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他一只手去握她的手。
“有手炉呢…”温晚道。
“凉的。”弘历拿过手炉,往旁边一扔。
他双手将她的手包住,给她暖着,温晚低头:“还不及我的手炉呢。”
“那…这样呢?”
他将她的手捧到唇边,给她呵气。
这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情!
温晚似害羞的微微垂头,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温晚试图抽回手:“不冷了…”
弘历嗯了一声,手却不肯松开。
“您…”温晚抬头,却正好被他低头吻了上来。
他很克制,辗转片刻,就分开了,低笑:“尽是梅花香气,恨不得,吞吃入腹才能解我心中之念…”
“您喜欢梅花,那便煮梅花茶,梅花糕…吃我做什么!”
弘历拇指在她唇角摩挲,“不在花,在人…”
温晚配合着红了脸。“子时到了么?”
“该是到了。”弘历重新握着她的手,给她暖着。
“新年新禧。”
“岁岁无忧。”
眼看着弘历情不自禁,“心心…”
“天冷,回宫。”温晚打断他。
大年夜,梅花林。
不用任何多余描述就能让人心生浪漫的背景下,大家笑一笑,亲两口。
假装恩恩爱爱深情绵绵,欢欢喜喜过大年,就够了。
可别整些狗血承诺了。
尤其是别拽你那玉佩了!
那东西,说的好听点是身份的象征,但实则毫无用处,她拿着,既不能让人登基,也不能调兵遣将,还不如一锭黄金来的实在。
话被打断,气氛也散了,弘历自然就说不下去了,取了灯笼下来,一手提着灯笼,同她缓缓往梅园外走去,只是他故意绕了路,两人身上的梅香,便格外浓烈。
正月里,弘历封赏的旨意不断。
皇后的阿玛正式册封一等承恩公,富察家两个子弟提为御前侍卫。
温晚的阿玛得了一个一等子爵的爵位,太后那一支,也有一位入宫做了一等御前侍卫。
高氏满门得抬旗,自此称高佳氏。
还有几位弘历亲信,也得了封赏。
转眼三月,仿佛一夜之间,春就凌空而至。
温晚前一日似乎还需抱着手炉,第二日,就恨不得找出扇子握在手里。
“娘娘可要去御花园走一走?”春然劝她。
“奴婢听说,一夜之间,百花齐放呢!”
“恐怕今日才算百花齐放,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温晚意有所指。
弘历除服礼已过,后宫都等着呢,御花园里定然“百花齐放”。
“我就在咱们自己院里走走就是了。”
春然闻言也不劝她,去给她取了扇子来,温晚自己慢慢扇着,一边看花儿。
“都说海棠无香,这春海棠也能引了蝴蝶来。”
温晚拿着扇子,试图去扑蝴蝶,不过顾着在院中,仪态不能有失,所以其实并不太有趣。
扑了几下,自然扑不到,她正要放弃,就被人捉住了手。
“哪家的笨猫捉蝴蝶呢?”弘历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先别恼!有日子没给你画像了,就画你扑蝶可好?”弘历显然心情极好。
“笨猫扑蝶,可不堪入画。”温晚冷哼。
“方才皆安不是在侧?我笑它呢!”弘历识时务的改口。
“皆安灵巧着呢!”温晚横眉冷对。
“许是我看走眼了。”
“方才只瞧见,美人娇且闲,采蝶花丛间,所以旁的看错了,倒也怪不得我。”
“油嘴滑舌,不可信也!”温晚笑了,可嘴上还是不松口。
弘历只能哄道:“是我说错了,给你作画,是赔罪,如此可好?”
温晚故作沉吟好一会儿,才点头:“也罢。”
还让人当真抱了皆安来,皆安灵巧,飞扑而上,蝴蝶就被它拍在爪下,它动作很有分寸,蝴蝶只动弹不得,却没有七零八落。
似乎察觉温晚想要,它抬起小爪子,看着温晚,你要,拿走。
温晚用扇子轻轻扇了扇,蝴蝶就挣扎着,乘风而起。
皆安不解,一爪子又把蝴蝶拍了下来。
温晚摸摸它的脑袋,把它抱了起来,往旁边而去,蝴蝶还在挣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飞。
皆安被抱了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跳了下去,仍旧在花丛里扑蝶,温晚用扇子也去扑,可每每帮了倒忙,一人一猫,忙活半日,竟一只完整的蝴蝶也没得。
只弘历得了一副画,画的正是温晚与皆安扑蝶,美人笑容矜持,面容与温晚也只三分像罢了,倒是神韵,像了七八分。
“你来提字。”弘历将笔递给温晚。
“本不愿写,可竟刚好有两句可写。”
温晚放下扇子,手腕轻抬,一气呵成:
我回望,来时路,谁家孩童捉蝴蝶?
她一笑,怎么竟落成,我的脸?
弘历看着这两句,神情疑惑:“这两句的韵,倒是从未见过相似的。”
“这两句,本该是唱出来的。”温晚放下笔,重新拿起扇子。
“唱出来的?这是戏里的?”
温晚折腾戏本子,弘历是知道的,还嘱咐了内务府,准备着一应人等,只等着日后,由着温晚排戏。
“是戏里的,只不知是谁的戏。”温晚笑的意味不明。
弘历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他方才竟觉得温晚遥远又陌生,仿佛就要乘风归去…
“不管是谁的戏,都只是一场戏,是虚妄的。”弘历语气幽深。
莫要入戏。
“皇上说的是,戏就是戏,傻子才入戏呢?”温晚笑的明媚。
弘历放下心来,牵着她回了屋内。
“你且准备一番,过几日,带你去圆明园。”
“皇阿玛的旧物,还有一些在九州清宴,需我亲自去整理。”
温晚点头,知这不过是一个借口。
李玉已经暗示了,弘历为她在圆明园旁,修了一个未名的新园,十里桃花,已经次第而开…
去圆明园的前一日,温晚终于在养心殿,见到了她的二哥容唯。
弘历虽贴心避开了,但一屋子宫女太监垂手而立。
温晚阻了她二哥行礼。
两人相对而立,容唯克制着激动,温晚也做不到两眼泪汪汪,所以看起来场面可谓彬彬有礼。
“二哥。”温晚先道。
容唯嘴唇动了动,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他不想叫她贵妃娘娘,太生疏,但如今,他也不能再唤她温晚。
“小妹。”他还是顺着心意,叫了她一声小妹。
“二哥。”
气氛便松了下来。
“二哥可是要南下了?”温晚没有同他叙旧的意思,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何叙旧?
“是,二月初九是个好日子,那日便坐船南下。”
“大哥便要回来了,二哥不等等大哥么?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
“大哥还得两月有余方能回来,我年前在扬州盘了一个铺子,已经交了租金,若是再不南下,我那三百两就算白白丢了…”容唯实话实说。
“什么铺子,只要租金三百两?”温晚很会抓重点。
大哥,你做出来的那玉容粉,可是高档货,你难道打算在巷子里卖么?
容唯脸色一变,支支吾吾:“是个好地段,是我…人家知道我的身份,贵妃的兄长,所以才便宜租给我的。”
温晚糟心的叹了口气:“二哥,你租铺子的时候,我还不是贵妃罢?”
撒谎都不会?
怎么做生意?!
温晚这一刻无比敬佩她的阿玛额娘。
他们是怎么笑着让这么一个憨货独自出门行走的?
她原只想着,她的这个便宜二哥,可别是个奸诈狡猾之徒。
万万没想到,他会是个憨货!
还是个长得斯斯文文的憨货…
容唯的谎话被拆穿,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似乎极不好意思。
第106章
容唯脸红了半天,憋出一句:“总之,是个好位置,只是,不能与你明说。”
“你要信我,我行走各地,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温晚从他躲闪的眼神里想到了某个可能。
这铺子,约莫是开在花柳巷。
这是个好位置,正经商户却又不好开在那些巷中,价格便不会多贵。
只是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面皮薄的人是怎么会把铺子在开在那种地方的?
“二哥心中有数就好。”
“二哥送的玉容粉,不输宫中所用,不知二哥打算定价几何?”
温晚实在怕他会不识货,当成地摊货卖了。
容唯早有打算,毫不犹豫道:“二百两。”
“每月只卖十盒。”
见温晚怔住了,容唯又不好意思起来:“扬州多富商,奇货可居这一招,是可用的。”
容唯又说了好一会儿他的打算。
温晚倒吸一口凉气,都有些无法直视他这张害羞腼腆的脸了:“二哥,莫要因利,有失本心啊。”
“小妹放心,我绝不赚不义之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我信二哥…”
信你个鬼!顶着一张软弱可欺的脸,实际是个心黑胆大的?!
剩下的方子,温晚准备先好好捂着。
她忍不住想,那还未谋面的大哥…会是个什么样子?
总不会其实是三大五粗,杀人如麻吧…
两人又聊了些家人的亲近话题,容唯便不舍得要出宫了。
弘历也来了前头,表达了一番关爱。
待容唯走后,温晚看了眼养心殿的龙椅,“您坐着去。”
弘历会错了意,牵她的手要去后殿。
温晚挣开,轻声道:“您坐龙椅上。”
“恩?”
“别问,快坐!”
温晚自己还站在中间,金碧辉煌的殿内,显得她格外娇小。
弘历坐在龙椅上,看她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失笑:“可还满意?”
温晚点头,好奇心得以满足。
活的,皇帝,坐在龙椅上。
跟以前看过的剧是全然不一样的。
弘历走下来,低头看她:“把我当什么了?恩?”
温晚正要哄他两句,却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一路被抱到御桌前,温晚反应了过来:“不可…”
弘历不以为然的把她放在了龙椅上。
“坐好。”
弘历按住她,打量了一下,笑了:“更显娇小了。”
他遂也坐了上去,然后将温晚抱在怀里。
摊开一本折子,道:“拿笔。”
温晚心一横,拿起了那只朱笔,弘历将她的手一并包裹住,开始写:朕知你忠心,甚悦!
这应该是个请安折子。
写了一本,温晚就挣开了手,在他耳边轻声道:“若是被外人瞧见,我可就成了传说中祸国殃民的奸妃了!”
“您不会是想借刀杀人罢?”
弘历气笑了:“又胡说八道!”
“皇上…”李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低着头,不敢看上头的情形。
温晚娇嗔的推了推弘历,他才松手,让她起身站在一旁。
“进来罢。”
李玉进来,躬身道:“皇上,陈大人求见。”
温晚听了,立刻道:“我先回翊坤宫。”
“你休想。”弘历捉住她的手,低声道。
“陈问谋只是来回永琏的功课,还有宗室子弟进宫伴读之事。”
“前后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温晚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去后面等他。
即将绕过那十二扇明制雕花屏风时,温晚鬼使神差的侧头看向弘历。
他已经提起了笔,折子的内容显然不太要紧,他只看了几眼,就落笔了。
似乎察觉到温晚的目光,弘历亦侧头看了过来。
他目光之势让温晚不可抑制的心中一紧。
弘历见是温晚,一笑,方才的气势便散了许多。
眼见他要起身,温晚立刻绕过屏风,往里而去。
弘历没有追过来,想必是那位陈大人已经进来了。
过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听到了问安的声音。
温晚假装看书,并不看他。
弘历换了身衣裳,才坐到她身边,正要说话,却看到了她的脸色,原本要说的话就换成了:“可是热了?”
怎么脸这般红?
温晚摇头,仍拽着书,视线也不肯移开。
弘历瞥了眼那书,失笑:“周易?”
温晚懂他笑里的含义,是笑她根本看不懂。
往日里,她怎么也会怼上几句,可此刻,她却装模作样的翻了一页。
弘历带着笑,把她揽进怀里:“我给你念。”
温晚像是被烫到一样,往旁边挪了挪。
弘历没料到她会躲开,一怔,随即过来哄她:“我并非笑你…”
温晚偏头,躲开他在耳边的呼吸,“您说话便――”
她只说了几个字,两人都愣住了。
温晚的声音实在娇媚的不像话!
她脸色越发红了,索性把书一放,就要离开。
弘历一把就两人捞了回来,按进怀里。
“别动。”他声音也变了,带着情欲的低哑。
温晚简直快要羞愤死了。
心里把翠翠和它的制造者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什么破技能!
她要的根本不是这种媚态横生的样子!
她只是想着,自己缺乏那方面经验,便想问翠翠要点免费的科普片看看…
谁知翠翠竟推荐了一个技能,说是技能加持可让人增加一定的魅力值,且只需两句话的任务就够,而且,还不怕温晚赖账,在温晚同意交易的时候就给她点亮了技能。
然后――温晚不过是回想了一下弘历方才批折子的样子,就开始面红耳赤!
完全控制不住!
灵魂和□□,像是分裂开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娇媚滚烫。
弘历全然不知她这般只是因为技能在身,被勾的情难自已,猛的将人压在身下:“心心…”
“为何?”
他眼底似有狂风暴雨,紧紧盯着她,不给她任何避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