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孟德的小公主【完结】
时间:2024-08-25 17:25:45

  这番话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已经一点都不在意。而穆朝朝清楚,他从来就是心重的人,哪怕她差点就要因为他的大度而感动得落泪,却仍旧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件事,他们若不明明白白地说清楚,这个结就注定会永远存在彼此的心里。
  于是,她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了忍已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并用力地去挣脱开他的手,“周怀年,有些事,我不想再瞒你。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正好说出来,让你清楚,也能让我松口气。至于我们两个的关系在这之后会变成什么样,都由你来决定。”
  “你别说了,我没什么需要清楚的。”周怀年背过身去,一点都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然而,穆朝朝此时已是下了决心要把这些事都与他说清,因而她对他的刻意逃避全然视而不见。
  她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道:“那些报纸上写的,有些是真,有些是假。可我眼下并不想去追究真假,我只想告诉你一些实情,想让你的心里不要再有疑虑。”
  “我说了,我没有疑虑。我说了,你不要再对我做什么解释!”
  此时的周怀年急得已然提高了音量,而穆朝朝却是不管不顾,仍旧说道:“报上说的没错,在那段时间里,我与山下渊一的确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在我去往日本前,对他也有过承诺……”
  “穆朝朝!你够了没有!”周怀年转过身来,对她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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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委屈
  上一次见他发火还是在五年以前,因她瞒着他有了要分开的念头。而这一次,她要承受的,便是那件事留下的果报。穆朝朝与那双通红的眼睛对视着,头一次对这样的周怀年没有畏意。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次分开,五年都忍过来了,现在又有何惧?
  她含着眼泪苦笑了一下,全然忽视他的怒气和警告,“我没你想得那么纯洁无暇,我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为爱情而不顾活命的小姑娘了……那晚从公共租界的小公馆离开后,一路北上,想回北平的。可我知道,盯着你的那些日本人很快就会追上来,虽然心里害怕,却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也把日本人想得太过守信。与我一起被抓的那些兴社的弟兄们——你的手下,还有……还有双庆……”穆朝朝说到这里,脑中闪过那张将将才满 18 岁的少年的笑脸,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好歹我还活着,可他们是如何惨死的,我至今都不敢去想……”
  十六个人的性命,一夜之间成了孤魂。是周怀年一人欠他们的。五年过去了,可他到如今才知晓……他垂下眸,心头像压了一块重石,压得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耳朵里,穆朝朝的声音还在继续,等他恍惚间听到“强暴”两个字时,被重石压着的心猛地坠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抬起眼来,看向穆朝朝,眼神中有惊骇,也有仿佛即将暴裂的根根分明的红血丝。
  穆朝朝背过了身去,两只手使劲地抠在一起,“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我只想说一句……日本人惨无人道,而某些国人却还热衷于喝人血……”
  只这么一句,周怀年便已经猜出了那段烙在她脑海里最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那些扭曲事实真相、毫无道德和人性可言的报纸。他的牙根都快咬碎了,看着她微微发颤的无助背影,他恨不能立即就将那些对她造成伤害的禽兽碎尸万段!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过去做不了,现下还是无能为力……
  “山下渊一……”他听到她说到了这个名字。
  在她遭遇了那件事而想要了结自己的时候,是他恨之入骨的那个日本军医将她救了回来。她又说了不少那人对她如何如何好的话,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知道那个日本军医从很早开始就对她别有用心。他处处提防着,然而,在他与她分开的那五年里,他们还是生活在了一起……
  “山下君带我去了南京。我和其他日本军人的家属一样,都被禁足在一栋家属楼里。透过那里的窗户,我每天都能看到一个个活人扛进来,一具具尸体抬出去的景象。那时候,安儿就在我的肚子里,当他一天天地长大,当我用长布条再也勒不平我的肚子时,我感到害怕极了。”穆朝朝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这些年来,她时常还会在梦里见到那些可怕的景象,“如果安儿的存在被人发现,也许我们也会像那些尸体一样,或被秘密处理,或成为他们‘研究’的对象。而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让山下认下我肚里的孩子;要么,去求山下,让我离开……”
  穆朝朝说到这时,已经转过了身来,面对着周怀年,“我不可能让安儿认一个日本人为父亲的,哪怕山下对我再好,也不可能。所以,我只能求他了,求他让我离开那里,还承诺他,会像妻子一样在日本等他回来……周怀年,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
  她看到周怀年的头低垂了下去,瘦高的身子也渐渐地驼了下去。原先她还一副义无反顾、任随其便的样子,可在看到他这般颓靡的模样后,那颗早已经过千锤百炼如铁石一般坚硬的心,却又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她缓缓地伸出手去,将他攥得紧紧的手牵住,声音很低很低地说:“我没有等他,也没有真的想过要等他……我想来英国看好安儿的病,然后就要想办法去香港,去找你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我也……”
  “我何时说过不信了?”周怀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我难受,就是很难受,你知道吗?”
  穆朝朝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没有让别人近过我的身子。山下渊一没有,那个日本狱卒没有,江柏归更是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而已。”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很认真地说道,“所以,你……你别难受了,好不好?”
  “你是傻吗?”周怀年将自己那张委屈的脸埋到她的颈肩,压着嗓子说话,却还是掩盖不了声音里的哽咽,“我是怕你再走,再丢下我一个,你知道吗?你收拾那些东西,解释的那些话,就好像你真的又要走了。我在难受什么,你不知道吗……”
  穆朝朝张开双臂,回抱住他,“你才傻。病房这么乱,不需要收拾吗?报纸上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解释,等着你胡思乱想吗?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怕你会把那些事当真,却还自己偷偷地藏在心里难受,不让我知道。”
  周怀年摇了摇头,抱着她说:“不会了,以后什么事都让你知道,包括心里想的,统统都让你知道。”说完这话,他将抚在她背上的手挪至她的脑后,慢慢地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穆朝朝微微启开自己的唇瓣,让他的舌进来。而他的动作比她想象得要急,一番缠绵的深吻不够,还将她抱起来压到了小穆安睡过的那张病床上……
  穆朝朝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的衣物已被他从下掀起,直接推到了胸口之上。
  她微喘着平躺在他身下,由他或吻或吃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就像惯着一个孩子,给他最想要的东西去抚慰刚刚那颗受过委屈的心……
  穆朝朝不觉地想要发笑,是好久没见过严肃板正的周先生这副委屈耍赖的样子,很有些喜欢和想念。而周怀年看她一脸坏笑,便更加不想把持。
  “让你笑。”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笑唇,便急不可耐地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长衫被他用力地扯开,却不料从那衣袖里不合时宜地掉出一封信来……
  信恰好落在穆朝朝的手边,周怀年蹙眉要去捡时,信已经被她给攥住了。
  从他的神情里,穆朝朝看出了这封信所“不可告人”的意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可告她”的意味。于是,她也蹙了眉,凝神看着他。
  周怀年沉了一下心,想起方才自己对她的承诺。
  他坐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南京那边来的消息,说,山下渊一想要见你……”
  PS:感觉这章还是写得略仓促了点,但是不管怎么样算是给今年先收了个尾吧!2021 年看来是完结不了了,那就新年快乐吧,2022 我们继续把这故事讲圆满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猿意马
  穆朝朝从他口中听到“山下渊一”这个名字时,紊乱的呼吸忽地一滞。
  周怀年又伏身下来,抽走她手里那封坏气氛的信丢到地上,“这件事不用你管。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战犯,根本没资格提这种异想天开的要求。”
  他说完这话,便又重新投入到方才未了的情事当中。沿着她身体玲珑的曲线,周怀年落吻的力道已变得愈发粗重,似是要转移她刚刚游走的注意力,又似在发泄着莫名烦闷起来的情绪。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本该是要以温柔、以珍视的态度来与她一起重温这五年来所空缺的性爱,而此时他略带粗蛮的揉弄和啃啮,已让穆朝朝下意识地产生了抗拒的心理。而也许,这抗拒的原因,也有一小部分来自于那封被他丢掉的信……
  她的神思又在游走,而从前胸传来的一阵强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着伸手,去将那制造疼痛的“罪魁祸首”推离自己的身体,“疼——不要了,疼!”
  反抗,在这种情形下,会让一位正蹿着无名火的男人更加生恼。被她推开的周怀年,缓缓抬起猩红的双眼,看了看那片雪白胸脯上落下的点点红印——喉结滚动一下,他抬起一只手,将她那两只方才胆敢把他推开的手缚在一起,钳制于她的头顶。
  男人的身子再次压下来,而某处分外坚硬的部位,正不顾她的反抗,强势地想要进入她的身体。一瞬之间,穆朝朝的脑中竟闪过某些黑暗而时常困扰着她的梦魇。她失措地尖叫了一声,继而无意识地使出浑身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猛力推开!
  “别碰我!走开!走开!”
  一顿挣扎以后,她胡乱抓起一旁的衣物,掩到自己身前。充满敌意的眼神,警惕地盯着那个被她推踹到床侧的男人。
  男人微喘着,捂着心口的位置蜷伏在那里。他稍稍冷静了下来,只是那团火还没有完全被灭下去。他的手攥成拳,朝着仍剧烈跳动的心脏捶了两下。
  床那侧的呜咽声渐渐地停了下来,但对他说话,听那声音里还带着怯弱的哭腔,“我……我不想继续了,行不行?”
  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突起,周怀年的心此时揪成一团,脑子里也乱得不成样子。
  “行……么?”
  他听她又弱弱地哀求了他一声,于是软下心,松了拳,点头应下。
  仿佛得了特赦令的穆朝朝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偷偷睨他一眼,便伸出胳膊,开始小心翼翼地穿回衣物。
  床的那一侧,周怀年平复了一会儿也开始系扣。眼见气氛稍加缓和,便看到已穿戴整齐的穆朝朝走下床,去拾起了地上的那封信。
  她展开,将那上面的信息一字不落地看完。
  这封信除了提到山下渊一的那个要求,还写到了满足其要求才能令他主动认罪,并提供细菌战罪证的极大可能。来信人是日军罪行调查委员会的主理人,信中内容大部分涉及机要,而劝说周怀年的言辞也是异乎恳切。出于礼貌,周怀年原想留信斟酌后,再做回应,而此时的他已然后悔自己竟还留着这封信。
  他用余光往穆朝朝脸上瞥了一眼,见她那双还微微含泪的眼眸竟显露出落寞的神情时,他便蹙眉转开了目光,不想再看她那副为他人神伤的模样。
  然而当他正要去系衣襟上最后一粒盘扣的时候,听她在对他说道:“我想,我还是要去见一见他的。这信上说,已逃的战犯将要被引渡回中国进行审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近些日子回国是不是还来得及?”
  最后一粒盘扣是扣不上了。因他方才撕扯太过用力,扣与长衫已然崩离。周怀年的眉头蹙得愈深,因为这不堪一击的“破”衣物,因为这场试图重温旧好的失败亲密,更因为她那颗不在他身上而长到别处去的心……
  “你怎么了?”穆朝朝见他皱着眉头紧盯着衣襟,便走到他的身边,蹲到他面前,温声关切,“扣子扯坏了?”
  周怀年没有回答,于是,她便伸手到他的衣襟上,“脱下来吧,我这里有针线包,正好能帮你补一补。”
  周怀年拉开她的手,而后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不必你费心,坏就坏了,能有什么要紧。”
  说完这话,他便索性拽了那粒坏扣子下来,随手丢到一旁的垃圾筐里。
  穆朝朝此时已察觉出他的不快,便轻唤了他一声,“周怀年,我……”
  然而,半句话都还未说完,人便闭了耳朵,大步离开了病房……
  穆朝朝愣在那里,愣了半晌,以为自己想明白后,这才起身追了出去。
  那男人腿长且又走得急,穆朝朝追出来时,便已经不见了踪影。以为他去了小穆安的特殊病房,便急忙忙地往那里赶去。然而,特殊病房此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根本就不让人进,于是她又往住院楼外跑去。
  着急忙慌的她此时正遇上要进楼的阿笙,遂停下疾步,呼哧带喘地询问阿笙他的去向,“阿笙,你家先生呢?我怎么找也找不见他。”
  阿笙看她一副担忧的模样,又想起周怀年刚刚那般不好惹却又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便料想俩人是起了什么矛盾。故而,他叹了口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对穆朝朝说道:“太太啊,您说您和我们先生这好不容易才和好的,怎么又,怎么又闹别扭了呢?”
  “没有闹别扭。”穆朝朝纠正阿笙,“是有一些误会,他没听我说完,他就走了。”
  阿笙脑瓜子一转,试探地问道:“不会是因为那日本人的事儿吧?”
  穆朝朝摇头,想了想,却又点了一下头,“可能是,但也不应该全是……”方才自己在床上的那番行为,她觉得也是让他生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或许,有些事还真是旁观者清。以她这样聪慧的性子,此刻却远不如阿笙能把事情看得透彻。
  阿笙听她如此说,便抬起手来揉了揉额,无奈地说道:“我看啊,就是。除了这个,就不再可能有别的原因。依我看,这会儿您还是别去找他了。您这自己还没想明白呢,再糊里糊涂地跑去找他,那不是接着干仗吗?而且,先生他这会儿也不在医院里,您就是想找,也找不见。”
  “他去哪儿了?”听他已经离开医院,穆朝朝心里更有些着急。
  “回去了。”阿笙顿了顿,接着试图替周怀年解释道:“先生在医院也待了好几天了,家中还有个孩子不是?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管啊,您说是不是?”
  穆朝朝心里虽有些失落,但阿笙的话是在理的,他回去亦是再合理不过的人之常情。于是,她点了点头,勉强从脸上挤出点微笑来,“嗯,知道了。是该回去的。”
  阿笙见她这般,于心不忍地又补充了几句:“您放心,先生说了入夜前就回来。就是……就是……”
  说到这,穆朝朝见他吞吐起来,便追问道:“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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