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记得,你的风在他们的血脉里,所以才会有人想要让世界安静下来,回到最初。回到最开始他们先祖们祈求等你回应的状态,静谧的环境也能让他们更好的听清楚血脉里回荡的风声。」
「但他们不会得到回应。」
好吧。
你只能说玩家退出了游戏,就意味着结束了联机。就是,这局联机里,你的攻略对象是谁?
你没见过一个像的,可能是被你杀了?
「玩家本身。」
啊?
「你真挚的爱着自己,你会为了自己的愿望竭尽全力,而玩家无所不能。」
有一种不照镜子就看不到恋人的美。
你悲伤极了。
谁家水仙会是这么来的,你怀疑模拟器就是在糊弄你。
你又投诉了一把。
这次得到了四千块。
为这虚假的水仙,你空闲了足足一个晚上没有摸游戏。
再次打开的时候,模拟器:「睡得好吗,昨晚?」
还行。
模拟器在得到你的回答后,问你要不要翻翻称号,一堆,种类齐全,你说不必,有时间再翻,称号它在那里,不会跑掉。
你有一堆称号都在积灰,现在能用称号的机会越发少了。
「毕业礼」、「风之花的祝福」……都是要积灰的,能用到它们的时间遥遥无期。
新的选项从字面上来看也没有什么高难度的:
「A.人分不清梦和现实,还是分得清却不愿醒来?别担心,你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大梦里无足轻重的一笔。
B.你注视着屋子里的火光,想象着一个温暖的家,然而……
C.你是一具行尸走肉,被关押在牢笼里,也许你会想要做些什么。
D.你有一个青梅竹马,有一个寻常的开端,你想要怎样的一个结局?」
你从这些文字上面没有嗅到任何搞事的气息,模拟器对你的倒打一耙早有预料,一行字,加粗标红:
「搞事的一直是你!!!」
好的,你马上去搞事。
你果断的进入了A选项,正准备摩拳擦掌搞事时,见到了熟悉的景象,你闭眼,觉得爱咋咋地吧。
这该死的匹诺康尼。
你见它太多次了。
这次你不是繁育,不是令使,不是公司高级干部,只是流光忆庭的忆者。
不能用繁育来让一个秩序的信徒背弃自己的理念,无知无觉的偏离理想步入繁育。
如选项所说,你只是一个旁观者。
第101章
故事应当从歌斐木成为匹诺康尼的梦主时开始,或许更早,早到匹诺康尼只有一个雏形,一个名字。
夺取自由的战争硝烟刚刚散去,开拓的无名客试图找寻匹诺康尼的未来,而家族,仍在遥远的彼方,尚未抵达。
你是一个忆者。
一个无有物质束缚,却有精神约束的模因,流淌在人的记忆里。
本该也是一个普通的忆者。
「你无法查询成为忆者之前的记忆。」
模拟器说明了一个客观事实。
玩家也不行?
「你的记忆处于特殊状态。」
怎么个特殊呢?特殊到你的日志上全是一团连续的看不懂的呓语,看一眼,都感觉眼睛受到了真切的伤害。
一大堆夹杂着生僻字字义都不连贯的文字,簇拥着如浪潮一般挤进视线,你打开了多少次,就在三秒内关了多少次。
浮黎的手笔?
「是。」
k还能篡改系统日志的?
「没有。只是玩家你当前的存在形式依托于记忆,浮黎更改了你的视觉认知方式。」
「系统日志仅玩家可以读取。」
星神都是一根筋,但浮黎开场就给你来个大的。
这位记忆星神不能剥夺你玩家的身份,也不会对你有什么超出限度的行为,k只是将你的视觉变成你们的视觉。
你的所见变成你们的所见。
系统面板上的一大堆让人眼疼的内容,是浮黎看到的。你头疼,不是一个普通忆者吗?怎么还有这种待遇。
「计划赶不上变化。」
「要不玩家你跟浮黎促膝长谈一下,聊聊人生和视觉,说不定能换回来呢?」
k这么一搞,还能看到些什么?
「仅玩家可见的功能,就一个系统日志读取bug。其他的,只要k想看,都能看。」
你记得模拟器刚说过的一句话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很想知道模拟器计划里你这个忆者到底是有多普通。
模拟器举了个例子:「知道黑天鹅吗,跟你一样同为流光忆庭的忆者。在最初的身份设定里,你作为一个旁观者,最多是黑天鹅的程度,不该与浮黎有如此深的牵扯。」
「是跟万千被放养的忆者一样,除了力量差距。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令使的模版。因此,在进入游戏时,浮黎想要给予你令使的力量而不得,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你的眼睛是k的视线停驻之处。」
进入游戏时?
「成为忆者的那个时刻。」
这个时刻,玩家的意识没有彻底苏醒,一部分还停留在加载界面,而游戏里忆者的躯壳已经在构造,玩家一部分意识已经迁移到了躯壳。
正在网络缓冲中。
浮黎于此刻想要施以记忆的力量,更改你的初始身份,让你成为记忆的令使,未果。
k来的太早了。
也可以说,你的电脑网速慢了一步。
你不由得感叹,浮黎的速度可真快,快到一个网络缓冲的时间就能完成这样一系列的操作,干脆利落的嚯嚯了你的视觉。
还附赠你这么一个系统日志读取bug,四舍五入刚进游戏k就给你送了一万块钱。
谢谢啊,今天的你必定是浮黎的虔诚信徒。
「等等,一个bug不是四千块钱吗?」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啊,模拟器你不会不同意吧。
「……6。」
因为这一万块钱,你在这个选项里并不介意成为匹诺康尼的那位同谐的化身多米尼克斯那样的存在。
「一万块钱就能收买你的底线?」
那可是一万块钱,一局一万块,浮黎想要代打怎么了,k不过是想要你的视觉而已,k有什么错?
而且,玩家什么时候有底线了?
屠杀线的底线吗?
模拟器说你不了解底线,你说它不懂一万块钱。
那可是一万块!
你信仰浮黎、狂热的信仰浮黎有什么问题吗?
你信仰的心一坚定,一无畏,浮黎的目光又过来了,星神的目光通过你的眼睛注视这一片忆质,你感觉自己的记忆被触动――
“等等。”
在星神即将复现你记忆里存在的匹诺康尼时,你阻拦了k,记忆的力量便被搁置在了你的身体里,你随时可以用它复现你记忆中的一切。
一堆文字又从你的记忆里浮现,你对着信息量爆炸又读不顺看不懂的它们,还没等你装模作样尴尬一下,那些文字便成了简洁的:
「有新的记忆?」
浮黎,这位星神突然就接地气了,当然,在你记忆变一变,整出来浮黎的方言文字后,你就知道,这位不过是给你的精神装了一个专门解读k语言的联觉信标。
并在你让k的言语出现「干啥呢,大妹子」的文字表述时,k修复了该联觉信标的方言bug。
你捶胸顿足。
扒拉着k试图让k改回来,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
你的老大哥版浮黎,昙花一现。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要想让人上班至少得给人一点动力吧,我现在跳Ⅸ里都能当场自灭,再上班指不定人就没了。”
「不会。」
“好吧,但是,你真的不能替你虔诚的信徒上个班吗?都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事物,要不让我成为记忆的多米尼克斯好了,好歹一个琥珀纪就上一天班。”
你所信仰的救主记忆星神浮黎,依旧不允你做记忆的多米尼克斯,因为k会替你上班。
你行于寰宇的躯壳,记忆构成的模因,有时候会成为浮黎。
你的意识在k降临时,会存在于k身体的晶体里,你依旧清醒。等k离去,你的记忆便刻印了k记录的光锥,存留着k刻印光锥的技巧。
你的身体里存在了不属于你的本能。
一种很强烈的异物感。
这不是你的躯壳,是你们的躯壳。
正如记忆星神浮黎之身躯,亦可称作你们的躯壳。
你的左手,已经跟浮黎的身躯一样,呈现晶体的色泽,需要戴双手套,才能让你的特点不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这没什么用。
你跟浮黎常常用同一个躯壳,互相读取对方的记忆,就算没有左手的晶体色泽,你也是很有名的忆者。
当然,这需要建立在你和浮黎没修改那些人的记忆的基础上。
基于你自身对忆者身份的执念,浮黎不理解但尊重,没有让你在星海里声名远扬,还会给你打补丁。
你忘记修改的记忆,k都替你处理了。
飘零半生,归来仍是初出茅庐的忆者。
这个特性,让假面愚者们都不太待见你。大家说好的找乐子,跟你也搭档配合了许久,你们就差结拜了,一个记忆修改,对面不识,乐子都没了。
要问他们是怎么意识到的?
阿哈找乐子,将他们当乐子找了。他们才认知到流光忆庭里有这么一个忆者,专找他们收集记忆。
有记忆感情好的时候,假面愚者们从你口中掏出来答案,朴实无华的“不想上班,就地办公”让酒馆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可惜从前的快乐都做了灰,独留他们一个个凄风苦雨的数自己丢了的乐子。
你偏爱假面愚者吗?
不偏爱。
只是就近原则而已。
想必假面愚者对这个答案也松了一口气,你虽说是个忆者,但感觉跟焚化工差不多了。
――他们还真猜对了。
焚化工们跟你的关系确实很好,一开始是他们先来接触你的,试图宣传记忆的区别,让你焚去手里记忆的备份。
你欣然同意。
浮黎收集完了,留给你的光锥都是复刻的,让你用来解闷的,你烧掉复印件没有半点舍不得。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你们合作了几次,制造了数次记忆失窃事故,一边烧一边给浮黎寄原件。
本意是让浮黎多花点时间加班,顺便创造记忆攒点浮黎代打的时长,结果却是,你跟焚化工们的情谊处出来了。
那跟焚化工关系处好了,是不是流光忆庭的关系就差了?
不。
你跟流光忆庭的关系更好。
虽然你打劫记忆焚烧记忆当了最大的家贼,但你提供的记忆多啊。光锥技术还用的那叫一个溜,跟其他忆者搭档,你连虚无Ⅸ都敢跳,就为了摸清楚第Ⅸ机关的虚实,找到相关的记忆。
大家都是在星海捞记忆的,有一个什么记忆都敢去捞的,怎么会跟人关系差。
若不是对记忆有好奇心,有收集的欲望,他们也不是忆者了。
你只是风格鲜明了些。
有时候会倾向于从旁观者成为入局者,没有记忆就创造记忆。
这样的忆者,其实也不在少数。
正是因为你跟流光忆庭出来的忆者关系都不错,有了比较高的信任值,又跟匹诺康尼有关联,所以黑天鹅才向你发出了邀请,邀请你同行。
“要一同去盛会之星看看吗?两个人可以做个伴。”
“匹诺康尼对我另有安排,而我决定顺从,要是同行,我们都会知道一些丧失趣味的事。”
“可惜。我以为我们能够同行的。那匹诺康尼再会,希望到时候我们都能够看到珍贵的记忆。”
忆者很是惋惜。
“会的。”
你跟匹诺康尼的关联,让黑天鹅不会问你邀请函的问题,事实也正是如此。无论发邀请函的是那位虚构史学家还是家族的话事人,你都会收到一份邀请函。
为了旅途上没有强制性工作,你事先已经选定好了自己的同行人――纯美骑士银枝。
你热于助人的朋友。
毕竟同为忆者的存在,浮黎代打时,有些不方便,就算记忆可以更改,备不住浮黎有时会甩给你干啊。
银枝就不同了。
只要说不能看,他会立刻闭上眼睛。
你喜欢他的美德。
第102章
其外是灿烂光辉的记忆。
他是一个苦修士。
信仰的神明曾真实存在过,现在提起又是一句“可能陨落”,是虚妄的念想,让信徒渴盼着终有一日能验证k的存续。
银枝踏上纯美的命途时未曾见过伊德莉拉,如今也不曾见过伊德莉拉。星神给苦修士留下的是无法触及的背影。
这不妨碍他向着心中的伊德莉拉走去。
正是如此,你这个流光忆庭的忆者才没有采取更简单的方式与他接触――篡改记忆,与之同行,然后修改回记忆。
你手里的记忆应有尽有,让一个陌生人成为你素未谋面的挚友,轻而易举。
你没这么做。
且不避讳谈及你曾对他,对纯美骑士起过的心思。群体记忆篡改会停下,没有实施,是纯美骑士的乐于助人闻名寰宇,你这样的模因此前到底是个人。
不过,银枝要是拒绝了你的同行,你可以不做人。
他倒是没给你机会,还让你们的关系变成了勇者斗恶龙――他不赞同你将自己称作恶龙的行为,寰宇里不朽后裔就是龙,自称恶龙说不定会引起麻烦――那就骑士约束恶魔。
寰宇里的生命太多,你只能退让到这地步。
他做了些什么?
你想想,对于忆者而言,他没有束缚你的行为,只是尽力的给双方创造了一个谁也不会受伤的环境。
是非常的纯美。
你有时候会说他在做一些傻事,但命途行者能走上命途,傻事都是做的心甘情愿的。
他不例外。
你的朋友们都是这样的类型,有偏执的品质,对待自己要做的事坚持不懈。
偶尔,就如此刻,你在银枝的记忆里待着,在他的视网膜上刻印出你的形象,你会期待着有什么琐事能让他暂时偏移目标。
沉重的爱要是以絮叨的方式呈现,那确实是你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
而这人,又确实不善言辞。
纯美骑士团里的规章倒没有完善到这种地步,囊括日常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可以让银枝自如的应对每一种情况,诠释每一类别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