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蒙德,是占星术士会饿死的地方。”
“我告知了你有关命运的线索,在最后一次冬风扬起前,我想请求你,看在线索的份上,考虑一下我对你的研究请求。”
多托雷表明了自己的请求后就离开了,他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得到答复的问题。他来这只是为了提出研究请求的。
接下来是其他烈风之民的事。
调酒的迪卢克穿着酒保服,扎起了高马尾,多托雷扫了一眼被他束起来的澎湃的红色,觉得这对义兄弟真是蒙德人的贼心不死。
红发的莱艮芬德,是最初陪伴烈风的人类之一,也是奠定了烈风审美基调的一个人,都这么些年了,莱艮芬德的红头发还好好的遗传了下来,成了蒙德的特色。
至于他的那个义弟,以蒙德人的精神状态来说,蓝头发又自动跑到蒙德地上的幼崽,管他是不是坎瑞亚遗孤,都是烈风的了。
他们都敢接手烧世界树的研究狂人,多一个坎瑞亚遗孤算个啥。
红发红眼和蓝发蓝眼,怎么凑都能凑出来一个烈风喜欢的样子。
多托雷只能说蒙德人这打包技术日益娴熟,先前是单一的色调,现在打包都是打包风情各异的兄弟俩了。
这个八卦旅行者也听过,蒙德这边是吃瓜天堂,魔神遗留什么都敢叨叨出来。
旅行者不得不怀疑迪卢克现在的冷脸是八卦听多了憋笑憋出来的。
人,总不该是完全不八卦的吧。
“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好奇我跟凯亚与烈风的事?”
“我只是好奇多托雷的研究请求,迪卢克,你知道研究的内容吗?”
“知道。通过研究降临者身上的特质,尝试将烈风排斥出提瓦特。这就是他想研究的,也是我们想要做的。”
烈风的迭卡拉庇安,风之执政,本该是能与天理一战孕育新的族群的外来者,在冰雪里听了蒙德人先祖的祈求后,回应了他们的祈求,放弃了作为风的自由。
“与我一样的降临者?”
“不清楚,这些只是推测,但烈风在魔神中非常特殊,能够用死亡涂抹掉人的命运,归还人的可能性。所以,蒙德人是没有神之眼的。”
“那个要求,没有时间限制吗?”
“蒙德遵从人的自由意志。”
旅行者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位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从遗迹里,从蒙德人的历史里,从天上地下的记录里。
第99章
这不是什么难事。
蒙德的每一次风吹,每一次风之花的摇动,都是见证。数千年的历史被刻进风里,刻进人的心里,刻进石头里,纵使时间,也只能等待漫长的一场风化。
旅行者带着派蒙在蒙德的天上地下跟烈风隔着时间见了面,那算是一个传说任务里,现在即将死去,过去却鲜活无比的魔神。
“不会以后都是这样吧?”派蒙有些迟疑。
当然不会。
旅行者从蒙德的土地上找到了掉落的苹果,熟透了、红透了,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烈风遗迹,一个昔时用来彰显烈风威权的建筑,今时因为烈风的意愿得以成为遗迹的高塔。
「没有什么应当困囿于时间。」
石碑上刻印了这样的言语,眼前所见的高塔,又是没有人气的寥落,风空荡荡的过来,又沉甸甸的吹过去,每一个砖石上都经受了千年的时间。
只有风之花,被吹动时转动的寂静。
这里不像是一个君王的居所,砖石上无法洗去还未风化掉的红色,让远眺的旅者不得不想起这高塔的另一个名字――孤王的囚笼。
蒙德人可以去往天上,住在浮风舟里,随风而行。作为暴烈的风的象征,孤王的一生都没能也不会逃脱蒙德人和她自己为自己筑造的高塔。
高塔的每一块砖石,都被蒙德人刻上了孤王的死亡。
旅行者走近去端详,伸手触碰了一下砖墙,恍惚一下,便被拖进了孤王的死亡。
暴虐无道的君王,慈爱奉献的魔神。
烈风的魔神隔着时光,遥遥一眼,过去与现在轻轻碰触,旅者感知到风,碰到了她的视线。
没有言语。
不再言语。
箭矢洞穿了魔神的心脏,褪去血色的肌肤变得苍白冰冷,只有面颊上被溅到的血液短暂的温热,很快又被风带的失温。
这是第一次死亡。
蒙德史书上记录的言语是因横征暴敛而被一箭穿心。
亦是蒙德人的第一次弑神。
狂乱的言语彰显着记录者的不可置信:“神,可以被人杀死吗?”
“不是死于其他魔神的力量?”
“被我们杀死的是神吗?”
“是吗?会是吗?”
“孤王又活了,我们会迎来报复吗?”
……
不会被报复。
神可以被人杀死,纵使艰难。
后来者的旅行者可以肯定的答复。
但过去的人凝睇着魔神,看烈风的迭卡拉庇安对敌人的酷烈,明知她会复活仍旧殊死一搏,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自己的终局。
然而――
第一百四十九次死亡,烈风的迭卡拉庇安依旧没有怨恨,依旧接纳着他们这群弑神者。蒙德的土地上风之花常开不败,风与时间的魔神如常等他们归乡。
他只能在恍惚里见到高塔的遗迹里残余的这些记忆了。
再多的,他会头疼欲裂。
现在就很头疼。
死亡漫溢出来的血色涂抹了这里的每一处,他忍着头痛再看,血液滴落的声音连绵不绝,是一场落在时间里的暴雨。
“旅行者,你怎么了?”
“没事,派蒙,只是刚刚隐隐约约看到了些东西。”看到了一些孤王的过去。
高塔孤王。
相比其他国度的对魔神的敬称,蒙德的魔神拥有的称号称不上多么的令人尊敬,含义也算不上多好。
蒙德人在他们填饱肚子的时候,说没想到还有人对这个称号不了解的。
烤蘑菇披萨的味道很好,蒙德往事的风味独特,蒙德人凯亚在食物丰富的香气里说真是没想到。
“孤王当然是因为她始终与人无法理解而被称作孤王的,这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人与自我要是能够和解,你们见到的蒙德就不会如此。”
“人与自我不能和解?”
“烈风的爱人是爱人如爱己。”
一个重复了很多次的理念,一个蒙德人从孩童时期就接触的理念,牙牙学语时就被告知的事实。
“你们在蒙德待久了,就可以了解,蒙德人是不会缺爱的,是永远都有故乡的游子。”
“我们从没有一无所有的时刻,因为烈风爱我。”
「永远固守。
永远自由。
永远爱你。
即是烈风的迭卡拉庇安。」
刻下的铭文会被时间锈蚀风化,刻下铭文的人的心情多年后仍旧会有人体悟。
人对于故乡的依恋,人对于人所能牵连上的所有情绪,落于铭刻时的平静。
旅行者往蒙德的边界处走,地上的魔神遗留不避讳人的存在,跟在他们身后左瞧瞧右瞧瞧,看样子得从他们身上瞅出来一个三头六臂才罢休。
“你们也敬爱烈风吗?”
魔神遗留们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你疯了吗,谁会敬爱一个白*嫖的吝啬鬼?想看食材和人的相爱相杀别找我们啊,找璃月那群说书的。”
旅行者在魔神遗留的七嘴八舌里拼凑出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德人。一不留神就让人下锅的蒙德人。
被薅得差一点就秃了的魔神遗留满是劫后余生:“要是被挖过来的时间再早一点,我可就成十全大补汤,被烈风硬灌给蒙德人了。”
见到什么都要薅,什么东西都会寻思着能不能下锅,放出去就是一群祸害闹得人鸡飞狗跳,在大事上又非常靠谱的蒙德人。
旅行者忍得很辛苦。
毕竟一群倒大霉的魔神遗留的悲惨遭遇史,却是很搞笑。
没干完活下锅。
火都点了锅都下了半生不熟了,突然紧急被提溜出来。
不眠不休加班几个月,将蒙德改成青山绿水,不复从前鬼哭狼嚎的样子,得到的嘉奖就一句“做的不错”。
别提什么守墓人单刷魔神遗留、速通魔神遗留副本的故事了,被揍得最狠的一位怒急攻心噶了都得被妙手回春救回来只为了下锅时新鲜。
它们的生活有什么好说的,食材的一生罢了。
“那么烈风也吃你们吗?”
“这叫什么话?她不吃我们蒙德人会想得到我们是食材吗?”
一群放恐怖片里都屈才的魔神遗留,爆改食材,肯定不是它们有什么心思啊。它们被烈风吃了后,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个食材的。
果然,活着确实比死了好。
至少烈风不吃活的魔神。
“出息,都活了还想什么食材不食材的,不改立场是被吃上瘾了?”
应当是没有的,魔神遗留里没有恋爱脑。
“真的好像啊,就是旅行者你不会什么都吃。”派蒙飞了过来,数了数烈风和旅行者最常做的事,“还有她不开宝箱。”
旅行者的视线里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好端端的宝箱,不是被开就是等会被开。烈风的话,虽然什么都薅,也确实没有开过宝箱。
“有没有可能,派蒙,蒙德的宝箱都被开过一遍了?”
“哎?旅行者你怎么知道的?”
刚开了个宝箱的旅行者面无表情:“普通宝箱2个原石,若干材料,你就说她开没开过吧。”
如开。
人总不能跨越时间将如开过宝箱的魔神抓过来打一顿是吧,就烈风那个战斗力,指不定他要成魔神遗留中的一员。
为了宝箱,他决心跟蒙德的风之执政谈一谈,至少,普通宝箱开一个得五原石吧。
研究院的面前,多托雷双手抱臂,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再不来,迪卢克疯起来,我可拉不住了。”
“这跟迪卢克老爷有什么关系?”吃人嘴短的坏处就出来,没见到证据前,旅行者会偏向迪卢克一些。
“你以为烈风之民有几个现在不疯的?故乡快要陨落,永远爱己的魔神将要沉寂――我都得疯了才合群。”
多托雷疯狂科学家的气质被他拿捏得很精准,他疯不奇怪。但他说他自己疯了才合群,委实想象不出来。
迪卢克那张冷静的脸一出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怎么疯。
想不出来没关系。
多托雷漠然的,她陨落后就能直接看了。
第100章
你死了。
很轻率的死了。
你没有见到那位旅行者,你只是听闻过他的声名,听过别人说他是死而复生的人。
蒙德人准备的所有后手,抵不过你对他们的欺骗。
「就这么走了,要是等一等说不定还会出一张很有宿命感的CG。」
得了吧,有那功夫我开一局游戏不香吗?
「确实如此。」模拟器对你的想法表达了认同,「结局出来了,要看看吗?」
你已经打开了后日谈。
「蒙德的最后一场冬风扬起得悄无声息,是欺骗,是自以为可以得到幸福的虚假。
是一场自以为能拯救了所有的梦。
“我将死亡。”
魔神如是说,k看到了自己的死期,这是冬风的初始。
k已然死去。
是蒙德人研究出结果,雀跃的准备施以拯救时,魔神消散的遗留。
“倘若你们可以挽回我的死,必能延续你们的生。如我一般的人,应当会在我死后诞生。
沿着自己的设想继续走下去吧,能让你们走到这封信面前的构想,继续走下去可以让你们成为烈风。
属于我的冬风过去了,属于你们的春风第一次来临。
祝贺我们终于从新手村毕业。
毕业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记得往下看。”
自天外而来的旅行者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亲历者,在被多托雷提醒魔神死后蒙德人会疯得彻底。
他问过酒馆的主人迪卢克这是不是真的。
红发的夜枭只是提醒了他一句:“如果可以,在神死亡之前,离开蒙德。”
“为什么?因为多托雷说的那些?”
“是。我们数百年的平静只为了让神可以安然逝去,在神死去之后,必然会触底反弹,疯狂一段时间。”
“迪卢克老爷,你也会这样吗?”
冷静的红发家主如是说:“我亦是烈风的子民。”
现在旅者见证了魔神的终局,在蒙德的最后一个时刻里,依然见到的是平静的蒙德。
坎瑞亚的遗孤凯亚还能跟他勾肩搭背说着羡慕。
“羡慕?”
“是啊,羡慕。纵使无需神的恩怜,但也歆羡如此不顾一切的爱。直至彻底沉寂,烈风仍旧尽了最后一分力。”
“你不是蒙德人?”
“现在不是了。因为神死了。今天过去后我估计会回到坎瑞亚现在聚集的地方,尝试着做些大逆不道的事。到时候要是碰上了,记得手下留情啊,旅者。”
蒙德人的食谱上,结尾是风之执政散下的流风,是风之执政对他们最后的祝福。
只要烈风之民在,魔神迭卡拉庇安就永远存在于他们的血脉。
每一次的死亡,都归属于命运。
每一次死亡,都归于烈风之民。
真恐怖,不是吗?
烈风的迭卡拉庇安知道自己放出来的是怎样的一群天灾吗?
哈哈哈,k知道吧。
k当然了解k自己。
结局可想而知,命运和时间被扯成了碎片,所有阻碍都被践踏,烈风之民成了提瓦特的飓风。
除了风,什么都没有了。」
「达成结局:天灾们的毕业礼」
你很无语,这无语不是来自于结局,这太正常了,你留毕业礼物,将自己做成十全大补汤可不是为了这个结局吗?
你只是觉得模拟器扣留下来了真正的结局,你不承认一群第四天灾发疯后还没嚯嚯完提瓦特。
承认吧,模拟器,你的结局肯定有问题。
「这毕竟只是个后日谈,游戏进程里推演结果无法事无巨细的说明,文本量太大。」
说说。
「……」
「你的屠杀线。」轻描淡写,「他们一开始没这么极端,后来成了你的冬风。」
那应该是多久的时日?他们遗留下来的血脉可能都忘记了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