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以谜语人为例，哥谭这边怎么会这么损人不利己、莫名其妙的家伙啊？！
不是佩罗娜见识太少，在广阔大海上航行、游历过的她其实是见过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奇葩”的：
米霍克会为了找乐子把打扰自己睡觉的海贼的船砍翻，然后像猫捉老鼠一样追杀他们几千里——
佩罗娜每次都会吐槽他那只木筏一样的船怎么可以跑那么快。
莫利亚大人经常会去盗墓，剪掉活人的影子再拿死人的尸体制作僵尸。
就连佩罗娜自己都喜欢幽灵、喜欢僵尸、喜欢熊。
但是，大概是直觉吧，佩罗娜感觉这一切是不一样的。
就拿草帽小子来举例吧。
路飞是佩罗娜见过最我行我素的人了，他会为了朋友而揍天龙人然后被海军大将追杀；会一言不合炸了万米高的红土大陆……
可恶，那个白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佩罗娜又想起路飞炸了红土大陆后她被海浪卷走的感觉了。
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里喝饱了海水超级想吐……她就是在那次的教训后才同意做海楼石抗性训练的！
虽然恶魔果实能力者在接触海水或者海楼石之后会无法使用能力然后全身无力，但这是可以改变的。
在长期戴着海楼石锻炼后即使他/她们还是不能使用能力，但他/她们也能像佩罗娜现在这样一样保留住力气和原始战斗力。
当然在恢复力气后霸气的使用也就不受影响了。
说回正题，佩罗娜究竟是觉得怎么个不一样呢？
从小负责情报的她其实擅长对信息进行归纳总结。
所以本能的，她可以得出哪怕是最令人难以琢磨的路飞，他在救下朋友后都会感到“高兴”和“满足”这个结论。
而莫利亚大人的手下里只有包括佩罗娜自己在内的三个活人，那是因为他曾经的同伴在挑战凯多的战斗中都死去了。
【因为活着，才会失去。】
他无法忍受失去的痛苦，所以他的同伴大部分都是亡者。
于是佩罗娜在一次次看见了莫利亚大人在制造出新僵尸后的眼底的恍惚，以及不悔再失去重要之人的“满足”和“快乐”。
佩罗娜自己、米霍克、索隆等等她在海上见过的人同样如此。
吃到了好吃的东西会满足；认识了新朋友会快乐……
对上脑回路了、喜欢对方的脾气所以可以成为朋友；讨厌对方的品味，不喜欢对方的野心所以大打出手……
总而言之，当他/她们做到了归根结底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后，他们的反应是谜语人是不一样的！
佩罗娜一开始其实有想问谜语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讨厌她总是猜不出谜语吗？可你明明有一次次降低难度教会她什么是谜语，你也因为新的挑战乐在其中。
但当她到了阿卡姆时，佩罗娜看见的另一个谜语人却与她所认识的爱德华·尼格玛叔叔完全不同。
谜语人因为教会了一个笨蛋谜语的魅力而高兴，但他不满足。
谜语人因为坑了黑面具证明了自己的聪明而高兴，但他不满足。
佩罗娜低下头，却只是看见那双总是戴着眼镜显得很理智、冷静的棕黑色双眸里翻滚着某些无法的停息的东西。
说实话，佩罗娜无法理解这样的情绪，她没见过所以不懂。
但是谜语人低着头不断念叨着新谜语、在拘束衣里将自己下嘴唇咬破咬出血的模样让佩罗娜想起了一个人：
夏洛特·玲玲。
4.
在被路飞和他的同盟们在和之国打败前夏洛特·玲玲是四皇之一，是四皇中唯一的女性。
出生于69年前的她被称为“天生破坏者”，她在5岁时杀死了巨人族的最强者，成为了巨人族口中“恶神”。
而这样世界最强的女性有一个病——“思食症”。
“思食症”，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在非常想吃某个东西的时候发病，失去一切理智到处破坏，直到吃到想要吃的食物为止。
对于夏洛特·玲玲。
发病状态下的她只要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就会杀死眼前阻拦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
佩罗娜有且仅有的见过夏洛特·玲玲一面是在玛丽乔亚上推翻天龙人统治的“最后之战”的时候。
在和之国战败失踪的她追着草帽小子来到了红土大陆之上。
然后很久都没吃饱了的她就因为某个天龙人犯贱用糕点“勾引”，却又不给她吃而“思食症”发作。
【那是一场灾难。】
【是龙卷风、地震或者火山喷发一样的天灾。】
事后，每当回忆起“思食症”下的夏洛特·玲玲，佩罗娜总会用到这样的形容词。
即使比不上大海的伟力，但四皇级别的人只是发怒就都能使天上的云被切成两瓣了，更不用说那是失去一切理智的夏洛特·玲玲。
杀死面前挡路的所有人；摧毁面前的所有建筑；吃掉眼前的一切食物……
那时站在佩罗娜旁边的巨人族中将明明有着十多米的身高却惊慌失措的大喊：
“是恶神！恶神来了！！”
“恶神是吃不饱的，她会把我们全都杀掉！”
吃不饱，不满足。
环视着阿卡姆的四周，一直把阿卡姆当做普通公寓、海贼船之类地方的佩罗娜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疯人院”。
谜语人和夏洛特·玲玲一样，他、还有旁边病房里的他们。
他们是佩罗娜完全无法理解的、无法代入、无法感同身受的——
【病人】
对，是病人。
佩罗娜可怜他生病了，佩罗娜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佩罗娜感受到了谜语人像是要把她杀死一样的恶意以及像对待实验室小白鼠一样的轻佻。
所以她这次稍微的放过了谜语人，但她却不会再和他玩了。
说实话，她没有那么伤心，毕竟她朋友很多，她和爱德华·尼格玛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那大概就是经常喂的流浪猫死掉一样的微弱却难以消除的郁闷……
但佩罗娜有点害怕，一点点，但是恶心。
那种感受就像是常喂的流浪猫皮肉暴露出来后里面是一只巨大的、黑毛的、以小猫内脏为食的老鼠。
佩罗娜甚至看见了那只老鼠黄色的牙齿上粘着猫的毛发和黏糊糊的内脏，然后老鼠还向咧嘴笑了。
她有点想吐，于是她扭头就走。
而现在，就在佩罗娜迫切通过需要运转自己总是胡思乱想、放飞的大脑来转移注意力时，她开始思考是谁在布鲁斯的哥谭做这种事。
于是她想到了——
“是小丑。”
很快的，佩罗娜想到了弄来海楼石手铐的那个人是小丑。
给谜语人海楼石手铐，和他谋划着什么，在他背后的人是小丑。
那只大黄牙还咧嘴笑的巨型食人老鼠也是小丑，谜语人充其量就是那只为虎作伥然后被吃掉的猫。
于是佩罗娜更想吐了。
5.
摘掉了“朋友滤镜”，备受打击的佩罗娜在思考究竟是谁给谜语人弄来海楼石手铐的时候想起某些人曾经的行为越想越不对劲。
撬棍、睡前牛奶里过分甜腻的调味……
“是小丑！”
乌塔在刚才过来阿卡姆的路上已经告诉过佩罗娜这个世界现在应该没有海楼石手铐——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那现在仍然在佩罗娜手上的这个手铐就是从“伟大航路”上拿过来的。
从途径上考虑，现在唯一去过那边的只有小丑。
因为他把佩罗娜带过来了。
而从动机上考虑……
佩罗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因为她印象中小丑是那个热心帮她找爹、喜欢说笑话的“J叔叔”，所以她没怀疑。
但是阿卡姆众人里最先发现她能力的就是某天突然拿个撬棍挥舞的小丑，而牛奶里的甜味佩罗娜也知道是某种药物。
但是佩罗娜最开始只以为那个药是给她“助眠”的！
毕竟换床、来到外地，热心的J叔叔考虑到了佩罗娜水土不服所以给她在助眠的热牛奶里面加了“助眠”的药物很正常啊！
——佩罗娜之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灵光乍现。
恍然大悟的她突然停下的脚步害得身后的红头罩差点和她撞上。
但佩罗娜在激动和恶心交替的情绪中就只是原地直接转了个身，然后在极近的距离、脸贴脸的情况下，拉住了红头罩的衣袖，然后抬头说道：
“陪我去找小丑吧？嗯……红头罩，头罩？”
“是J叔叔、呸，是小丑弄来的海楼石手铐，肯定是他！”
“拜托啦。”
第29章 杰森佩罗娜和优美的精神状态
1.
“拜托啦~”
低头看向眼前这位名义上的姐姐扯着自己衣角的幼稚动作，红头罩对此没什么反应。
对方只是下意识的撒娇而已。
就算他在和人亲密接触的时候容易一激灵，但佩罗娜这不是也没碰到他的皮肤嘛。
对于自己人——
哪怕只是勉强算作自己人的家伙，红头罩一向也是比较宽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
他可以容忍军火库把他的所有流动资金造了用来研究不一定成功的新武器；可以答应让达米安把狮子藏在他的安全屋一段时间，以至于不让布鲁斯第一时间发现给送动物园里去……
所以他也不会因为佩罗娜这种小女孩可能是撒娇习惯了的动作而不自在。
对，小女孩。
即使知道了佩罗娜的比自己现在的年纪要大两岁，但红头罩还是没法用看待迪克或者芭芭拉的方式来面对佩罗娜。
就，看看佩罗娜的外表还有行为举止吧！
轻易交付信任还对陌生人撒娇的动作都暂且不说，傻，哥谭的小孩都不会那么“甜”了。
“啧。”
一想到佩罗娜之前居然会以为小丑是个好家伙什么的红头罩就忍不住咂嘴，到底是什么环境会养出这种笨蛋啊！
隔着面具隐晦的上下观察。
除了达米安很关注的那顶王冠，红头罩还看见了佩罗娜那丛柔顺的、披在肩后的、一看就是精心保养的粉发。
佩罗娜的头发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犯罪巷出身的杰森一眼就能看出身前的女孩是被宠着……
不，应该说是爱着长大的。
而杰森之所以认为佩罗娜不止是被宠着更准确来说是爱着长大的，那就与佩罗娜目前令他忍不住心生好感的表现有关了：
【虽然佩罗娜表现的爱玩、花心，甚至于可以说三观道德底线不清晰，会和阿卡姆的那些家伙玩到一起去。
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2.
红头罩回想了一下目前从反派们还有佩罗娜口中问出的情报——
12月30日，佩罗娜被越狱的小丑带来了哥谭；四天后，1月2日的凌晨佩罗娜被蝙蝠侠带去韦恩庄园。
1月3日还有1月4日的白天里，佩罗娜则是被迪基鸟带着在庄园里研究电子设备外加玩游戏。
然后就是现在了。
明明在被蝙蝠侠带走前的那四天佩罗娜都是住在阿卡姆的，但是在1月4日的晚上、哦，现在是1月5日的凌晨了。
但是你仔细想想、仔细想想……
佩罗娜今晚是溜出来“夜游”玩耍了，但在遇见意外后她做了什么？
【和黑面具打一架、和谜语人绝交，乃至于现在还要去找小丑的麻烦。】
佩罗娜不是表现的像是已经把那些家伙当朋友了吗，那么她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红头罩首先排除了她遗传了蝙蝠侠的正义基因的可能性。
以达米安为例，红头罩觉得达米安是恶魔崽子，而同样的目前看来佩罗娜的任性程度比起那个小王子没有好到哪去。
所以红头罩最多接受在心里把她的形象从黑色的恶魔崽子涂成粉色的恶魔崽子。
但如果说佩罗娜是被蝙蝠侠的理念所感染的就更是胡扯蛋了！
虽然说红头罩回忆了一下，在哥谭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曾经的混蛋做出了好事似乎都能用“被蝙蝠侠影响”来解释。
可佩罗娜她又不是在哥谭长大的，她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的见过蝙蝠侠一面！
尽管红头罩不会在口头上承认，但他认可自己和那群蝙蝠系的义警一样都受到了世界第一侦探拥有强烈好奇心、深思多疑的习惯的影响。
所以在过来阿卡姆的路上红头罩其实就已经直接问过佩罗娜她为什么会和黑面具打起来了——
“嗯，因为我以为罗曼在哥谭走私了海楼石手铐。”
“在布鲁斯同意之前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就像对船长说不可以抢劫的对象抢劫一样……”
“不可以！”
“这种行为的严重程度就像海贼船上违反了船长命令一样！！”
“哦，等等，不过我最开始其实是想先问清楚有没有什么误会来着。”
“但是罗曼对我说谎还对我做了把海楼石手铐直接拷我手上这种恶心的事情，我有点生气，所以就忘了要先问问这回事了。”
海贼？
大航海时代开始于15世纪末到17世纪，欧洲的船队出现在世界各处的海洋上，寻找着新的贸易路线和贸易伙伴，以发展欧洲新生的资本主义。*
呸呸呸，我又不是在考试背什么世界历史呢。
随着佩罗娜的话音落下，最近在大学学习的有点魔怔的杰森下意识的在脑袋里回忆起了不久前他做过的那道题。
但他又马上反应过来不对，摇了摇头，痛并快乐的将出现地点不对的知识从脑袋里赶跑。
对于红头罩，佩罗娜这次的回答果然还是那种令他、乃至整个蝙蝠家都无法理解的“天马行空”风。
大概是三观不同造成的差异，他甚至感觉自己要习惯了。
不过杰森拥有犯罪心理学在内的多个犯罪学学位——在他第一次死之前就有了。
所以他还是在大概理解了佩罗娜做这些事情的行为逻辑了：
【走私海楼石手铐或者说违反船长命令对她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像是某种底线，话说她是当过海贼吗怎么一天天都用海贼举例。】
【再加上这个姑娘又有点双标。】
【所以当她以为对她来说是陌生人的黑面具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她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教训对方。】
虽然这样看罗曼那个老男人是替谜语人挨了顿揍了，但红头罩在骑车带着佩罗娜前往阿卡姆的路上还是大笑着对她说道：
“揍得好，那家伙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