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耐心地等着梦野久作自己思考。
“太宰……我该怎么做,太宰?”抽噎着,梦野这么询问你,“我不想,我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那么久了。”
“现在乖乖去找森先生认错或许还来得及。毕竟你现在做的一切,倒也没有造成什么糟糕的结果,好好运作一番,也未尝不是可以利用的事。”你见他的情绪最终稳定了下来,便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后面的事,我去森先生那里说。”
听到你的话,梦野久作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听从。乖乖地抱着自己的娃娃从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我们不去与首领汇合吗?”看着你走向与梦野久作截然不同的方向,中原中也有些疑惑地询问你。
“开玩笑,我才不想被森先生训呢。”你抬着头如此否定道,又伸了个懒腰,“而且这个点就该回家睡觉,去森先生那里肯定会被尽情压榨的啦——这个不顾小孩子的作息的可恶的成年人。”
第11章 想养狗的第十一天
你与中原中也分别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公寓。刚踏进门你就觉得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困意涌了上来,使得你走路都跌跌撞撞了起来。
你勉强将门给带上,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
难道是因为今晚太兴奋了才会这么累吗。在睡过去的前一刻,你下意识地这么想着。
好吧,我应该是个傻子。
第二天大早你被阳光刺醒的时候,你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昨晚压根就忘记了自己衬衣还是湿的,并且就这么就着它睡觉了。而即使经过了一晚,你湿漉漉的衬衣也丝毫没有干的意思,反而因为清晨的凉气而体感上更加不舒适。
你刚从床上翻下来,想要扶着墙站起身来,就脚下一软,滚落跌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呜……”你在地上躺了有一会儿,才再次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你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只感觉一片滚烫,虽然你觉得这可能是你的手冰凉的缘故。
你后知后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昏,才想起来或许自己应该测一下自己的体温了。你在翻箱倒柜了许久,好歹是找到了温度计这种东西,只不过是电子的而不是普通常见的那种,你严重怀疑是森鸥外怕你将水银给吞下去。
不管怎么说,我记得电子体温计根本就测不准吧。你将信将疑地将测温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按下了开关,然后就听见了手里的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你拿下来一瞧,屏幕上显示的是鲜艳的四十二度。
算了,果然我不该相信这种东西。你这么想着,将开关一关,测温枪重新甩回了原来的地方,换了件新的衬衫,拿上自己的外套披上就准备出门。
不管了,总之先去港口黑手党吧,
你起来的时候事实上已经要接近中午,因为意外地没有胃口,你连早饭都没有吃。但来到了□□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你不想见森鸥外,不光是因为q的原因,你完全有理由相信森鸥外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并且会在今天找你算账。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你如此消极地想着,但也不打算进行例行的试图自杀,毕竟受了伤最终你还是会被送到森鸥外那里去,你才不会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港口黑手党里面认识你的人其实不少,不过你跟他们不熟,大概连名字和岗位都记不住,只是无论你到哪里,就算那个地方原本再热闹,在见到你后也迅速安静了下来,每个人似乎都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但你知道他们都在暗中打量你。
多无聊啊。你这么想着,在这栋楼里逛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算了,先走吧,感觉再呆一会儿就得被森先生找了。你向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出口走去,只不过看到迎面走来的人,你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
你看到了认识的人。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你的眼神,朝你那边看了过来,只是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普通地朝你你点了点头。虽然你知道对方这种行为可能只是对于陌生人出于礼貌的打招呼,但在他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你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织田作对于你有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可能是出于好奇吧。你如此为自己辩解道。
见你明目张胆地跟了一会儿且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织田作还是停下了脚步,而你毫不发憷地与对方对视。
显然,织田作并不擅长交流,你觉得他大概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跟着他,结果话出口就变成了,“我接下来要去休息室。”
“不行啊,□□的大家都很怕我的样子,我过去都没有敢说话”你装着自己听不懂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不对,其实他们只是怕森先生而已。唉,好想有个能聊得来的朋友啊。”
被迫被你当作垃圾桶的织田作一下子就不好离开了,站在原地沉默地听着你的抱怨。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你试探着,发出了邀请。
织田作确实不擅长拒绝,即使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身为下级成员,织田作似乎知道□□的某些比较隐秘的地方,而通常那里到的人都不会太多。你听闻后就拉着织田作去了那里。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织田作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这位,他认识的新朋友这么说道。他能看出来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只是对方自己都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咦?有吗?难得我倒是觉得好到不行。”你用手贴住了自己的脸,倒毫不意外仍然是滚烫的感觉从你的手心处传来。
“这样吗。”你看织田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你正兴致勃勃地想要接话,却突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这里唯一的走廊处看去,果然看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在那里出现。
“真是让我好找啊,太宰,躲在这种地方。”你看中原中也按了按拳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看着他不耐烦的模样,你大概也猜到他至少得是把整个□□楼上楼下给找了个遍。
没办法嘛,你可是特意挑了这一处连监控都没有的地方。
“首领找你。”你看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下,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走了过来,在你耳边低声说道,显然只是为了不让你身边的织田作听见。
“诶——我才不要!”你大声地拒绝着,摆出了否认的姿势,然后趁着中原中也一个没注意与他擦肩而过跑了出去。
“我下次再来找你玩!”你边跑边挥着手,中气十足地喊着,显然这句话是留给织田作的。但中原中也却是气坏了,没有想到找了你半天最后还得负责抓住你送到首领面前这一工作。
你觉得按你平时的精神劲和敏捷的走位,怎么说也能溜个中原中也半天,但无奈今天状态不行,只是跑了一小段路你就止不住地喘起粗气来。
奇怪……我这是在哪?你疑惑着,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起来,视线内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你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情况,却不料眼前突然开始发黑,你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而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你的中原中也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喂!太宰,你怎么了!”
第12章 想养狗的第十二天
中原中也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晕了过去,在试图唤醒你无果后将你从地上拉了起来背在身上,一路冲进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可惜森鸥外今天的工作还没能处理多少,就得先来治疗你这个突如其来的病患。
“发烧了,除此之外大概还有伤口发炎引起的原因。”森鸥外将听诊器摘了下来挂在脖子里,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之前你身上留下的比较大的伤口,再把之前被含在你嘴里的体温计给拿出来看了看,得出了这个判断,“我把太宰的伤口给简单处理一下,稍后再服用退烧药就没什么问题了——中也君,能麻烦你稍微回避一下吗?”
中原中也抿了抿嘴,看了眼躺在床上仍然不省人事的你,嘴无意识地微张着,因为缺水和发热导致嘴唇显得苍白而又有些干裂。他低垂眼眸,摘下了帽子从这间房间暂时离开,等在了门外。
没过多久森鸥外便再次拉开了门,顺便脱下了自己临时披在身上的白大褂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匆匆从室内走了出来。
“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处理,麻烦你照顾一下太宰了,中也君。”森鸥外做出一副头痛的模样,事实上这也是真的,一大早他还没处理什么工作就来这里治疗昏迷过去的太宰,而港口黑手党还远没到能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先行自主运转起来。
没等中原中也回答什么,森鸥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层楼。
果然昨天晚上还是应该阻止他的吧。中原中也走进去,看着太宰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但又想起昨天晚上太宰被压在床上的那副模样,中原中也就抑制不住感觉有一股火从心中窜起。
不,就算太宰她平时性格再怎么恶劣,这件事绝不是她的错。中原中也确信着,太宰眼下这种脆弱的状态,显然全是拜昨天那个人渣所赐。
中也来到了太宰的床边,那里还有一张椅子,是刚才森鸥外坐的位置。中原中也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着太宰昏迷状态下的容颜。
不说话的时候真是乖巧到出奇。中原中也这么想着,无法否认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这具皮囊的出色程度。
太脆弱了,感觉随时就要从这里离开一样。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头,并不喜欢太宰这种状态,总会让人恍惚地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离去。比起现在,中原中也倒宁可她是平时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他将眼光又投到了一旁的矮脚柜上,上面放着几盒药和一杯水,大概是等太宰醒后要服用的药吧。中原中也拿起了其中一盒看,也没太明白是治疗什么的,药品的盒子上总是尽量把有可能的症状给写出来,但是看下来几盒药似乎写的并没什么差别。
首领也没跟我嘱托任何事啊。中原中也有些头疼的想着。
不知不觉,中原中也就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自己都惊了一下。想了想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昨天睡的太晚,而今天又很早就赶到了港口黑手党吧。
对了,太宰。中原中也好歹想起来自己在这里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太宰治,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睡醒了,甚至还自己爬了起来将枕头垫在自己的脑后,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突然想起太宰说的自己喜欢自杀,以及从红叶大姐那里了解的关于太宰的事,中原中也终于想起了什么,急忙扭头去看放在床柜边的那几盒药。就算是他也知道这些药片要是一起吃下去会有多严重,虽然他觉得这种事只有小孩子才干得出来,但无奈了解到太宰她是有这种历史的,更何况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好在,中原中也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几盒药仍然好好地放在那里,桌上的水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出乎意料,太宰对于他的醒来并没有任何的触动,尽管中原中也认为她理所应当会就自己睡着这件事说出什么嘲讽之词。
实际上,太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了他醒来了这件事,也仅此而已,很快就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别的地方,不知在发着什么呆。
“太宰,该吃药了。”中原中也突然收到了手机短信,是森鸥外发来的,这位首领到底记得他之前遗漏了什么东西。中原中也简单地拿起看了扫了一眼,对应了一下药物,就起身给杯子里又接了点热水,递到了太宰的面前。
太宰幸子顺从地接过了中原中也递过来的水和药,自己将药片一粒粒地从包装中剥出。
“等一下,够了,太宰,不能再吃了。”中也时刻盯着你,在你并不打算停止的动作下,立刻将你手中的药板拿了过来放在你够不到的地方。
奇怪的是,太宰也没有吵闹,就这么顺从地将自己手中的药片就着水咽了下去,吃完就又恹恹地躺了回去。
中原中也显然知道太宰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但他没有办法判断出这是不是因为对方发烧才导致的,还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他本来都准备好了对方趁着生病对自己的一些刁难,毕竟他猜想中这是太宰的性格做的出来的事,然而眼下太宰的状态让他感到更加烦躁和不安。
“喂,太宰,别做出一副死人脸,只是发个烧而已,也太难看了。”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毕竟他现在只感到没由来的烦躁,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的有点太难听了。中原中也这么懊悔着。
“嗯,我要死了。”中原中也正后悔着,却突然听到太宰幸子面对着窗户,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下中原中也意识到太宰不对劲在哪里了,恐怕对方从醒来到现在都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精神环境中,不然没道理这个家伙连一句话都听不全。
“听着,你才不会死,你这种让人厌烦的祸害,绝对绝对,是让人厌恶到底地长命百岁。”中原中也将太宰背对自己的脸强行扭了回来,让对方注视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着。
太宰幸子在被强行扭过来时看到了,对方的眼中有跳动着的火焰,仿佛要顺着手将自己这副残破之躯也带着一起点燃。
第13章 想养狗的第十三天
你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熟悉的环境,心底一片平静。
身下坚实的床板硌得你发慌,你用左手弯曲发力,勉强是撑起了自己半边的身子,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坐起来了些,抽手将枕头垫在自己的脑后。
中也?你偏过头去,正好看到在你床边熟睡的中原中也,你茫然了一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因为恹恹地提不起精神,你也就没再想下去。
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按理说每当你醒来的时候就会有医生和护士进来查看你的情况并进行换药,只不过现在显然安静地过头了。
对你来说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你也不愿意去抬手按响床边的铃。你就这么半倚着床,看着雪白的,什么都没有的墙壁在那里发呆。
直到中原中也醒来了。
你的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因此你虽然注意到了中也的动静,但你也没去理睬。知道你浑浑噩噩中听到似乎有人叫你吃药,你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拿来了床边的药片,一粒粒地往下吞。
你没有就着水,直接将药片咽了下去,喉咙涩得你都忍不住咳了两下。你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应该喝水的,又补着喝了一口。正当你继续打算吃药,中原中也将你手中的药拿走了。
“嗯,我要死了。”你听到中原中也这么说着,下意识地回应道。你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都在疼痛着,连呼吸都是一种痛苦——一如往常那样。
你看向窗外,明明是蓝天,在你的眼眸中却似乎映出了界限分明的黑白色。直到你的头被一股力道强行扭了回去,映入眼眸的是那仿佛在跳动的宝石蓝。
那个人告诉你,你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