的司隼白,是彻底不敢回家了。
整天躲在司沅的京郊别院中,各种在司沅面前献殷勤,对外营造出他很忙的假象。
而帮他‘打掩护’的司长晔,那天从京郊别院回去后,就去找了自家母亲。
想隐晦地劝她打消这次婚事的念头。
只是不曾想,他还未开口,他母亲倒是先驳回了原来定好的人家。
“长晔,那门婚事你先不必说,母亲仔细想了想,长尹府张家不合适,母亲需要再重新想想。”
司长晔虽不清楚这选好的人家怎么又不作数了,但就结果来看,是件好事。
在司家浩浩荡荡喧闹了两日的婚事一夜之间被按下。
就连司裕和魏茵都未再提及此事。
也未再急着让司隼白回府。
司长晔本以为,这事就先压下了,以后再说。
谁料,小半个月之后,他家父母双亲又同时提了这事。
而其中细节,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他和二弟三弟跟着父亲,下朝后刚走至宫门处,就碰上了当今丞相陈颂。
陈家虽也是世家,但在多年前,在朝中只是正三品的官职,是在宫变之后,前朝的奸臣除尽,朝中空了不少职位出来,又因陈颂为人正派、能力出众、对东陵忠心耿耿,在宫变时贡献也大,被储君破格提拔到了今朝丞相的高位。
————————————————
周末,照例提前更~
第253章 相府嫡女
陈家从此水涨船高,朝中上下,对这位新丞相阿谀奉承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陈家风头再盛,也比不过几十年居朝中高位、又身为皇亲国戚的司家。
尤其去年时,储君亲自下令,将司家所有人,从边境地方召回并官复原职,此后司家在朝野上下的影响与风头,再无人能及。
周围的大臣陆续往外走去,中间不乏过来打招呼的官僚,司裕和陈颂一一回应。
待周围人散了些,司裕看向陈颂。
“陈大人,可是有何要事?”
两人并排往外走,陈颂笑呵呵摆手,“司大人言重,要事谈不上,不过是近来几日在外偶然听闻司大人想给令子挑选贵女相看?”
能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的,都是人精。
陈颂只需说这么一句,司裕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笑回,“是有这么一回事。”
“家中犬子已至婚娶之年,我这个做父亲的,想为他们操操心。”
说到这儿,司裕话音一转。
看向陈颂,不经意般道:
“我记得,陈大人家的爱女,差不多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吧?”
“司大人好记性,我家中小女,正好到了婚配之龄。”
话音未落,陈颂笑着,以玩笑的口吻说:
“若是有缘,说不准,在下还能与司大人攀门亲家呢。”
“陈大人客气,若是有如此缘分,那我们司、陈两家,是双喜临门。”
司长晔落后一步,与二弟三弟一道,心情复杂地听着自家父亲与丞相你来我往交谈。
直至来到马车前,司裕与陈颂二人道别。
趁着这个间隙,司家老二用手肘碰了碰司长晔的手臂,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大哥,这是司、陈两家有结亲的意向啊,咱们的四弟,天天躲在姑母那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知道他自己即将好事将近了吗?”
司长晔还未开口,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三便摸着下巴说:
“难说,不过老四要是知道自己一夜之间跟丞相家的千金搭上了线,估计郁闷得跳脚。”
……
回到司家后,司裕便对魏茵说了这件事。
丞相家的千金,其实魏茵早几日便考虑了。
不管是身份,还是门庭地位,都算得上门当户对。
“这几日,”她道:“我与丞相夫人喝喝茶,看看双方的意思。”
司裕点头。
而另一边。
丞相陈颂也对夫人崔氏说了这事。
崔氏喜不自胜,自是万分满意。
在当今来看,除了东宫的那位储君,最受人追捧的世家公子,便是司家这几位。
哦,还有一位楚家的嫡子——楚淮叙。
只是楚家近来似乎并没有婚娶的打算。
过去那半年,无数拜贴和媒人想方设法地进楚家大门,但都被那位楚公子谦和回拒了。
如今司家有结亲的意向,全皇城的贵女,自然是都盯着这门皇亲国戚。
和陈颂说罢,崔氏连忙回了后院。
说要找家中的两个女儿商量。
话虽这么说,但她只找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未知会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嫡女。
雕花雅致房间中,崔氏拉着女儿的手,对她说着这门打着灯笼难寻的如意夫家。
陈幼薇眉头略微蹙了下,轻咬下唇,问:“世家婚娶,一般都讲究长幼有序,她陈洛杳为长,我为次,若是嫁人,该是她先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