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度数不高的清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更何况是和家入硝子这个千杯不醉的人在一起喝酒,没有两个人都会醉倒的后顾之忧后,西宫凉夏自然也就放开了很多。
“黑化…?”头脑有些迟钝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来来回回的思考,按照五条悟那唯我独尊的性格付出了这么多还被甩了,不黑化仿佛是有点不合常理来着。
“你是指关小黑屋吗?”她凑近硝子,还不等对面的人回答,西宫凉夏猛地又反驳:“他凭什么关我小黑屋!明明知道未来的关系还踏马的吊了我五年,拒绝了我15次告白……我整个青春都给他了,明明我才委屈。”
“但现在,硝子……”西宫凉夏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觉得我好像是欠了他什么一样。”
就,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得出来,谁都不是故意的,可在她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之后,是因为她五条悟才想要改变未来的,八年的保护,不是一句“我不想要这种保护”就可以抵消的。
如果是以前,她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因果的时候,“我不想要”可以是一种拒绝他的理由,在知道因果后只能说是“这命运真踏马的坑”。
她和五条悟都是被坑的人。
“在高专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最终家入硝子还是点燃了那根烟,也幸好她们要的是一个包间,相对来说还自由一些。
白色的烟雾婉转缭绕,西宫凉夏都有些看不清对面硝子的面孔,她伸手挥开眼前的薄雾,有些郁闷的说:“可是那时候杰明显的对我没什么兴趣,我总不能同时追两个人吧,这样他们两个绝对会合起伙来把我给碾成骨灰的。”.
总共四个人的年级还想当海王?
请原谅她那个时候没有这样的胆子。
“想哭吗?”知道好友的脾气,家入硝子对她敞开怀抱,“坐过来吧。”
“硝子~”西宫凉夏绕过去凑到她身边的榻榻米上,“还是你好。”
“要不是你不接受百合,我觉得咱俩过也挺好的。”
家入硝子:“……”
算了,她还不想被五条悟针对。
刚捻灭烟头,家入硝子就发现西宫凉夏端起了她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这可是烈酒,完全不是西宫凉夏刚才喝的小清酒可以比的。
果然,刚喝完她原本绯红的脸就更红了,眼神也逐渐的迷离起来。
躺在硝子的腿上,西宫凉夏含糊着问她:“硝子,你说我是不是特倒霉?”
“人生、嗝……第一次初恋让我遇到了这个混蛋,还、还被他给吊了五年,丢脸死了。”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但要说在意,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火。
冲五条悟发火?他好像没有错。
毕竟一直在遵守着承诺。
可要是冲自己发火?在四天前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可怜。
有火没处发,说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真憋屈!
家入硝子招来服务生要了一碗醒酒汤,等晾温后半强迫的给西宫凉夏灌了下去。
很久两人之间都是沉默的。
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去的尼古丁气味,让西宫凉夏觉得有些晕沉沉的。
“我现在找个男朋友会不会好一些。”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清明,她轻声的自言自语。
“应该能让你开心一些,”家入硝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帮你男友选一个合适的墓地,会用到的。”
“为什么?”
就算是喝了醒酒汤,但效用也没有这么快就能生效,顶多是醉酒起来后能够减轻一些头疼的症状。
“因为他总会用到的。”家入硝子说的模棱两可。
西宫凉夏也听得蒙蒙怔怔。
在最后要回去的时候,家入硝子要赶回高专处理一位紧急送过来的咒术师遗体,西宫凉夏表示打电话给太宰治让他来接就好。
“你家里有男人?”拿着西宫凉夏的手机正准备拨通的家入硝子猛地停住。
“是我的好友。”拿过硝子手中的手机,西宫凉夏自己拨通了号码。
几乎是刚拨通,对面就接通了:“凉夏?”
有些疑惑太宰治的声音怎么变了,没想太多,西宫凉夏直接说:“我喝醉了,你有时间的话麻烦来接我一下。”
接着报了一下地址,她就挂断了电话。
没错,房东说话就是这么硬气!
对面的五条悟直到电话挂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手轰掉被他踩在脚下的咒灵,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他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凉夏喝醉了,要他去接。
这是和好吧?
这绝对是别扭的表示和好的方式!
要准备一些什么吗?蜡烛、鲜花、礼物什么的……但这些现在都来不及准备了。
等到五条悟用瞬移到达居酒屋,找到西宫凉夏所在的包间时也没过几分钟。
家入硝子看见他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瞬:“怎么是你?”
“哈?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硝子?”五条悟不满的反问:“不给我打电话,凉夏还会给谁打电话?”
——给太宰治。
识相的没有说出来,家入硝子看西宫凉夏的眼神都带了些怜悯的意味。
打个电话也能打错,看来的确是喝的很醉。
五条悟先是走到躺在榻榻米上的西宫凉夏身边,柔声的问她能不能站起来后,得到了对方赶苍蝇似的一巴掌。
“怎么喝了这么多?”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五条悟又猛地想到,也许这就是凉夏想要的结果呢,清醒的话说某些话可能会不好意思。
“谢谢你了,硝子。”抱起西宫凉夏,五条悟看向他的神助攻家入硝子,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下灿烂的笑道:“改天请你喝酒。”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他脑子没毛病吧?
喝醉酒的西宫凉夏很闹腾,起码和西宫凉夏认识了八年的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醉的样子。
闹腾到不好好在他怀里待着,偏要他背着她走,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坐骑,双手还抓着他的头发嘴里还咕哝着什么。
硝子被伊地知洁高接回了高专。
怕出现上次凉夏生理期时的情况,五条悟不敢用瞬移带她回去。
此时背着她,在凌晨时分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边,应着西宫凉夏的要求拦出租车。
“我们一会儿去哪?”在他的背上,西宫凉夏问。
“回家。”清浅还带着酒香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五条悟怕她掉下去,把她又往上给拖了一下。
西宫凉夏贴他贴的很近,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五条悟的后背上,隔着布料紧挨着后背的柔软,让他感到喉咙有些发痒。
偏偏背上的西宫凉夏还不安分,似乎是不舒服,整个人扭来扭去的找能让她趴着舒服的位置。
这可真磨人。
由于现在和西宫凉夏分手的关系,又因为对方没有明确的表示出要和好的信息,忍下心中的躁动,五条悟尽力不去注意背上的感觉,想要打到出租车的心情也越来越急切。
打到出租车后,扶着西宫凉夏坐进去,五条悟简洁的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司机打量了一下后面的两人,特别是穿着制服蒙着眼罩,看着像个不良份子的五条悟,要不是他报的是一个小区的地址,而不是什么不良场所,出租车司机都要以为他是什么混黑的小混混。
将西宫凉夏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完全不想睡,甚至拉着五条悟不放,伸手直接拽下了他的眼罩。
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漂亮的就像是一颗稀世宝石,凝视着这双眼睛,西宫凉夏眼尾泛红颇有些委屈的问:“你为什么要黑化?”
“啊?”
“为什么要把我关到小黑屋?”
五条悟:……
他什么时候黑化,还把她关小黑屋了?
说着西宫凉夏凝视着这间颇为熟悉的屋子,脸上的委屈逐渐转为不赞同,颇为认真的对他说:“你不可以把我关小黑屋,这样是犯法的。”
“谁说我要把你关小黑屋了?”看着她这副准备拿枕头揍他,却自己绊倒在床上的样子,五条悟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直到我行我素的西宫凉夏开始一边嚷着热,一边脱衣服,他脸上的笑容才僵在了脸上。
这就有点过分的顶不住了。
等西宫凉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头晕、嗓子也有点干,迷迷糊糊的想坐起来却发现她根本就坐不起来。
她整个人被被子给裹成了一个春卷不说,外面还被人用床单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现在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的蠕动。
西宫凉夏:……
她这是被绑架了?
“醒了?”站在门口的五条悟好笑的看着床上的毛毛虫,调侃着问她,“被关小黑屋的第一天早上吃粥可以吗?”
第63章 第63章 相信×开朗×旧时
关小黑屋的第一天。
什么关小黑屋?
还有,她怎么在这里,又怎么被裹成春卷了?
很明显她喝断片了。
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题,看着这间装潢一点都没变的卧室,在坐起来无果后,西宫凉夏盯着天花板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五条悟:喝断片了?
“不记得了?”他走到床边盯着西宫凉夏出了薄汗还带这些红晕的脸,伸手去解绑在被子外面的床单结:“昨天你喝醉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不可能。”西宫凉夏一口否认。
她怎么可能会给五条悟打电话,而且还是在硝子面前给他打电话。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没有给五条悟打电话的记忆。
陷入深度怀疑中的西宫凉夏直到看到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那条她在凌晨一点给五条悟打的电话记录。
西宫凉夏:……
社死现场啊。
还是在前男友面前的社死现场。
为什么会这样?分手后的第二次宿醉竟然给前男友打了电话,早上被裹成春卷醒来,还有什么是比这种事情更尴尬的存在吗?
现在的西宫凉夏觉得没有。
看着坐在床上揪着头发回忆,就连脚趾都不自觉蜷缩起来的西宫凉夏,五条悟贴心的询问对方:“要不要先洗个澡?我给你准备了衣服。”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知道自己酒品如何,西宫凉夏看着身上褶皱的衣领和已经解开两颗露出锁骨的衬衫,她大概已经能够想到昨晚她做了什么。
但想到是想到,总得知道真实的情况才行,要不然心里总是带着一根刺。
“也没干什么。”看着她面色尴尬的随时能够将头埋进被子里的举动,五条悟难得的没有戏弄对方的想法,这个时候正经一点她才不会逃跑。
秉承着这个想法,五条悟坐在床边,将西宫凉夏揪头发的手拉下,他身上还围着一条小熊围裙,墨镜微微下滑使人能看清他眼中的神色,细碎的白发搭在如落满细雪的白色睫羽上,窗帘没拉开屋子内有些暗,五条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宛若神子。
不得不说五条悟有意耍帅的时候,那简直是帅的没话说。
在西宫凉夏呆呆看着他的目光下,他腔调认真的说:“真的什么也没干,只不过是问了我两个问题,外加觉得热想要脱衣服。”
他说的很简洁,西宫凉夏听得很放心。
只要她没有做出什么误会性的举动就好。
“吃完饭再走吧。”
见西宫凉夏收拾好到玄关换鞋,五条悟面色说不上有多好看的挽留。
“不了,”她抿抿唇,“我回家还有事。”
在这里,在和五条悟充满温馨甜蜜回忆的地方吃饭,她总觉得十分别扭。
她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和五条悟正常交流。
看着西宫凉夏逃也似的动作,想到昨天晚上她喝醉酒后问的那两个问题,五条悟冷不丁的问:“凉夏,你害怕我会黑化吗?”
正在穿鞋的动作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西宫凉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直起腰身看向站在玄关口的五条悟:“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这个话题是昨天晚上她和硝子谈论的,五条悟怎么会知道?
“害怕我会关你小黑屋吗?”他又问。
西宫凉夏:……
两人对视沉默了很久,西宫凉夏才说:“不怕,你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就这么相信他啊。
“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我的性子。”
还没等五条悟内心的感触消失,西宫凉夏补上了这句话推门离开。
徒留站在玄关口面色僵硬的五条悟,和留在餐桌上散发着香味的两碗粥,以及他一大早上就去买的西宫凉夏喜欢吃的菠萝包。
是啊,他知道凉夏的性子。
不自由的话她宁愿去死。
再加上这么多年他想要守护的都是西宫凉夏的笑容,如果她不笑了,那他八年来做的那么多就都白费了。
他跟那群烂橘子都是一丘之貉。
无奈的挠挠本就蓬松的白发,五条悟拿出手机给夏油杰打了电话。
“杰,你觉得我平时开朗吗?”
“如果你是指欠揍的话,那你的确表现的挺开朗。”
“我就说嘛,可是凉夏认为我要黑化,是不是我给她的安全感不够?”
“……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明显没把要挖墙角的夏油杰放在眼里的五条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西宫凉夏打开家里的大门穿过石板路走到客厅的时候,太宰治正在厨房餐桌的吊灯上进行自缢。
别说,在吊灯下自缢,这死法还是比较吓人的。
看着面前挣扎抖动的身体,微微吐出的红润舌尖,看穿太宰治是在恶作剧并没有想要死的想法,西宫凉夏问:“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吗?”
话音刚落太宰治吊着脖子的绳子猛然一松,人轻巧的落在地板上驼色的风衣划出好看的弧度。
“有哦,”他的声音清润,“我为你做了早饭。”
顿了顿,他才说:“还有,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西宫凉夏去洗手,准备吃饭。
太宰治没问她到达十年前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西宫凉夏也不想说,两个人的默契度很高,身为认识了九年的好友有许多事情不用说对方就能够明白。
在吃饭期间,太宰治跟西宫凉夏讲述了一遍十年前彭格列与白兰.杰索的战斗情况,以及在白兰.杰索战败后,和密鲁菲奥雷结盟的港口黑手党也遭受到了创伤。
虽然不是什么重创,但也足够首领和干部们忙上好几个月了。
“好可怜啊,中也。”西宫凉夏为好友又要绝赞加班的事,表示“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