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过混沌,她并没有时间去思考体会,这次贴在一处,她才发觉他的唇同样温软,嗅到的气息…有些像太阳炙烤后的味道,也有一点竹叶香,轻轻抿了抿,还有一点书墨气。
将军府种了一排竹子,他做了这么久文书工作,也难怪染上些许气味,让他更像一位俊俏文官了。
幼清微微张口,含住他的上唇,唇瓣相叠,同时去抿时,她轻颤一下,睁开了双眼。
只见景元合着双目,吻得认真,那小痣旁边的肌肤都有些红晕,幼清笑着撅了撅嘴,和他分离,手则贴在他的唇上,探究抹捻,景元同样抿了她的指尖,幼清缠上他的脖子,和他挨得紧紧的,她轻哼:“今天怎么有时间陪我?”
“将军为我准假,就贪睡了。”景元声音倦懒,蹭着她的脸颊问,“有何打算?还是继续睡会儿?”
“将军难得放你回家,自然要好好休息…”幼清拉拉他的衣物,不自然道,“盖上些…雨后家里还是有些冷的。”
景元笑着说好,把寝衣披在肩上,慢条斯理地打着哈欠。窗户半敞,花香盖住了土腥气,风都有些慵懒旖旎,景元枕着胳膊,手指把玩着她的发,与她说着:“楼下还在布置花园,要不要去瞧瞧格局是否合你心意?”
幼清摇头,“看你想要做成什么样了,否则都是我的心意,你的该装在哪里呢?”
景元并没有特别的喜好,但这两天收拾花园,偶尔让他想起幼年时配父母在小亭中乘凉的样子,只可惜这栋房屋没有那么大的院子,更装不了小亭,但做成绿茵茵的赏景小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提前告知师傅们今日休息,所以家中安静非常,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幼清的尾巴始终垂在外面,一摇一晃的,景元想要伸手摸一摸,幼清立即收回尾巴,脸红道:“干什么?”
景元也会装委屈,立即叹道:“摸摸都不成么?”
“干嘛摸人家的尾巴…”
幼清捋着头发,不一会儿便在床上打起滚来,“尾巴是凉的,不好摸。”
他清楚是凉的。
昨天夜里,幼清的两条腿缠着他,尾巴也盘着他的小腿,绕了一圈又一圈,冰冰滑滑,触感十分奇妙。
景元点点她的头,询问:“不见你化出角来…”
“我看丹枫也不是时时露着角的。虽然变成龙很自在,但太惹眼了,平常没什么事,我还是这样就好。”
景元抚着她的背,略带失落的神色,幼清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好奇想摸,但瞧他可怜的模样,一下便心软了,于是化出滑溜溜的银色龙尾,缠着他的手臂嘟囔:“这样?”
景元一笑,把她搂来,手在龙尾上滑动,幼清被摸得痒极了,尾巴躲闪着,人也跟着躲了起来,景元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尾巴尖,幼清激灵一下,两手推搡道:“别握…”
景元确实松开了,但那手掌划过她的后腰,结结实实地将她搂向自己,幼清按着他的胸口,可距离并未拉长,她还是跌了进去。
幼清呼吸加急,本想挣两下,奈何他比她大了一圈,怎么挣扎都像是徒劳,即便放松,心也快要跳出喉咙,怦怦有声,景元带着笑意瞧她,幼清头脑一热,竟然撞上去,含住他的唇瓣,抿一会儿啃一会儿,景元忙压住她的下巴,可对望后,他同样欺压过来,捧着她的后脑含吻着,呼气扑来,景元却堵住她呼吸的缝隙,张口含住她的全部。
幼清用膝盖挤着他的腰,屏息许久,她也没了玩闹的力气,软软地搭上他的腿,和他缠在一处了。
景元离开时,彼此的呼吸都急了很多,幼清抿抿唇,上面还残留他的味道,她用手臂缠住他的脊背,景元见她张口,以为她想说什么,可靠过去,还是她软软的一吻落在唇角,他抬抬唇,压着她低语:“不起了?”
幼清摇摇脑袋,红着脸扯他的衣服,他恭敬不如从命地继续了。
就这么腻了半天,幼清才觉得又热又累,她直起上身,转身打理衣服道:“快中午了,要起了。”
景元却在背后将她搂住,头搭在她的肩上,闷闷道:“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要吃饭了。”
“饿了?”
“你不饿?”
他轻抚她的肚子,幼清按着他的手掌,侧头贴贴他的脸颊,“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景元摇头,“一起做些。”城
拗不过他,幼清答应了他的要求。
景元起来后也没有好好穿衣服,半披着寝衣,衣领开到了腹部,里面的春景若隐若现,偏偏他一派懒散,顶着蓬松的脑袋打哈欠,幼清都觉得他像个无聊至极、不得不出来活动的小狮子,就连站立都要赖在她身上。
还好天气不算太热,他搂着她,帮她处理菜品,幼清没打算做太多,昨晚还剩了不少,也不该浪费,再加上他太过粘人,幼清施展不开手脚,只能做个凉菜便开饭了。
今日休憩,下午同样无事,幼清给他端出酒水,哄着他道:“一会儿还要回鳞渊境瞧一瞧,应星那处你有去过吗?”
景元点头,“这几日时常和应星待在一起,他恐怕已经烦我了。”
“看来应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幼清对对手指,“但是鳞渊境那边就说不定了…”
她怕景元因为她离开而伤心,所以声音都小了几分,奈何景元十分懂事,闻言便点头道:“好。若回不来,晚上再带些点心去瞧你。”
幼清不免感动,张开手臂想要抱他,景元索性把她抱到腿上,幼清顿时羞怯道:“吃饭呢!”
不是要抱抱么?
景元打量着她,幼清小小一只,坐在腿上也没什么重量,他拢着她的腰,把碗放到她怀里,略带笑意道:“吃吧。”
幼清低头扒着饭,景元本着就近的原则,还从她的小碗里抢了一口肉吃。幼清刚想抗议,景元又给她补了些,幼清嘟囔一声,还是继续吃饭了。
饭后,幼清回了次鳞渊境,因为龙师一夜消失不见,卜荀紧急启用自己的学生入驻潜渊阁,一起负责整理文书、协调各方工作,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
余哲的事就轻松多了,巡逻一圈之后就回家陪老婆孩子,现在正藏在小屋里哄着妻子吃饭呢。
生产过后,女子身子虚弱,气血皆亏,幼清开了合适的补药,也准备了滋补的药膳,药材贵是贵了些,但吃着有用,余哲自然不会心疼钱财,喂给妻子吃的也是品质极好的东西。
幼清过来察看母子的情况,诊脉过后,幼清点点头,交代几句后便打算起身离开,余哲并未挽留,而是道:“卜荀先生那处忙极了…”城
幼清闻言,脚步停顿,点头道:“我去瞧瞧。”
于是又去了潜渊阁。一去不得了,里面人声鼎沸,卜荀立在一朵莲花上,高声指挥着,便是丹枫都在书案前奋笔疾书起来。
这下谁还能分清谁是龙尊…
见了幼清,卜荀如同见了冤家与救星,他立即飞来,捧着两手道:“幼清小姐,你可来了!”
幼清一扶额头,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索性留下来帮忙,只盼望需要忙得没有那么多,毕竟…
家里还有人在等她呢。
家中。
景元频频察看时间。幼清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估计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他叹口气,拿起酒杯斟酒,可惜酒水也仅剩最后半杯,景元叠着胳膊,压在桌面上,凝望着这杯透亮的酒,忽然,他听到门口铜铃轻响,景元立即起身,转头的瞬间,幼清如同一阵微风扑来,一下便撞到了他的怀里。
“景元…”她蹭蹭他的胸口,景元软下眉眼,揉着她的发应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珍珠做的床头香包,向他炫耀道,“嘿嘿,丹枫给我的,好不好看?”
他点头,幼清拉扯道:“还以为你已经午睡了,真是千杯不倒啊,来来来,赶紧睡觉!”
说着,幼清便把香囊挂在床头,窗帘垂落,被也自动盖到腰侧,幼清缩在他的怀抱眨眨眼睛,景元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她轻哼一声,但还是钻进他的颈窝,如同失而复得般将他搂得严实了。
第65章
景元官复原职,第二天还需要晨练,两个人腻了一整天,可早晨将要离开时,便是平日行事利落的景元都心生不舍,把她抱在怀里低声细语道:“到了军中,时间便不那么自由了,若需要我去接你,用玉兆联络。”
幼清闷声应了,她还没有睡醒,又堵着气,没法轻易放开他,眼看归队的时间要到了,景元垂头瞧瞧,她嘟着嘴,紧紧贴上他的胸口,景元用手勾了两次,她才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越是这样,越想…
他挑起她的下巴,轻柔地吻向她,幼清如同泄了气的小河豚,两腮瘪下去,小幅度地回应起来。
练习了一整日,都已食髓知味,明白为何情人间喜欢这样腻歪,唇贴着唇,气息交互,整个人都沉湎于对方的味道中,仿佛坠入一场迷蒙的幻梦。
亲了一阵,景元抬起眼,轻轻松开她,幼清半垂眉眼,弱弱地说了句:“知道了…”
景元啄吻她的脸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幼清的尾巴一甩,整个人都钻进被窝,徒留大尾巴敲打着床铺,她抱怨道:“不要,你还要练刀,我才不跟着去。”
景元又握着她的手去摸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幼清的尾巴甩得更厉害了。
“不要!热!”
这下他也没了办法,压着床说:“那只能晚点再见了…”
幼清的尾巴像在敲鼓,可她也想不出和他在一处的办法,只能这样发泄不满,景元附身亲亲她的发,看他要走,幼清又追了两步,把他送到了门前。
楼下还放着景元精心准备的面点,幼清揉揉鼻尖,抱着胳膊道:“别练得太过,身子还弱,中午不让离开的话也要多吃些。”
他怎会说不好。
景元笑着和她挥挥手,幼清不禁握住他的腰带,景元被她往前带了两步,她踮起脚尖,搂着他亲了一口,他香了香她的脸颊,为了看她,他倒退走路,还差点从台阶上滑下去。
瞧他的模样,幼清噗嗤一笑,摇动着手掌说:“好啦,晚上见。”
景元点头,走出大门才转身,又探头瞧瞧,幼清还站在门口目送他,她摆摆手,景元才合上大门,彻底离开了家。
幼清打了个哈欠,但也难以入眠,便回去将景元准备的早餐吃了,家中陈设随她的喜好布置了一半,花园也在施工中,园中载了一株小树,也不知是什么,绿油油地生长着,幼清给它填了填土,将花园整备一番才上了楼。
昨天在潜渊阁写了一堆文书通告,丹枫也是写废了两根上好的狼毫笔,她可不敢去鳞渊境凑热闹了,偷偷给那对母女检查后,幼清飞到工造司,工匠们来来往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内里的熔炉机械冒着火花,看样子是有什么大工程,幼清被热得额头冒汗,等到了应星的工作室,更是被上面挂着“生人勿近”的红色牌匾吓得后退两步。
里面轰隆隆的,幼清顺着门缝望过去,只觉得里面地动山摇,还有不少飞溅的火星,幼清吞咽口水,给自己盖了一圈水泡才敢进去。
除了这扇大门,其余的门窗都开着,应星没有折磨自己的爱好,在房顶是有一台制冷器的,但收益并不明显,毕竟锅炉在烧,屋里的气温居高不下,应星直接光着上身,将手腕等易伤的位置绑上绷带,就这样敲打着手中的煅材。
补天石已经成了剑胚的模样,但还是太过厚重,应星手工捶打也是为了塑形,他拿着的锤子注满了幼清的仙力,否则光靠着人类的力量想要锤动这块坯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幼清的水泡蒸发着水汽,她小心靠近,应星眉头紧锁,头发全部束在脑后,两条胳膊绷着青筋,虽说非礼勿视,可这胸脯未免也太…
幼清捂着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他的一道眼刀闪过,幼清赶紧后退两步,捂着脸说:“我没看我没看…”
看到是他,应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捶打着材料,声音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做什么?”
城
“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幼清指着旁边的火炉说,“这也太热了,你身体还好吗?”
应星道:“无妨。”
幼清拿出小帕子,手不知该往哪里伸,便上下摇晃道:“歇一会儿擦擦汗…”
应星本不喜欢旁人在身边,每次去听别人讲话,手里的工作就会慢几分,还可能出错,一想到这,应星将手里的东西放进火堆,随手拿起一旁冰水里的毛巾,投洗干净之后才开始擦身体。
应星的肩背宽厚,手臂肌肉线条明朗,不知是不是罗浮的伙食好了起来,他比初见时要壮实了许多,以往她很少看男子裸身,是以幼清会别过面目,应星看她侧着身子,眉毛一挑,随手将她放在一旁的帕子丢过去,幼清赶紧接过,哼道:“不用就不用,干嘛丢人家的东西?”
就她那张还没有她脸大的香帕子,还不够他擦手的。应星夹出火炉里烧的通红的材料,放稳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捶打。
想要将石料敲薄,就需要他不断调整塑形,墙上还挂着他凭借记忆绘出的图纸,案上的材料与他像是在进行一场博弈,应星能感觉到这上古的灵石抗拒着凡人的锻造,但应星同样是一块无法驯服的顽石,两方就这么僵持着,幼清看这边打得火热,自己也无处可去,便钻进了放在衣橱里的忆境。城
毕竟这里不需要浪费时间就能完成无聊的捶打工作,幼清本来是想探探路,再劝应星把工作挪到这里来,结果她一进去,就看到堆积成山的机械废材,幼清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废料山,这些机械漆面还发着光,分明是最新的器械,怎么全都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