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掩盖真实想法,举起碟子,“送你了。”
“不用。”达达利亚俯身,手指卷起棕色鬓发,“我更想品尝你……”
战斗疯子变成真正的变态了!
白鸟惊恐地后仰,试图躲避他的勾搭,“我对你没兴趣。”
“为什么呢?我有钱,有颜,有身材。”
她口不择言,“我喜欢少年。你太成熟了。”
气氛诡异的沉静。
被变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待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舒爽的晚风变得凉飕飕,白鸟拽紧外套,“再……拜拜。”再见太不吉利了。
她回到温暖的房间,打开书本,翻阅几页,黑字便模糊一团,大脑昏昏沉沉地待机。
细细簌簌的声音和血腥气味惊醒浅眠的白鸟。她一睁眼,就见床边坐着的身影。
“呦,你好啊!”达达利亚回头打招呼,笑容耀眼。
“快出去!”白鸟遏制住尖叫的冲动,严肃地说,“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一根手指抵住白鸟的嘴唇。因为处理伤口,达达利亚脱下了手套。于是有着药水和鲜血气味的指腹直接贴在柔软的唇瓣上。
酥麻的感觉从相接触的肌肤顺着脊椎延伸到尾椎骨。白鸟感到腹部收缩,有种莫名但不陌生的冲动。达达利亚呼吸一滞,堪比战斗的爽快之意令他舔嘴唇。
那双没有高光的蓝眼睛深邃如湖泊,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太不妙了。
接下来会发生更不妙的事情。这样说也不准确,从感官上来说是非常妙的。
敲门声打破旖旎的氛围。两人各自回神。
“谁、谁啊!”不知怎得,这声音格外软绵绵。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白鸟机械而缓慢地回头。她身边这位难道不是达达利亚吗?然而她身边什么也没有。刚才的是梦还是鬼?皮肤渗出鸡皮疙瘩。
“有什么事情?”
“一起去看月亮吧。作为薯条的赔礼。”
“不,谢谢。”
但是门把手转动了,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在白鸟的神经上跳跃。
“哎?你没有锁门。那我进来。”
门忽然开了,白鸟站在门口几乎挡住屋内的样子,“我不去。”
达达利亚的目光穿过她的头顶,“真遗憾。”
他笑道:“如果遭遇不轨之人,可以喊我帮忙。”只是那笑声机械空洞。
“承蒙好意。”白鸟用敬语拉远双方的距离。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白鸟警觉地后退。然而那手只是轻轻拉起滑落的睡裙肩带,近乎呢喃地说:“锁骨很漂亮。”
落地就去告他性骚扰。
白鸟回敬道:“你的腰也不差。我要睡觉了。”
“明天见。”
沉闷的关门声回应了他。
这次牢牢锁好门,白鸟转身。
达达利亚从床底钻出,沿墙边到门旁边的角落,指向猫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要看他。
他在透过猫眼看吗?那只死气沉沉,像是木偶的眼珠……
白鸟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上床盖被,大气也不敢喘,闭上眼睛后思绪芜杂。
片刻后,走廊传来声音。“先生你在干什么?”“没什么。”然后脚步声渐远。
达达利亚吐气,“他走了。”
白鸟弹簧似的坐起来,“怎么回事?”
“他是我在追踪的某个家伙做出来的人偶,用来取代我。”达达利亚揉揉眉心。
那个家伙应该非常痛恨达达利亚吧。设定了那么糟糕的性格。
白鸟蹦出来的第一个疑问是,“现在人偶能那啥吗?”
这是她最好奇的问题,毕竟下午撞破了爱情鸟如胶似漆的现场。
“什么‘那啥’?”
“成年人才能做得运动。”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不知道。不过那个恶趣味十足的家伙很有可能做出来。”
“你是被他打伤的吗?”
“我自己捅的。”
这个夜晚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白鸟抿嘴。
“这具人偶会吸走原型的灵魂,从而丰富记忆,达到替代效果。和它对上后没来得及杀了它,就陷入恍惚中,情急之下用疼痛唤回意识,摸到你的房间。”
“怎么才能杀死它?”
“暂时不清楚。它是人偶,没有要害。把它扔进大海应该有用。到璃月它会躲起来,更难处理,所以要尽可能在海上动手。”
“等等,你怎么证明你才是真的达达利亚呢?”
“人偶没有我的记忆。你问几个问题就知道了。”
白鸟抛出关于幻境的问题,达达利亚一一回答。有些答案白鸟都不是很清楚。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不能待在她的房间里不离开吧。
“合作。”达达利亚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解决。
“……抱歉,我大概帮不上忙。”她只想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假期。
“报酬是一百万,贷款清零。”
“怎么做?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推下海吗?”
对话的走向越来越像妻子和情人讨论如何在船上谋害丈夫。
“人偶不会意乱情迷。”
“胡说。我听到它和女人亲热了。”在他的目光下,白鸟不得不加上一句,“我没有奇怪的癖好,偶尔撞见而已。”
“它可以控制那玩意。”
嘶……那个女人应该好好感谢她。做完后发现对方是非人岂不会吓疯。
白鸟看着他,他看着她。
“你睡哪儿?”
达达利亚拍拍她的床铺。
“我觉得不行。”
达达利亚稍微掀开衣服,露出腹部的伤口。
白鸟想,捅刀往腹部捅,人才也。
其实那时候情况危急,达达利亚拿起刀都艰难,顾不上挑选位置,腹部那里没有布料阻拦,反而容易弄醒自己。
二等舱的床铺是标准的单人床,显然容纳不下成年男女,除非叠在一块。
幸好在稻妻习惯了打地铺。白鸟拖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叹气一声,躺倒。
赚钱真难。白鸟腹诽。
在房间里藏个男人竟然还挺容易,就是跑来跑去端茶送水烦不胜烦。
达达利亚大部分时候安安静静,正常交流沟通,叫人怀疑到底哪个是人偶。
不过白鸟很清楚这是假象,他一旦闹腾起来这座船都要没了。
收盘子的时候两人手指再次触碰到一起。
白鸟的脸蛋腾得红扑扑。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驱使她靠近再靠近。
原本只是悸动的达达利亚看见面前的人面颊绯红,棕眸波光粼粼好似浸泡在水中的琥珀,呼吸骤然急促。
磁铁一样吸在一起的手指终于分开,中间似乎仍有断不开的牵丝。
“这是怎么回事?”达达利亚开口。
“不知道啊……”喉咙擅自发出甜度超标的声音。
“算了,你还是先不要说话……”
白鸟送盘子回来,两人才恢复相对正常,保持一米距离。
“你和别人会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白鸟想想,“有一个,万叶。”
他和万叶……
“那条大鱼说是用我们做粘合剂对吧?”达达利亚很快找出关键点。
白鸟捂脸,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她都以为自己被人偶的变态传染了。
“怎么办?”
“保持距离。”达达利亚忽而笑道,“不试下吗?这可是很不寻常的体验。”
他是伤到脑袋了吗?“不了,谢谢。”
第57章 稍微改动
说来稀奇,自打他们定下目标,人偶再也没出现在一等舱和舞厅以外的地方。
人都碰不着面,谈何威逼或□□。几次三番下去,白鸟没了耐心。
她是来放假的,成天盯着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人,还不能让人察觉异样多累啊。眼珠子都练酸了。
再说,老老实实经营摊铺照样能还债,不急于一时。
白鸟跟躺在床上养伤的达达利亚说:“我不干了。”
看书的眼睛抬起来。白鸟的书几乎都是实用类工具书,唯一称得上活色生香的就是料理书。所以达达利亚只有看料理书,意外地觉得挺有意思。
出尔反尔,有违契约精神,白鸟放软语气,“遇不到人。把它放出去会有什么麻烦吗?我觉得它不会替代你,毕竟性格差异大,也没有你的记忆。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不会是你。”
“你一开始认出来了吗?”
“我和你不熟。”
“这世上熟悉我的人很少。它会逐步取代大部分人对我的印象。”
怎么说他也是女皇的重要属下,进行机密活动,不能放任这种后患无穷的东西存在。
“你有钱吗?”
“嗯?”
“升舱啊。”
“很遗憾。出来没带钱。”
他不是钟离的提款机吗?怎么到她这就没钱了。
也不能报名字赊账,毕竟现在顶着名头的是人偶。传到人偶耳边,被扔下海的就是他们。
白鸟坐在椅子上发愁,“我只是个厨师。”
达达利亚合上书本,“有了。”
把几个厨师弄伤到不能做饭的地步,然后让白鸟顶位,争取混到舞厅自助餐厅厨师。
“不太好。”白鸟趴在桌上,软乎乎的脸蛋肉被压变形,“厨师平白无故地受伤,拿不到应有的薪水,然后船上医疗条件还差。我也不一定能进自助餐厅。完全是损人不一定利己。”
达达利亚看着她,移开视线,“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你的伤什么时候好?”白鸟指的是能走能蹦。
“明天差不多。”
“一起出去吧。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一等舱某位公子喜欢高个女人……”
白鸟承认,这个建议有促狭心态和看好戏的成分。但是消息实打实的准确,是两名侍者聊天说到的。“那位公子……”
“那个男人。”公子公子的,就好像说他一样。
白鸟没有追问原因,“哦,那个男人每天中午会在一等舱的甲板游玩,可以看见底下。”
“我没办法对付人偶。”
“到时候把我带进去嘛。你说怎么样,姐姐?”白鸟眨眨眼。
达达利亚想了想,竟然应允了。
出乎意料地顺利。白鸟以为自己要费劲劝说他克服大男子心态,男人也能穿裙子等等。
“我会给你做套裙子的!”
白鸟激动起来。在她的预想中,这就和打扮洋娃娃一样好玩。
假发,裙子,帽子,扇子。
白鸟不知从哪买了顶橘色长卷发,套在达达利亚头上正合适,披下来遮住宽阔的背部。加上一顶白色宽檐帽,不用担心假发掉下来。
裙子也是买的,有点旧蒙德贵族的样式,长度盖住脚,高领,长袖。白鸟稍微改动了下,把胯部做蓬松,以遮掩男女差异。不得不说,达达利亚的腰好极了,勒起来非常好看。
白鸟几乎发挥了所有缝纫技能,改出来的裙子像模像样。
最要紧的是脸部。达达利亚的脸英俊帅气,基础很好,浓妆之下就是英气漂亮的大小姐。
假胸很重要,简简单单塞馒头肯定是不行的。
白鸟打算做条背心式假胸,此时正在丈量胸围。
达达利亚张开手臂,任由白鸟在后背捣鼓东西,柔软的发丝不时蹭到□□的后背肌肤,贴上去又离开,像是搔动脚心的狗尾草,痒痒的,能忍受,但是不忍受最好。
白鸟无知无觉,沉浸在打扮真人娃娃的快乐中。
丈量好了,她在灯下仔细裁布缝针。
“你怎么什么都能买到?”达达利亚利落地穿上衣服。
“这条船有贩卖二手衣物的商人。在稻妻没卖掉,正愁呢。每天都在甲板上吆喝。”
“有这么多钱可以贿赂侍者了吧。”
白鸟动作一滞,“那、那点钱不够的。而且这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做好的事情。”
行头弄好了,就是仪态。毫无疑问,达达利亚的走姿站姿一点儿也不女性化。
白鸟教他如何走路,如何坐下,如何吃饭。
很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不够。”达达利亚出声,小巧的扇子正好挡住半边脸。
白鸟看看他,转头,闷声道:“我觉得很够了呀……”
让所有女孩儿自惭形愧的美貌。尤其是腰部,线条美好,恰到好处的掐进去,简直移不开视线,就想用手,用臂膀围住。白鸟产生嫉妒羡慕的感情。
达达利亚手轻轻一抖,扇子合上,挑起她的下巴,“没有内在。”
大白话说就是勾引人的魅力。
“这个我也不会。”
“要有演员的自我修养哦。”达达利亚笑道,暗沉沉的蓝眸宛如漩涡。
白鸟后退,躲开扇子,“晚上帮你看看。”
甲板上有几个衣着大胆,目光野心勃勃的女人搔首弄姿等待艳遇。白鸟曾见过她们和不同的男人上一等舱,有的下来了,有的没下来。
小小一只船也有如此鲜明的阶级限制,像是有道单向的透明厚墙挡在中间。
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冷哼一声,昂首阔步,摇曳生姿地走给她看。
回到房间,白鸟模仿她的姿势,结果达达利亚笑得倒在墙上。
“是扭屁股不是摆屁股啊!”
这才意识到被人捉弄,白鸟脸颊涨红,扑上去捂他的嘴,“不许笑!”
手掌与嘴唇没有保留的贴合,似乎要把唇纹印在上面。呼出的气转化为燥热闷热火热,凝成湿漉漉的水珠。
他不再笑了,白鸟却宁愿他笑下去。
好似干柴遇烈火,又像枯木逢甘雨,总之酥酥麻麻的触电感几倍袭来。
愈是抵抗愈是强烈,仿佛神明嘲笑凡人的不自量力。
有什么东西在掌心滑动。
向来诡谲的瞳眸迸发藤蔓缠人似的艳意。
白鸟收手,想要逃离,却被揽住腰际。
“我来教你……”怎么勾引男人。
达达利亚是女皇亲信的下属,愚人众十一执行官一员,北国银行高层。涉足之地除了战场,还有宴会,各种各样的宴会。觥筹交错中,女人抛来如丝媚眼,肢体语言暗示可能的春宵。饮酒、微笑、跳舞、挥扇、行走……都是她们虏获心仪猎物的利器。
看多了,自然就心照不宣。
勾引男人女人和钓鱼是一样的,要选择最佳位置,丢出美味的诱饵,耐心地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