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啦......”她小声抗议,想把手抽回来,但失败了。
七海建人看起来像是在寻找锁眼之类能够将镣铐打开的地方,但这个手铐给人的感觉和天逆鉾有些相似,似乎对于力量都会有所限制,而且坚硬程度并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将它打开的。
“......坏孩子。”
手铐坚硬,她的手腕上已经有些伤痕,新的旧的叠在一起。七海建人闭上眼睛,直被他托在掌心的手轻轻的握住了他。
“不同的,七海。”绘梨说:“我一点都不痛哦。”
......骗人。
将额头贴在有些冰凉的手背上时,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被称为海楼石手铐散发出的寒意和重量,长长的叹气,七海建人生意渐渐平静下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绘梨。”他说:“告诉我。我不会责备你或阻止你。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目的。”
然而他只看见了一双愧疚又为难的眼睛。
“七海。”她说:“灰原最近在做什么呢?”
七海建人:?
这个问题太突兀了,但七海建人还是回答道:“最近工作增多,灰原去北海道出差了。”前不久还打电话问他想要什么样的纪念品和伴手礼。
“是吗。”绘梨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不用看见悲痛自责的七海,那真是,太好了。
“我和大家约好,会在所有人都能够欢笑的世界里重逢,其实并没有打算爽约哦。”温柔的眼睛带着满足的笑意,将在座的人挨个看了过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说,嗯,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完善,需要稍微做一点修改。”
等修改结束之后,我们再重逢也来得及的。
“......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夏油杰说。
“绘梨,老友重聚,你不觉得少了谁吗?”
手机在他的手指之间打着旋,夏油杰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我已经给花京院发了邮件,他很快就会过来了,另外,之后我们三个人可能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就和花京院叙叙旧吧——哦对了,可能有两个名字你会比较熟悉。”
夏油杰:“表帐,里帐。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还挺熟悉?”
看着少女突然愣住的脸,夏油杰心中觉得扳回一城,快慰又解恨。
“你不会觉得,我们在这之前什么都没有做吧?”大手用力的按在她的头上,夏油杰用力地揉了揉她:“小看大人的话,可是会被狠狠地长一次记性的,记住了吗。”
敲门声仿佛是一个信号,五条悟和伏黑甚尔也站了起来。
“拜托你了。”夏油杰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不用拜托,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会看,用不着拜托。
“真是意料之外的重逢。”
大门打开,走进门来的并不是印象当中的花京院,岁月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沉淀下来的更多是让人安心的感觉。
“很意外吗,绘梨?”花京院笑起来:“都是托你的福啊。”
·
表彰和里帐的生活突然之间繁忙了起来。
世界线收束之后,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似乎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曾经预言过的可能性全部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原本死亡的人大量重生,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中,还会有更多的变化发生,仔细甄别出这些偏离轨道的变化当中有哪些是对于他们达到“抹消芙丽尔”的目的有益,并将之利益最大化,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之一。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项更加重要,也更加捉摸不定的工作。
【不败的战士】已经出现了。
她好像是突然之间出现的。不仅带来了花田的消息,还有一些非常珍贵的影音资料。因为花田的坐标始终在变化无法确定,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不败的战士】似乎有独特的确定和前往花田的方法,并且正在不断地将花田当中的灵魂抢回来。
这简直叫人不敢相信。甚至好几次,他们从那些用于观测过于与未来的电视机当中看到这大约是第一视角的花田影像时,几次看到阳鞠的身影。表彰几乎失态了。
他在屏幕的这一段拼命的喊“去救她!去救她!”,然而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只能看到【不败的战士】比出了一个大概是“本次满员”的手势,其他人向这边奔跑的动作便立刻停了下来。每次只要出现这个手势,其他人便不会再靠近。
现有的资料储备当中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资料,因为扭蛋机旁太宰治的消失,连同他收藏管理的资料也一并无迹可寻,于是【不败的战士】的身份变成了一个谜团。他们无法与之取得联系,也无法得知在这个世界的她的姓名,只能这样沉默的观测。
【空白】和【不败的战士】之间的关系其实在表帐里帐心中已经有了比较肯定的猜测,但现阶段缺乏有力证据,于是也只能分开记录。
“关于【不败的战士】的资料,目前已经基本整合完了,但是花田的坐标依然无法接收到。关于【空白】的收集,现在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表帐仰在椅子上:“没办法,扭蛋机旁太宰治已经消失了,当初真不应该同意他能够拥有独立的资料管理权的。”
“当时情况而言,这种安排是最妥当的。”里帐也轻轻叹气。
这一次【不败的战士】带走的灵魂当中好像依然没有阳鞠,这真是叫人丧气。
“而且世界线的变化也有些太大了,关于变化之间的数据我们都有所保留,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些数据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空白,看起来并不是资料消失,更像是被直接破坏掉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确实叫人非常费解。这可是亚空间,按理来说世界线的变动并不应该影响到这里才对。
“而且这次世界线收束过快,快得反常,我认为也许世界发生了什么我们没有观测到的变动......嗯?”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表帐,是我的错觉吗,有人好像在进攻我们的亚空间?”
猛烈的震动一次,仔细看的话,地面上甚至开始出现裂缝了。
不是错觉!
怎么回事,难道是芙丽尔?不可能,就像他们无法确定花田的准确位置,花田也不可能在大海当中找到具体的一滴水!
又一次猛烈的震动,亚空间彻底被破开了一个口子。
“啊,还真是有啊。”
从缺口处走近来的并不是小圆点亮闪闪之流的咒灵,反而是三个......他们没怎么见过的男人。
身上缠着奇怪玩意的男人将短刀塞进咒灵的嘴里,重新换了一把匕首出来。
僧侣模样的人身边影影绰绰跟着一群看起来就非常不妙的阴影。
最强拉掉了眼罩,笑容叫人脊背发冷。
“向你们打听个人。”他说:“不要说不知道哦,不知道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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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一些是我的私设,请不要在意
第69章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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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出现了某种令人不快的缺失之后, 若有所感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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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除了每日例行哲学思考,调查的方向主要从自己脑海当中偶尔蹦出的陌生字眼下手。【重生】,【奇蛋】, 无论那一个都不是会在别的地方随便出现的词语, 从这里下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方向。恰逢原因不明的昏迷昏迷大范围发生, 器官衰竭而亡的人比比皆是,悲痛怨恨诞生咒灵, 但同样的,也让夏油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重生】
他莫名的想到, 对于那些死亡的人来说, 会不会也有某种方式能够实现短暂的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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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一直在追逐一个幻想当中的影子。
他不确定她具体的姓名或样貌, 但天与咒缚使他的身体机能早已立于人类的顶点, 味道、触感, 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原本最讨厌自己的身体出现失控反应的天与暴君也有完全跟随失控直觉的时刻, 他总能感受到一种朦胧的感觉, 似乎一直在指引着他。
偶尔突然被吸引,身体像是会自己动起来,然而无论多少次, 他也没有找到魂牵梦萦的身影。
“哟,甚尔,好难得啊,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跟随直觉一路疾奔来到产屋敷病院, 在看见家入硝子时, 那种熟悉的牵引感突然消失了。伏黑甚而知道,自己又跟丢了。
·
五条悟记得星野绘梨的名字, 记得她的神奇道具, 记得她是七海建人的孩子, 除此之外,他对星野绘梨也一无所知了。
但是在询问七海建人是,对方表示自己并没有孩子,无论他怎样查找,动用怎样的力量,人力物力财力毫不吝啬全部折腾出去,然而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一个:查无此人。
那是五条悟·O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怒和失控。
想要按住最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一起出手,咒力疯狂乱舞中,五条悟痛苦的大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绘梨!!!”
绘梨。
这个词语像是秘钥,瞬间就触动了被封印的记忆,捆缚着大脑的锁链突然片刻松动,其他两人都没有忽视自身这一点小小的异常。这个时候,三个没用的大人才想到嘴是用来说话的,信息是用来共享的。
残缺的碎片勉强能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即便查无此人,但至少,在这事件并不是只有自己脑中有这样的印象、这样的名字,至少能够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
“我想到了另一个人。”夏油杰看向伏黑甚尔。
甚尔立刻意会。
无视了五条悟“禁止谜语人行为”的乱叫,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花京院典明。
与想象当中的不同,此时的花京院早已不是青春少年,年过四十的男人面对这群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并没有表示出过大的敌意,绿色法皇在确认他们并不是仇家派来的替身使者之后也消失了。
“你们说的这个人,我其实也有一点印象。”花京院说:“不,这样说其实不准确,我是在听你们说起这个名字,并且描述出她大概的情况之后才对她有了产生了一些记忆。但是在我的脑海当中,我确实记得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我曾经死去并在一种神奇的蛋壳当中短暂重生,与某人结为伙伴一同旅行冒险过。
又有一片碎片被解密了,【奇蛋】、【重生】,原来是这么回事。
得出自己曾经可能死过一次并不是什么令人舒心的事情,但无论时夏油杰还是伏黑甚尔对此都接受良好。一个是因为他本来就对此若有所感,这段时间的哲学思考确实也有不少,“我曾经死过一次”这件事情在夏油杰看来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另一个的原因就更加简单了:我是在走向更加美好的生活,那个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虽然原因大相径庭,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说起奇蛋,我似乎有一点印象。”花京院思索着:“之前去SPW财团投资过的实验室参观的时候,好像在走廊上科研人员的交谈声里听到过类似的词语,不过我也不记得了,这个就交给我吧,我来给你们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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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搜索,不断地追查,没有人怀疑过少女是否真实存在这件事情。然而就算所有的事实都已经趋于明了,但有一点他们始终难以确定:花京院提供的“可能存在某种有别于此世界和平行世界的亚空间”这件事情根本无法确认。
想要空间坐标必须要具备锚点,如果没有锚点,那么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原实验室的员工冈部伦太郎说,这样的空间有千万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不值得去碰。
“而且......”他沉思着:“怎么说,我总觉得应该有两个人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比较精通,但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
原本高歌猛进的搜查进度突然一下颓下来。
直到星野绘梨出现,惊异、狂喜、充斥大脑的失而复得渐渐褪去,理智重新能够掌握行动时,夏油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花京院。
“找到了吗?”花京院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我会通知实验室开始尝试确认锚点的。”
结果非常明显——花京院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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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帐和里帐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不,准确来说从他们两个变成这副假人的身躯之后,他们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突然闯进来的三个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确定了亚空间的坐标,就这样、就这样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一路硬打上来。他们设置下的种种机关和封锁,拦截过芙丽尔衍生物的认知妨碍装置,基本都没什么用,完全被对方砍瓜切菜一般的破坏了。
“待着别动。”僧侣打扮的人说:“现在还不打算让你们死,别让我改变主意,好吗?”
“说那么多干什么。”另一个人说。他看起来相当不好惹,蹲在两人面前的时候用刀拍人脸的习惯简直像是变态杀手。伏黑甚尔说:“星野绘梨相关的东西在哪里?”
那是谁?
表帐里帐的脑海当中并不存在这个人相关的记忆。
直到五条悟出声招呼他们过来看看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表帐里帐暂时从被肢解的命运当中解脱出来。
五条悟发现了有关【空白】和【不败的战士】相关的资料。
关于空白的整合只能从影响当中明显不合常理的空缺,还有两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部分推断而出,但关于【不败的战士】就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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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败的战士]的工作记录】
【记录人:里帐】
【不败的战士】出现了,这是具有这样素质的人第一次出现,我试图将其投放到花田之中,但失败了,她似乎并不受我的控制,我也很难与其取得联络。
获取她在此世界当中的真名失败,无法与之建立联系,真是令人遗憾。但她似乎能够进入我的奇蛋世界,也许可以以此为追踪的锚点,之后会尽快开始试验与其接触并对其的动作进行指导(附录一)。
......
【不败的战士】能够前往花田,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晰却持久地看到花田当中的场景,顺利的观测到了芙丽尔,在拉近视角的时候也许被发现了。
记录下【不败的战士】与芙丽尔极其衍生物的战斗。
......
【不败的战士】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极高强的身体素质,在承受多出撕裂伤、贯.穿伤、大出血后也能很快恢复原状(附录二),如果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和作战能力,也许她确实可以将芙丽尔抹消。
【不败的战士】落败了——也许这样说不太合理,毕竟她并没有被击杀,并且使用令人难以理解的道具(手铐?)限制了芙丽尔的动作,但并没有完成击杀芙丽尔的任务,因此【落败】的结论不予修改。之后对于落败的战斗不再详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