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绮多说过你。”巳蛇盖璐走到塞西诺面前，微微弯腰跟她小声说，“等选举结束我和你谈谈'药剂'的事情，你可以考虑当当别人的助手。”
辰龙波特白先生在塞西诺听盖璐说话时，与她对视一眼，而后走到米哉斯顿身边，和他讨论着什么。
盖璐说完，摆了摆手算是告别，与等在一旁的午马萨长离开了会议室门前。
十二地支中最后出来的三人是申猴西游、戌狗绮多还有帕里斯通。
西游手枕在后脑勺上，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绮多的表情显然算不上好，很是严肃，只和塞西诺维持了基本的客气；至于帕里斯通，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嗯？我还以为守在门外的你会遭受'其他人'的非难呢。”帕里斯通抓紧一切机会给塞西诺和其余十二地支间制造间隙，“看到你还这么从容，我也能继续放心工作了。”
塞西诺故意曲解了帕里斯通的意思：“我想有十二地支中的十一位所在的房间，是不会有人来非难守门的人的，这项工作从容也很正常。只是希望你的继续工作是有效率的那一种，好避免我在其他工作上没那么'从容'，徒增我的工作时长。”
“唉？具体指什么事呢？我的'理解力'不太好，不如你直接说明，我也可以勤加工作帮到你。”帕里斯通微微弯腰，塞西诺发现他停留的角度位置和刚刚盖璐停的一样，“要知道，增加'工作量'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愿，我一直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呢。”
帕里斯通的这句话，让并未走远的其他十个人要么回头怒目相视，要么释放出表示本人坏情绪的“气”来。
在踩人痛点这件事上，帕里斯通确实很有天赋。
塞西诺实在懒得陪他“过家家”，直接将手里的文件夹拍在帕里斯通的脸上：“那请您效率地签个字吧，谢谢。”
本来要发火的寅虎关西在看到塞西诺这个动作时，握拳的手立马转换成伸出大拇指。
“下次敲重点！”
塞西诺冲关西笑了笑，表示收到。
十二地支的大家各有心思，但关西先生确实是一个好恶很好懂的人呢。
“对了。”塞西诺露出仿佛刚想起来的表情，对帕里斯通说，“我把手里的一部分转交给协专的几名工作人员了，因为接下来一小段时间，要请假。”
“请假？”帕里斯通揉着被拍扁的鼻子，“请多久？”
“暂无定论。”
帕里斯通嘴角的笑缓缓消失：“去见谁？”
“无可奉告。”
“那我不能答应你的请假要求哦。”
“你觉得你现在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拦住我吗？”塞西诺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要给下属一点私人空间哦，帕里斯通先生。”
能把帕里斯通本人绊在这里，这个会长选举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
在前三轮投票期间，塞西诺接到过两通电话。
一通电话来自侠客，他询问塞西诺知不知道会长选举的大概目的和事宜。
“你真的关心吗？你反正也不会来投票吧？”塞西诺依稀能分辨出侠客那边不是一个仅有他一人的环境，“如果我说，他们会考虑针对不参与投票的人没收或吊销猎人执照，你会在乎吗？”
“啊，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侠客回答，“猎人专用网络的'渠道内容'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就搜集情报而言，其实还有很多选择，但去参加会长选举太麻烦了，而且很危险呢。”
“危险？”塞西诺可不觉得这是他会考虑的问题，八成是指一些其他关联性，“西索确实来了，但酷拉皮卡没有来哦。”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理解力惊人呢。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侠客感叹，“我觉得我们团里很需要一个像你一样可对话的人来缓和一下团里的气氛。”
塞西诺迅速反应：“我不要。”
电话那头传来打砸重物的声音。
“你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吗？”塞西诺建议侠客，“如果你还有事情想问我的话。”
“可是我在流星街，这里很少有'安静'的环境哦。”侠客向塞西诺解释，“刚刚那只是战斗技巧有些'生疏'了的某人在进行练习而已，这不影响我和你谈……”
侠客最后的尾音淹没在了听筒那边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环境音里。
塞西诺揣着明白装糊涂：“哦，这些声音是因为之前流星街被嵌合蚁入侵，所以现在在进行重建吧。”
“你还挺关注'我们'的信息的？”侠客这句话很清晰地传达到了，没有受到任何环境音的影响。
塞西诺：“只是一些必要的信息整合而已。”
啪，滋啦！
电话带着一阵杂音突然挂断，塞西诺猜想着，大约是侠客的手机在某人的恢复训练中悲催地成为“目标”了吧。
第二通电话来自雷欧力。
他向塞西诺说了因为使用了“比死亡更严重的[制约]和[誓约]”强行变强，现在情况危急的小杰的情况。
雷欧力用希望中又带着一丝绝望的声音问她：“你有什么办法吗？”
“莫老五先生已经联系过猎人协会中的那位除念师了吗？”塞西诺确认道，“她在看过现在的小杰后，是怎么说的？”
“她说做不到，以她的能力根本承担不起接触'那个'的代价。”
也就是说，除念师会被那些念直接拖垮。
塞西诺回忆着那位除念师记录在册的大致资料，估算着对方的实力水平。
如果以除念师的实力完全无法承受代价的话，那用“作茧自缚的爱意”和“反复无常的爱意”相结合，可能要牺牲无数“载体”来承受伤害和转移死亡能量，并且得到非常非常多的“爱”，可能榨干十个西索都不够供给上使用念丝需要的能量。
她数了一下“交际圈”内可用的西索替代品……远远不够，更何况有些还在“生闷气”“出远门”和“单方面绝交中”，也未必肯为这种事帮忙。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只是牺牲和风险太大了。
如果她告诉雷欧力这个方案，以他的性格真的会接受吗？
塞西诺决定先不告诉他，等她去到现场看了情况再说。
也许雷欧力下不了决心的事情，有的人可以替他“下决心”，那这个方案也未必不可行。
“我也需要到现场看过情况后再思考解决方案。”塞西诺先安定着雷欧力的情绪，“我交接一下手中的工作就去国立医院找你，在我到达之前有什么进展请及时和我联络。”
“好的。”
雷欧力知道，他总是这样麻烦塞西诺是不对的，但他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告诉塞西诺，去找她，她可以帮你的。
那是一种，遇到困难时，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或许，会成为她的负担吧？
但只要这一次，只要这一次能解决的话……
“怎么说？”来探望小杰的旋律问坐在医院内走廊长椅上的雷欧力。
“塞西诺好像有办法，她正在赶过来。”雷欧力回答。
旋律并不知道塞西诺是怎样的人，但她通过雷欧力的心跳声，对塞西诺产生了一点信任基础。
“塞西诺可信吗？”雷欧力未曾见过的、穿着病号服带着墨镜的健壮男人单手摸着下巴，“我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她这个人，和帕里斯通副会长有挺多'合作'的，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价值取向。”
“只是工作关系那说明不了什么。”雷欧力正色道，用上了两人之间才有的称呼，“诺诺非常值得信任。”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健壮的、单手住着拐的男人，试图和他知道的信息中的人进行对号入座。
戴着墨镜的健壮男人发出了“唔”的思考伴随音。
“你信任她到可以把小杰的命交到她手上？”
“没错。”雷欧力十分坚定地回答。
我又翻原作时发现了一个笑点。
因为我写的文里伊尔迷和塞西诺不熟，所以他请西索去阻止奇犽找亚路嘉许愿救小杰的剧情，我把塞西诺排除在外了。
但是这段剧情里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点。
伊尔迷向西索说明亚路嘉能力的时候，说结果就是[两个人都会死]
西索的理解难得符合正常人的理解是：奇犽向亚路嘉许愿救小杰，许愿之后付出代价的话，“不管是最爱的人还是长期相处的人，恢复原装的小杰都会死掉” 。
然而伊尔迷对此表示疑问：咦？
西索：你认为会死掉的两个人是你和奇犽，不是小杰和奇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奇犽最喜欢的人啊？）
伊尔迷：对呀。
西索：我很自恋我知道，你很自恋你知道吗？
第104章
“你是说，奇犽联络了你，说他有办法救小杰，是吗？”
雷欧力挠着后脑勺，对着塞西诺连连鞠躬：“是这样的，所以让塞西诺小姐白跑一趟了，真是非常抱歉！”
塞西诺止住了雷欧力继续弯腰的动作，笑着冲他摆摆手：“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啊，雷欧力。”
“我就是……”雷欧力眼圈突然有些泛红，“怕诺诺你怪我。”
是怕失去朋友吧。
在小杰命悬一线的时期，再有任何人表现出要离开雷欧力的趋势，都会加剧他的心理压力。
“我不会怪你的。”塞西诺伸手拍拍雷欧力的后背，“你信任我才会把'拯救小杰'的希望寄托在我的手上，不是吗？雷欧力大可以多依赖我一点，没关系，因为我也有很多'依赖'雷欧力的地方。”
雷欧力红彤彤的眼睛终于还是没撑住，哗啦啦地落下泪来。
“我本来不想哭的！”雷欧力拿西装袖子遮着脸，但无济于事，“结果看到你赶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绷不住了！”
塞西诺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雷欧力环住，构成一个保持适当空间的拥抱，轻拍他后背的手没有停下来。
雷欧力终于不再掩饰，趴在塞西诺的肩头哭了起来。
莫老五在不远处看着面对雷欧力神情柔和、甚至称得上姿态宽容的塞西诺，神情复杂。
旋律疑惑地看向莫老五，问：“莫老五先生，您的心音叠加了不少情绪呢？是雷欧力先生通知的这位小姐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呃，怎么说呢……”莫老五有些为难于怎么形容他对塞西诺的印象，“我刚见到她时，觉得她和帕里斯通大约是'物以类聚'的一挂人。虽然她展现出的工作能力很强，个性和'很多人'相比也非常正常。但是从直觉上而言，我觉得她很危险，不单单是战斗实力方面，是她这个人本身，很危险。 ”
莫老五说到这里，又伸手向交叠的两个身影那里指了一下：“但现在就完全没这种感觉了，她现在温柔的像是会在厨房做好热乎乎的饭等雷欧力回家的贤内助一样。我实在没有料到一个人的反差感会这么大。”
旋律听莫老五说完，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她的手指轻轻摆动了几下。
“我想莫老五先生有一些感觉是对的。”旋律看向塞西诺，“但关于'贤内助'的部分我很不认同哦。或许这不是反差，只是她的一体两面。从我的认知来看，我觉得她和雷欧力先生很合适呢，或许他们才是一类人。”
旋律眨眨眼：“而且我觉得，在厨房做好热乎乎的饭等人回家的那个，应该是雷欧力才对。”
“嗯？”莫老五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雷欧力只说了奇犽那边要求清空医院，只留小杰在场，而他们正带着“办法”在赶来的路上。
显然，雷欧力对奇犽信任的优先级是高于对塞西诺的，他甚至没有问塞西诺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他不问，但跟他一起等在小杰病房外的莫老五和旋律不会不问。
趁着雷欧力重新振作，离开了塞西诺的怀抱，再度出去打电话的功夫，莫老五和旋律走向左肩湿了一片的塞西诺。
面目虽奇异，但在观感上给人舒适感的旋律在向塞西诺自我介绍后，担当了询问的角色：“塞西诺小姐，你之前和雷欧力先生所说的要'思考解决方案'的话，真的有切实可行的做法吗？”
“你的提问是基于什么目的呢？”塞西诺反问旋律，同时也是说给莫老五听，“是怕奇犽无法解决，所以拿我当备选方案呢，还是觉得我只是随便说点好听的话骗骗雷欧力罢了？”
显然两者都有。
“你应该听雷欧力说了，我们请了猎人协会的除念师来，对方明确地说她付不起拯救小杰的'代价'，这不是我轻视你的实力，而是小杰身上的[制约]和[誓约]不是个人能够承受的。”莫老五虽然对奇犽有信任，但也不像雷欧力那样，不会再思考后果和其他的可能性，“所以，如果你有解决办法，那不妨直接告诉我，代价是什么。如果可以承受，在需要你上阵的时候，我会排除一切困难帮你达成所需要的条件。”
“可以承受……”塞西诺确认雷欧力完全在听力范围之外后，直接告诉了莫老五，“代价就是其他人的命，如果是念能力者，可能需要十二地支那种水平的人平均一下十名以上；如果是普通人，我很难估算具体的死亡人数。”
莫老五和旋律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之后就陷入哑然。
“我对于'陌生人'的性命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和同理心。”塞西诺冷声道，“但如果是间接牺牲也就罢了，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这些死亡的人会是直接牺牲。就算能达成'付出代价'的条件，你觉得雷欧力、还有被成功拯救的小杰，能承担成功后的'代价'吗？”
旋律抿唇不语。
莫老五半晌后沉声问：“所以，你可以救，对不对？”
塞西诺点头：“我可以救。”
旋律看向沉思的莫老五，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沉寂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
“诺诺！”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的雷欧力一脸烦躁地折返回来，“你是开车来的吗？能送我去选举会场吗？”
“可以哟。”塞西诺点头，“你不守在医院等奇犽来吗？”
“如果所有人都被要求不在场的话，自然也包括我吧？”雷欧力叹气，“朋友之间该说要有边界感，还是分寸感呢？其实我搞不太明白这种事情。但我知道现在有一个人，我实在忍不住要当面问他几句！”
那个人是金.富力士。
塞西诺瞬间就想到了。
“好啊，我送你去会场。”塞西诺回头，压低声音对莫老五说，“如果需要我，准备好'代价'后再联系我吧，莫老五先生。”
她可以想尽办法去拯救雷欧力的朋友，但并不会为此承担道德枷锁和牺牲自己。
如果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年真的死去，她固然会可惜哀叹，但带给她的冲击力或许够不上雷欧力、甚至莫老五的一星半点。因为她与小杰之间，没有那种包含了羁绊的权力和义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