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魔物,战斗,杀戮……”他不知道美梦的内容,但他知道美梦不会有哪些东西。
“和平吗?”白鸟思索。
“……有你。”不需要的东西那么多,必备的因素却只有一个。
哪个女孩会对此话无动于衷呢?诚实坦率地遵循内心吧。
白鸟转身跪坐,右手抵着他的胸膛,规律跳动的心脏有力强壮。魈靠着柱子,从被动的承受逐渐变为主动。他扶住纤细的腰肢,掌心清晰地感知到衣料下的温度和柔软。
睫毛交错,呼吸相融,亲吻青涩而绵密。
白鸟缓缓睁开眼睛,微启的嘴唇水红润泽,笑容芬芳甜蜜。
八条腿全部陷进去了,可悲的昆虫唯有大口吞食蜜浆。
第28章 可避桃花
“最近好忙啊……”空瘫在草地上,长叹。
派蒙拍脑袋,“去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吧!庆云山顶的云上之处怎么样?”
“带上甜甜花酿鸡,蒙德烤鱼,金丝虾球……”派蒙说的口水直流。
空来到庆云山顶,乘风而上,脚步愈发轻快,高处的空气吹走疲惫。
直到看见亭子里的两人。
锐利的目光刮过他,紧接着迷蒙妩媚的视线拂过。两人的姿势相当不雅观,虽然只是接吻,但是躺在椅子上很危险啊。手伸进去的地方也不大对劲。
派蒙及时抱住空的脑袋,避免他受到更多成人世界的污染。
空倒退几步,差点摔下去,幸好有只手拉住他。
几分钟后,空站在亭子前,白鸟正襟危坐,魈立在她身边。
白鸟满脸通红,声若蚊蚋,“我先走了……”
“不,是我和派蒙打扰了你们!”空也满脸通红,连连挥手。
两人互相道歉,要不是派蒙打断还要持续好一会儿。“你们饿吗?”
他们异口同声,“不饿。”
袖手而立的魈开口,“回去吗?”
“回去!”白鸟腾得站起,牵住魈的袖子,“我该睡觉了。”
他们的相聚时间是白鸟睡觉前的半小时,这之后白鸟睡觉,魈去斩妖除魔。
徒留派蒙和空待在亭中。空挠挠脸颊,“哈哈,我的主意还是不错的。”
“这里原来是仙人寻求僻静的地方吧。”派蒙抱臂。
“仙人已经舍弃这个地方了,所以没关系。”
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么犹疑可能更有说服力。
魈将白鸟送回飞云商会。他在院墙上,她在院墙内。白鸟招手,魈俯身。白鸟踮起脚尖轻吻他的额心,“明天见。”魈眉眼柔和,“明天见。”
还有五天就要回望舒客栈了。白鸟开始苦恼如何对岩介绍魈,岩之前好像很排斥他。希望能看在她的薄面上维持友善的态度。依照岩的任性程度……任重而道远。
璃月港的重建速度飞快,日新月异毫不夸张。人们从悲伤中走出来,热热闹闹地筹备海灯节。海灯节是璃月的重要节日,旨在团团圆圆,会在夜间放飞霄灯和明霄灯。
白鸟期待海灯节,同时考虑来年风花节要不要回去。那时应该还在璃月,把东西寄存在望舒客栈轻装上路,回家过节值得一试。
上路……她竟然忘了这件事!满脑袋的杏仁豆腐,互助组,岩,魈,望舒客栈,日子过得充实以至于忘记来到璃月的目的。她已经一个半月没去清洗摊铺车了……懈怠了。
做出杏仁豆腐后,她就要启程去稻妻。那时魈怎么办?魈是守护璃月的仙人,不可能离开璃月。白鸟首次感到冲动告白是件糟糕的事情。和魈在一起很好,但是分手不好。
果真要变成母亲口中的“渣女”吗?白鸟陷入郁卒之中。
无论怎样,要和魈说清楚才行。这一日白鸟过得忐忑不安,既怕夜晚来临,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夜晚真正降临,魈却没有来。
他出了什么事情吗?白鸟焦急却毫无办法。若他处于紧要关头,呼唤他来岂不是不好。
那厢,魈伫立在沙场之上。他已与邪魔缠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
这个邪魔格外狡猾残忍,受伤便随意抓取仆从吸食魔力,还会驱使活人进攻。
“咯咯咯,女人的香气。”邪魔发出}人的笑声,“大名鼎鼎的夜叉竟然沾染女色。千年前独善其身,只晓得厮杀,而今却落入雌性人类手中,落魄了啊!”
戴着夜叉面具的魈冷淡道:“无聊。”
“让我闻闻,让我闻闻,嗯,是个处子。处子不好,没意思,没情趣。”邪魔手一挥,一个衣着暴露的雌性魔物走出队列,“尝尝这个。算是同僚迟来的献礼。”
雌性魔物婀娜多姿地踏出三步,绿影闪过,她一分为二,脑袋滚落在地才发出尖叫。
邪魔大呼小叫,“不愧是夜叉!不过呢,我已经派出嗅觉灵敏的家伙去找那个女人,过一会儿就到了。嘿嘿嘿,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五体投地地哭求我放过你们吧!”
魈握紧和璞鸢,愤怒翻涌,耳边的嚎哭声骤然变大,几乎淹没理智。业障趁着情绪不稳趁虚而入。魈吞下两颗连理镇心散,周身煞气大涨。
“白鸟,睡觉啦!”同伴呼唤白鸟。
白鸟最后看一眼院墙,“来了。”
一只皮球突兀地掉进院墙内。清脆的童声响起,“大姐姐,能帮我拿出来吗?”
那只皮球脏兮兮的,颜色黯淡。白鸟后退几步,“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姐姐?”
“我看到的呀。这里这里。”
皮球转面,赫然是小孩的脑袋。蛆虫爬出黑洞洞的眼睛。
对视的刹那,白鸟意识到不妙,拔腿向屋内跑去。头发捆住她的双腿,接着束缚全身。
脑袋拖着茧状物蹦出墙外,无头的身躯将它安插在脖颈之上。“好耶好耶,主人会奖励我的!想吃童男,三个好了。好重啊好重啊,快点快点。”
“主人!我带……”
乌云遮住月亮,平原空荡荡,黑雾缭绕。青草因吸收了过多的瘴气枯萎,夜叉屹立于枯黄之中,形同恶鬼降世。蛮荒世界唯有他一人,也只容得下他一人。
他一步步走来,枪尖对准喉咙,鬼孩动弹不得。
刹那间,灰飞烟灭。
捆缚白鸟的头发消散,她跪在地上干呕,腥臭的气味萦绕不去。
凶恶狰狞的面具映入眼中,白鸟扑上去紧紧抱住,“魈!”
魈闭上眼睛,收紧过度战斗而发热的手臂,“白鸟。”
――夜叉!带来无尽灾厄的你也敢大言不惭地爱人!
“对不……”
急切的吻堵住接下来的话语。面具如烟褪去,温暖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这个夜晚,谁都没说出想要告知对方的话。
次日见面,魈带来一串亲手制作的手链。手链由夜泊石和石珀制成,表面刻着细小的咒文,触之微凉。他为白鸟戴上手链,“可避灾祸。”
白鸟靠着他的肩膀欣赏手链,“唔,我还没送过魈礼物呢。让我想想啊……”
棕眸转动,闪烁狡黠的光芒,一口含住裸露的肩膀,用力地嘬出红印。白鸟满意地打量与淡绿的文身相映成趣的暧昧红痕,拍拍他的肩膀,“可避桃花。”
魈动用了些许仙力将之保留下来,导致隔日白鸟看见红痕还在惊慌失措,“这让人看到多难为情……我是开玩笑的!快点让它消退啊啊!”
白鸟眼泪汪汪地哀求,“换个礼物吧?”
魈看向别处,“我喜欢这个。”
“你咬我好不好?”白鸟转到他眼前,“咬出血也没问题哦。”
魈的脸色骤然苍白。他仍然在意失控吸血的事情。
白鸟自知失言,连忙说:“做顿大餐怎么样?”
“都要。”
面无表情的撒娇戳中白鸟。她忍不住又亲又抱,自然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可惜的是大餐没做成,白鸟被拉去参加婚宴。
璃月的新婚仪式上,新娘会抛绣球给宾客,接到绣球的商人财运亨通,情侣则琴瑟和鸣。
新娘背对宾客席,双手高举花球,众人跃跃欲试。花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几片花瓣飘落。最终花球越过争抢的人们头顶,轻巧落入旁观的白鸟怀中。蓝白相间的琉璃百合散发清雅的芬芳,白鸟愕然不已。同伴高兴地欢呼,她露出笑容。
今晚白鸟特地晚出门,魈已在树下等待。
“不许回头。给你带了一个礼物,猜猜是什么?”
“琉璃百合。”
不出意料,魈肯定能闻出琉璃百合的浓香。白鸟继续说:“准确点。”
“不知道。”
“哼哼,婚礼绣球!命运的绣球!”
魈转身,迎面而来的是琉璃百合编制的花球和灿烂的笑脸。
“它可是自己落到我怀里。我希望与你分享命运,共同感受喜怒哀乐,所以送给你。”
“唔唔……压扁了!用仙力复原犯规了啊。呃……”
花球悠悠落地,白鸟的声音逐渐变低,隐匿于月色之下。
白鸟抓紧围巾,拼命抵挡来自舍友的进攻。围巾下是不可以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屋子里酒气熏天,因为今日是分别日,互助组正式解散,白鸟也将回到望舒客栈。于是有人提议欢聚一场。所谓的欢聚,就是喝酒胡闹。买的都是便宜的酒,洒掉不会心疼,喝下去醉得快,为尽情地玩闹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嗝,只有你戴围巾哎!”小惠打着酒嗝,“肯定藏着秘密。”
“没有,绝对没有。”白鸟拿出保护贞操的架势防备她。
“咦?想让我放你一马也可以,喝、喝酒!”
周围几个女生虎视眈眈,只差小惠一声令下。
白鸟举手投降,“我喝酒。但是我的酒品很差啊。”“能有小惠差吗?”有人调侃。
确实,平日温柔内向的小惠喝了酒后竟然如此霸道不讲理。
饮完三杯酒,她们转向下一个受害者。
白鸟觉得闷热。
奇怪,为什么要戴围巾?
她摘下围巾,舒服地长叹。
第29章 花粉过敏
因为脖子上的吻痕所以戴围巾,结果喝酒忘了这回事,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多遭罪。
白鸟摇摇晕乎乎的脑袋,顶着周围投来的暧昧目光收拾行囊。
反正今天就离开了!白鸟破罐子破摔,把围巾一股脑儿塞进背包。
刚踏出飞云商会,她迅速围上围巾。
破罐子破摔是消极做法,她要积极应对,绝不是羞于露出那些红点点。
阔别半个多月的时间,白鸟甚至觉得白日的归离原变得亲切许多。
回望舒客栈,就是回家。望舒客栈在她心中的地位相当于另一个家。白鸟热切地希望见到毓华老板掌柜师父猫狗熟客以及岩。
岩可有好好吃饭?经过前两次的教训是否学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否想她了呢?
“小毓,我回来啦!”白鸟远远地打招呼。
毓华在上班时间,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两人简单打招呼,约定好休息时间好好聊天。
白鸟噌噌噌得跑上楼,热情地喊:“老板,我回来啦!”
正在摸猫的老板被她吓一跳,手一重,猫龇牙咧嘴,“你回来了啊。那就快去工作吧。”
嘴硬心软的老板,甚是怀念。老板瞧她笑眯眯的模样,有点担心。
来到厨房,言笑抱怨每天的工作繁忙,没人甜甜地喊师父感觉提不起劲,因为食材买多被老板批评种种。最后,言笑问:“厨房这么热,戴围巾做什么?”
“咳,脖子……起疹子,我怕吓到别人。”
“什么类型的疹子?”
“就是、就是,花粉过敏那种。”
“来来来,这是专门应对花粉过敏的膏药贴。别用围巾捂着了,小心变严重了。”
“师父你真好。”
白鸟到盥洗室对镜贴上膏药贴,凉飕飕的令她一激灵。
做饭的时候,言笑不经意间提及岩,“你那个小朋友长得好快啊,现在看起来比你还大。看人的眼神可厉害了,我走南闯北多年呀,没见过那么薄凉的目光。”
“师父怎么知道的?”
“他来这吃饭的。”
“吃饭?他付钱了吗?”在她的印象里,岩没钱啊。
“记你账上。”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白鸟声音颤抖,“大概……花了多少钱呢?”
“几十万摩拉。”言笑察觉白鸟并不知情,同情地拍拍她肩膀。
白鸟面如死灰,“师父,你说到北国银行借贷靠谱吗?”她一个月工资才3万摩拉。
“哎?利息比别的地方少些,但是不能如期还款的话,催债很恐怖。不要那么悲观,小小年纪负债累累可不好。和老板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涨工资。”
好像听见岩的声音,而且还在报菜名。白鸟来不及和师父说一声,快速上楼。拖延的分分秒秒都是摩拉啊!言笑摇头,岩向来是晚上来。
“岩!”白鸟喝止柜台前的人。
声如钟离,形如钟离,貌如钟离,也确实是钟离的人转头,“是你。”沉吟几秒,“那位岩和我长得很像吗?这是你第二次认错人了。”
白鸟强行使自己忽略老板的怒目而视,“抱歉,钟离先生。确实很像。”
“先生,一共7850摩拉。”
钟离像是浑然不在意金钱的富家公子般点头,“记在达达利亚的账上。”
看他这熟练的腔调,不难想象岩说“记在白鸟的账上”的模样。白鸟对陌生的达达利亚产生同病相怜之感。
老板没多过问,掌柜亲自请他入座。
白鸟好奇地问达达利亚何许人也,怎么说出来就给赊账了。
“达达利亚公子乃是北国银行的重要人物,花钱如流水,贵客。”老板三言两语概括,瞥她一眼,“还不回厨房?”“是,马上!”
可恶。白鸟萌发赚钱的念头。她要是有钱的话,岩就可以随便吃喝了。虽然现在也是随便吃喝……话说回来,岩根本没想她吧!半个月竟然吃那么多,老板也不阻止。
念头归念头,白鸟清楚自己的能力范围。攒钱可以,钱生钱利滚利那套不行,就她的金钱敏感程度,恐怕自己第一个被套进去。唯一的赚钱法子就是好好做饭。
“你来做杏仁豆腐。”言笑抽空说。
白鸟许久没做过杏仁豆腐,终究没有拒绝,“好的。”
以往觉得杏仁豆腐是款幸福甜品,然而当它和分别扯上关系,加多少糖都会显得苦涩。
第一次如此不想做好一道菜。厨师失格唉。白鸟略带愁绪地搅拌杏仁和牛奶。
从她动手之时言笑就看出今日这道杏仁豆腐一般。白鸟做完,言笑让她端给钟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