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真的准备对那维莱特下手了,只要想想,就知道这一举动会带来多大的工作量了。
“不会教令院还得炸一次吧?”卡维说这话的时候,瞳孔都在震动。
“要是学妹真这么做,应该不止如此。”
那岂止只是炸了个教令院,那简直就是地狱绘图。提纳里都不敢想,给她一段时间,她就能炸了教令院,成为大贤者,流放阿扎尔的学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们这些须弥的学者,要被安排些什么工作。
久违的五人聚会,还是不要说这种不利于人放松的话题了。
那要不要说说学妹是怎么瞒过几个人,火速干大事的?
要是谈及这个的话,卡维是有话要说的。
他当时在沙漠里干项目,想来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干完这个项目再回到须弥,依照他去之前须弥的情况,他回来后需要担心的应该只有自己的学妹是不是又把甲方聊自闭了。
而不是被教令院一纸调令直接调回教令院,大贤者的签名看起来还贼像他学妹的名字。
他当时是懵的,但还没想到自己的学妹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就任大贤者,那些享有盛名的贤者们还在呢。就算学妹挨个锤过去,那也还要一会。
等他回到了教令院,只能说,他一个项目还没做出来就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与世隔绝太久了,不仅教令院被炸了,学妹升任大贤者了,连艾尔海森都为爱加班了。
当时的卡维:不是,凭什么啊?凭什么大家都在平等的都在被压榨劳动力,就艾尔海森是为爱加班啊?就凭他是个不加班主义?
不止吧。可能还因为艾尔海森跟现任大贤者具有正当的婚姻关系?
刚开始他还有点不忿,后来,在过重的工作负担下,和过长的工作时间里,他要见了艾尔海森就只想笑了,没想到吧,艾尔海森你也有今天,学妹你干得好啊!
世界上的惨大都是如此对比出来的。
至于安慰,别说了,要是能抽得出来时间,他就不是说“要见了”。他连学妹都见不到,又怎么会有闲工夫去看艾尔海森。
现在好容易正常了,不用爆肝了,卡维当然有一堆话可以说,比如说说自己当时的惊讶,还可以将那句幸灾乐祸甩在艾尔海森脸上。
所以学妹是怎么瞒着人干完这一件大事的?
啊?
这就是卡维学长无法涉及到的区域了,毕竟他当时真的只是去了沙漠做项目,身上没有什么来自学妹的合谋。他只是想吐槽一下那两个月碰到的事而已。
其他三个人有合谋?
其他三个人也没有。
真的吗,艾尔海森也没有?
没有。
换句话说,在座五个人,四个人是一脸懵的被通知了大贤者换届一事,其中还包括新任大贤者的丈夫。
从这点上来看,大贤者的保密意识非常的好,在她行动之前,行动之时,外面都是一片风平浪静。
甚至就连大贤者本人都是。
一场完全没有计划的行动,它成功了。
复盘的时候,一群人听得最多的就是“我什么都没想”“一路锤到了净善宫”。
须弥的人以为他们的大贤者智勇无双,殊不知,在夺权过程里,她的“智”是认得路,分得清楚敌我,而“勇”则是潜行途中,干掉了每一个目击者,一路无双过去的。
“你该不会说,净善宫里阿扎尔好心的没有束缚住小吉祥草王吧?”
“怎么可能,但我又不是没有手,当然是砸破它了。”
在大贤者的换届事件中,要是考虑艺术性,考虑刺激性,还是建议看须弥人民的创作,而不是听大贤者本人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武力值太高了就成了。
“大贤者换届。”
赛诺掌握了一个新的冷笑话素材,至于好笑在哪,在他一本正经的对着自己的七圣召唤的败局,说“这可真是大贤者换届――太有理了。”
你:“不是太无理吗,无理,物理。”
不开玩笑,这桌上两个大风纪官。
第19章
「我确实高兴得太早了。」
模拟器诚恳的,虚心求教的:「请问,尊敬的玩家,您是如何每次都能虚晃一枪,成功避开游戏的恋爱内容的?」
你回答得更诚恳,我不知道。
在打开游戏之前,你从未想过恋爱,在打开游戏之后,你还是从未想过恋爱。这中间虽然略有波折,一度让模拟器燃起希望,觉得你其实是个可造之材,但你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它,这只是错觉。
稳步推进的恋爱进度,拿的先婚后爱剧本,都只是为了让人加班两个月。
不合时宜的一见钟情,你告诉模拟器,你对着那维莱特眼睛都绿了,硬是不馋人的身子,而是馋别人自带的那些加成。
你以前在游戏里给别人画大饼,现在出了游戏又跟模拟器画大饼,说不是你不体验,而是游戏初期应该扩展玩法,你毕竟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不好色。这样吧,还是以B选项为例,你可以做几次恋爱示范。就是这几次就别固定身份了。
你可以在迪卢克的酒馆里点四菜一汤,但这显然不代表你不会不在酒馆里点酒,是吧。
你玩的基建游戏,掉的CG还是蛮多的,有最开始的那个社畜,最后一个则是「暴君」。
你特意提及的这两个CG,一个是因为给你的印象太深刻,一个是它带来的称号,可以让你畅通无阻的完成你的一口饼。
如果说爱情是两个人心甘情愿的在一起,那么称号「暴君」会让你体验到这种爱情的魔力。
「称号:暴君」
「服从,服从,服从!」
「称号效果:毫无疑问,服从是最轻松的应对方式。可支配选定对象一次。」
它的效果说明很短。
这可能与它诞生的背景有关――
你在大贤者这个究极社畜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了很久,别说权利使人圆滑使人增长情商了,你与日俱增的武力足以让每个见到你的人对你笑脸相迎。
何况你有天赋有存档,成为一个决策永不失误的大贤者是轻而易举的事。
能够让人诟病的只有你的手段。
一个永远不犯错,永远走在正确的路上,又一意孤行的暴君。
大概如此。
这个过程里,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支配,对他人时间和才能的支配。而你的支配方式,太过简单直接,从升起念头到提人上岗,完全用不了多少时间。
说不定是因为这,「暴君」的称号说明才这么短。
你有这个称号保底,当然有足够的信心一命通关。
你低估了简单难度对你放的水。
你曾经见过枫丹海,也曾经在新手关卡里折腾了半天,然后一个突然的当口里就出了CG。
现在重新体味一番,你觉得这个游戏的简单难度是真的从不在玩家的人生路上设置障碍,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做到。
当时体会没有那么深刻,现在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区域,你体验得更深刻一些。
是的,你不擅长恋爱,但很擅长在一堆恋爱选项里选中最能加好感的一个。
新手关卡里模拟器会时不时整几个选项,现在模拟器是一个周目结束了存在感才高一些。老实说,你一开始对正儿八经的追求人是有一点忐忑的,其余九十九点因为是游戏,所以你无所畏惧。
可在实践过程中你没有一次用得到那九十九点的。
就这么说吧,三次开局里,你选定的恋爱对象都不同,流程也不同,但结果都大同小异,只要你告白,对方就会答应。
第一次你说你对人一见钟情,人信了。
第二次你说你觉得他人不错,要不要试着相处一段时间,人信了。
第三次你直接在现实生活里避开,然后网络上重拳出击,第一次加好友成功就是一句表白,然后光速下线,形如落荒而逃。这就没事了吗,不,原本你们毫无交集,但你去枫丹看龙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因为发不出这句话的回应,辗转找了你许久,将你的基本资料都收集齐了,活生生将你个人的单相思变成了两情相悦。
落荒而逃,跑去枫丹,以为不可能成的你:……
以上每一个定语都可能是假的,但你在回须弥的时候,见到的人不是假的。
人原本不信的,但你给他的时间太充裕,他找着你的联系方式找着找着把自己说信了。
这发展略有些离奇,你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这可能是偶尔刺人几句“看样子你对见大风纪官迫不及待”的反噬吧。
人是经不住念叨的。
第三次的经历听起来有些奇妙是不是,其实前两次也很奇妙,在此之前,你单知道你的那些学长人好,不知道他们在恋爱上也是这样的……出人意料。
第一次开局,你不是教令院的学者,是沙漠的子民,听着赤王的传说长大的,按理来说,你跟卡维碰面的机会是少的可怜,在塑造三观的环境不同的情况下,很难有爱情诞生的土壤。
但爱情是无理的。
可以让灰扑扑的沙子成为绿洲,可以让枣椰成为某个伟大建筑的雏形,当然也可以让教令院出来的知名建筑师头晕目眩,疑心自己得到了赤王的眷顾。
实际上,这位大建筑师,只是在沙漠里晒多了太阳,有些不适罢了。
他答应的速度太快,快到你以为此前跟他见过,结果他说没有。
“那是头晕的症状还没好?”
不是。
“我以为你看上去会含蓄一些。”
“这……这样吗?”
不是。
卡维的五官是明艳的,这样的一张脸说他性格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含蓄,着实是没什么说服力。
但他真的是容易轻信他人。
你说对他一见钟情,他信了。
说你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有些含蓄的,他也信的。
若要你详细描述出对他的第一印象,你也可以说的有理有据,将他自认为有些狼狈的场景说得情意绵绵。
你不说他有些糟糕的状态,你说遇见的时间,说他带给你的感觉,说他发间艳丽的羽毛。
“一只自夜间跃入人心间的天堂鸟,看着便令人心生欢喜。”
你刚起了个头,便看见整张脸都涨红了的卡维。
而你,停住了话头,只是含笑看着对方,眼中仿若只有对方。
一段浪漫的,美好的爱情故事的开始,不是么?
第20章
那么,依照常理,它应该也需要一个浪漫一些的……过程,需要一些惠而不费的……真心。
不是吗?
不然那就太可惜,太浪费两个人的一见钟情了。
卡维,你上个周目的学长,对这方面没有什么防备心。他的喜欢诚挚,是见到你就会不自觉注视你的眼睛,是满心欢喜到甚至都没有察觉他对你其实一无所知。
你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来沙漠的目的,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沙漠。
他不知道你的来历,不知道你为何会从那里路过。
你们的相遇戏剧极了,互相牵绊也是。
所以卡维回到须弥教令院说自己谈恋爱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场景,除了名字,除了你们之间所经历的事和回来之前的约定,他对你的一些喜好并不清晰。
“你的意思是,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连人的喜好都不清楚,而人家将你看得透透的?”
卡维很是心虚的:“这个……这个……我知道我确实不太合格。我现在就去买礼物。”
“然后你准备送哪?喀万驿还是阿如村。沙漠里的部族很多,她有跟你说是哪个部族的吗?”
卡维:“……”
初次谈恋爱,谈的手忙脚乱的卡维:“……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吗,提纳里?”
恋爱军师要选没谈恋爱的,因为这个时候最敢说理论。但凡谈过了,军师们能说的就是自己的经验了。
提纳里很想说自己只是个耳廓狐,还是进去沙漠就得热中暑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不如让赛诺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可想到赛诺的冷笑话,他这边沉默了会,还是硬着头皮的暂时兼任了一次军师。
没有联系上。
卡维喜欢的人与他相遇的时间是沙漠的夜晚,她本人也跟热砂的幻梦一样,在卡维离开沙漠后,就渺无音讯。
镀金旅团的人说没有见过这样的沙漠子民。
还有人提醒道,万一他们打听的人有仇家,说不定会盯上他们。
什么都没有。
没有仇家,没有消息,要不是艾尔海森家有一只隼在敲门,卡维就需要接受一个事实――他的恋爱谈到半路因为失去联系方式而成为了遗憾。
现在不用了。
他们有联系方法了,虽然不是具体的。
那只隼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上面画了一个卡萨扎莱宫,和寥寥数语。
“曾经见过的卡萨扎莱宫,希望我的记忆没有出错。”
那天,要不是送信的鹰隼跑得快,卡维能让它拉一车东西回去。因为它跑的太快,卡维只来得及塞上一封信。
那段日子卡维在艾尔海森眼中是终于安静了下来,每天就是专心致志的画图,制作一些手工模型。他所想到的一切可以用来送人的东西,都恨不得一天之内弄出来。
“你还忘了摩拉。”艾尔海森提醒道。
刚走出房间的卡维一拍脑袋,“对啊,差点忘了,谢谢你,艾尔海森。”
“。”
一个句号,一个来自于艾尔海森的句号,足以证明这事的严重性。
也可能是……嗯,沙漠的风水养人吧。
反正你看到他写在信上的事,是真的想笑。他说他做的那些模型,有些不太听话,还需要调试。又说你的隼每次都跑的飞快,他是知道他的东西太多了它带不动,但一支羽毛的重量,他想,它也许能够承担得起。
洋洋洒洒一页纸,到最后才问一句:“我可以想念你吗?”
所以你在回信上说:“你怎么知道我也在想你?”
真不真的,假不假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如果只是想要一段恋情带来的浪漫,和荷尔蒙引起的那种醺然感,那么便不必介入对方的现实,不必与对方谈及确切的未来。
不必了解对方被现实一直在敲打理想的痛苦。
你只看他理想的辉光。
然后回以好听的话。
一直如此便可以,直到你们走不下去,然后好聚好散。
如果不想如此,那就在信里提几句自身的喜好,比如自己喜欢在高处,能够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景色。又写一些自己路途上见到的星星,和可以睹物思人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