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怀得可是龙胎——染典【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17:11:41

  她重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笔。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人早早便放下了笔,等着读卷官收卷。
  时辰一到,读卷官一声令下,众人都放下笔收回手,等着收卷。
  殿试终于结束,宋温惜如同被放出牢笼的小鸟一般,快步走出武政殿。殿外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宋温惜想要快些赶回去陪小鱼,匆忙间,她的肩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狠狠撞了一下。
  “抱歉。”那人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子,才让她没有摔倒。
  宋温惜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抬眸果然对上了那一双熟悉的清澈眼眸。
  陈卿安见眼前的人愣愣地看着自己,嘴唇微张,却并没有说话,挑了挑眉,问:“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宋温惜连忙压低嗓音,轻咳两声移开了目光,道:“没事,抱歉。”
  陈卿安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你……施粉了?”
  宋温惜微惊,她只是用薄粉改了肤色,将肤色变得黑了些,没想到陈卿安竟然对粉的味道这么敏感。
  “没……没有。抱歉,我赶时间,要走了。”宋温惜惊慌失措地跑开,唯恐多聊两句,陈卿安会将她认出来。
  陈卿安盯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单薄身影,微微发愣,他低头看了看手掌,方才的触觉,那男子未免也太瘦小了些。他的胳膊虽然摸上去十分结实,但骨架却似乎很小。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你来了。”晏望宸也走出了武政殿,眼底有一丝落寞。
  “陛下,方才那人是?”陈卿安眉心微皱,问道。
  晏望宸看着那个脚步慌乱的背影,眸色一沉:“淄阳王的义子,沈温淮。”
  陈卿安恍然大悟:“沈世子……果然如传闻所说,男生女相,个子矮小单薄。”
  “你可曾查过关于他的消息?”晏望宸问。
  他心中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没有。陛下想要臣查?”陈卿安问道。
  晏望宸沉默片刻,眼底的光渐渐淡去,神色也恢复了懒散的模样:“罢了,一个男人,有什么可查。”
  说罢,他面色微沉:“让你查沈大人的下落,如何了?”
  陈卿安立刻正色道:“陛下,去书房说。”
  ……
  宋温惜顺利回到城郊的宅子中,刚推开院门,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娘亲!”
  小鱼“哇”地哭了出来:“娘亲——”
  淄阳王跟了出来,有些无奈道:“这臭小子,太难哄了,清晨没见到你,一直在闹,饭也不肯好好吃。”
  宋温惜将小鱼搂在怀中,有些心疼。她一把将小鱼抱起,道:“不是说好了,娘不在也要好好吃饭?”
  “不要,我要娘在身边。”小鱼抽泣着搂紧了宋温惜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总是十分没有安全感。她不在身边时,就更加严重。
  “娘为什么穿男儿的衣服?”小鱼扯着宋温惜的外袍,问。
  宋温惜想到现在离都城很近,她又一身男装。万一被人跟踪,或是有人路过,听到小鱼叫自己娘,总归是有些奇怪。
  于是她耐心道:“小鱼,出门在外,要喊我爹。”
  小鱼肉肉的脸又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喊爹,爹是什么?”
  宋温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能吓唬他:“因为如果你不喊我爹的话,你就会被人抓走,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的话倒是半真半假,若是真叫人发现她的身份,恐怕小鱼的小命真的不保。
  小鱼似乎被吓住,他皱着眉头,看起来陷入了深思。犹豫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叫了一声:“爹……”
  宋温惜松了口气,还好小鱼年纪小,好忽悠。再大一些,恐怕就不好骗了。
  在宋温惜的哄劝下,小鱼总算是乖乖吃了晚饭,然后早早便上床睡下。
  只不过小手依旧拽着宋温惜的手,不肯松开。
  宋温惜只能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待他呼吸逐渐均匀,再轻轻将手抽出来。
  她走出房门,只见淄阳王正站在院中同许皓交代着什么。
  许皓似乎正要出门,他身材魁梧健壮,脸上轮廓粗犷,浓眉细目,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有事?”宋温惜不安地问。
  淄阳王挥了挥手,许皓隐入夜色之中。
  他淡淡回应道:“没什么,只是让许皓例行公事巡察一番。”
  宋温惜松了口气:“那就好。”
  淄阳王此时才关切地问道:“今日可累了?答卷,可觉得难?”
  宋温惜点了点头:“并不容易,尤其是关于水患一题。”
  “水患?”淄阳王有些讶异,“水患之灾一直无人能解,你可知如何回答?”
  宋温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回答道:“我也并未实地去过南方,并不知具体缘由。但是我曾在书上读到过一些治水的法子,今日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勉强作答。”
  淄阳王点了点头:“死读书是无用的,总要学以致用,融会贯通。”
  他沉默了片刻,又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今日见到他了?”
  宋温惜知道淄阳王问的是谁,她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见到了。”
  淄阳王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今日过得并不容易,便也不再追问,说:“你肯定累了,早些休息吧。苦读这么久,无论如何,这两日终于能轻松轻松了。”
  宋温惜点了点头,可是很奇怪,她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如今的殿试十分残忍,若是落榜,便要打回原形,重新参与考试。
  她不由自主地咬着牙,绷着一根弦,无法放松下来。
  如果,她没有通过殿试,当真被打回原形,不知道她能否再有决心,经历这一遭。
第183章 游街生异变
  两日后,出结果之日。
  淄阳王不想让宋温惜暴露在人群之中,便让许皓去宫门口守着去等消息。
  宋温惜抱着小鱼在杏树之下的躺椅上,慢悠悠地给他念着话本。可是她心思不定,念着念着,目光就开始朝远处的林荫小道看去,期盼着许皓的身影。
  小鱼察觉到宋温惜的走神,奶声问道:“娘,你在看什么?”
  宋温惜连忙摇了摇头,然后脸色一正,问:“我说过你出门在外该叫我什么?”
  “爹……”小鱼还有些不适应。
  “世子!世子高中了!”许皓的身影出现在林荫道上,他声如洪钟,人未到,声先至,“世子得了个一甲第一名!世子当上状元了!”
  淄阳王原本在屋中小憩,此时闻声而出,同宋温惜对视一眼。
  两人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惊讶。
  “状元?宋温惜,你可以啊!”淄阳王惊得瞪大了眼睛,喜不自胜,“本王想着,你别落得个落榜重考的下场便是极好了,你竟给本王考了个状元?!”
  宋温惜也呆愣地坐在原地。
  直到她接过许皓手中的泥金帖子,在那专门用来报登科之喜的帖子上看见“沈温淮”三个字,她才有了一丝实感。
  这结果当真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原本同淄阳王一样,担心自己会前功尽弃,打道回府。可没想到,如今竟中了状元。
  宋温惜心中一阵喜一阵惊。喜的是自己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巨大的回报,惊的是,若是她一个无名之辈,考上了状元,会不会有人不服?
  “爹,什么是状元?”小鱼见许皓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都是欣喜的笑容,有些不解。
  宋温惜从震惊当中回过神,回答道:“状元就是……代表着爹能当官了。”
  虽然可能是个芝麻官,但总算是能进入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
  “当官很好吗?”小鱼又疑惑地问。
  宋温惜微怔,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道:“好,也不好。”
  心中的一块石头重重落地,可另一块石头又猛然提起。
  “世子,明日又要进殿,参加传胪大典!今日早些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可要游街呢!”许皓激动地说。
  宋温惜忽然心中一紧,心头的喜悦被不安掩盖。
  传胪大典上,文武百官皆要出席,由皇帝唱名,宣布登第进士名次。想必镇国公等人也一定会参与。离开都城撒三年,她第一次要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难免慌乱。
  她暗想,明日她的妆,可得好好画,不可有任何破绽。
  “许皓,我想请你帮我调一下妆粉,让它不要那么香。”宋温惜一脸严肃地对许皓说。
  ……
  翌日,又是天还未亮,宋温惜便早早化好妆,穿好定制的公服,赶到皇城。
  举办典礼的明辉殿前,新科进士由宫人引入,文武百官早已到齐,宋温惜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眼便看到了武官之中的镇国公和国渊侯。
  她猛地垂眸,咽了咽口水,手脚冰凉地直视前方不敢再多看。
  很快晏望宸便来乘銮驾来到殿前,众人行三跪九叩之礼后,鸿胪寺卿宣读制诰,再由晏望宸依次唱名。
  太阳高照,大殿前的空地上,温度逐渐回升。
  典礼毕,状元游街。
  所谓游街不过是从宫中游至金榜处,原本还应当大张旗鼓荣耀返乡,但淄阳王早就上奏说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希望低调行事。
  于是,宋温惜只要穿着红袍,骑着马,跟着开道的侍卫荡到金榜处,便可结束。
  城中此时热闹非凡,人人都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淄阳王义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直以来籍籍无名,如今却突然高中了状元。
  更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下人侯在道旁,等着看看能不能为自家小姐与这状元牵线。
  宋温惜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手心冒汗,险些握不住缰绳,心里也一阵阵地涌起波澜。她安抚自己,如今她历经生死,眼下不过是小小的游街,又有什么可怕。
  路上还算顺利,围观的人群欢呼雀跃,没有人发现。隐蔽的角落中,有个人藏在阴影之中。
  宋温惜正忙着同热情的百姓们打招呼,忽然马前冲出一个人,猛地拔刀挥向宋温惜的马匹。
  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将宋温惜甩了下去。
  失重感袭来,事发太过突然,她丝毫没有准备,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忽然一个人飞身上前接住了她,带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大胆,敢袭击状元游行的队伍?!”陈卿安厉声呵斥。
  宋温惜有些吃惊,陈卿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许久没有这么近地看他,只见他似乎健壮了些,气色更好,方才的手臂也极为有力。
  他平日里温柔含水的眸子,此时满是怒意,如利刃般射向那突袭的人。
  陈卿安没察觉到她那惊异的眼神,手微微一动,侍卫早就上前将那偷袭的人押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不服!我不服!!”那人一身白衣,面目狰狞,他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一直喊着:“什么狗屁状元,都是假的!我不服!肯定有猫腻!”
  “你一定是靠着淄阳王的关系,带了小抄进殿!”白争喊着自己的猜想。
  周围的百姓顿时低声议论起来,宋温惜也顾不得追究为何陈卿安会跟着自己,而是转头打量起眼前的这人。
  她似乎在考场上见过这人,因为当时他似乎总是盯着她看,宋温惜还以为是自己的易容术出了什么差池。
  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早就对自己心存不满,想要抓到自己的把柄。
  见宋温惜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陈卿安帮她质问道:“你说有猫腻,可有证据?”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宋温惜,道:“我没有!但那日我分明看到她整理腰间的什么东西!她定然是将小抄藏到了衣服里!”
  宋温惜想扬天长啸,天地良心,她那时在整理腰间的厚垫。宫人搜身,被摸得有些歪了,她扶正而已。
  可她如何能给眼前这人解释?
第184章 没有绝对的公平
  恶意揣测不需要证据,但是有人质疑她,她便得自证清白。
  “你叫什么名字?”宋温惜压低嗓音,耐心开口问道。
  那人依旧用仇恨的眼眸盯着她,怒声道:“白争!洁白无瑕的白,争霸天下的争!”
  听了白争浮夸的解释,宋温惜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沈世子,你不必理会这人。他妨碍你游街,我自会将他压入大牢,严加审问。”陈卿安见宋温惜同那人说话,连忙出声阻止。
  “无妨。”宋温惜低声道,“我自会解决。”
  陈卿安一愣,似乎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男子,能怎么解决。
  “白争,你说我私藏小抄,可有证据?”宋温惜耐心地问。
  白争却脸一僵,视线瞥向一边:“没有!但是那日我看到宫人很轻易地就将你放走!没有仔细搜身!我们这些千里迢迢来都城赶考的贫苦百姓,可是各个都脱光了衣服搜身!”
  宋温惜听到白争这样说,此时心中才微微有了些答案。看来宫中的人,被淄阳王打点过了,所以才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
  没想到却被这人看了去,以为她私藏小抄。
  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无需心虚。
  “没有证据,就休要胡说!”陈卿安见宋温惜沉默,以为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又替她怒斥白争,“这殿试卷,可是陛下亲自监考!你的意思是,陛下纵容包庇作弊行为?”
  “你们官家可不都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白争口不择言,骂人连晏望宸都带上了。
  围观群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敢当街指责圣上,他不要命了?
  宋温惜也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白争,我劝你慎言。”
  “老子什么都不怕了!殿试落榜,要我回去重头再来!我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在这儿,以血肉之躯抗议!不公平!”白争奋力挣扎着,因为太过愤怒,青筋暴起。
  “还等什么,押下去!”陈卿安手一挥,便要将人带走。
  “等等!”宋温惜拦住他,又对白争说:“虽然我不必自证清白,但是,你将事情闹得这样大,我不自证,倒显得我心虚。”
  她不得不说,白争是懂闹事的。纵然她这个状元干干净净,可让他这样一闹,若她不自证,城中必然谣言四起。
  “我可以证明自己,你可愿意与我一赌?”宋温惜垂眸看着那被押在地上,一身狼藉的人。
  “沈世子……”陈卿安似乎想要阻止,却在看到了宋温惜坚定的眼神之后,默默抿紧了嘴唇。
  “什么赌?”白争眼底燃起一丝希望。
  “若我能当街将考卷中的回答背出来,你剖肝自证你的心肝是红色的。若我不能,便立刻让陈世子禀告圣上我徇私舞弊,夺去我状元的头衔。”宋温惜自信地将这赌约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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