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子小姐面无表情地说道:“港口黑手党...”
我站起来想往前解释一下,却被中原先生拦在身后:“那个,烨子小姐,你听我说。”
烨子小姐看见我卸了一半的力道,但随即她低下头重新紧绷了肌肉:“伍仟...抱歉。”变化为成人形态的烨子小姐她死死盯着中原先生:“我,选择队长这边。”
“你听我解释,烨子小姐。”
烨子小姐直接忽视掉我,一跃而起后屈膝对着中原先生就冲过来。
“即使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中原先生周身泛着红光,他嘭地挡住烨子小姐的飞踢,看了我一眼,不得已便和烨子小姐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公园里开始削树。
烨子小姐呜呜呜呜,你清醒一点啊喂呜呜呜。
你没必要为了那个变态福地做到这个样子啊呜呜呜呜。
还没等我哭丧完,身后推开砖石的巨大响动使我汗毛集体起立。
我慢慢扭过头,看着那个遮挡住光源的黑影,咽了口口水。
中原先生和烨子小姐越打越偏,条野先生和末广先生还有立原去应付无眉男那些倒霉蛋。
然后…猜猜现在他们把谁丢下来应付战力mvp的福地?
没错。
就是我。
“小鬼。”福地提起刀,身上的肌肉咯咯作响:“一将功成万骨枯。”
“去你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呜呜呜呜。”我流泪猫猫头地开盾,站起来拿着自己的那把小破刀:“我才不要给你当垫脚石呜呜呜呜。”
“当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若是不辅助我,一定会成为我大业的阻力。”
“我就是个辅助奶妈,关你大业什么事。”
“只有你死了,条野他们和□□、武侦社的合作才会崩溃。”福地在我跟前站定:“虽然志向不同,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所以为了少受罪,你自行了断吧。”
我哭着摇摇头,腿哆哆嗦嗦地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福地叹了口气,他似乎不忍地闭上眼睛,锋利的刀刃对着我就砍过来:“真是可惜。”
“自杀的话会下地狱的啊啊啊啊啊啊!!”
面前的盾咔啦碎开一片,福地摁住我的脑袋,垂眸毫不掩盖杀意:“安息吧,小儿。”
安息你个大头鬼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QAQ。
借助距离的优势,我拿着断掉的斜差直戳进福地的胸口,他皱了皱眉,一把将被扎心的我甩到一边,随手拔出胸口的刀。
妈惹,痛死了。
还没等我把嘴里的血吐干净,福地就站在我跟前举起手里的刀剑。
呜呜呜呜敲,凭什么都被扎心,他还能活蹦乱跳地来砍人啊。
我连忙闭住眼,但是过了几秒,预计的疼痛没有袭来。
…这家伙行不行啊?
是不是刀钝了?
诶,我还在喘气。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金发小萝莉抱在空中,遥遥一瞥,只见远处被通缉的武侦社社长不知何时站在了我刚刚的位置上,甚至还压制住了福地的动作。
我转眸看向金发小萝莉,对着她嘿嘿笑了一声:“诶嘿,呕呕呕...”
金发小萝莉气呼呼地骂我:“都吐血了,给我闭上眼睛休息啊。”
…骂得真好听。
我安详地闭上了眼,被她抱着放到地面上。
“辛苦了,爱丽丝酱~”
等等,这波澜起伏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我睁开眼定睛一看。
森鸥外这个狗东西站在我跟前和那个金发小萝莉腻腻歪歪的,完全没注意到我。
于是我直接闭眼装作嗝屁的样子。
“啊呀呀,战况看来很激烈啊。”
能不激烈吗?我躺在水泥地上都被震得脑袋疼。
森鸥外终于注意到他脚边的我:“伍仟陆佰柒拾捌号酱?”
“她吐了很多血,估计是昏迷过去了。”
“还活着吗?”
“也快死了。”
“啊…是这样啊。”
你听上去似乎有些失落啊?
失落的森鸥外转而说道:“算了,上面似乎很有意思呢,我们过去看看吧。”他说完就迈开步子从我身上跨过去。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长不高的话,都是因为你。
森鸥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我等了一会儿才悄咪咪睁开眼,结果就径直对上太宰治的大脸。
这家伙身上莫上的安心感促使我重新躺下。
“晚上好?”太宰治戳了戳我的脸颊。
“...不好。”我被福地打得的心口痛。刚想给自己开个盾,结果被太宰治一把摁住胳膊,然后我的异能就好像失效了一眼,怎么都开不了。
我扑腾了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的无限奶包呢?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暂且不要用自己的异能治疗好了,反正也快死了吧?”
“你才死…”
这个狗东西从我咯吱窝下把我抱起来,然后又噗叽把我扔在地上。我那勉强维持的一丁点生命体条直接没了一半,差点归零。
“与谢野医生,麻烦了~”
什么医生?我不要看医生!
我扑腾着想要逃开太宰治的魔爪,结果被他死死扣在怀里,眼睁睁看着与谢野靠近过来开了异能。
“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与谢野恶狠狠地捏住我的脸颊:“不许哭。”
控制不住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她手上,但是身上暖洋洋的舒适感驱散了疲惫。
什么啊,不用自己续命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我低下头抠抠自己脖子上剥离掉的血痂。
“笨蛋。”与谢野姐姐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别再用你的异能了。”估计是见我不太情愿,她既而说道:“你不相信你哥哥吗?”
“…”
“既然相信,那就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条野岁团…”
干嘛喊我大名!
我猛地扭头看着她的脸。
“真是个好名字,比什么伍仟陆佰柒拾捌号好听多了…”与谢野撑着下巴歪头十分温柔地看着我:“想来你哥哥一直以编号称呼你,他内心也很不好受吧?”
“阿菊叫我什么都可以。”我愣愣,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因为他是我哥哥。”我回神撇头沉默了片刻:“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只要能和阿菊待在一起,我就开心。”
“是吗?”
自顾自点点头,我很肯定地说道:”阿菊肯定也很开心。”
头顶的太宰治噗嗤笑出来,我面无表情地掐住他手背上的肉。
“还真是和你哥哥说的一样。”与谢野不知为何很开心地笑起来,她望着我,似乎想透过我和阿菊看到什么人。
或许是立原和他的哥哥吧…
“与谢野医生,麻烦您过来一下。”
远处的贤治声音很大地呼喊着与谢野医生。
我随着她站起的动作一直望过去,直到她走远了,才开口问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什么?”
与谢野回头对我一笑:“与谢野晶子,你可要记好了。”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与谢野晶子。”随即用左拳锤了一下右手心:“真是个好名字!”
我抬眸望着憋笑不住的太宰治,瞪着豆豆眼:“可比太宰治好听多了。”
太宰治架着我的两个胳膊,歪着脑袋:“诶?你对我意见很大吗?”
“…你不去找「书」和「大指令」吗?”
“那种东西之后自然会知道的。”太宰治闭眸起身道:“不过你倒是和其他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人不一样呢?”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
“毕竟被做过那样实验的孩子可不会像是喊着,‘自杀可是要下地狱的啊啊啊啊’这样的人呢?”太宰治鸢紫色的眸子映着银河星光凝视着我。
我看着他顿了顿:“那你呢,为什么想要自杀?”
“诶?竟然把问题抛回来了吗?”太宰治眯起眼睛望着远处说道:“因为很无趣啊,人生。”
“你不会是因为阿菊逮捕过你一次,你就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无望了吧。”我低下头揪了一把背后地上的草花递给太宰治:“哄哄你,我替阿菊向你道歉,你不要伤心了。”
太宰治拿着我那几根小粉花,扯了扯嘴角:“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拽了几根有韧劲的草,将它们编成一股,我没有说话。
太宰治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你真的是根木头呢。”
“我记起来了,那句话是我在实验室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监测员告诉我的。”
【“自杀的话会下地狱的哦。”惨白的、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色的空间里,监测员边将针管里的液体推进我的胳膊里边和我说道:“你哥哥可能是要回到天堂的人,你难道想和他分开吗?”
“我不要!”
哭的应该很难看吧…但当时的我顾不及那么多。
“我才不要下地狱!”
“那就对了。”监测员拔出针头,居高临下地和我说道:“那就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
我结束了草环的编织,抢过太宰治手里的花插进去,拿起来看了看招招手,将它戴在弯下腰的太宰治头上。
太宰治有些惊讶:“给我的吗?”
“是赔礼。”我松开手,望着太宰治的眼睛:“阿菊有看别人失态的坏习惯,所以他之前肯定揭过你的伤疤。”
“我不是在为他辩解,但是阿菊真的是很好很好的警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时候,有很多人都嘲笑过他身体上的缺陷,嘲笑他有一个混蛋老爸。即使别人不说,阿菊也能感受到的。”
【“喂,白痴。”
夏季的蝉鸣越来越聒噪,蹲在公园大树下乘凉的我抬起头,看着拿着棒球杆站在我面前的几个男生。
“那个瞎子呢?”
我站起身,将背后的长树枝窝在手里:“你说谁?”
“瞎子啊。”
“瞎子是谁?”
“你哥!”
我张了张嘴:”我哥不是瞎子,你找错人了。”
对方的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哧,得了吧。就你哥那点事儿,这个地方谁不知道?”
我定定看了眼他,扭过头继续蹲下来编我的草蚂蚱。
风簌簌抖落掉几片常青树的绿叶,依稀掩盖住了地上坑洞里的水面。
“白痴,你哥该交保护费了!给我好好听人说话。”
“那是什么东西?”
“保护费都不知道?”模糊面影的人拿着手上的棒球杆敲了敲肩膀:“就是我们允许你哥活下去的费用。”
“我哥交过?”
那人明显一噎,随即恼羞成怒道:“少说废话,你哥这次再不交,你就别回去了。”
“…哦。”我挠了挠小腿,被对方拽着趔趄起身。
他个子实在很高,我只能勉强悬空一只脚,借着右脚的脚尖站稳身体。
被拽到河边,我双手被捆住推进水流里,望着蹲在河岸边上的几人没有说话。
约莫天上的白云团从左边飘到我的头顶的时候,从马路上跑下来一个身影。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
“...你是笨蛋吗?这不是我哥吗?”
那个人影身体僵硬了一瞬,转而将注意力投向站在石阶上的便宜哥哥。
便宜哥哥应该是跑的很急,头发被冷汗浸湿后贴合在脸上。
“我和你说过的,条野。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便宜哥哥稳了稳气息,从石阶上走下来,面色看上去很不好:“你想怎么做?”
戴着帽子的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起哄道:“老大,现在只交保护费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为首的人颔首:“你,给我跪下擦鞋,再来几声狗叫。这样的话,我就勉强原谅你。”
“汪汪汪。”我撑起身体,张口超大声地叫起来:“汪汪汪汪…”
“你给我闭嘴!”便宜哥哥看上去超生气地吼我。
站在他对面的人也扭过来踹了我一脚:“不是让你叫,白痴!”
我一个没站住,躺倒在浅浅的河床上。抬头望着那朵云团,胳膊上硌出的伤口好想不是那么疼了。
水流冲刷进耳朵,已经听不清岸上的动静。
只知道水流的方向有所改变的时候,头顶露出便宜哥哥汗津津的脸。他蹲下来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揭开绳子后望着我胳膊上的伤口没有说话。
“哥…”
“疼吗?”
“还行。”
“...你说,我并没有触犯过他们的利益,为何他们还要这样针对我?”
“他们长得丑,丑人多做怪。”我歪着头凑到便宜哥哥脸前露出一个谄媚的笑:“阿菊长得好看,他们嫉妒你。”
“不。”便宜哥哥捏了捏我的手:“是我太懦弱了。因为身体上的残缺,我的弱点已经暴露…如若无法让他人恐惧,我便一直就是可怜可欺的弱者。”
“听不懂。”
“…笨死了。”
便宜哥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我背在背上站起身。
“我给你编了草蚂蚱,你看到了吗?”我趴在他肩膀上晃了晃腿。
便宜哥哥没有回话,他步子微顿,在浑身血痕的几人面前停下,忽然轻笑一声转而说道:“你最近似乎很缺钱,怎么?你父亲去医院照顾你后妈的时候没有给你留生活费吗?”
“条野!”
“还是说,你的生活费都被别人拿走了?”便宜哥哥饱含深意地顿了顿:“比如说,那个初中部的高木…”
“那个大哥哥给过我糖,人很好的。”我凑过去想插话,却没人理我。
人影抖了抖,他爬在地上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好像被什么人打了似的。
“不过你也很厉害了,即使这样,给松本学姐的情书礼物每天一件不差地送过去。”便宜哥哥走了几步后,背着我转过身直面着那个人影语重心长道:“不过你还是小心点...高木要是知道了你在翘他的墙角,可能会弄死你吧?”】
“后来呢?”
我看着太宰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道,反正我后来是没再见过那个人。连他叫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我知道那个人去哪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往后一扯:“你是不是调查我!”
“10年前的话,我手下确实有个叫做高木的人。”太宰治捻了捻手指,表情淡薄地说道:“我对那个人的印象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