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误会了,弘历赶紧哄:“你笑得…我心都软了…”
“你病了一场,刚刚好转…又…还没长大…”
“再这么笑…”
“是得要我的命!”
温晚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恩了一声。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困不困?”
温晚摇头。
“那我回来就给你读书。”
“好。”
这次弘历忍着没有回头看她,径直出去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和味道。
温晚睁开眼睛冲他笑,又像是反应过来了,抿着嘴,不笑了。
弘历心疼不已,上床抱着她:“给你读书?”
“嗯。”
他扯过床头被冷落多时的书,随便翻了一页,就开始读。
温晚应该是下午睡多了,这会儿清醒的很,非旦没有被他有些低哑的声音哄睡,反而精神奕奕,不时的打断他,问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
问就问罢,但她并不好好的问,攀着弘历的手臂,去看他手里的书,每每弘历解释了以后,她依旧听不懂的时候,便会气哼哼的用额头磨他的肩头…
弘历头疼的捏了捏她的脸:“睡罢?”
再不睡他还得去沐浴!
温晚哦了一声。
倒是乖乖闭上眼了,但还没等弘历平复心中的欲望,她又翻身过来,“您说,那人到底寻到海外仙山了不曾?”
“为什么不写呢!”
“是不是见了仙人不可明语?”
“嗯?您怎么不说话?”
“不能说吗?”
弘历!!
他根本什么都没听清。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压在自己身上的柔软上了。
偏她一无所觉,撑着脸等他回答。
弘历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睡罢,好不好?”
温晚做乖巧状,闭上眼睛:“已然睡了。”
弘历方松开她,扯过薄薄的丝被,给她搭好,视线不可避免的划过她的胸前…
方才柔软的触感,让他难以抑制的去想,她其实已经长大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着要不要干脆起身看折子。
偏她突然又侧身过来,面对着他。
明明睡不着,可又努力在睡的样子,让他的心又软的一塌糊涂。
“睡了么?”
“已然睡了…”
弘历笑出声,把她搂进怀里,温晚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似的,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
温香软玉,不过如此。
“那就,都别睡了。”
温晚不太明白,抬头试图看他。
却被他寻了唇,吻了上去。
后来温晚也不知道怎么入睡的,不过只有一个念头,如此折腾,他是不敢再与她同榻而眠了吧?
第二日起身,弘历未走。
温晚勉强起来梳洗了一番,但仍有些软,一步三晃试图去外间用早膳。
弘历拦住她,抱到炕上坐着,又道:“外间放了冰。”
温晚觉得热的很,心中烦躁,加之未曾睡好,神情便有些索然无味般的淡漠。
嗯了一声,就垂眸发呆。
弘历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叹了口气。
“上早膳罢。”
“挑几样你家格格爱用的,放过来就是了。”
“是!”含珠下去准备了。
春然则伺候温晚,又洗了一遍手,也能多少凉快些。
温晚的手腕内侧露出一块红色斑纹,春然瞧见了,心里十分心疼。
都说主儿得爷疼爱无比,可主儿身子未好,爷就…
床铺上倒是没有痕迹,应该是还未成那夫妻之礼,但主儿这一身红斑,也是遭了罪了!
温晚抬头时正看见她的眼神,安慰似的冲她笑笑。
春然顿时更心疼了。
温晚也只能当没看见了。
这也没法解释不是?
她自己惹的弘历,且平心而论,弘历昨晚算是良心了,只亲到脖颈下方一点点,愣是没有脱她寝衣一点儿。
手腕上这个痕迹,是她看他克制不住了,故意闹他,他实在逼急了,惩罚似的,咬了她的手腕。
可也没用力,最后只吮了一会儿罢了。
她皮肤娇嫩,一夜过去,就能红的地儿都红了。
洗了手,早膳就端了上来,温晚饿的慌,但却又完全没有食欲。
蹙眉看了看,勉强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就说吃不下了。
弘历只能哄,端了碗喂她。
温晚依旧蹙眉,一口都不肯吃。
跟昨晚乖巧依赖的态度截然不同。
半个眼神都不给他的。
弘历耐心极好:“现在不想用?”
“那便让小厨房一直备着,想吃了,就让人送过来。”
温晚嗯了一声。
弘历自己也就用了一碗粥,就让人撤下去了。
“我记得额娘若是身子不舒服,每每都是宋嬷嬷为她通头发。方能好些。”
温晚因算是病着,今日并未盘头,头发垂于身后,她闻声勾起一缕头发随意的缠绕在手指。
“我并没有不舒服。”
“那也试试?”
“随您。”
两人的对话听的春然心惊肉跳。
生怕主儿闹大了,爷发怒。
但弘历却耐心的很,让人备了东西,并不假手他人,而是准备自己动手。
先是用玫瑰汁调的温水浸湿了布,然后拧干,给温晚一点点的按揉头顶。
他动作生疏,但却轻柔的很。
这下心惊肉跳的就不止春然了,还有李玉。
爷伺候人通头发?!!
这事儿也是闺房之乐?
是他能知道的么?!
若是哪个不谨慎的传了出去,格格得被人生吞了。
他打定主意,一会儿把春然和备水的含珠再敲打敲打。
第66章
软布疏通穴位后,才开始通头发。
弘历捏着梳子一点点的给她往下梳,不时还问疼不疼?
李玉趁机示意春然,悄悄退了下去。
温晚揪着弘历的衣摆,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未说。
弘历只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
弘历给她通大概有九遍,她就抬手阻止了他。
弘历放下梳子,把她揽进怀里。
半响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
温晚头发上淡淡的玫瑰香气,萦绕在弘历的呼吸里。
过了一会儿,温晚又叹了一口气:“那日…”
“要不要听说书?”弘历打断了她。
“我让人唤了两个正经的说书人进府里候着了。”
“你想听的时候,就唤他们进来。”
说完他自己倒是笑了:“也难为你了,你院里那两个,讲的颠三倒四,你也听的下去。”
温晚没有回应。
弘历等了一会儿,低声道:“皇阿玛身子时好时坏,这种时候,我不能带你去圆明园,于你无益。”
“高氏…我给她永璜是――”
“王爷。”
“您不必明言。”温晚打断了他。
“更不必再为我惩治后院诸人。”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是我自己的因,也是我自己的果,同旁人其实是不相干的,这因果我受了,就算了结了。”温晚笑了笑,眼神里没有丝毫哀伤。
弘历心里的那点侥幸,终于散了。
一切都没有变,一切也不会再变。
到此为止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
他深知,若能给她椒房专宠,总有一日,也能得她全心眷恋,可那又不可能…
满朝文武都盯着,这世间,不能再出一个关雎宫宸妃,也不能再出一个孝献皇后。
他更不想她如她们一般,福薄命浅!他要她长命百岁,要她每一日,都欢喜安乐。
但他知道,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她会以为,自己是要她懂事一点。
且她已经是如此做了。
她要懂事,便不会对他极尽依赖,满心皆是他。
这却是他最想要的。
此事已然无解一般。
忽的,他看到她因为想躲避他的手,而不小心露出的手腕上的红斑。
昨夜的缠绵欢愉,历历在目。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同她十指相扣,然后低头吻她耳后。
她果然不自觉的用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脖颈,仿佛怕掉下去一般。
弘历的吻逐渐炽热,她的呻吟断断续续。
果然,只有这时候,她是满心都是他的,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沉沦,根本无瑕顾及其它。
就先这样也好。
总有一日,她能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弘历松开她的时候,看着她眼里含泪,还有些失神的样子,颇为满足。
“想不想让你额娘来陪你住几日?”他岔开了话。
“我听高玉说,那日她来,见你十分伤心。”
温晚点头:“自然是好。”
“不过总要等我再好些,不然额娘见了也是伤心。”
“嗯。”
弘历手指落在她的脖颈处:“这里…也要好些…不然你额娘,会不会骂我?”
“尊卑有别,额娘不敢的。”温晚凉凉的道。
“待你额娘来,我回来陪你们用膳。”弘历只能哄她。
这是福晋的额娘来,也没有的待遇。
温晚一点也不觉得荣幸,她一脸拒绝:“都说了尊卑有别,您回来,额娘还吃得下去嘛?”
“您若要给恩典,就赏点银子便好。”
“又是银子!你眼里就只有银子!”弘历气的又去咬她的唇。
“吃穿用度,风花雪月,哪一样不用银子?怎么?用人家的时候,便爱之重之,不用的时候,便说人家俗不可耐?”
“银子何错之有?”
温晚说完气哼哼的反咬他一口,还故意舔了舔。
弘历还没压下去的□□被她轻松勾起,他声音低哑:“心心此言,甚是有理。”
温晚却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吴书来在门口跪着了。”
弘历自然也听到了,吴书来只开门叫了一声爷,就在门口跪下了。
“我今儿兴许…”弘历欲言又止,满眼不舍。
“国事为重。”
“我又跑不了。”温晚说完自己笑了。
“您说,我离了王府,是不是根本一刻也活不下去?”
“离了王府?”弘历一字一顿,语气已然十分危险。
“你竟动过这样的心思?”
温晚把头埋进他怀里,企图蒙混过去。
弘历到底不忍心把她扯出来,只恶狠狠的警告:“明儿我再回来与你算账。”
温晚捂住耳朵,权当没听见。
弘历只能又在她手腕上吮了一口。
然后抱着她起身,把她一路抱回了床上。
“好好养着。”
他凑到她的耳边,语气暧昧:“不然,我怎么欺负你?”
温晚捂着眼睛,别过脸不看他。
等她松开手,弘历已经不见了。
只留了一枚木雕的小印在她的枕边,她拿起来翻转一看,果然是心心二字。
木雕相比她的那些摆件,木头是好木头,但明显做工粗糙,显然是弘历自己亲手雕的。
温晚啧了一声。
位高权重,富贵泼天,长相尚佳,六艺皆通…堪称顶级渣男!
她随手把东西递给已经进来的含珠:“收好罢。”
“是!”含珠捧着出去了。
春然给温晚端了水,等她喝了又捧了一碗燕窝羹:“主儿,您多少用点吧?”
“嗯。”温晚接过,自己吃了起来。
见她吃完,春然可算放心了点,又给她端水漱口,都妥当了后春然方道:“主儿,方才,高侧福晋带着大阿哥来看您。”
“被吴总管劝走了,只是留下了礼。”
“许多说,高侧福晋打扮的极为素净,不同以往呢。”
高氏来过?
还带了大阿哥?
温晚嗯了声。
高氏不会知道,她不该来的。
弘历本还顾不上她,她这么一来,算是刷了存在感,可惜是负面的。
偏又带了大阿哥,在弘历这里,就成了耀武扬威。
这个大阿哥,弘历给的本就是不情不愿,当个鱼饵罢了。
另一边,弘历果然正往高氏院子的路上。
吴书来小心的道:“爷,福晋打发人问,金格格和珂里叶特格格的院子,可还要封着?”
珂里叶特氏,吓得不轻,约莫是病了,也不敢请大夫,福晋打发人去看,只一味的哭。
福晋问这话也是想让弘历给人个痛快的意思。
弘历脚步未停,语气冰冷:“不必封了。”
吴书来明白了。
这两位,不可能再有宠了。
爷明显厌恶了,偏不罚,那就是温晚格格的意思了。
但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儿,向来最让爷膈应,这口气出不了,这两位,不,连带着那几个掺和了一脚的,都算是彻底失宠了。
这么算算,府里能伺候的,除了福晋,就剩那个至今还未侍寝的戴佳氏了。
府里,又该进新人了。
第二日,温晚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能自己走动去后书房歇着了。
她无聊的摆弄着那些摆件,还有弘历新让人送来的各色玩意儿,有一匣子是戒指,各色宝石镶嵌的,款式模样尽不相同,温晚还算有点兴趣,随手拿着把玩。
何嬷嬷一边劝她用点燕窝,一边透了一个消息。
高氏病了。
说是着凉,因为昨儿弘历离开蔚兰苑后,去她那里坐了坐,就让人送了冰去。
所以,高氏便着了凉。
这听着合情合理,温晚却觉得,此事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阴暗的想,弘历莫不是要直接弄死高氏?
那可真是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了。
但许多下午探到的消息,让她终于豁然开朗。
“主儿!爷让李公公传话,准高夫人和高家二小姐,明儿入府探病。”
让娘家人进来探病,算是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