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港口后每天都得从河里打捞上司
作者:弥江江
文案
白延加入港口之后,boss对她委以重任,交给她一项据说很重要但迟迟不加钱的工作:
跳进工作单位附近的各种河道湖域捞出看心情随机投河的顶头上司太宰治。
由于太宰治投河的次数过于频繁且几乎每次都和白延的其他公务时间冲突,白延决定结合现当代职场人常用的画大饼大法来应付上司:
“太宰先生,麻烦您先从天台上下来并在此文件上签字,之后有时间我一定陪您去跳水。”
太宰治签完字后白延拿回文件一看,发现这份她已经签署过的工作文件的抬头被他划掉改成了“陪太宰治试逝同意书”,她的签名旁边还多了一串小字:
方式自选,感谢合作。
*
白延打工过程中的主要矛盾和中心思想:天天跳水捞上司该怎么和大boss提加工资的事?
内容标签: 综漫 欢喜冤家 银魂 文野 轻松
主角视角:白延 宰
一句话简介:天气热了跳个水吧
立意:涨薪秘诀之一是与上司畅谈人生
第1章 写点狗血失忆梗
001
在第十二次收到殉情邀请的短信后白延看着手机的短信界面思考了三秒钟,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探出头去看了看正用一根麻绳将自己的脖子吊在铁制窗棂上因此整个人正随风晃荡、但手指却还是很灵活且正快速给白延编辑第十三条短信的太宰治:
“太宰先生,在脖子上套个护脖铁环再上吊是死不了人的喔。你要是有那个空装死惊吓附近的路人的话不如先进来把你该签的文件签了吧。”
说着她右臂一伸,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子将他整个人向上一提,导致太宰治的脑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砰一声撞上了窗框:“唔啊啊啊白延你好狠的心!人家在窗外风吹日晒这么久就是等你加入嘛!你看这毕竟是殉情,等你也上了吊我再取掉铁环,这样才能把我们二人死亡时间的误差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白延面无表情地把他甩进办公室:“我心再狠也狠不过能把自己的下属关在办公室代批一整天文件的太宰先生你。”
她回到办公桌前坐端正,拿起一份别的部门送过来的报告,“比如说这里有张票据写的是x月x日太宰治替下属白延申请了两套工作服,总价值52万日元左右。但我怎么从没见到过所谓的工作服?你拿这笔钱干什么去了?”
“咦?白延你没收到吗?”太宰治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我用这笔钱订了一瓶青花瓷瓶装的鸩毒、一把刀柄雕刻飞鹤的匕首、一条绣有流光纹的丝绸白绫,我听说这三样可是中国古装电视剧三大自杀法宝,不会是快递给我寄丢了吧!”
白延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愣了半天:“……这三样东西和工作服有什么关系?以及买这种东西你竟敢走公账?”
“有什么不对吗?”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白延你的工作不就是陪我殉情吗?怎么不能走公账呢?”
*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的某夜,白延忽然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显然是受了重伤;受伤对白延来说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躺下继续养伤也就是了。但关键在于白延仔细回忆了一会,实在没想起自己是怎么受的这一身伤。
这一回忆可了不得,白延仔细想了半天,忽然发觉最近这一阵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她记得自己叫白延,出身于著名无节操作品《银魂》中的战斗种族夜兔族。14岁那年她被系统选中成为穿越者,从此开始了在各种异世界穿行来往的游历生活。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最近一次奔赴的异世界是某个丧尸横行的末世,但她的系统告诉她,它对比了她去末世时的指标数据和她现在的身体各项指标数据,数据变化显示她去末世已经是至少两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她丢失了两年的记忆。
系统与她的意识共生,那两年的系统数据早已在她丢失记忆的那一刻不幸清零,两年间她做任务所得的积分和道具也跟着一块消失了。
她从未面对过如此窘迫的情况,躺在病床上愣了好大一会才撑着病体坐起来,翻了一圈自己的随身物品试图找出些线索,最后在旅行包深处翻到了一个做工精美但没上锁的木盒,木盒里装着24封信。
24封信,两年间一月一封,收信人是白延,寄信人是太宰治。翻出这些信时白延完全想不起太宰治是谁,可见这太宰治是她失忆的那两年里认识的人物;且这太宰治给她写信是每月不落,说不定会是她的挚友什么的。
于是为了找回记忆白延准备去投奔这位太宰治。她忍痛花了八百积分请系统搜了一下这个人,发现这人出身于一个看上去还蛮时尚蛮现代的作品《文豪野犬》,是个很年轻的黑手党干部。系统搜到他的时候,他正慢悠悠地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停车场里用锥子戳一辆豪车的轮胎。
虽然此人看上去行迹十分可疑,人品好像也不怎么样,但白延求助无门,只好先推掉手头的其他任务,养好伤后即刻前往《文豪野犬》所属世界“横滨”去找这个太宰治。
白延找到他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身手矫健地越过用于防贼的电网,翻进港口黑手党专属的员工宿舍楼围墙内,通过攀爬空调外机的方式找到了太宰治所住的那一层,在犹豫是翻窗闯入还是礼貌敲门的时候她的体温触发了太宰治家里的红外线警报,被太宰治家门口地板上忽然弹出的金属笼子逮了个正着。
正当白延摸着金属笼子感慨现代世界就是不一样、连抓人的陷阱都如此先进的时候,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的太宰治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开门查看:“最近行情不好吗,入室抢劫竟然抢到黑手党头上……”
看清笼中人是白延的时候他卡了一卡,微笑僵在了脸上,“白……延?”
“你果然认识我啊太宰先生?”白延欣喜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把过去两年发生的事情都给忘了,因此找你来做个记忆复健。”她忙不迭地将那包在油布里的木盒从笼子缝里塞出去递给他,“看看,这是你给我写的信——因为我忘了过去、贸然看信有些不礼貌所以没敢开封,等我记起来之后会再来找你要回这些信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先帮我保管哈。”
听了这话的太宰治像是被什么震住了,动作缓慢地接过那个油纸包着的木盒:“信?我写给你的?”
“是啊。”白延见他接了木盒,总算松了口气:她先前在系统提供的资料内对比过,信封上的字迹确然就是太宰治的字迹没错。
“总之你先进来。”他在门边按了个什么按钮收起了那奇妙的笼子,拉起白延的手腕将她引至屋内的浴室,“先……洗个澡,别感冒了。”
他的声线有些晦涩,白延认为那是他睡着中途被她吵醒之故,并未多想,感谢了他一番就去洗澡了。
太宰治家里浴缸的很多功能白延都不会用。确切地说她以为她不会用——但那些个按钮她看了一会就明白了,洗澡洗得十分顺利。她一边洗一边想:如此现代化的都市并未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出现过,但这些设施她使用起来时却没有什么不便,看来她肯定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其中一部分生活习惯已经融入了她的肌肉记忆里。她来这一定是来对了。
从浴室出来前白延从系统里扯了套换洗衣服来穿上,出门时她惊讶地发现门口放了个洗衣篮,洗衣篮里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应该是太宰治为她准备的。
看来太宰先生对以前的她应该不错?
再一抬头,发现太宰治就坐在客厅内的餐桌边,手边堆着那些信,他开了其中一封,正在仔细阅读。
咦,自己写过的信还需要看一遍么?
见她出来,太宰治友好地笑了一笑:“噢,我倒忘了,你是个行走的哆啦A梦,随时随地能变出各种东西来,换套衣服也不是难事。”
倒是白延愣在了原地:“我以前……经常随时随地变出东西来吗?”
这也太不谨慎了啊以前的她自己!万一系统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在心底如此吐槽自己的白延并未意识到随意就在别人家的浴室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还变魔术般换了套衣服这一连串行为本身就很不谨慎。
“从这副表情看还真是都忘了啊。”太宰治仔细研究了一番她的神情,“刚才门口那个抓住你的笼子还是你亲自帮我改的尺寸,这事也忘了?”
“……啊?你是说以前的我帮着你抓住了现在的我?”
“嗯嗯,这句总结很符合白延的智力变化风格。”
“……智力变化风格是什么说法,你在鄙视我的智商吗喂!”
又静了一会,太宰治看完了信,低低叹了一句:“文笔似乎比先前挤牙膏的时候进步了……”再抬头时面上笑意盎然,“感谢你把信归还。”
白延没听清他前一句,只好谨慎道,“呃,不客气……?”
“不过记忆丢失真的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呢。”他放下信,若有所思地将十指拢到一起,“别人也就算了,没想到白延连我都忘了。”
……什么,这副幽怨里带有一丝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以前欠过他钱?
白延吞了口唾沫:她发现自己失忆时翻了随身行囊也翻了系统空间,没发现什么财物——这很符合她的性子,货币这种东西没办法在所有世界通用,她干脆走到哪花到哪,挣到的钱永远存不过第二个月。总之她现在可找不出钱来还给太宰治,只好犹豫道:“我见太宰先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如果……假设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算报警应该也抓不了我吧……?”
比如欠钱不还之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问得太过分了,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吓了白延一大跳。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为她那句话而感到生气:“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事了。”
“……?”白延小心地看了看他的神色,“这,我还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什么样的事?”
如果是什么重大事项,说不定还能刺激她想起什么来。
太宰治请她稍等,走到电视柜前打开柜门,露出一个黑色的保险柜。他输了一串密码快速开锁,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写着“绝密”的文件袋。
里边装的不会是她签字画押的欠条吧?
就在白延紧张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以为自己铁定是欠了他巨款的时候,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那文件袋里拿出一叠合同纸,第一页用硕大的字体写着“与太宰治殉情同意书”。
“稍微等一下。”白延下意识地阻止,“殉情同意书是什么东西?这世上怎么会有、怎么能有这么离谱的同意书?”
太宰治并不理会白延的抗议,直接将那同意书翻到最后一页,“乙方”后面那一栏还真写着一个名字,是用她最熟悉的、她自己的笔迹写成的名字:白延。
签字栏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殉情方式自选,感谢合作。
第2章 殉情同意书
002
给白延看了一眼殉情同意书上她的亲笔签名之后太宰治像是怕她抢回去似的很快又收起了那份同意书。
之后太宰治紧锣密鼓地安排了她的入职和住宿事宜——指大半夜领着她潜入已经空无一人的港口黑手党办公大楼后勤部,找了张入职通知书出来在岗位一栏写上“太宰治秘书”的字样,抓起已然被殉情同意书震懵掉的白延的右手在乙方后头摁了个大拇指印;紧接着又在另一个柜子里拎出一个文件夹,简单写了几笔便将他目前所住公寓对面的那套空房划给了白延。
一通操作下来白延完全把同意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不对吧我们这样是不行的吧?这不是非法入职吗就算劳动局管不到黑手党那你们boss能同意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转头看她:“我找秘书我同意就行了。”
白延被他的无耻震惊了,震惊到下意识地伸长手臂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敲完白延就傻了:这完全是下意识动作,敲脑袋的时候手伸出去的路径和手指触到他脑袋上时清脆的敲击声都给她一种太熟悉的感觉,好像她已经这么敲了太宰治千百回。
太宰治也惊了,那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白延已经想起来了——但并没有,敲完他的脑袋之后她惊讶地收回右手,低头看了那只手半晌,神情一时疑惑一时茫然。
算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说起来,我怎么知道那份殉情同意书是不是你伪造的?”
翌日,在模仿太宰的字迹连着签完十几份文件后白延终于回过味来,“既然我可以模仿你的字迹,那你也可以模仿我的字迹啊?可恶当时你说完就把那文件收起来了根本没给我消化那件事的时间!”
太宰治拎了把椅子在办公桌一侧坐下,随便拿起一些文件来批:“等你的脑子复健结束,是真是假自然便知:如果是真的就陪我殉情、如果是假的就找我算账呗。”
白延被他这个逻辑堵得无话可说。她失忆后与太宰治接触还不是很久,但已经不止一次切身体会了太宰治的无耻。瞧他这番话说的,若这同意书真是他伪造的,还得等她想起来之后才能判断它是否有效,那这段时间内这东西岂不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谁让这个太宰治不是个好人呢?
白延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它是真的呢?
白延的思考深深陷入了这个问题里头:如果真的是她自己签了这种离谱的同意书,那这事最后该怎么处理?总不能真陪他殉情去吧?
她手里拿着笔,笔尖悬在半空中,迟迟落不到文件的纸面上。
正发愣的时候太宰治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进来一个捧着一堆文件的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太宰先生,飞车党的资料我已经整合完毕……诶,白小姐?!”
他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是白小姐吗?白小姐不是死了吗?!
小伙子吓得文件都没拿住,一路怪叫着逃离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白延转头疑惑地问太宰道:“他看到我这么害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比如欠了我的钱不还被我揍个半死之类的?”
太宰治哈哈一笑:“白延,你脑子里所谓‘对不起的事’就只有欠钱不还吗?”
白延低头想了想:“这世间除了钱债,无非就是情债和仇怨。既然我能与他在此共事,那应该不至于杀了那人的至亲吧?”
太宰治回答:“那倒没有。”
“……”白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腾地站起:“这……莫非是我抢了他媳妇这种狗血的事?”
太宰治面上笑意不减:“当然也不是。白延你的思维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知是评价过于僵化合适还是过于发散合适呢……不过你把他吓跑了也好,照这架势他应该能把你回来的事在黑手党内到处嚷个遍,正好省得我去通知各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