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靠换装系统伪装神女——布谷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5 23:09:14

  刘彻当然勃然大怒,叱责东方朔无事生非。然而东方朔从容对曰,“侏儒们身高三尺,而我身高九尺,现如今我却拿着和他们一样的俸禄,陛下这是要撑死他们饿死我呀。”
  在这样的朝代背景下,他如此说话,就像是在讲一个冷笑话。
  刘彻听了这个冷笑话之后大笑不止,于是东方朔得以升迁,金马门待诏,从此成为天子近臣。
  此后他就一直在刘彻面前讲冷笑话,刘彻也用冷笑话回应,君臣两人时常相对大笑。于是他以为他也成了皇帝身边的近臣,开始向皇帝针砭时弊,言谈政治得失。
  而刘彻的反应,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汉武帝始终视为俳优之言,不以采用。”
  他那三千片竹简的自荐书上,写的是十三岁始读书,十六岁学《诗》《书》。他此来长安,初衷是大展宏图。
  始终、视为、俳优之言。
  他和刘彻开玩笑,于是刘彻也和他开玩笑,最后他这一生都被扭曲成了一个关于刘彻的残忍玩笑。
  林久踏入东方朔居住的小院落里,夜已经很深了,屋子里传来东方朔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系统懵懵的,“你要来见东方朔吗?可是他已经睡着了啊,听呼吸声睡得还很沉。”
  林久的声音莫名地慈祥了起来,说,“睡着了好啊,睡着了就能做梦了,梦中可以传授关于水泥的知识啊。”
  系统满脑门问号。
  林久的声音雀跃了起来,“之前权力都把握在窦太皇太后手里,刘彻不好发挥,我也不好发挥。但现在刘彻掌权,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
  系统瞪大了眼睛,他很想问林久你没事吧?你自己回忆一下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你管这叫不好发挥?
  但系统没问出口,因为他记起来林久的最后一句话,“放开手脚。”
  这四个字反反复复地回荡在系统耳边,系统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
  深夜。
  深得不闻一丝声音的深夜。
  东方朔豁然从梦中惊醒,一手按住藏在枕头底下的剑,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不确定,但他恍然、好像有人听到有人在此处唱歌。
  过了一会儿,东方朔披上外袍,提着剑出门。
  他对自己的剑术有自信,在他所度过的漫长的少年和青年时代,除却读书之外,他就是在练剑,在这个时代,他算得上是个文武全才。
  偏偏赋闲。
  在推开房门之前,东方朔想了很多种可能,深夜造访他庭院的,或许是仇敌,或许是刺客,也或许是小贼。
  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红黑裙裳的神女坐在屋檐上,衣裙在风中如同流泻出光彩。
  像是一轮从天而降的、降临在他这个破败院落里的月亮。
  东方朔愣住了。
  就在他愣住的关头,神女仿佛意识到这座宅院的主人醒了过来,低下了头。
  “咣当”一声,东方朔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
  神女从屋檐上站起来,往下一跃。
  东方朔下意识丢了剑,就要去接住她,可她错开了东方朔伸出的手,轻飘飘地落地了。
  她说出这个晚上的第一句话,“你梦中见我,当有所求,何也?”
  你梦到我,一定是因为有所求,是什么?
  上来就把“有所求”的帽子扣死在东方朔身上。
  东方朔想否认,想说我没有所求,可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月光下的神女,咽了一口口水,试探着道――
  ――――――――
  后续收尾的时候,林久是这么做的:
  谈话告一段落,和东方朔告别,离开东方朔的视线。
  然后透明度拉满。
  一波秦王绕柱走绕到东方朔身后。
  东方朔此时仍然呆呆地望着神女离开的方向,仿默默地出着神。
  此情此景,系统简直不忍心多看,于是他双手捂住了眼,只露出一丝眼缝,悄咪咪看着林久的后续操作。
  他看见林久面无表情地举起锤头,往东方朔后脑快狠准地来了一下。
  东方朔上一秒钟还维持着惆怅茫然远望的神色,下一秒钟就吧唧一声倒地不起。
  林久再一波秦王绕柱走,绕到东方朔身侧。
  透明度降到最低。
  吭哧吭哧地把东方朔拖回床上放好。
  “可以了。”做完这一切,林久满意地拍了拍手,“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神女在梦中传授给他水泥的制作方式。”
  系统被这一波操作秀得魂飞天外,很久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直到林久再把透明度拉满,一路飘回清凉殿,系统才终于能说出话。只听他声音飘忽着,“这就是你所谓的梦中相授,物理手段?”
  林久坦然点头,“用物理手段达成梦中相授的目的,这有问题吗?这很合理!”
  系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哆哆嗦嗦地说,“你临走那一锤头,你是真不怕把东方朔打傻了啊!”
  林久淡淡地说,“不要担心,打闷棍,我是专业的。”
  “我办事,你放心!”
  关于这六个字的可怕回忆涌上内核,成为压倒系统的最后一根稻草。
  吧唧一声,系统像东方朔一样倒地不起,抽搐不止。
第34章 在汉武朝做神女
  东方朔近来变得很奇怪。
  这是金马门的同僚们近日闲聊时的焦点话题。
  未央宫中其实没有金马门这个名字, 是刘彻登基以后,在鲁班门外立了一尊大宛马的铜像,于是鲁班门就开始被称作金马门。
  后来刘彻征辟四方士人, 那些被征辟过来而又暂时没有被安排职务的人,就统一被称为待诏学士, 每日在金马门附近的玉堂殿议事,等待皇帝的召见。
  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待诏金门”的由来了。
  这群人和朝臣还不一样,平时没有政事要他们处理, 他们拿到的俸禄也低微, 与此相对的是,他们并不必要整日待在玉堂殿中。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整日待在玉堂殿中, 盼望着某一天奉诏宣室, 得见帝王。
  东方朔原本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且是将“待诏”这件事情做到最极致的一个,每天最早去,最晚回,恨不得卷上铺盖直接睡在玉堂殿里, 以确保刘彻哪怕是半夜宣召,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君王的面前。
  但近来东方朔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在玉堂殿出现过了。
  “莫不是病了吧?”有人这么说。
  “是病得不能动了吧, ”又有人说,“否则东方朔就算是爬, 也一定要每天都爬到玉堂殿上来啊。”
  闲言纷纷。
  而那言语中病得不能动了的东方朔此时正好端端地待在家中, 盘腿坐在庭院中一颗杨柳树的阴影下,面前摆着一小堆灰色怪土。他已经有三天不曾打理过自己了, 此时的面色憔悴又沉凝。
  “他真的行吗?”系统怀疑地问林久。
  自从那天物理入梦之后, 东方朔一跃成为林久最关注的人。反正刘彻最近很忙,只在晚上去清凉殿, 林久白天没什么事,索性就出来见东方朔,观察公务员水泥平台的自我学习进度。
  “他一定行。”林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了系统。
  一定行的东方朔并不知道神女正在看他,更不知道神女对他怀抱有如此巨大的期望。
  但他此时确然想到了神女,想到这一切的因由:三天前的那个夜晚,神女坐在屋檐上,低头望他,巨大的月轮就悬在她身后,她的裙裾在风中飘飞出很远,裙上的流光比月光还要更皎洁三分。
  神女当时说了什么话,他又说了什么话,东方朔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第二天他从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
  东方朔摸着疼痛的后脑勺,几乎就要以为夜会神女只是一场单纯的梦了。梦醒了无痕,他还是那个待诏金门的东方朔,与神女之间毫无交集。
  可是,就在这样的想法浮上心头的同时,东方朔忽然一抬眼。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他在那个时候那样地抬起眼,看见堆放在角落里的,一小堆古怪的灰泥。
  东方朔如遭雷击。
  他第一反应是昨天梦里,神女坐在屋檐上,背向月轮而向他看下来的眼睛。
  空茫的,毫无感情的,那是神女在高天上看下来的眼睛。
  东方朔忽然就想起来他在梦中向神女问起的那一句话了,是了,他问神女,“我怀绝世之锋,何以得解抵天之柱?”
  我有绝世的锋刃,怎样才能以此解得抵天之柱?
  我有绝世的才华,怎样才能将之展露在君主面前?
  而神女对此的回应是,“此物名为水泥,可一夜起楼台。”
  说这话时,神女的目光所看向的,正是这一小堆灰色的怪泥!
  东方朔不是蠢人,相反,他是少有的聪明人,因此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水泥就是神女对他的回应。
  “我怀绝世之锋,何以得解抵天之柱?”
  倘若能一夜起楼台,君王也要宣召他往宣室殿上觐见吧?
  怀着这样美好的渴望,东方朔不眠不休地和水泥做了三天的斗争,具体表现在他在水泥面前端坐了三天,甚至还以香炉焚烧了一些香料,肃穆得仿佛参玄悟道。
  确实也可以将他这一行为说成是参玄悟道。
  此时风行一种猜物游戏,将某一物件覆盖在瓯、盂等器具下,让人来猜测被覆盖的是什么物件,名为射覆。
  东方朔参研易经一十六年,在射覆上独步天下,可以猜得出被刘彻盖在漆盒下的一只壁虎,如今三天过去了,他却无法猜透这一小堆灰色怪泥里隐藏着的秘密。
  什么也没有。
  东方朔忍不住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他看起来不靠谱啊。”系统说。
  林久没说话。
  挫败的东方朔飞快地调整了情绪,开始了第二轮尝试。
  他伸出手,捏起一点点水泥,放在掌心。在这个过程中他小心谨慎地调整了水泥的数量,增之数次,又减之数次,最后似乎终于满意了,方才停止了反复的增减。
  系统睁大了眼睛,很好奇东方朔接下来要怎么做。
  然后他就看见东方朔将掌心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噗。”系统当时就喷了,“就这,就这,就这?你等了他三天,他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吃了一口水泥?”
  林久没说话。
  平心而论,东方朔的思路其实没问题。
  “一夜起楼台”放在此时,无疑是归属于神鬼范畴的事情,而涉及到神鬼,最先想到的就是炼丹。
  东方朔似乎将水泥认成了一种奇特的丹药,人若食之,可得千钧之力,搬山滔海不在话下,由此可一夜起楼台。
  于是他忍住嘴巴里传来的奇怪味道,静坐等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去拔院子里的杨柳树,气沉丹田,两脚微分,沉肩提肘,发力――
  没有拔动。
  杨柳树一动不动,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东方朔的不自量力。
  东方朔龇牙咧嘴地甩着用力过猛而疼痛的手,重新又坐回了水泥堆前,陷入茫然。
  是啊,以一人之力,岂可倒拔垂杨柳?
  可就连倒拔垂杨柳都做不到,那一夜起楼台岂不更是无稽之谈。
  系统已经不再对东方朔保持希望了,“什么嘛,啥也不是啊这。”
  但林久还是说,“东方朔一定行,因为――”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
  系统本应对这话嗤之以鼻,可这是林久说出来的话,所以他不能不去深入思考,他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射覆。
  系统骤然睁大了眼睛。
  他也知道射覆这种游戏,并一直以为这个名字很贴切。
  射覆,射覆,在覆盖上那层布之后,被覆盖的物件便有了一万零一种可能性,此时你要以言语射出你的剑,在一万零一种可能性中,精准地射中那唯一的真相。
  林久说,“东方朔擅射覆。”
  也就是说,东方朔是能在一万零一种可能性中,射中那唯一的真相的人。
  林久笃定他这一次也能射中那唯一的真相吗?系统陷入沉思。
  无论如何,他是林久选中的人,绝对不可以小看。系统暗暗下定决心。
  不过,他到底凭什么射中那唯一的真相呢?系统疑惑。
  这时,一阵风来,柳树的叶子刷刷作响,风中飞沙走石,东方朔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试图阻挡住被风吹走的水泥。
  系统无聊地准备打瞌睡,却忽然听见林久说,“真相来了。”
  系统霎时张大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了风中目光呆滞的东方朔,以及东方朔目之所及,一本绢帛装订成的书。
  书皮上写着这样一行字:“水泥的制造与使用说明书。”
  这本书,或者说这几张绢帛,先前都浅浅地埋在水泥堆里,此时风吹走了水泥,这些绢帛便暴露了出来。
  “我他妈!”系统喷了一地的水,“怪不得你笃定他能射中真相呢,你这是直接把真相送到他脸上来了啊!”
  林久自豪的说,“那当然,我们可是良心商家,卖东西怎么可能不给说明书呢!”
  系统崩溃,系统抓狂,然而系统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无能狂怒,“把们去掉,谁跟你是我们啊!”
  而另外一边,东方朔已经手脚飞快地往水泥里倒水,开始搅拌了。
  ――――――――
  宣室殿中,正焚烧着香料,芬芳的烟雾弥漫在帷幕之间弥漫。
  刘彻端坐正位,对着一卷竹简,心不在焉。
  他近来有了一个新的烦恼。
  先前,窦太皇太后病倒之前,神女曾在清凉殿中,指着一小堆灰色的怪泥,对他说,“此物名为水泥,可一夜起楼台。”
  当时他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在脑子里盘算着水泥能用来做什么。
  然而在神女说这话之后不久,窦太皇太后就病倒了,刘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水泥,此事就搁置了下来。
  可神女竟然再也不提这件事,而且,更糟糕的是,三天前的夜晚,刘彻去清凉殿见神女,竟然发现那一小堆原有的水泥不翼而飞了!
  刘彻当场瞳孔地震,勉强在神女面前保持住镇定,脑子里却不停在想,为什么?是他做了什么事情使神女不开心了吗?神女要将原准备给他的恩泽收回去了吗?
  这怎么可以!
  可是,也不能以此去质问神女啊。
  似乎陷入了无路可走的死局。
  但刘彻毕竟不是庸人,在这死局之中,他很快找到了破局之法:只要想办法哄神女开心,然后趁神女开心的时刻,轻描淡写地提一提这件事,就能弄懂神女收回恩泽的缘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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