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为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的班主任,不仅要教给他们祓除咒灵的力量,更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心理。
将他们往正途上引导,才是他最重要的使命。
夜蛾正道的话让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下来。
津岛杏、家入硝子有些担心。
因为夜蛾正道说的没错,五条悟和夏油杰现在所拥有的、他们所信奉的的确是力量。
“这节课到此为止。”
夜蛾正道收起教桌上的书本,为这群还年轻的孩子们,留下消化思索这些话的时间。
第22章 最强二人组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沉默下,夜蛾正道抱着书走出了教室。
推拉门关上,隔绝了一室沉思。
走廊上,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或许是他太过于激进严厉了,开学的第二天就以如此沉重的问题去问他们。
【无下限】、【咒灵操术】、【反转术式】、【术式净化】,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足以让咒术界动荡的术式,更不要说这四种术式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很强大。
夜蛾正道可以说,这是他带过这么多届的学生里,最为强大的一届。
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届。
咒术师都是隐藏在正常皮囊下的疯子,身为教导术师的老师,这一点夜蛾正道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才要时刻提醒这些学生。
杏表现的很正常,有同理心和保护弱者的想法。
硝子虽然对咒术界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但也还在思想正常的范围之内。
至于杰和悟——
才是真正让他头疼的根源。
少年们实力强大,性格却太傲了。
悟肆意妄为没有同理心,做事全凭自己的内心喜好来决断,根本不会受到外界影响。
而杰,性格温柔,对待普通人有很强烈的保护之心,可是在他的心底是俯视众生的倨傲,他将自己放在了可以说是高高在上,救赎世人的神明位置。
这样的人,一念可以救人,一念也可以杀人。
教室内。
坐在课桌上,两条腿交叠,脚跟撑着地面,五条悟神色难得认真的思考道:“夜蛾老师是觉得我们会走上歧途?”
“只是无妄的担心。”夏油杰道。
他和悟怎么可能会走上歧途,夜蛾老师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
“他会这样担心很正常吧,”家入硝子叹气,“在面对咒灵的时候,你们两个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反派。”
“哈?!”五条悟不忿,“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硝子。”
夏油杰点头:“我们可是保护了他们。”
“夜蛾老师说不定只是想让你们收敛锋芒,”津岛杏提出不一样的见解,“实力强大可以打败任何敌人,可却不能防住阴谋诡计,文化课或许能够教给我们这个呢。”
五条悟:“……”
夏油杰:“……”
两个脾气相投的家伙短暂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夏油杰语气温和:“悟,身为御三家的人你了解的最多,咒术界高层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提到咒术界高层,五条悟很是不屑:“只是一群烂人,只知道生活在权力淤泥里互相争斗的蛆虫,把整个咒术界比喻成一棵树的话,他们就是树上面必须摘除的烂果子。”
“不过,放心啦,”五条悟轻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只要有我跟杰在的话一切都不成问题。”少年带着恣意狂傲,将世间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我们可是最强的啊。”
夏油杰眉眼无奈,却没有反驳。
看着少年们的意气风发,就连津岛杏也认为,夜蛾老师的担忧是无稽之谈。
这可是悟和杰啊。
无下限与咒灵操术的强有力组合,只要有他们在,就没有战不胜的敌人,看不穿的诡计。
沉闷的气氛被五条悟的一番话扫空。
津岛杏眼睛弯弯:“要去操场吗?”
家入硝子赞同:“反正夜蛾老师被这两个笨蛋给气走了,剩下的时间要是不想在教室里面对枯燥的书本,就只能去操场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意。
跟在两位女生的后面,夏油杰刻意放慢了脚步,五条悟扫了好友一眼,也慢了下来。
“你之前想的不是你说出来的吧,悟。”不想要前面的津岛杏和家入硝子听到,夏油杰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几乎是用气音说的。
五条悟苍色的眸子里溢满奇异的光:“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夏油杰好奇:“哪里奇怪?”
“夜蛾老师的话。”回想起夜蛾正道的话,五条悟语气很是纠结,“他说我们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同伴,像杏一样的同伴,被许多杏包围的话,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夏油杰:“怎么说?”
五条悟语气认真:“感觉不是唯一的了,我很不喜欢这种未来。”
夏油杰:“……”
悟的脑子还真是很与众不同呢。
完全不想要开解好友,夏油杰甚至恶劣的觉得,让他就这样纠结下去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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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宿舍进入深度睡眠的津岛杏,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神社中。
破败的神殿,漏光的屋顶。
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角落的草垫。
果不其然,被襁褓包着的粉发婴儿正闭着眼睛酣睡。
津岛杏:“……”
连续剧的梦。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被她赶上了。
她走到婴儿身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婴儿睁开眼睛,猩红色的眸子就那么和她对视上了。
平静的、漠然的,不喜不怒,没有丝毫情绪,不像是人,倒像是从天陨落的神子,或者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童。
连续两天都是跟这个孩子有关的梦。
津岛杏弯腰拿起放在铁锅旁边的陶罐,准备再去山下村子里取一点牛奶。
她刚走出神社大门,远远望见山脚下的村子一片灯火通明。
津岛杏站在悬崖边一块凸起的石头边缘,向下远目眺望,夜风将她鸦羽的长发吹向身后,犹如海藻一般舒展开来,白色的和服衣袖灌满风,被吹得飒飒作响。
她定睛看去。
在灯火与黑暗交映处,有什么庞大的轮廓在挣扎扭动,就算离得这般远站在山顶之上,通过风还是能够带来一些诡异扭曲的声音。
下面的村庄是在对抗着什么。
数十道亮光在夜空中划过亮眼的轨迹,犹如夜空中的流星群,打在了什么东西上,溅射成好几道暗淡的星点,消失在夜色下。
是咒灵吗?
津岛杏拧起眉。
她快速转身跑回神社,将手中的陶罐放下,在已经发霉潮湿的柴火堆旁边,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武器。
一把完全没有锈点,在月色下闪着幽幽寒光的砍柴刀,它躺在柴堆旁边被泥土和落叶掩埋了一半刀身,津岛杏将它挖出来,发现这是一把咒具。
能够斩杀咒灵的刀具。
而且级别还不低。
有了这把柴刀,就能够斩杀咒灵!
握紧柴刀,津岛杏准备冲到山下,一鼓作气的祓除咒灵。
刚迈动脚步,她猛地停住步伐。
少女在夜色下亮的惊人的眼睛,看向神殿内部。
那个孩子……
如果她走了那个孩子会遇到危险吗?看山下村子的情况,这里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
两秒不到,纠结的津岛杏三步迈做两步跑进神殿内,拽下一条还算是结实的红色帷幔,将婴儿绑在自己的后背上。
背着婴儿,拿着砍菜刀快速的踩着蜿蜒的土路向山下冲去,没有穿鞋的脚被地面上的碎石子都磨出了血。
与尘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闻到了。]
[又是这种味道。]
[香甜新鲜的血沾染上尘土气味。]
被少女用帷幔做成绳子绑在后背上的婴儿,缓缓睁开眼睛,猩红色的犹如宝石般泛着冰冷的光芒,在漆黑晦暗的林间小道上,随着少女跑跳的动作,时不时的受到颠簸。
[好香。]
[好饿。]
[好想咬一口。]
被勾起了昨天晚上的香甜记忆,肚子发出一阵阵抗议,体内的力量也有些躁动。
四只手臂的婴儿挣扎着,轻松的挣开包着他的襁褓,两只手抓住少女肩膀处柔软的和服布料,另外两只手将她顺滑如海藻般柔顺晃动的发拨开,露出少女纤柔白皙的后颈。
白皙的皮肤,带着快速奔跑移动而泛上来上热意,婴儿冰凉的小手触摸在上面,被暖的有些舒服。
感觉后脖颈冰凉一片,津岛杏不适的缩了缩脖子,头向右一偏,躲开了横亘在她脖子部位的树枝枝桠。
她轻松躲开了,身后张开嘴正准备咬下去,让她血溅三尺的婴儿可没有那么好运。
庇护他的少女偏头躲开,树枝枝桠正好抽在了他从少女背后探出来的脸上。
啪——的一声!
婴儿头惯性的往后仰去,幸亏双手紧紧的抓着少女的衣服才没被甩下去,脸上横亘着被树枝抽出来的红印子,马上就肿了起来。
向后仰着的头回来,就算是被树枝抽在脸上,婴儿也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肚子催促着他快点行动。
津岛杏也已经冲到了村子外的怪物身前。
一只身体庞大十几米长的多足蜈蚣,正盘绕在村边一间房子上,让人看着十分的恶心不适,密集恐惧症都要涌上心头。
周围是用燃烧着火焰的弓矢对它射击的村民,多足蜈蚣一个摆尾扫倒一大片村民。
津岛杏握紧柴刀,一个蓄力跳到半空,用柴刀劈在多足蜈蚣头顶,用力划破它的身体,将它从上到下劈成了两半。
随着血肉被破开,腥臭的血水随之喷洒而来,津岛杏避之不及被淋了一身。
在她背上,张开嘴巴再次准备开咬的婴儿,也被淋了一身外加一嘴。
第23章 要保护巫女大人
身穿白色点缀樱花和服的少女,肩膀到腰间盘绕着红色的帷幔布条,手拿柴刀,飒爽的站在百足蜈蚣身前。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上来,光影交汇处,少女被火光晃的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因为正面被百足蜈蚣的血泼了一身,她身上的味道腥臭难闻,整张白净的脸都被染红,血珠顺着参差不齐的睫羽往下坠,柔软的发丝也被血泼的粘哒哒的粘在一起。
“请问,”村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态度十分客气,“您是巫女大人吗?”
“巫女?”津岛杏摇头:“我是咒术师。”
年近半百以生华发的村长面色有些微妙,身后的村民们也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难道不知道咒……也对!咒术师与咒灵从古至今对普通人是一直保密的。
竟然忘了这一点!
津岛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失礼了,我是说,我是巫女。”
说着,她指了指村子后面的山上:“我路过这里,原本在山上的神社休息,看到村子遭受攻击才出手的。”
村长面色悲痛:“我们村子里被百足蜈蚣这个妖怪,吃掉了不少人。”
很快他又欣喜起来,像中了彩票,混浊的眸子里满是亮眼的光:“好在您来了,我们村子自从山上的神社破败之后,已经很久没来过巫女大人了。”
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期盼,津岛杏只能微笑面对。
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妖怪。
怪不得在它身上没有看到诅咒气息。
这在村民们看来就是巫女大人在怜悯他们,面上圣洁温柔的笑意将会度化整个村子的苦难。
“巫女大人!”
“我们也有巫女大人保护了!”
“太好了!”
“……”
“不用担心村子再受到妖怪袭击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奔走相告。
很快村子里的女人们出来了,站在村长身后,只等村长一声令下,就将巫女大人好好的迎接进村子里。
村长夫人走到津岛杏的身边,看着少女赤裸满是伤痕的双足,蹲下身就要去背她。
“不不不!”津岛杏连忙摆手。
会被折寿的啊!
一定会被折寿的!!!
就在村民们脸上的笑容都要咧到后耳根时,其中一个村民面色惊恐下来。
他指着津岛杏,瞳孔紧缩,整个嘴巴都张成了O形,恐惧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巫、巫、巫……”
顺着他的手指,村长看到了巫女大人的肩膀上,趴着一个血娃娃。
那血娃娃浑身血色,眼睛是诡异的猩红,目露凶光(饿的),两只小手抓在巫女大人肩膀处的衣料上,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巫女大人的脖子咬去。
怎奈巫女大人正在和他家老太婆争辩,一个非要背,一个死也不上去,根本没有发现她背上的异常。
要救巫女大人才行!
好不容易遇到能够庇护村子的巫女,下一刻就要被血娃娃咬断脖子,这怎么能忍?!
村长抄起地上一块石头,朝着即将要让巫女大人一命呜呼的血娃娃扔去。
嘴里大喊着:“巫女大人小心!”
津岛杏看向声源处,只看到村长保持着扔石头的姿势,而被他扔出去的石头,精准的砸在她背上的婴儿脸上。
被村民们当成是血娃娃的婴儿,被力道极大的石头糊到脸上,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的向后倒了下去。
只在昨天晚上吃了点牛奶,直到现在没吃东西,一天一夜四顿只吃了一顿,肚子本来饿到了极点,一路上经历被树枝抽脸,又被泼了一嘴巴的腥臭血液,再被村长用石头砸脸,婴儿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愣是坚强的没发出痛呼。
受到伤害后,下意识的哭声都没有。
津岛杏:“!!!”
一把抱起自己带下来的孩子,看着他鼻青脸肿,青红交加的面颊上还横亘着一道红肿,津岛杏的动作更加轻柔,心里不免愧疚起来。
原本以为把这孩子带下来是为他好,现在看来还不如把他留在神社里。
“巫女大人!”
村长和村民们一股脑的围上来,津岛杏完全被影子给包围了。
她抱着婴儿站起身。
村长很是焦急:“刚才这个血娃娃,差点就要咬断您的脖子!”
看到脱离襁褓,婴儿四只手臂的真容,村长再次大惊:“还是个四只手臂的血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