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问:“可以确定吗?”
“可以。”警员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但之后他的面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
“是老者的家属,他们不接受这个结果,认为老者一定是因为……”说着警员看了一眼西宫凉夏,“因为西宫小姐的奇怪举动而突发了心脏病,要求跟西宫小姐见面。”
这种事情有些不好处理。
既然解除了嫌疑,法医也确定了老者的死亡跟外力没有任何的关系,按理说西宫凉夏是没有责任的。
但如果老者的家属不认可这种结果,案件就会转为纠纷,之后闹上法庭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面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西宫凉夏,真田弦一郎皱了皱眉:“没有跟他们解释,在案件有了结果之后,脱离嫌疑的人员可以选择不与亡者家属见面这种情况吗?”
“解释了,”警员面色难看的解释:“但是老者唯一的儿子所接受的知识教育程度不高,之前也一直都是小混混般的存在,现在和自己的妻子一直在大厅门口坐着,看样子不见到西宫小姐是不准备离开的。”
西宫凉夏说:“我可以和他们见面。”
“西宫!”真田弦一郎不赞同她的决定。
她有可能没接触过那种小混混,身为警部的他却不知道接触了多少,如果见面的话只是那个男人说出口的话,西宫凉夏就很有可能会受不了。
“我没关系的,”西宫凉夏像是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样,只是向他们提出另一个要求,“既然我的嫌疑解除了,那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我需要打个电话。”
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员来处理比较好,要是她自己处理的话只会越弄越乱。
至于老者的家属,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她都会去补偿他们。
老者的儿子说的没错,老者会死亡的确是因为她,如果她没有去帮老者的话说不定老者还会活上几天,现在却因为她而被真人破坏了灵魂而死。
说白了,她想要帮助的人,真人都会将他们杀掉,虽然这是第一起,但绝对不是最后一起。
西宫凉夏敢肯定。
警员将手机还给了西宫凉夏,在她刚对上级发完信息后,老者的家属就进来了。
跟在警员身后老者的儿子,名为山口沧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耳垂上打着耳洞,走姿也比较随意散漫,吊着一对三角眼,看样子就是一副不好惹的地撇流氓气质。
他呸了一声,嘴里嚼着什么,母亲死了也没有多大的伤心样子,反而在看见站在他对面的西宫凉夏时,面色猛然凶恶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嘴里大骂了一句脏话快速向她冲去,举手看样子是想要扇她耳光。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正在拿资料的真田弦一郎站的有些远,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在西宫凉夏出手拧断他手的前一秒,众人只觉得一阵风袭来,有什么东西快速从面前移动了过去,只是瞬间西宫凉夏身旁就多了一个人。
他抬手轻而易举的就攥住了山口沧的手腕,挑染过的金色发丝还微微的晃动了一下,上挑的桃花眼中满是戏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口中却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说:“只是一个月没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蠢样子?别人打你都不知道躲的吗?”
“果然女人只有乖乖的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西宫凉夏:……
怎么会是他?
“你谁啊?!”被攥着手腕挣扎不能的山口沧气急败坏的放出狠话,“敢多管闲事小心老子让你全家不得安宁!”
“哦?”在警察署还大大咧咧的穿着浴衣的禅院直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松开手嘴角裂开一个十分恶劣的笑意。
猛然间整间屋子都被极其强大的压迫感包围,在真田弦一郎等人震惊的视线下,山口沧抖着身子浑身冰冷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禅院直哉一脚将他踹到墙上,在山口沧妻子的惊呼声下跌到地板上的山口沧被禅院直哉踩住了胸膛,脚尖恶意的碾了几下,听着脚下男人的痛呼求饶声,以及他眼中的恐惧,禅院直哉才收回脚俯视着他,高傲散漫的声音充斥着众人的耳廓:“只不过是一只虫子,我等着你让我全家不得安宁的那一天。”
“住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男人似乎还想要对山口沧做什么,真田弦一郎出声阻止他。
这是在警局,如果任由他这样胡闹的话,那整个警察署的威严都会扫地。
“你是在命令我吗?”禅院直哉回头明显的不悦起来。
从小到大除了他老爸禅院直毘人之外,还没有人能够这么直接的命令他。
不过,好在禅院直哉还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他动作快速的移动到真田弦一郎的位置上坐下,将怀里的一踏资料甩在桌面上,老神在在的下达命令:
“把这些资料看一遍,你们就明白了。”
众人:……
西宫凉夏:这个笨蛋!
看着这个视警察为无物的青年,真田弦一郎怒了,他面色发黑的大声呵斥道:“那里不是你该做的位置,马上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什么嘛,”禅院直哉一脸的不屑,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欠揍的表情,“你们署长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确定你要惹恼我?”
真田弦一郎发怒是正常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掏枪,将禅院直哉这家伙当成是什么藐视警员的□□,都已经是够好的了。
本来这种事,上级只要派个文职人员过来解释一下,就可以轻松的处理掉这件案子,禅院直哉一来好了,简直是乱上加乱,让人觉得他不是来解决案件而是来找事儿的。
“抱歉,”西宫凉夏对真田弦一郎扯出一抹尴尬僵硬的笑容,“他是我的同事,脑回路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但是没有坏心,这次过来是解释这次案件的。”
说着,在真田弦一郎阴沉面色下和山口沧痛苦的哀嚎声中,西宫凉夏走到禅院直哉身边,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下伸手环住他的一只手臂,强行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在禅院直哉不满的反驳声下,西宫凉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隐晦的拧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
由于疼痛的原因禅院直哉身体猛地一僵,西宫凉夏小声快速的跟他说:“对面那个是我初中时的学长。”
意思就是给他一点面子。
禅院直哉嘴上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身体还是很给面子的规矩了很多,甚至还屈尊降贵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咒术师,和以消灭咒灵为己任的咒术界。
期间由于禅院少爷个人身份的原因,曾经受过禅院家照顾的警察署署长还亲自过来了一趟,嘘寒问暖的简直是给足了这位大少爷的面子。
而第一次接触到咒术师这种职业的真田弦一郎,看着正将一张卡递给山口沧妻子当做赔偿金的西宫凉夏,突然觉得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学妹。
就连西宫凉夏向他描述自己的工作时,他都误会对方是环卫工人。
虽然西宫凉夏描述的,的确是挺像环卫工人的。
“西宫,”看着西宫凉夏转身看向他,真田弦一郎问,“明天有时间吗?”
“有……”
“没有。”打断她的是正在跟署长聊天却一直分神注意这边的禅院直哉,他走到西宫凉夏身边浑身上下满是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她明天要陪我。”
隔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要陪他干什么,禅院直哉才说:“吃饭。”
西宫凉夏:“……”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西宫凉夏握紧了拳头。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现在,”禅院直哉一脸的理所当然,“做女人不要这么花心,你都答应跟我一起吃饭了,难道还要答应别的男人的邀约——嘶。”
话说到一半面色猛地扭曲起来,禅院直哉低头看着踩在自己脚上的鞋子,双手拢在袖中很识时务的不再说话。
“不用管他,”西宫凉夏收回踩在禅院直哉鞋子上的脚,对真田弦一郎说,“我明天有空。”
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禅院直哉,面色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吃饭。”
禅院直哉:……
这小子真有种,竟敢盗用他的想法!
第66章 第66章 解决×螃蟹×吃醋
山口沧之前不接受结果,想要见西宫凉夏也只不过是想要一笔赔偿金,在西宫凉夏十分大方的给了他妻子一张卡后,碍于钱的和禅院直哉的威力,山口沧带着妻子灰溜溜的走了。
事情得到了解决,在禅院直哉臭的要死的脸色下,西宫凉夏答应了真田弦一郎明日的请吃饭邀约。
走出警察署后,禅院大少爷明显是有专车接送的,站在司机恭敬打开的车门前,禅院直哉还在生气西宫凉夏踩他脚的气,语气算不上好的问:“去哪里?”
“回家。”西宫凉夏备好背包,准备在回家之前先去一趟海鲜市场。
似乎是在逗她玩一样,禅院直哉的车子缓缓的行驶在路边跟着西宫凉夏,距离不快不慢正正好。
后座,禅院大少爷双手环胸面色难看的能吓哭小孩子,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纠结和不满,有好几次张嘴想要让西宫凉夏上车,但话到嘴边出于某种原因又拉不下脸说出来。
就好像说出这句话他就低人一等一样。
禅院直哉的这种行为已经引得不少路人围观了,最主要的是车子还是属于豪车那种类型的,西宫凉夏已经从不少路人的口中听到什么“豪门大少爷”、“平民女孩”这种狗血的话了。
禅院直哉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西宫凉夏额角蹦出一根青筋,压低声音问他:“你在干嘛?”
禅院直哉缄口不言,事实上他还没有组织好既能让西宫凉夏上车,他又不落人下风还能让对方不生气的说辞。
而他这样的行为在西宫凉夏看来,就是在耍她。
这家伙,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在路人注意不到的角度,西宫凉夏右手拉出藏在衣袖中的折叠刀,用巧劲让车子的后轮胎爆了胎。
由于车子行走的很是缓慢,司机只是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坐在后座的禅院直哉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这个粗鲁的女人!
下车追上西宫凉夏,禅院直哉没好气的问:“你没看出来我一直在等你上车吗?!”
西宫凉夏:……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她问。
傲娇的禅院直哉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并且降低了周身的气压。
被低气压环绕的禅院直哉连路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现在好了,连我都要跟着你一起走路。”时间长了,禅院直哉低声抱怨着。
觉得这大少爷有病,西宫凉夏直接怼他:“那是你表达的有问题,你那样子哪像是在邀请我上车,分明是在看我不爽想要戏弄我。”
“你的脑子怎么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笨,我要是看你不爽还会来帮你解决这件事吗?!”
“哈?所以说为什么会是你过来啊!随便派个文职人员过来都比你要好一点。”
起码文职人员不会一脸居高临下的用鼻孔看人,天知道禅院直哉刚来的时候,她都以为一会儿肯定得拉架。
听出了西宫凉夏的嫌弃,禅院直哉虽然心里不爽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本来就是在东京的他抢了上层派过来的文职人员的活儿。
“这不是回你家的路,我们要去哪?”看着周边明显热闹起来,还有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味,禅院直哉问。
“水产市场。”
“买鱼?”
“买螃蟹。”
第一次来水产市场的禅院直哉显得很是好奇,左看右看,就差冲进人家店里观摩了。
但当真的进入店里后,大少爷又因为这里的环境而皱起了眉头,别的不说,店里处理过放在一旁垃圾袋里的鱼鳞就让禅院直哉感到胃里翻腾。
说实在的,店里的卫生不算差可以说是被店主打扫的很干净了,只不过一只生活在养尊处优中的禅院直哉明显接受不了。
“把那些鱼鳞当成是咒灵的尸体就行。”西宫凉夏凑到他身边小声低对他嘀咕。
得到西宫凉夏的“指导”,禅院直哉的脸色才稍好看了一点。
看着水里正在吐泡泡的梭子蟹,禅院直哉拿着小渔网捞起一只,有些好奇的问西宫凉夏:“你会做螃蟹?”
“嗯。”刚点头,西宫凉夏仿佛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对面一脸戏谑的禅院直哉,“你该不会想去我家做客……”
“你把我车子给扎爆胎了,去你家吃饭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说到这禅院直哉大少爷的性子又显现了出来,一脸屈尊降贵的看着西宫凉夏,“记得多准备几个菜。”
西宫凉夏:“……”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打爆他的头。
在大少爷说出这句话后,店主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直男癌晚期中的晚期。
真想把他当成菜给做了!
打开院子的大门,西宫凉夏到家的时候太宰治还没回来。
现在的时间做晚饭还有点早,但西宫凉夏想要这位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杂志的大少爷赶紧吃完离开,所以也不管时间早不早围上围裙就开始做饭。
汤煮到一半的时候太宰治回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禅院直哉,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
长的还不赖,西宫凉夏养的小白脸?
一瞬间,禅院直哉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就被他打消,西宫凉夏的人品他清楚,绝对不会搞这些奇怪的关系。
“你是哪位?”他毫不客气的开口询问。
态度嚣张的就像是这家的男主人。
“哦啦,你又是哪位?”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笨,说起话来也比较笨的人,太宰治起了一种想要捉弄对方的心思。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直接的人了呢。
禅院直哉虽然脾气不太好,还是个直男癌晚期,但他却是一个有问必答的好青年,面对对面男人的问题,他实话实说:“西宫凉夏的同事,也是她的……好友。”
应该算是好友吧,回想西宫凉夏对他时不时就动手的态度,禅院直哉也有些不敢肯定,甚至在说话时有些心虚。
毕竟正主正在厨房做饭,要是被驳回来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诚实”呢。
从对方的语气神态,甚至是小动作,就能看穿他内心想法的太宰治笑弯了眼睛,在对面金发少年不悦的面色下,准备介绍自己时西宫凉夏正好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
“凉夏。”太宰治笑着对她打招呼。
禅院直哉则是别扭的不去看她。
看了一下时间,太宰治比平时提早了半个小时回来,西宫凉夏说:“今天比往常要早下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