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
她微窘,正要解释,电梯门开。
谢卿淮边往里走边开口:“我不想再被你光/着身/体猥/亵。”
宋酥酥:“......”
什么叫......
光着/身/体......
猥/亵!!!
她扶额,有种想让全世界爆炸的冲动。
但这种冲动还没能实施,电话铃再次响起。
是个海外的陌生号码。
谁会在国外给她打电话?
宋酥酥皱了下眉,怀疑是诈骗电话,又猛地想起自己之前申报过某项国际志愿者项目,按下接听键。
男人嗓音响起的刹那,她心脏剧跳。
“酥酥,是我。”
沈让。
他换了个号码。
宋酥酥下意识就要挂断,那边似有预判:“等等,我有话要说。”
“没什么好说的。”
少女的声音故作冷淡,仍夹杂着点自带的甜,听起来不像吵架,“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还在赌气。”
沈让轻笑一声,“你昨晚请于程伟他们喝酒,这么贵,你哪来这么多钱?”
请......喝酒?
又一段记忆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宋酥酥愣住,猛然一惊。
那头的人却当她是默认,温和道:“不过你既然愿意花这么多钱给我长面子,就代表你不是真的讨厌我,我在这边是真的很忙,也不太顺利,你乖一点,等我回去再好好哄哄你,好不好?”
哄你个大头鬼。
宋酥酥反应过来,忙掐断电话,翻出徐经理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很快接通,她着急道:“徐经理,昨晚我是不是有点大手大脚?”
“不是有点。”
徐经理恭恭敬敬道,“您可谓是挥金如土,一次性让我们上了近八位数的酒水,连赠送给那几位女士的红酒,都需要六位数。”
宋酥酥:“......”
她哪知那小小一杯鸡尾酒,看着平平无奇,居然能让她上头上到败家的地步。
肉一阵阵抽疼,她低声问:“损失大吗?”
徐经理笑眯眯地宽慰她:“您不用太介意,会所的酒水本就是您名下的资产,对我们的藏品来说,九牛一毛。”
“而且......”
他顿了下,“谢总本来让我们不要告诉您,但事实上,他昨晚还是结账了。”
宋酥酥跟着停住,缓慢重复:“他结账了?他不知道这是我的酒吧吗?”
“谢总当然知道。”
徐经理作为驻场销售,早洞悉人心,慢悠悠道,“谢总说了,您的东西是您的,他的东西,还是您的。”
第32章 婚事
宋酥酥站在原地,等电话挂断,心尖才迟钝地绽出几朵小花,有点开心。
他还跟三年前一样。
什么都没变。
半晌,那几朵小花又收起来。
她垂下眼睑,盯着脚尖好一会儿。
还是变了的。
两人之间,总隔着那一晚。
他临走前的那一晚。
-
“什么!!!出轨???”
“他沈让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出轨?我早说你那表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渣男贱女,我诅咒他俩一胎二十个男宝!!!”
露天西餐厅里,姜早猛地一拍桌子。
杯里果汁溅在手机上,仍无所察觉地咬牙切齿怒骂,“欺负到我的人身上来了!你刚说他去哪国出差了?我让我爸升机飞过去弄死他!”
“好啦别生气。”
宋酥酥原本还有些郁闷,被她这样一打岔,心情不自觉好起来,“小心被人家拍到。”
“我主持的节目又不露脸,没事儿。”
姜早无所顾忌地抽了张纸擦拭屏幕,猛地抬眼,审问道,“不过你可别告诉我,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放不下他啊。”
“放下了放下了。”
宋酥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以表清白,“而且我已经结婚了,跟谢卿淮。”
姜早松口气,放下手机:“哦哦,那就好......你说什么?!!”
尖锐的嗓音穿破云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结婚了?!”
“跟谁??!”
“谢卿淮!!?”
“他不是你/哥!!!”
“他他妈老牛吃嫩草??”
宋酥酥:“......”
她小脸通红,窘迫拽拽姜早袖子,将人拉下来:“不是的,不是他吃......”
对上姜早疑惑目光,她压低声音,小声道:“那天晚上,是我强迫的他。”
姜早再一次头脑发晕,瞥了眼前的宋酥酥。
她穿着粉粉嫩嫩的小香风外套,长发卷成精致弧度,耳边别着个钻石发卡。
看起来像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而现在这块小蛋糕,被人占了便宜还无所察觉,自认亏欠。
姜早嗓音发抖:“那天晚上......你,你俩都......”
“我喝醉了。”
宋酥酥忧愁地捧着果汁,有点为难,“是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他个大头鬼啊。
姜早不忍心戳破宋酥酥单纯无害的内心世界,攥住她的手:“那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挺好的。”
宋酥酥眼睛闪了闪,笑道,“就跟小时候差不多。”
姜早跟宋酥酥是芭蕾舞课堂上认识的,也有十多年的交情,知道谢家人对她都不错。
闻言总算松口气,伸手替她将钻石发卡拨正:“那就行,谢卿淮总比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要好,我反正没听说他有过什么绯闻,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在算日子了。”
宋酥酥想起刚刚陈温瑶还跟她要了生辰八字,“应该很快。”
“行,我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姜早坐回去,拿起刀叉将快凉的牛排切成小块,眼底忽而闪过一抹狡黠,“沈让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宋酥酥顿了下:“应该不知道。”
她原以为夏晚眠或者沈绒会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沈让,但就今早的电话来看,似乎并没有。
姜早凑到她跟前出主意:“那你也别说,等到时候结婚,直接给他发请帖,怎么样?”
宋酥酥有点犹豫:“那他会不会闹?”
“你当谢卿淮是吃素的呢?闹就闹呗,谢家多少保镖你不知道啊。”
姜早笑得像只小狐狸,“再说了,他这种死要面子的人,估计没这胆量!”
宋酥酥到底年纪轻,存着两分幼稚的小脾气。
她被勾得心痒痒,眼睛眨了两下,像颗黑芝麻馅的汤圆,小声道:“好呀”
有了跟姜早约定的这一出,宋酥酥没去出租屋,远远回了趟谢家老宅。
陈温瑶退休后闲适得很,正坐在院子里跟大师聊天。
大师眉头紧皱:“夫人,小姐和少爷这生辰八字,不太......”
陈温瑶按上一张百万支票:“不太什么?”
大师眉头舒展了点:“也没有不太什么,就是有点......”
陈温瑶扔下一把车钥匙:“有点什么......”
大师总算喜笑颜开:“小姐和少爷可谓天作之合,命中注定,若是喜结连理,定然前途光明,未来可期。”
宋酥酥靠近后只听见最后一句,耳根红了红。
原来她跟谢卿淮的生辰八字这么契合。
还以为自己处处在他跟前出糗,多少有点八字不合呢。
送走大师,陈温瑶将日历摊开在桌上:“你看看,这是大师算的时间,我想让你们尽早办婚礼,所以都定在今年。”
“我都行。”
宋酥酥这次来是有正事说。
她挽住陈温瑶胳膊,笨拙地撒娇,“喜帖我想自己写,可以嘛?”
小姑娘以前都是软而不自知,这会儿跑来装模作样,浑身上下都有两分难言的娇憨。
陈温瑶忍不住笑出声:“当然可以了,这是你的婚礼,当然是以你自己意愿为先,我们只能当作参考。”
“谢谢妈。”
宋酥酥眼里绽出花来。
陈温瑶起身,摸摸她的头:“你明天就要开始实习了吧,我跟厨房的阿姨们包了点饺子,本来想让老何给你送过去,正好,我去拿来给你,你带回去,平时饿了煮着吃。”
“好~”
陈温瑶转身往厨房走,宋酥酥坐在摇椅上懒懒吹风。
突然,何管家急匆匆从后花园出来:“小姐,有客人。”
客人?
谢家来访的客人大多需要提前预约,也没见何管家这副为难模样。
宋酥酥坐起身:“谁呀?我去叫妈?”
“额......”
何管家拿着对讲机,透过庄园大门远远朝门外看去,“是您的姑姑姑父,还有表姐,他们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宋酥酥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姑姑姑父?他们来干什么?”
“说是来道歉。”
何管家顿了下,“顺便作为娘家人,来商量您和少爷的婚事。”
第33章 小气包
他话音刚落,宋酥酥手机铃响。
是姑姑宋芸打来的。
就是再单纯,她也知道三人此行目的肯定不是道歉这么简单。
不能再给陈温瑶添麻烦。
她接起电话,轻喂了声:“姑姑?”
“酥酥。”
中年男人的声音分外自来熟,穿透听筒,“是我,姑父,赶紧让保安把门开开,我今天特地带眠眠给你道歉来了。”
跟夏寒烨说话,宋酥酥总有两分不舒服。
她抿唇,委婉拒绝:“不用了,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姑父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吗?”
夏寒烨不满责备道,“我们提了礼物,赶紧过来,别做白眼狼。”
白眼狼这三字,狠狠地扎了宋酥酥心脏一下。
这称呼她在谢卿淮嘴里也听到过。
但语气中的善恶与否,实在太好分辨。
更何况,谢卿淮从小照顾她,确实有资格这么喊他。
夏寒烨不见得有。
她音质微冷,慢吞吞开口:“姑父,是夏晚眠对不起我,你这一声白眼狼,我可能担不起。”
对面声音很重地哎了一声,带着两分怒气。
但不等他说话,电话似乎换了个主人,宋芸声音由远及近:“你干嘛这么说孩子?酥酥啊,你别听你姑父乱说,他这嘴也没个遮拦。”
宋酥酥轻嗯一声,没多大情绪:“姑姑,你们回去吧。”
“酥酥,这回我们真的是来道歉的,你开开门,好不好?”
“不了吧。”
宋酥酥努力推辞,突然想起点什么,开口乱扯,“谢卿淮也在家,他今天心情不好。”
宋芸一愣:“谢总?”
“对。”
宋酥酥一本正经地抹黑人,“他发飙很可怕的,你们确定要这时候撞他枪口上吗?”
“......”
对面也不知是不是被唬住,宋酥酥又乘胜追击:“他杀人不眨眼,你们忘啦?刚还骂我。”
宋芸哆哆嗦嗦:“上次见,谢总不像这种人啊。”
宋酥酥佯装抽泣:“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着衣冠楚楚,其实是个禽兽。”
“那,那算了。”
宋芸着急忙慌,“我们还是下回再来拜访吧。”
总算打发过去。
电话挂断的瞬间,宋酥酥整个人都松口气。
然而下一秒,耳边轻轻有热气扫过,低沉嗓音含着半分笑意,慢条斯理,字字诛心:“我杀人不眨眼?”
“......”
宋酥酥小脸霎时僵硬,背脊挺直,从头到脚凝固住。
这声音......
好耳熟。
一定是她幻听了。
谢卿淮不是在商务会谈吗?
绝不可能有空来这里。
她宽慰地轻拍两下自己胸脯,却听那道声音再次笑吟吟响起:“我表面衣冠楚楚,实际是个禽兽?”
宋酥酥:“......”
她仰头望了望蓝天白云,镇定地撒开步子朝前走,嘴里嘟囔:“我该回家了。”
刚走出两步,后衣领被拎住。
脚下急急刹车。
宋酥酥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跟小命相比,喘不过气好像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仍没敢回头,小声抗议:“你放开我,我要告诉妈。”
“小没良心的。”
谢卿淮按着她的腰将人转了个圈,“你告诉妈什么?告诉她我杀人如麻?还是告诉她我人面兽心?”
宋酥酥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也没有反驳余地,被迫和他面对面。
不敢抬头,只能瞧见他笔挺修长的西装裤和没有一点褶皱的皮鞋。
左手垂在身侧,指骨清晰泛白。
谢卿淮见她这蔫巴模样,轻笑一声:“知道做错事,不敢看我?”
“我才没有。”
小心思被戳破,宋酥酥抬头,瞧见他桃花眼潋滟着笑,一张脸清隽高贵。
干脆破罐子破摔,气呼呼道:“你干嘛偷听我打电话?”
“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谢卿淮似是觉得好笑,眼尾稍扬,掐她的脸,“跟哥好好说说,这三年都从哪学的这些坏毛病。”
一看就是在拿她寻乐子。
话里语气跟逗小孩似的。
宋酥酥脸颊微赧,不知哪来的勇气,拍掉他的手,有点凶:“我化妆了,不许碰我脸。”
“知道知道。”
他哄也哄得没个正形。
宋酥酥越想越生气,干脆别过头去。
陈温瑶恰好拿着盘饺子出来,看见谢卿淮惊讶道:“稀客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从后门来的。”
陈温瑶哦了声,又问:“今天公司不忙吗?我听说美区那边有人过来啊。”
“已经结束了,晚点还有个饭局。”
不像刚刚逗宋酥酥这样,面对陈温瑶时,谢卿淮语调要寡淡不少。
陈温瑶将冻好的饺子递给司机:“那你这阵子应该挺忙,工作也别忘了家庭。”
说是家庭,其实也就宋酥酥一人。
谢卿淮抬眼,看了眼那小气包,戳戳她胳膊:“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